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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弄得懂我的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也没有人猜得出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事实上,世人怎么也想不到,我不过是回到自己的公寓来安度余生的。而出于各方面的原因,叶静雯虽然承认了我就是当初屠杀人类的上帝,却出于国际形势的大局考虑,并没有公开表示我已经失去了神力沦为了凡人。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墙上的钟走了3652圈,距离我变回凡人,已经过了整整五年,给我送饭的小女孩,也从十三岁的小萝莉变成了婷婷美少女。
而在第五年里,我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病根终于开始发作。第五年的冬天起,我的大脑开始时不时出现阵痛,每天我都要忍受着大脑裂开一般的剧痛折磨。有时候我还会莫名昏厥,鼻孔和双耳也开始溢出血液和一些透明液体。
伴随着大脑的剧痛,我的身体也开始渐渐失去协调性,我的四肢开始一天比一天地无力,这是脑萎缩的症状,这种疼痛到来时,整个世界就好像分成了两半一般。
当然,不管我如何受到病痛的折磨,我也依然是孤独的一人,就算我在公寓之中昏厥过去半天,醒来后身边也不会见到一个人的身影。
一个人的日子说不上寂寞,但也少了几分的乐趣。当然,对于我这个几近瘫痪的患者来说也有着诸多的不便。
有时候我也会出门走走,不会走太远,政府的人不会明面上阻止我,但是他们会暗中派人监视我,高空监视更是必不可少。我知道,我的每一次抬手,每一次踏步,每一次呼吸,都被成千上万坐在监视台前日以继夜监视我的监视员牢牢关注着。
当然,每一次出门,我都不会走太远,尤其是随着我的身体状况越发恶化,我剩下的寿命如同阳光下的寒雪一般飞速融化着。
一年又一年,第六年转眼间已经过了一半。
对于我来说,脑科医生是多余的,到了第六年的第六个月,我连走路都非常困难了,我的状况自然逃不过政府方面的监控,但是在我下达指示之前,政府是万万不敢派人干涉我的私人生活的。
不需要诊断,我的心里也有一个声音提醒着我,我的生命最多还剩下两个月。
在生命剩下的时间里,每一天,我都会站在车来车往的十字路口,听着喧嚣的车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看着闪烁变换的路灯,还有路人那一张张阴晴变幻的脸,静静地看着人世间的沧桑与繁华。
看着为了生存与生活奔波劳碌的普罗大众,我有种与世相隔的奇妙感觉,虽然我站在那里,但是我看到的,听到的,都与我相隔两世。
一个月后,我已经下不了床了,于是我再也看不到那繁华嘈杂的街道。
六年来每天负责给我送饭的小女孩看到我虚弱地卧在床头,终于还是忍不住对我说:“你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为什么不去医院呢?”
“如果我想活下去,根本不需要去医院。”我躺在床上,轻轻合住了手头的书,虚弱地一笑。
“那你为什么不治好自己的病,你不是无所不能吗?”女孩睁大眼睛说。
“无所不能是最大的无能。”我推了推我的眼镜架,笑着说,“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已经看不清你的脸了,估计活不了几天了,你走吧,明天开始,你不用给我送饭了。”
“可是……”女孩欲言又止。
“走吧,你还年轻,不应该把青春浪费在一个垂死之人身上。”我用干涩的声音说着,缓缓地叹了口气。
女孩终究还是走了,她被政府要求服从我的任何指令,所以不可能反抗我。
离开前,女孩突然止步,轻轻回头,对我道:“其实……六年来,我一直觉得,你不像别人说的那样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你不也不是像外表看起来这样懦弱的女孩,不是吗?接受特工培训的时候,你大概还没超过三岁吧?”我挤出一丝笑意,“我们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女孩露出了吃惊之色,随即她眨了眨眼睛,笑了笑,转身离去,一头青丝摇摇摆摆,消失在门外。
女孩离开后,我身体恶化,病入膏肓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江南北,只可惜无法下床的我,也只能够从电视上了解这些信息了。剩下的时间里,我再也没有进食,只是默默地躺在床上,看着空白的天花板,静静地聆听着自己心脏的跳动声,默默地计数。
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浪漫的死亡方式了。
死亡是无法挽回的毒药,一旦选择了前进,就只能够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缓慢死亡的长度不亚于一个世纪的等待,随着意识一天天得模糊,我的脑海里则是飘转着一张张曾经在我生命里留下或轻或重的印记的脸。
首先是蒂兰圣雪洁白如玉的,在我离开希尔伯特空间后,她也重新回归了虚无。
然后是秦淑雅的,这个女人已经被我关到了另外一个宇宙,那是一个时间流逝与地球完全不同的宇宙,现实地球的一千万年,在那个宇宙还不到一秒钟。
然后是汤初红,作为希尔伯特空间的管理员之一,她也早已和蒂兰圣雪一起解散了身形,回归了混沌。
最后是叶静雯的,我不知道作为圣母的她曾经做了什么,现在又在做什么,她曾经经历了什么,又都遇到了谁?她又伤害了谁?
又或者,她已经爱上了谁?
既然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弥补人类受伤的心灵而编造的故事,那么她又撒了哪些谎呢?
生命的最后的一幕,我的视线穿过了卧室外的长廊,飘过了不算宽敞的客厅,落在了那一扇紧紧关闭着的大门上。
突然回想起了叶静雯第一次来到我家时的场景,那一天,我也如这般我在床上,然后,门外传来了一阵急骤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女孩焦躁而不耐烦的咒骂声和催促声。
在我久久不给出回应后,门就那样被狠狠踹开了,门口站着的,是一名戴着鸭舌帽,穿着黄底白领的短罩衫和红色松糕鞋,叉腰站立的女生,她那光洁无瑕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清亮的眸子,看到我,她眼中收敛的火光顿时放射出来。
“神无月,现在都几点了?你难道忘了你今天还要参加《天才大脑》的国际比赛么?这次可是第一场比赛,你作为中国队的队长,就没有一点责任心吗!”
那时我的回答是:
“如果离开了我就一事无成,那么队员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今天是我出了意外死亡了,你们是不是就一败涂地了,再也走不下去了?”
那一次,叶静雯气得七窍生烟,却又哑口无言。
那一次,看着叶静雯愤怒而又可爱的表情,我不禁笑了。
但是这一次,我却流泪了。
原因?
我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是我在庆幸自己没有在成为上帝之后立刻改造自己,从而放弃了人类的心吧。
结束了……
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只是下一刻,耳边却是传来了门被狠狠踹开的噪声,我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身简易的淡蓝色便装,一定鸭舌帽,还有一双便鞋,和印象中有所差异,却又极其相似的面孔。
叶静雯,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脸怒意,喘着粗气,鞋尖处掉落的是脱落的门把手。
“神!无!月!”
当叶静雯走进大厅时,她第一眼看到了卧病在床的我,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虽然视线模糊,但是我还是能够依稀辨认出她哪张写满怒意的面孔。
走到床前时,叶静雯忽然止住了脚步,看到躺在床上的我,叶静雯忽然眼圈发红,流下了眼泪来。
“你算是做什么?你还要躺到什么时候,就这样一了百了的死去?”
我看着叶静雯模糊的脸,虚弱地笑笑,没有说话。
“给我起来!”叶静雯气呼呼地掀开了我的被子,把我从床上拉了起来,满脸泪水地道,“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阴谋,对不对?对不对?你说话啊,说话啊!!”
“我说了……我就是个变态……别轻易相信我……”
我从喉咙里挤出虚弱的声音,勉强一笑。
“胡说!你不用再自欺欺人了!”叶静雯拉扯着我的衣领,满脸泪水,她激动不已地说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计谋!我一开始不懂……但是十九年了,看了世界的发展,我懂了……”
叶静雯的声音在不停地颤抖,尖锐的下巴已经积聚了不少的泪水。
“虽然你做了那么多疯狂的事,杀了那么多人,但是其实你一直都是为了人类,对不对?”
“在日本,你屠杀了十座城市的男人……还给剩下的女人做出了那种规定……看起来你是一个变态……你这样做,就算那些女人救活了自己的丈夫,也会让千千万万的家庭感情破裂……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可是……虽然的确很多家庭感情破裂了,但是剩下的那些家庭,却因为妻子在屠杀中的付出和牺牲,反而变得更加恩爱和珍惜对方……”
“用真空包围圈包围太阳系……看起来是为了威慑地球人,但是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把那两颗星球送到这个宇宙而不让地球人发现对不对?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激发人类对星空的向往,为了给人类提供一个走出家门的目标,对不对!?”
“用那么多方法来玩你所谓的屠杀游戏,其实是为了给物理学家们看到科学发展的可能性,让他们的无数理论假说能够在现实中得到验证,促进人类文明的发展,对不对?!”
“之所以选出所谓的神仆,也是为了让人们看看自己贪婪的本性和丑恶的一面,是这样吧!?在最后一关游戏里剩下的人,差不多都是人类里最自私,也最残忍冷漠的精英了,而这些活下来的人,反而变成了现在最被人唾弃的怪胎,这些都是你计划好的,是吗?!”
“之所以让那些人在延长一千倍体感时间中死去,也不是为了什么虐杀,而是为了通过粒子的纠缠和剥离来保留人类的记忆,以便在屠杀结束后把记忆重新灌输回去,对不对?”
“之所以特地保留人类屠杀的记忆,就是为了让世人发现自己身上的罪恶,让全世界所有的黑暗都曝光,然后让人们懂得反抗和协议,建立起更健全的监督和制衡制度,是不是?”
“让白龙人侵略地球,是为了让地球人知道其他文明的存在方式,促进世界政府的建立,是不是?!”
“还有,最后,之所以要用那么变态残酷的方式杀人,还让人在增强一百倍的痛苦里死去,也是为了……为了让所有人不再执着于生和死,对不对?”
叶静雯含着眼泪大声地说着,“神无月,我已经搜集到了你过去所有的资料,从小时候起,你就不相信人类,你认为人类是最自私的生物……但是自私的根本原因还是为了生存,所以你才让地球上尽可能多的人都体会了一把死亡,而且还是最最残忍痛苦地死亡方式,因为已经死过一遍,所以那些平日里被欺压的人在复活后懂得了反抗……因为已经死过了一遍,那些平日里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的人才会渐渐收敛自己的贪婪,看淡生死……因为已经以最痛苦的方式死了一遍,所以那些卧病在床的病人反而能够坦然面对死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计划,是吗?”
“你之所以一直保持着人类的身体,是因为担心自己变成了其他形态后失去人类的心不会再在乎人类,对吗?”
叶静雯抓着我的肩膀,疯狂地摇动着:
“我知道的……神无月……我从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