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浩淼抬头看了一眼肖肖,笑起来:“简单的说,是这样的。”
“复杂点呢?”肖肖十分好奇,想知道其中原理。
“那怕是要说上几天几夜了,以后有时间,和你慢慢说,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这么复杂?”肖肖惊诧,周浩淼笑了笑,没说话,自顾自地调试着手中的仪器。
一会,周浩淼调试好了仪器,抬起头问:“你们谁先来?”
我们互相看了看,我问:“要一个一个来么?”
“嗯,只有一个仪器,没法同时。”周浩淼说。
“那,我先吧。”我说。
“嗯,躺下吧。”
我拉开睡袋,钻了进去,周浩淼把数据线上的两个夹子分别夹在我的左右耳尖上。
“对了。”我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嗯?”周浩淼看着我。
“我们重新回到那个情境场中后,会在哪个地方出现?这个帐篷里么?”
“这个不好说,哪里都有可能。”周浩淼说,“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你们进去以后,会发现,情境场完全变了个样,也就是说,这个情境场可能不是里坳了。”
“不是里坳了?!那会是什么样?”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这样猜。”
周浩淼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没了底,看了看肖肖和阿水,两人比我更紧张,更没底。
“不过不用太担心,无论在哪,都是那个磁场发生体给予你们大脑刺激所造成的一种假象,当然这个假象对于你们而言,是完全真实的,总而言一句话,随机应变,随遇而安吧。”
我深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说:“开始吧。”
三十八、进入情境场
仿佛睡了一个很长的觉,醒来时,我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漆黑中。很黑很黑,就像世界上所有的黑都被浓缩凝聚在这里,我站起身,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什么都看不见。这种感觉很不好,心里没了底。
正准备摸索着走两步时,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呼:“这里怎么这么黑啊?叶茂?叶茂你在吗?”
是肖肖!我急忙转过身,右手忽然碰到一个软软的身体,那身体像触电似的猛然一震。
“啊!”肖肖一声大叫,险些把我耳朵震聋。
“肖肖,是我!”
“哎呀,吓死我了,你怎么也不吭个声?”
“这不已经吭了么。”我说,摸到肖肖的手,凉凉的。我握住了她。
“我们这是在哪呢?感觉自己就像瞎了一样。”肖肖说,声音有点颤抖。
“我也一样,天晓得这是什么鬼地方。”
“是不是在那个黑洞里?”肖肖说,我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同样一片漆黑,连一丝微弱的光线都捕捉不到。
“感觉不像。”我说,“阿水呢?阿水来了没?”
“不知道啊,我在你后面进来的。”
“那我们只能在这里先等等阿水。”说完我开始摸口袋,想找个打火机或者手机什么的照明工具,结果摸遍了全身,却发现情况有些糟糕,口袋空空,什么都没有,这才想起来,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背包里。
“怪啊。”我忍不住叫道。
“怎么了?”肖肖问。
“怎么这次我们的东西都没带上,肖肖,你身上有手机什么的么,找找看。”
肖肖窸窸窣窣的在身上找了一圈,叫道:“真是!都放包里了。”
“哎,摸黑吧。”我说。
除了黑还是黑,无限的黑在无限中伸展蔓延,时间和空间俨如已被黑暗完全吞噬,四周既看不到一丝光亮,也听不到呼吸和脚步以外的声音。黑仿佛有了重量,一点点叠压在我身上,每前行一步,就越感压抑沉重,呼吸逐渐艰难,心跳促急有力。肖肖紧紧握着我的手,两个人的手心都出了不少汗,潮乎乎的,冰冰凉,我用力捏了捏肖肖的手。
等了不知多久,已然没有听到阿水的动静。在黑暗中,人对时间的感受会变得非常迟钝,例如你觉得过了一个小时,实际上大概只过了十几分钟。非常非常的难受和压抑。
“我们先走走看吧。”我对肖肖说,再继续在这样的黑暗中待下去,人会发疯,说完,我拉着肖肖,正要摸索着向前迈步。忽然面前哐啷一声巨响,像是一面镜子被砸碎,接着仿佛圣母玛利亚降临,眼前骤然出现了刺眼的亮光,在黑暗里呆久的眼睛根本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光亮,我急忙侧过脸,闭上了眼睛。
“阿茂,小侄媳妇!”我听见阿水兴奋的叫声。
“阿水?”我扭过头,用手挡住眼睛,透过指缝,我看见阿水一脸惊喜地站在我和肖肖面前,手里拿着一块石头,他脚下,散落着一地的碎镜片,显然是他用石头砸碎了一面镜子。
“哎呀,阿茂,小侄媳妇,你们怎么跑到镜子里去了?”阿水扔下方凳,向前走了一步,碎镜片在他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们?在镜子里?”我纳闷之极,看看脚下,一地的碎镜渣。
“是啊,我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到了这里,找你们又找不到,后来我看见墙壁上靠着一面镜子,镜子里还有人影在动,当时吓了我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你和小侄媳妇,你们居然在那个镜子里,我叫了你们半天,你们都没反应,在镜子里摸瞎一样找来找去不晓得在找什么东西,后来我就干脆把镜子砸了,然后你们就出来了,真是邪了大门了。”阿水一手抓着石块不停比划,一口气说了一大堆,非常难得,这么长的一串话,他居然说得如此顺畅。
“我们怎么会在镜子?”肖肖的嘴巴长张得老大。
“实际上嘛,你们就是在镜子。”阿水扔掉手里的石块,拍了拍手,又说:“刚开始我还以为见鬼了。”
我看着满地的碎玻璃渣,挠了挠头,不知说什么好。
“这里好像靠近村口吧?”肖肖一句话,让我回过了神。
我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我们所处的位置,是距村口最近的一栋房子的外墙下,这间房子我有印象,不知什么原因,我们居然会在这里出现,更匪夷所思的是,我和肖肖还被困在了一面扁扁平平的镜子里。
这才刚冒头,这鬼地方就给我们来了这么一下,往后,不晓得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身处此地,无论再发生什么难以置信的怪事,我想我大概都可以接受,想不通是一回事,在这个情境场中,事情业已发生,那就是真实的存在。
“叶茂,现在我们去哪?这里也已经没有雪了。”肖肖揉着眼睛说。
我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先去那个老宅吧,看看还在不在。”我说。
“不会还有蜘蛛吧?”肖肖满脸心有余悸。
“这可说不好。”我说,这可不是存心吓唬她。
走到村尾,远远的,就看见了那栋在现实中早已塌掉三十年的老宅。老宅和上一次见到的一样,黄墙黑瓦,雪消失了,老宅前和周围生出来许多枯黄的野草。
门是虚掩的,我推开半扇,朝里看去,大厅里的陈设完全没变,打谷机,八仙桌,寿星图,甚至那面在那天晚上莫名破碎的贴花镜子,也仍在原来的地方……一切都和我们上回来时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样。而我们曾经烧过的火堆,和那些人面蜘蛛的尸体,都已然消失了,像是有人来打扫过,又仿佛我们根本从来没来过。
三人探头探脑,扒在门前看了一阵,“进去看看吧。”我说。
“我怕蜘蛛。”肖肖不敢进。
“没蜘蛛啊。”我说。
“谁知道等下会不会跑出来。”
“那你在这等着,我和阿水去。”我说,肖肖没吭气,等我和阿水一前一后跨进门槛后,她也跟了进来,我看她一眼,笑了笑,她还我一个白眼。
在老宅的一楼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看着通往黑魆魆的二楼的木梯,我犹豫了几秒,没有上去,我想卢子岳,大概也不会在上面。
怎么样才能找到卢子岳呢?我叉腰站在八仙桌前,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像只被胡萝卜诱引着不断前行的傻驴,自打我把棺材菌交给老石以后,我就陷入到不停寻找的境地中去了,找完这个找那个,找来找去,越找越迷糊。
“怎么办呢?”我心烦意乱,心里窝着一团火。
“我们到外面去转转吧。”肖肖说,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轻轻地捏了捏。
我扭头看着她,勉强一笑,正想说走吧,这时已经走到门口的阿水忽然发出一声怪叫,“阿茂!”阿水的声音又惊又怕,不是见了鬼,就是看到了怪。
“怎么了阿水?”
“外面,外面……”阿水反手指着门外,脸色苍白,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
我和肖肖急忙走过去,一看门外,顿时傻了眼,外面居然消失了!我的意思是,外面原本是一块生有野草的空地,空地往前能看到几棵树,再往前则是稀稀拉拉的农宅……然而这些景物,在忽然间都没有了,该有的物体,该有的声音,总之房子外头该有的一切,统统都消失了,放眼看去,外面的世界就像天地未曾分开前的混沌状态。我们连同这所废宅,如同被包裹在一堆无边无际的泡沫之中,与世隔绝。
“这是怎么搞的?”我脑袋轰隆一声就大了。
“是不是那个东西发现我们进来,把情景场给改变了?”肖肖的眼睛瞪得老大。
“干嘛变成这样?”我十分不解,那个所谓的磁场发生体如果现在在我面前,我肯定忍不住要揍他一顿,本来就够烦了,现在还给我们来上这一下。
“他是想把我们困住,困在这里。”阿水说,不停地舔着嘴唇。
我暗骂了一声,没多想,抬脚跨出门,一头扎进了那堆“泡沫”中,试着走了几步,倒没什么特殊感觉,呼吸也好,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好,都没有感到异样,就是眼前看不清什么东西,犹如置身在能见度不足十厘米的浓雾中。
“叶茂,叶茂你在哪?”我听见肖肖在我身后焦急地叫喊,我回头一看,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你们别动,我这就回来。”我冲身后喊道。
三十九、死城
门槛仿佛是一道分界线,我一跨进去,那些泡沫似的白雾就没有了,统统留在了身后。
“真邪门。”我对肖肖和阿水说,“看起来像泡沫似的,走进去却一点感觉都没,就是什么都看不清,到处白乎乎的。”
“看你走进去,就好像钻到一堆洗衣粉泡泡里了一样。”阿水说,像害眼病似的眼睛眨个不停。
“会变回来么?”肖肖像在问我,又像在自言自语。
“这谁知道。”我说。
“要不我们走走看吧。”思忖了一会后,我对他俩说。
“走,在这堆泡泡里?”阿水很吃惊地问。
“要不怎么办?在这里傻呆着?”
“我怕憋死。”阿水居然笑了。
“我刚才不是好好的么?没什么感觉的。”我说。
“要不试试看吧,万一在里面迷路了怎么办?”肖肖有点担心。
“横竖都是被困,走着看吧。”我说,接着嘱咐他俩,“手一定要拉好,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镇定,千万千万不能放开对方的手。”
接着,我们手拉起手,我打头,肖肖在中间,阿水殿后,三人一行,慢慢地往“泡沫”深处走去。
我们在“泡沫”中走了大约二十分钟的时间,没有有人说话,气氛压抑沉闷。肖肖紧握着我的左手,很凉,手心渗出凉津津的汗。我看不到她的脸,但可以想象出她由于紧张而双唇紧闭的样子。太安静了,唯有三人粗重的呼吸声在此起彼伏,此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