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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把我拐出去二十四小时,自己进房来了?
“你们没事吧?”我焦急的问。
“没,没什么啊!”老婆颤颤巍巍的回答,转首对姑妈说,“你不要乱猜测!”
姑妈在老家的时候就“神神叨叨“,为此没少受亲戚朋友的数落,“切,你们如果不信的话,咱们可以来做个实验。”
“实验?怎么做!”
“豆豆不是会盯着那个老头吗,如果我们把豆豆带下来,如果那个老头就是在你们家,那么她一定会盯着家看。”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那还等什么!”
我和老婆立马把豆豆抱入怀中,开门下了楼。
从出门的那一刻起,似乎就印证着姑妈的说法。豆豆一直看着身后的家,虽然她的脑袋还在一直扭动,但幅度变小。
这是一个普通的物理现象,离事发点的半径越长,豆豆应该幅度越小才对。
我们走出单元门,一个劲儿的朝着小区门口跑,我们跑过了马路,站在对面一家饭店的门口,然后抱着豆豆。她就像一个指示器,现在正微微仰着脖子,一动不动看着家的方向。
姑妈说的没错,豆豆一直盯着的东西,现在就在家里面。
“该怎么办啊!”老婆我们的身后,问道。
姑妈挠挠头,“回家是不可能的了,这样,你们先随便找个旅馆,等明天天亮了,我来想想办法。”
小区对面有家168,就算姑妈不说,我想即使打死老婆,她也不肯再回去了。我们开了一间房,4楼,打开窗户正对着家。一进屋,我们就把豆豆放到了床上。稍微交代了几句,姑妈先走了。
我进卫生间洗漱,原本想洗个澡,但是一静下来,就发现身上的伤痕疼的厉害,又肿又红,脱衣服都费劲。
老婆问我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哪里还有这心思,胡乱擦了一把就坐在椅子上抽烟。
老婆又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你等我先缓一缓,再告诉你吧。——你们今天是怎么过的?”
老婆两眼通红,一看没少哭,而且还没睡过觉。她前言不搭后语的的回答着我的问题,但拼凑加猜测,也能让人听懂个大概,反正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昨晚她一直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老婆说有过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没动静了。她也吓得不行,等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实在是等不下去了,才壮着胆打开房门。
这时候我已经不见了。老婆一看就慌了,抱着豆豆到楼下满世界的找我,还去了警局。警察问发生什么事儿,老婆望着豆豆,实在是没有勇气说出实情。她语焉不详,加之不过失踪了几个小时,警察敷衍了两句,也就把她打发回家了。
老婆在这个城市里孤身一人,最后想起了姑妈……
我猛的抽烟,咳嗽连连,让老婆先去洗澡。她脸上全是泪痕,形容枯槁,头发蓬乱,狼狈之极,我们的生活已被搅得一塌糊涂。
老婆洗完澡,我们约好一人睡半夜,我根本还睡得着,老婆也硬生生的扛了一宿,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勉强眯了一会儿。
等待的心情就像是猫挠。即寄希望于姑妈,可担心接下来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天一亮,我准备下楼买点早饭,老婆不敢一个人在房里待着。我们干脆一起下楼在油条摊吃豆浆。
豆豆怪异的行为,引得同桌的食客,频频抛过来奇怪的眼神。我懒得解释,甚至懒得掩饰。吃过了饭,我们回到宾馆大堂里坐着。
姑妈说她会想办法,也搞不清楚是什么法子。差不多有八点了吧,姑妈终于来了,她推开宾馆的玻璃转门,我从沙发上站起来,才发现不是一个人,姑妈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
这个男人很瘦长,戴了一副眼镜,年龄大概三十五。他不说话,眼神游离,面容倒还算端正,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很脏很颓废,头发油的发亮,脸上黑一块紫一块的,穿了一件不合时宜的长褂,西裤,还有皱的总让人担心会断掉的皮鞋。
“姑妈,接下来咱们怎么办?”我掏出烟。
四眼摆摆手,“上哪吃去?”
“啊?哦,对对对,先吃早饭先吃早饭!”
“我不吃早饭。”
“啊?”
姑妈把我拉到一边,悄悄的说,“找个饭馆吧。”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没干事儿就先谈要求。但一想这神叨叨的事儿,自然要有神叨叨的人来解决,也就理解了。大概这类人都是不懂人情世故的。
可现在是早上8点,哪有那么早开门的饭店。
我们一行人,在马路边转着圈,四眼突然一停,指了指路边的一家饭馆,说,“就这吧。”
我吓了一跳!
第七章 打鬼很凶险
我一看,好家伙,黄山菜饭馆。
饭店老板刚起床,两只眼都没睁开呢,在那通炉子,“我们还没开张呢,饭都煮上呢!”
“我不吃饭,”四眼又摆摆手,“有蹄髈没,来五个,昨天的也行!”
老板愣了愣,侧过身,表情狐疑的把我们让了进去。
刚一进屋,就闻到一股子重重的油腥味,桌子黑的发亮,桌上的抹布都可以立起来。泔水桶就放在屋子中间,昨晚剩菜剩饭堆了半桶,都发馊了。
有只黑猫正在边上用嘴滴溜,看见我们进来,蹭的一下就不见影了。
“5个蹄髈?你们一人一个?”
“不,全是我的。”四眼对饭馆里的环境视而不见,拉出来个凳子就坐了下来。
“啊!哦,那我先去微波炉里热一热。”
“来不及了,先上一个,剩余的你去热。”四眼言简意赅,不容分说。
老板被整晕了,双手在围兜前擦了擦,然后转身进如黑漆漆的厨房。
过了一会儿,他就端了一个红烧蹄髈出来。冷的,结着白花花的油,“你确定不热,这可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四眼根本不回答,单手拿起蹄髈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吃的满嘴是油。
现在是早晨,我又一晚上没睡觉,连喝碗稀饭的食欲都没有,看见他这个样子,我差点没吐出来。
我很想问姑妈,但琢磨着不是很礼貌,硬生生的给憋回去。
老婆也直皱眉头,“我,我还是先出去透透气吧。”
老婆一出门,我就跟着出来,压低声音说,“你姑妈不会找来个骗子吧?”
“怎么可能!”老婆一边回答一边把头偏向了另一边。
我知道她也心生怀疑,但已经到这个地步,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到马路买了一盒烟,回到饭店门口蹲在路边抽。抽了三四根,大概也就是半小时的时间,四眼终于吃完。
他跟在姑妈的身后走出来,刚提拉完鞋,便用手指去扣牙缝里的肉丝,看的我又是一阵恶心。姑妈在掏钱包,我赶忙冲上去,“我来我来,哪能让你付钱。”
钱倒是不多,五个蹄髈100块不到。
“家在哪?”吃了饭,四眼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我在前带路,几个人往回走。开铁门,上楼梯,最后进了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迎面扑过来竟是一阵阴森之气。
“我去——”四眼皱着眉头,在鼻前挥挥手,就像进了没冲水的厕所。
“怎么了?”我赶忙问。
四眼也不作答,“床呢?”
“那!”我指指卧室。
四眼径直走了进去,鞋也不脱,砰的一下就躺到了床上。
那一身脏泥!估摸这床单要丢了。
因为我从来没见过类似的场合,也不知道他这算是什么仪式,更不方便问,所以只能静静的等着后文。差不多有十分钟吧,四眼一动不动。
我和老婆面面相觑,实在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姑妈——”
姑妈也是一头雾水,她食指竖在嘴前,看表情意思是说这人有点本事儿的,看看他接下来怎么做。
我们又耐着性子等了五分钟,结果,卧室里竟然他妈的传来了呼噜声。
姑妈的脸色很难看,毕竟人是她叫来的,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问,吃完就睡,“这个——,可能,他们这些人——嗯,没准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嗨,我去把他喊起来。”大概姑妈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了。
反倒是老婆拉着了姑妈,来的都是客,更何况咱还有求于人家。我也不好说什么,也帮忙把姑妈拉到客厅坐下,聊天。
这一聊就是一天,到了傍晚时分,四眼还没醒,我们也不敢叫醒他,趁着这个当口,我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好好捋了一遍,因为生二胎,闺女豆豆就像鬼上身一样。带她去医院没查出个好歹,却冒出个照CT的老头。他说豆豆的腿骨上天生有一个字?还没等解答问题,他就出意外死了?自始自终,豆豆的视线就一直盯着他,不管是人是鬼。老头头七那天,又回来找我,找我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二十四小时,而现在老头就在我的家里?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我越想越气,也越想越怕,好端端的一个家被弄的乱七八糟……
我胡思乱想着,老婆和姑妈在一边轻声说话,时不时的看看手中的表。等我再缓过神的时候,竟然已经十点多钟了。四眼终于睡眼惺忪的起来。
关键时刻已到,尽管四眼看上去不靠谱,可等了一天,也不在乎最后的这点时间。
我们起身,四眼却摆摆手,他指指我,“女人出去,男人留下。”
“啊?”
“你们到底懂不懂规矩,女人体质阴,而且还有个小孩,不是添乱嘛。”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那么神叨叨的东西,这一下多少让我有点肃然起敬起来。
我冲着老婆点点头,意思是说这事儿就按照他的法子来办吧,随即让老婆姑妈带着孩子出去找地坐会儿。
等人走了之后,四眼吧嗒一下就把灯关了,幸亏今晚的月亮够大,不至于完全盲视,月亮透过窗户,折射着寒光。我打了个哆嗦。四眼的动作迅速麻利起来,和白天判若两人。
我似乎看到了希望。
他从他的裤兜里,取出来一个小塑料袋,里面黑乌乌的装着一颗颗小颗粒,也不知道是什么。紧接着,他打开塑料袋,竟然往里面撒了一泡尿。
房间里顿时充满了骚味儿,我看着他做,也不敢问,生怕打扰到他。
撒完尿,四眼用塑料袋晃了晃,让那些小颗粒充分的和尿液混合,然后啪的一下洒在了地上。
我差点没晕过去,他洒出来不是什么神奇的东西,而是瓜子,那种五块钱一斤的很普通的葵花籽。
“这——”
话音未落,四眼立即把食指竖在嘴前,做了噤声的动作,我们一起蹲了下来。
房间里很安静,又骚气逼人,我突然意识到,他不会是在用这个招鬼吧?
想到这我不禁头皮发麻,一句话也不敢说,也不想去问为什么了,只是静静的看着房间里的变化。
时钟滴答滴答,月光惨白,越看越觉得阴森,就在这时四眼转了身子,拍拍我,然后指了指墙。
我后脊梁都湿透,墙壁上竟然印出来了一个影子,一个人的影子,就像有水渍从墙里面渗出来一样。
四眼往前挪了一步,挡在了我的面前,我大气也不敢呼。过了一会儿,四眼开始对着那个影子说话。
我竖着耳朵听,原本以为会是什么深奥的口诀,没想到四眼就跟唠家常一样,对着影子说话,内容是什么人鬼殊途,走了就不要回来,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