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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死死也见过了,繁华似锦也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也见听过了。
李惜儿远比普通人家的女子在心智上成熟。冷静下来的她让宫女拿来纸笔,写下了一个静字挂在房中。那么规矩的核心思想就一个字。就是静。
学会了静,就能在宫中生存。人要静,与世无争。心要静,荣辱不惊!
午后,大明皇帝朱祁钰陪着汪皇后吃过午餐后来到了李惜儿这里,李惜儿正在午后的阳光下修剪着园中的梅花枝。此时朱祁钰记得自己的母亲讲过。为什么会喜欢花,喜欢修剪花枝。
因为花总是默默的承受着阳光、露水,承受着狂风、暴雨!
皇宫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想在皇宫之中活得长久就要象花一样。
吴太后的少女时代是悲剧,父亲是罪人。而她生了皇子却不得入宫。只能在宫墙外卑微的生存着。终于有一天住进了这个皇宫,却也没有敢真正的放下心来。
孙太后的结局无缝是悲惨的,可也是自取。
吴太后对后宫之事已经不管不问,更不会去问朝堂之上的事情。她的生活很简单,却也安逸幸福。
站在宫门前,朱祁钰随口问了一句:“白名鹤在干什么?”
“回万岁爷的话,听闻昨夜醉了所以今天闭门谢客。”蔡公公在一旁回着话。
“派人去传话,新年夜大宴让他安排一个新的剧目。再派人传旨礼部,就说是朕的意思。伎者从其善可为艺者,艺者免贱籍。第一批九十九个名额,就归白名鹤了。礼部有什么意见让他们去找白名鹤吧。”
蔡公公赶紧应下,安排人这就是去了。
礼部衙门早就封门了,不过蔡公公的人可是会跑到胡濙、杨宁家里去的。
自古的户籍制度就有良之分,到了宋末这刚性的划分已经淡化。可依然还是存在的,在大明户籍之中本身就是贵籍、良籍、商籍、军籍、佃籍、贱籍之分。而在每籍之中又有细分,比如贱籍还分有最低贱的堕籍。
这种户籍多是罪人之后,只有遇到特赦才有机会变成普通人。
在大明的时候,元贵族之后。其他起义军如陈友谅、张士诚等人的部属后代。比这一等级高一些的就是乞丐,那些不思劳作,却并非因为灾难而被迫乞讨的人。
贱民中地位比较高的,也是历史让公认的贱业:倡、优、隶、卒。
眼下的大明也有些许的改变,比如广东的珠民眼下已经归为农籍,他们种的田叫海田。然后给予了参与科举的权利,也仅此而已。可广东的珠民为此庆祝了足足一个月时间,可见在大明这个时代,良贱之籍对普通百姓的影响有多大。
优是就是戏子,歌女一类,还不算是娼这个级别。
他们的户籍低贱是因为唐玄宗精通音律,不理朝政致使安史之乱发生,所以乐籍在后世就变成了贱籍。
大明良贱的户籍制度已经不存在,但良贱之分却依然存在于大明普通百姓的内心之中。
大明皇帝没有要太多,只是要了一个特殊的身份。非贱籍的机会罢了,而且头一次只要了一百人,这种事情只当是卖皇帝一个面子也就罢了,杨宁还不是那种不懂变通的人。至少眼下,四贱业除了娼之外,其余的都被允许科举了。
什么籍不籍的,来自后世现代的白名鹤仅仅知道,农与非两种户口,而到了白名鹤穿越的时候,这两种户口的界限也几乎就消失了。
白名鹤自己都不知道,他最初的户籍属于农。
之后的户籍变了,成贵籍。
此时的白名鹤正在和万雪儿等人打嘴仗,反正是闲来无事,喝个小酒,玩个字迷什么的打发时间罢了。
白名鹤那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经典理论,带着趣味的搞笑说辞让众女笑到了肚子痛。
一直到蔡公公亲自来了,这笑声都没有止住。
“白大人果真是风趣,对成语的解释怕是会让胡老大人听到后,来一次千里追杀。”蔡公公笑着进门拱了拱手,白名鹤急忙起身回礼。让人给蔡公公准备茶点,蔡公公却说道:“不麻烦,万岁爷口谕,照吩咐办就是了。”
蔡公公讲完,这满屋的几乎都要疯了,艺籍为良。虽然礼部加了一条,须为清白之身,还要加考诗书文画之类,但这些对于顶尖的花魁来说,根本不算难题。能被称为花魁的人,那一个不是诗书画乐出众的女子。
“五个曲目呀。”白名鹤想了想,提笔写了一个单子。
五选一,白名鹤列出了五个曲目,蔡公公是看也没有看,放在袖中一拱手:“杂家还要回去侍候万岁爷,白大人留步。明个午后进宫,切不可轻视!”
虽说话留步,白名鹤还是送出了中门。
眼下是大冬天,白名鹤还是的一抖折扇。对众女说道:“九十九个名额,对于几万伎者、乐者来说,很少。都回去准备,五个曲目万岁会任选一个的。力争拿到万岁御赏,那么你们则不需要那九十九个名额了,下去吧!”
“是!”众女都急急的跑了出去,进宫是一种幸运,但也未必。
但良籍却不同,这是一步登天的幸运,绝对的幸运。有一争的机会,谁能够放过。
万雪儿也准备离开,白名鹤却下意识的拉了一下,万雪儿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白名鹤有几分尴尬:“抱歉,我有些冲动了。”
“我!”白名鹤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可眼看着万雪儿走了门口,白名鹤快步走了过去一抱住了万雪儿。万雪儿依然没有回头,只是冷漠的说了一句:“如果你想要人侍寝,刚才那些你随便点一人,她们会满心欢喜的奉迎你的。”
白名鹤的心一下就给凉了。
慢慢的,白名鹤松开了抱着万雪儿的手臂,后退了一步。
随着白名鹤的手松开,万雪儿的心中也非常的难受,银牙咬在嘴唇上,一滴血顺着嘴角滑落,却是依旧推开门走了出去。这一幕落在许多人眼中,那眼神之中充满着落寞的白名鹤,还有嘴角带着血眼神绝决的万雪儿。(……)
第396节 年二十九夜()
大明皇帝的晚餐是在吴太后宫中吃的,汪皇后自然是在场。李惜儿也有资格列席,还有几位侍寝过的秀女,也在今天给了名份列席在末。
蔡公公回来,奉上了白名鹤写下的五个曲目。
朱祁钰没有接,示意交给李惜儿。
“万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这五个曲目臣妾知道。第一个是喜剧,名为花田喜事又名花田错。第二个是劝人向守义的三娘教子。第三个是喜剧女状元。第四个是……”说到第四个,李惜儿有些吃惊了。
“没听过吗?”朱祁钰问道。
李惜儿从自己的座位出来跪在地上:“万岁,后两个臣妾知道,但有些怕。”
“要怕也是白名鹤怕,那里轮得到你。”朱祁钰笑着训斥了一句。
李惜儿这才说道:“第四个名为西厢记,臣妾看过全本。此剧原为才子佳人,可剧中的却有些轻功名重爱情,而且有失礼教。是一个穷秀才与大家闺秀的故事。”
朱祁钰爽朗的笑着:“自古英雄爱美人,无数豪杰为美人连江山都可放弃。白名鹤他胆子真的不小。这个剧目朕有兴趣听,只是这新年宴要是让几位老臣子上书弹劾怕就不合适了,接着说下一个吧!”
“第*一*本*读*小*说yb五个花神传,是以史而改成,讲的是大汉朝孝惠皇后的故事。虽唯美,可亦凄凉。”
“哀家想”吴太后开口了,不过她也和大明皇帝一样,认为新年大宴的时候看这个并不合适,所以示意安排私下在宫内演出。
最终定下的是爆笑喜剧类,花田错。
“白名鹤那里有多少剧目?”朱祁钰又问了一句。
“臣妾不知,但数量极惊人。楼主有至少一箱白大人写的剧目。数量不详!”
“!”
“臣妾听白大人在南京的时候讲过,大明百姓平日里生活太单调了。衣食无忧之后呢,心灵亦然空虚。这剧目就是给心灵的粮食,人的满足应该在肚子与脑子都在照顾到。特别是南京那里已经上演的墙头草与刺目劝学的剧目,自臣妾离开南京为止,剧场天天座无虚席。”
朱祁钰这时给吴太后讲起了五女拜寿的那出戏。认为这是劝人守义,是有教育意义的好剧目。普通的百姓不识字,但这样的剧目他们会记下,适当发展也是教化百姓之举,是一件好事。
吴太后笑着答道:“当初白名鹤那个梁祝,不知道让多少大家闺秀打湿了几百个丝帕。甚至有不知道那个府里传出来,白名鹤作官可惜了,应该去写话本。”
朱祁钰爽朗的笑着,这话没有接的必要。
可没有人知道。白名鹤此时心情却很差,他在想办法灌醉自己。而万雪儿则在房间里读着书。
有一个细节被府里有身份的侍女看的清楚。
一个是白名鹤面前的小菜一口都没有动,另一个是万雪儿的书一直拿反着。
“姐姐!”白狐如何不了解万雪儿的心呢。
万雪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将书放下:“你去吧!”
“不去,死也不去。这个时候我要去了,以后都不会安心的。”白狐拉着万雪儿:“姐姐,再喝下去怕是会喝杯身子的。”
万雪儿银牙一咬,此时这府中没有主母,东厂那些有身份的人也一个都没有。能劝住白名鹤的人没有,普通的侍女没有这个资格。她们没资格去劝。
终于,万雪儿推门进到了白名鹤的屋内。
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白名鹤却还保持着几分清醒。
“雪儿,我错了。”第一句就是认错,这让万雪儿很心痛,但接下来一句话却让万雪儿惊讶的几乎叫出来。白名鹤说道:“我自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终一生忠贞于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自从进了京城,我发现自己变了。我对不起苑君,因为我的心没有百分百属于她。这是一个很自私可怕的错误。”
那里的教育,谁的教育?
大明根本就没有一夫一妻的教育,这东西绝对不存在。
那么白名鹤受的教育是谁教的,是谁在白名鹤内心深处加了一道道德的枷锁呢?
突然,白名鹤抬起手连续给了自己几十记耳光,速度快到让万雪儿反应过来,白名鹤的脸都给自己打肿了。
白名鹤打自己,在万雪儿看来,是白名鹤因为那道德的枷锁。
可白名鹤却是用最后的清醒在打自己,白名鹤在提醒自己千万有些话不能说出口呀。
等万雪儿拉住白名鹤的时候,白名鹤一半是装,另一半是真,醉倒在万雪儿怀中,这软玉温存的怀抱,就算没有喝酒也会让人醉了。
两个侍女进去,帮着万雪儿把白名鹤抬到床上,帮着打来热水。万雪儿去示意她们出去,接下来为白名鹤擦身的事情万雪儿要亲自来作。
东厂的大人物自然府内,可东厂精锐护卫却非常自觉的封锁了这屋周围五十步。
万雪儿留宿白名鹤的屋内,这个没有人会妒忌,因为万雪儿早就打上了白名鹤的印记。无论是在外人眼中,还是在万雪儿自己的内心之中。就是孙苑君都默许了。
在大明当时的道德观中,白名鹤身边再多一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