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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鬼-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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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孙缓着劲儿,伸出右手,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胸口的三个洞。
    四眼看了看。撩起自己的裤管,我一看,得了,我也别搞特殊了,同样解开了上衣。
    三三得九,一共九个洞,赫然在摆在一起。
    ——不对,我只能算一个半。
    我们仨就像解放前地下党接头,暗号都对上了,就差没上前握手,说一句,同志你辛苦了。
    但问题是,我压根不知道自己被牵扯进了一个什么样的“组织”。而且这“组织”自打进去之后,尽遇上倒霉事儿了,福利一点没捞着,这算什么名堂。
    “说说吧。关于你身上的那三个洞。”四眼说道。
    我想起来,当初遇到老刘哥的时候,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那时还吃惊,现在已经麻木,再下去估计都要和这三个洞有感情了。
    “你们的呢?”老孙反问。
    “别他妈墨迹,赶紧的。”四眼不耐烦的晃晃脑袋。
    现在他反而像个警察。老孙坐在角落里,头发蓬乱ほ衣衫不整ほ脸上还带着血。像刚刚挨过揍的小偷。
    “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在身上发生的故事,肯定和你们不一样。”
    ——我摆起板凳听故事。
    原来老孙是八几年的兵,侦查员出身,复原之后,进了公安局。从基层民警做起,一步步踏到分局刑侦大队副队长的位置,在市里也算是有名的刑侦英雄,开过枪ほ负过伤,还拿过劳动表彰。
    照理说到他这个年纪,想往上爬是不可能的了,在现有岗位上能够不犯错,激流勇退,这辈子也算是名利双收了。
    确实是这样,之所以刑侦级别上还是“副”,就是因为很多案子他并不想冲在第一线,主要做后勤工作,除非碰到大案要案,才会协助侦查。
    差不多一年前,就遇到这么一个案子。
    案子比较骇人听闻,报纸上也没登,大概是怕引起市民恐慌。破案倒是没用多少时间,几乎是当场拿下,因为凶手是个精神病。
    女的,34岁,姓杨名毅,本地人,婚后生育了一个孩子,1岁半,算是老来得子。孩子出生没多久,老公就跑了。到底是因为这事儿,杨毅才疯的,还是那男人发现杨毅是个疯子,再跑的,谁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打那一会儿起,杨毅的脑子就不正常了。
    主要表现在,经常脱光了衣服,在小区里抱着孩子赤身裸体的散步。这还了得,几个义愤填膺的老党员,当机立断就报了案。
    警察也没法,只能通知她的父母。她的父母更奇葩,跟警察说你们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吧,反正我们是管不了了。
    警察也是无奈,就得往精神病院送。精神病院不是福利院,床位紧张还得交钱。交不了钱怎么办呢,只能遣送回家。团华布亡。
    按照法律规定,杨毅父母是有责任和义务看管和照顾女儿的。然而悲剧就发生在她回家后。
    杨毅把她的亲身父母和自己的孩子一并杀了。现场极其血腥,孩子被塞进微波炉里活活烤熟,而她的父母,都被活剥了人皮。
    报案人是个牛奶工,推门进去看见此状,当场就尿了裤子。当时杨毅就坐在门口唱歌。这氛围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刑侦人员开始还不相信,这事儿是她干的。现场勘查之后,却没有任何其他人进来过的痕迹,既没有脚印,也没有指纹,更找不到动机。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杨毅。她便是这起惨绝人寰的悲剧的缔造者。
    更稀奇的是,杨毅父母的人皮居然不见了。翻遍了家里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走访隔壁邻居,调取监控摄像,也都没有发现嫌疑人在案发后离开过的证据。
    那两张人皮,就像被杨毅吃掉了一样。
    
    审讯工作基本是个空白,杨毅前言不搭后语,完全没有逻辑。
    
    归根结底这也是一起家庭内部案,社会影响并不大,况且还有权威机构证明的精神病,所以出于人道主义,没枪毙她,而是由当地民政机构用她家的房子抵押,凑齐了医药费,送进省级精神病院治疗。
    这案子虽然还有疑问,但到底还是算结案了。
    省公安大学犯罪心理学有个女学生,对这起案子有兴趣,她的父亲是老孙的战友,托他开个后门,想要采访这位女病人。
    老孙想想这事儿也不大,在自己的职权范围之内,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
    采访的过程,没什么稀奇,无非是些专业上的流程和观察。奇怪就奇怪在老孙出了杨毅的病房之后,就觉得头重脚轻站不稳脚。
    开始还以为是糖尿病低血糖,所以赶紧回家打胰岛素。本来想想躺一会就没事,但越躺越不对劲儿。老孙没结过婚,一个人独住,起床起不了,也没个照应,一下子竟晕了过去。
    恐怖的事情就发生在第二天。老
    孙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怎么也起不了床,就像后背有三个铆钉把他钉在床上一样。
    他想要喊,喉咙里却发不出音。第二天恰好是周末,不去上班也没人会起疑。
    老孙挣扎了半天,也没能起来。
    慢慢的,更让人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他先是感觉自己的体内有什么东西在长着,而且长得飞快,嗖嗖的在他五脏六腑里钻着。而那东西,就是从后背的三个“铆钉”处,钻进来。
    紧接着,他听到了动静,噗嗤噗嗤,一下子竟然穿破了胸膛,从胸口处伸出来三根蔓藤来。
    老孙吓得动弹不了,三根蔓藤的顶头各有一个花骨朵,慢慢的绽放,这花的模样,就像是一张人的脸,女人的脸,对着老孙邪恶的笑着。
    老孙再见多识广,也经不起这样的恐吓,加之身体又虚弱,一下子又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已经天黑了。老孙动了动四肢,发现身体自由了,可以坐起来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常。
    老孙以为是个梦,低头一看,才发现不是,因为胸口上活生生的多了这三个洞。
    这三个洞不痛不痒,四壁光滑,就跟天生的一样。除了难看点,毫无感觉。
    老孙傻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拿起电话想救助,号码拨到一半便挂了。
    跟人家怎么说呢?
    他在床上坐了一夜,思前想后,也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第二天,他还是鼓足勇气决定去医院看看。
    说到这里,老孙停了下来,他咽了口唾沫,似乎讲这些故事,连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但,
    我却已经习以为常。
    “然后呢?”我问。
    “到了医院,我一琢磨,这该去哪看的,挂什么科呢,外科ほ内科还是神经科?”老孙摇摇头。
    这种感觉我深有体会,当你的身上发生古怪的不合常理的事儿,即使你是受害者,但你会发现除了隐瞒,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因为如果你公布了,也许受到的各式各样ほ各种名义的“伤害”会更大。
    我赞同的点点头,“最后你怎么办的?”
    “所以说你信不信命?”老孙神秘兮兮的探过脑袋,“这个时候我遇到一个医生,他就像在那等着我一样,跟我说了句”
    “命中注定!”我打断了他。
    “咦,你怎么知道。”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我不仅知道,还和这个医生很熟,他是不是姓顾,叫顾大攀?!”
    
    第八十二章 尸变
    
    世界上最恐怖的事儿有哪些?
    其实不是凶手,不是神鬼,也不是恶魔。前面就说过。这种东西带来的战栗只是一时的,当它们的古怪模样出现之后,当下惊诧,随即便是为了逃命而无休无止的打斗,杀红眼的时候,恐惧感反而会被抛之脑后。
    反而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但你却能感受得到的东西,才会让你犹如陷入地狱。
    ——比方说人心和阴谋。团每东扛。
    这些东西总是被伪装起来的,短时间你根本不会察觉。它就像山里的湿气,慢慢的,不知不觉的渗透到你的肌肉里,骨头里。血液里,当你防线关节酸痛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它已经占据了你的一大部分。
    对了,一切都对了。
    事情终于又和ct室老头顾大攀扯上关系了。
    我们来仔细分析下,杨毅杀父母,不见了人皮,这和笼皮鬼的特征相符?老孙去了精神病院,回来身上便有了三个洞,虽然和我们与老刘哥的经历不同,但听他的描述,像极了在“饿尸吐莲”中的那棵尸果树。
    顾大攀在医院对老孙说,这件事儿千万不能告诉别人,等着他回来给消息,结果便一去不返。这个时候顾大攀其实已经死了。
    之所以老孙在坟墓里救出我们之后,又心血来潮的在后几天。在棺材里刨出我们的尸体,也是顾大攀生前的指示。
    “在你的身上会发生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顾大攀对老孙如是说。
    而这一点亦是顾大攀对我说过的。
    按照四眼的推测,我们被卷进了一个“组织”,而这个“组织”的特征,目前来看便是在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的身上,打上三个洞。
    为什么这么做,是吸收“成员”。排除异己,开始另有其它。我不知道。肯定不是纯粹玩玩仅仅为了吓唬我们。
    还有豆豆,她腿骨是那个的那个不是字的字,到底有何含义,都是和这系列事件息息相关的……
    顾大攀肯定知道内幕,但是他已经说不了话了,唯一留下的那个盒子。现在也不知所踪。
    四眼口里的那个老鬼,似乎也知道内情,但是他却迟迟不肯出手,难道是在害怕会遭遇和顾大攀同样的命运吗?
    所有已发生的事儿,各自独立,却又藕断丝连,彼此有着很强的关联性。
    我们现在就像面前堆满了一堆,散开的拼图拼板,明知道它们浑然一体,却无法拼凑出真相。
    阴谋,这就是一场阴谋。
    倒是老孙身上亦有三个洞,解释了医院里为什么我们可以那么轻松的“过关”,不是我们的谎言有多高明,也不是医生和警察有多傻。而是老孙以他警察的身份介入并干扰了,让我们以为一切都风平浪静。
    拜托,一个人的身上无缘无故的多出来的三个洞,仅就医学价值而言,我们都不可能出入自由。更何况,我们还是从坟墓里被挖出来的。
    ——肯定会有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
    我又想起了这句话,而且稀奇古怪接连不断。我们现在就像茫茫大海中,上了“组织”的这艘贼船,毫无选择,也毫无办法,只能由着它把我们带向下一个事件中。
    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呢?
    老刘哥,还有“我们”的尸体,正在不足五米远的解剖台上躺着,难道这还不是终点吗?
    我想的头痛,不仅是绕的头晕,更多的是心灰意冷,似乎这件事没完没了了。
    我站起身体,扭动脖子放松,“这到底是哪?”我扯开话题换脑子。
    老孙没回答我。估计又是他用的什么“非法”手段,保留下来的一个隐秘的犯罪现场。我不去管它。
    这木屋虽然简陋,设备倒还齐全,解剖台的边上还有个大水池子,和浴缸差不多大小,不会真的是老孙之前,抓获的某个变态杀手的“根据地”吧。
    我走到水池旁,洗了一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可是越清醒就越是感到绝望。水池子的塞子没拔,水哗哗的流着,积了起来。
    水面中倒影出我的模样!
    “我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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