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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谷看的清楚,排在第一个的就是石亨。
一个封疆大吏,连过堂的机会都没有,在新年之前,就在皇宫正门前被砍掉了脑袋。
“他有罪吗?”朱祁钰大声的问着。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朱祁钰却不会因为臣子们不回答而放过谁,大声说道:“一斤盐的利几十倍,这些银子在国库吗?没有。这些银子为百姓造福了吗?没有。这些银子为边军打仗出过军费吗?没有!”朱祁钰连个三个没有之后,伸手一指都察院。
都察院,你们监督百官,甚至有风闻言事之权。你们作了什么?有人贪了这么多银子,肥了自己,苦了百姓。你们在干什么,你的眼睛都是瞎的吗?你们的耳朵是聋的吗?朕你们都察院有用吗?
朱祁钰三问,三答,惊呆的不止是高谷,更是胡濙。
“有个臣子给在许多官员给朕歌功颂德之时,写了一道奏本,只有八个字。”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两副巨大的字从城门两侧落下,每个字都是一丈宽。
“用他们的血,还大明一个清明天下。给大明的新年一抹鲜红!”大明皇帝朱祁钰从来也没有象现在这样意气丰发过,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城门前,白名鹤咬着雪茄,就站在石亨面前约二十步远的位置上。
白宏拿出火柴帮白名鹤把雪茄点上了,白名鹤伸手一指石亨:“今天我来回答你当初的问题。第一任漕运总督的使命就是,用他的血把京杭大运河洗净。你安心去吧,我白名鹤不是好人,但会保你妻儿不受牵连,一路走好。”
“白名鹤!”石亨大喊了一声。
白名鹤回过头来看着石亨,石亨盯着白名鹤,嘴里吐了两个字:“谢了!”
白名鹤明白,石亨的道谢是自己没有连累他的妻儿,并没有把他的妻儿送入教司坊,只是贬为民,连科举权都没有剥夺过。
放过对方家眷,白名鹤不够狠吗?
舒良在一旁问着兴安:“公公,白名鹤这样作会不会让人认为他心软。”
“他的刀在滴血,放过几个小人物如果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如果形成一个规矩的话,对他,对我们都没有什么坏处。正如他说的江湖,祸不及妻儿,至少他心有侠义。”兴安说到这里,突然一回头:“胡濙那老东西好象吐血了。”
“看高谷老头脸上还有笑意呢,看来胡老头这养气的功夫不行。”舒良也在说着风凉话。
“正如那书中,无招胜有招,白名鹤这次出手换作是杂家遇到,也一样会吐血!”(。。)
ps: 二连发,没有加更大伙体谅。
第291节 有招、无招()
胡濙气得不轻,他准备了好久。可这些准备最终不是给他清流一争天下之名而用,却是变成了要洗脱清流无能之名。
洁白的雪飘落,大明皇帝朱祁钰带着皇后、贵妃、众妃与民同乐。
就是这个包饺子的本事,朱祁钰就浪费了几十斤面,这才勉强包的有些特色。
“今个不兴跪了,都起来,起来!”朱祁钰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弯腰扶起给自己行大礼的百姓了,一时兴起双手高举大声喊着:“今日朕再增加一令,凡我大明子民。年满六十,子孙有功于大明的,见朕免跪。”
说是免跪,整个广场上黑压压的还是跪倒了一片。
白名鹤咬着雪茄站在广场的东北角,这个位置离家近,他倒是随时准备回家吃饺子。这露天地太冷,而且白名鹤不喜欢吃猪肉白菜馅的饺子。
家里已经准备好了鲜虾瘦肉大葱馅的饺子了。
“这场戏,你准备了多久?”于谦突然出现在白名鹤的身旁。
白名鹤倒是没有意外,能靠近自己而不被护卫挡下的人,在大明那是可以数出来的。有些人纵然不会挡,也会有人过来提醒白名鹤的。
“一党势大,不是好事!”白名鹤回了一句。
“只是,你这一招太狠了。胡濙会恨上你的。”于谦好意的提醒了一句。
白名鹤转过身:“想必我弟弟肯定已经告诉大人,我考举人之时只是倒数第二。用行话说就是,比孙山高一位。”
“你……”于谦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于大人,儒家也有不同的人。于大人之儒帅、李秉大人的铁骨、江渊大人已经不是纯粹的儒家了。于大人如果真以为,圣人言治天下。程朱理学就是正宗的话,那我们的交情到此为止。”白名鹤头一次说出这种没有缓和余地的话来。
于谦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说道:“你弟弟进过一个故事,关于供桌上点心的。”
白名鹤在额头上按了按,他没有这一段记忆。
于谦又问:“以现在的你,面对供桌上的点心,你会如何下手。”
“小小供桌几块点心罢了。放眼天下,再建几个上等的点心坊,以后供桌上的点心由我白名鹤献上,偷拿只是孩童心思。我白名鹤已经成家,虽没有立业,却也可以为大明,为我华夏有一番作。”
“想我儒家,知天文、识旱涝。尊六德:智、信、圣、仁、义、忠。守六行:孝、友、睦、姻、任、恤。识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于谦是儒家,话讲到这里压低了声音:“方孝儒之流非我同类,前宋程朱与你那话本之中,岳不群有何两样。你若压抑我儒家,我便与你生死相拼!”
于谦也放了一句狠话。
“要不要去我那里吃饺子。”白名鹤一句完全不相关的话差点把于谦噎出病来。
“走朕尝尝你府上的手艺!”大明皇帝朱祁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白名鹤与于谦近前。他听到于谦多少话,白名鹤多少话没有人知道。只听朱祁钰说道:“于爱卿,朕原本以为史书之中,唐宗与臣民同乐只是一种颂德之言,今日却知古人诚不欺我!”
“万岁!”于谦很恭敬的施了一礼。
原本白名鹤没打算施大礼,可有于谦在这里,白名鹤只能也长躬一礼。
“白名鹤,你的礼不标准。手指应该是这样的,速速向万岁请罪。”于谦这一次可真的是把白名鹤噎得不轻罪之后。白名鹤明白于谦为何这样了,因为白名鹤轻视了儒家,于谦要反击。
不是对白名鹤个人这种小失误的反击,而是真正大儒的反击。
朱祁钰只是看了于谦与白名鹤各一眼,这两个在斗什么气,大明皇帝很感兴趣。都是忠良之臣,风格不同,却都是一心为公。
不过,大明皇帝却却没有问,也没有必要去问。
广场的气氛已经到了一个小高潮,从剁肉到包成饺子还需要一个过程。大明皇帝则带着几个亲近的臣子去了白名鹤府上,那里已经准备了御宴。谁也不会指望大明皇帝当真是冰天雪地里和百姓一块吃那种不知道熟了没有的饺子。
京城东,一列车队正在接近京城。
车队上的坐着是白名鹤的师爷陆期元,以及这一次新年最的客人之一。来自小吕宋的莫龙,从天津下船开始,光是熟悉各种礼节规矩,加强汉话与汉字的学习。接受在餐桌、朝堂、客厅、书房各种环境下的行动准则。
身穿一套大红色文士长衫的莫龙这一路上看到的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的想像。
一个天津卫就足够让惊讶,他至少不会以为路边的一个村庄就象是他在小吕宋那样是酋长部落,可遇到第一个县城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这就是大明京城。
陆期元没有解释,只说还没有到。
终于,看到了那传说中的大明京城,莫龙大叫着跳下车,望着那数丈高的城墙,高呼,狂热,跪拜。
“那土包子就是小吕宋的大首领?”站在城门内,一位禁军精锐武将很是不理解,为什么会要求禁军仪仗在外城东列阵,就是迎接这么一个来自蛮夷之地的小人物。
“你感觉西北粮仓怎么样?”这位禁军武将的上司突然出现在他的背后。
“这个,什么意思?”这武将心里很是紧张了一下。
“再废话,把你调到西北守粮仓。”那上司面带笑容,可这话却很有威胁力。
两位将军的对话结束了,仪仗队本身就是在这里的,他们是大明京城的排场,并不是迎接谁。
铁器在小吕宋贵重无比,钢对于小吕宋人来说那是想像不以的神物。
可城门前这大约五十人的禁军精锐,全身上下武装到了牙齿,那身上明晃晃的叶子甲,几乎包住了全身,弓、刀、匕、枪。每人身上至少有四样武器,唯一个武器少的穿的铠甲更华丽,来回巡视着。
过往的百姓只当是今日有大仪式,所以禁军守卫城门。
莫龙看着这些威武的禁军,看着看着就想靠近。
当他到了禁军面前一步的时候,五十名禁军齐声高喊:“回避!”
陆期元这才拉开莫龙:“不允许靠近卫军。这个是有规矩的,无论是谁也不能骚扰哨岗上的卫军。”
莫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本就是安排好的,禁军又在莫龙面前很巧合的表演了一次换岗,不仅仅是莫龙,就是普通百姓都喜欢这种威武又神气的换岗仪式。然后下岗的军士也没有散开,而是列队离开。
这就是大明的士兵。
莫龙心中的大明士兵有三种,一种他在马尼拉港口见过的,那些士兵性格开朗,似乎总是笑,总是那么开心。却极有纪律性,每个人都严格遵守着条例,很少见到有士兵犯错被罚的,就是走在街上,这些士兵也不会散乱,同样会有整的队伍。
第二种就是在白名鹤身边见到的,大明武装部队,杀气十足,用眼神就足够让人胆寒的军队。
第三种就是眼下这些,威武,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莫龙参加过战争。
从年少的时候跟着部落与另一个部落去争地盘,混乱的可笑的战斗。至少莫龙眼下是这么看当初的战争的。
再到后来,见过大明水师清除海匪时那种如行云流水一般,有着极强节奏感的战斗之后,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根本就不会战斗,自己的武艺也不过能和大明普通军士相比,大明领兵的校尉,都有着非凡的武艺。
“先去白大人府上吧,紫禁城可不是随时可以进的。”
在白名鹤的府门前,就可以看到紫禁城,除了红色的高墙之外,神秘的紫禁城让莫龙脑海之中想像力无限。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刻意的安排。
莫龙白府之时,正是大明皇帝与白名鹤以及几位近臣饮宴之时。
“万岁,莫龙到了。”白名鹤接到汇报之后,起身对朱祁钰说道。
无论是不是巧合,朱祁钰已经乎这个了。莫龙到了,自然是要见上一见的。在内宫太监的引领之下,莫龙重新学习了面见皇帝的礼节,还有一些需要注意的规矩。宴会也已经节奏,正堂被清理干净。
莫龙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新衣,站在正门前等候着。却是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想像不出见到高高在上,随时可以兴兵百万的大明皇帝是什么样。会有什么感觉。
终于等到了进屋的信,莫龙一进屋什么都忘记了,那些礼节什么的都扔在脑后。跪伏在地上莫龙大声的说着:“尊贵的大明皇帝陛下,我莫龙想成的家臣。您的荣誉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