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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听着我的说明,不时出声附和,偶尔提出问题,“后来呢?那栋公寓大楼看得见动物园吗?”
“很遗憾。”那天白天,我和河原崎先生走上那栋旧公寓大楼的阶梯来到可能是少年家住所的楼层,一探出头,答案就在眼前——完全看不到动物园。动物园确实位在旧公寓大楼的正对面,但被别的大楼挡住,根本不可能看得到,得再上个几层楼,或是到屋顶上去才行。
“所以那名少年并不时从自家窗口眺望动物园喽?”伊藤说。
“也就是说,永泽先生并不是为了那个少年而反对盖高级公寓的。”
“这样啊。”
“你怎么看?”
“我?”伊藤笑了笑,“我一开始旧部相信有什么‘动物园的引擎’呀。”
伊藤从学生时代就是个现实主义者,但他从不会取笑别人的不切实际,他的大原则就是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事物。
“是不过……”伊藤继续说。
“只不过什么呢?”
“那男的反对在那里盖高级公寓的理由,搞不好得从别的角度思考。”
“怎么说?”
“恩田和你考虑点都是,那男的为什么反对盖高级公寓?要是盖了高级公寓会带给他什么困扰?”
“是啊。”
“如果换个角度想,假使那男的并不是反对盖高级公寓,只是想参加那里的抗议活动呢?”
“不是一样吗?”
“不,不太一样。换句话说,对那男的来说,每天早上跑去那个地方举着标语牌这件事,本身就有意义了。”
我的脑中反复思考他这番话。
“要是好好一个大男人跑去那里站着什么也不干,人们一定觉得很奇怪,但如果混在一群正在抗议的家庭主妇当中,就不突兀了。藏树木的最佳地点是森林里;而要藏举牌抗议的男人,最佳地点就是举牌抗议的主妇群里头了,就是这么回事。”伊藤说到最后,自己也笑了。
日后回想,那次和伊藤聊过没之后多久,他就辞掉了工作,跑去抢便利店,被警方逮捕之后又逃走,我们这些友人都无法理解为什么认识的伊藤会做出那种事。
—— 动物园 ——
隔天一早,我们三人站在加油站旁边。我等下的去上班,所以穿着西装,而请了补休的恩田和自己当老板的河原崎先生都是一身便服。
这里距离那处高级公寓预定建地大约二十公尺远,我和河原崎先生盘着胳膊,恩田则是不停抖着腿,三人都紧盯着建地。
大约十分钟前,永泽先生出现了,应该是刚离开动物园吧,甚至见他一抵达建地,立刻钻进林子里,不知打哪生出一块标语牌,接着便回到抗议人群中高举牌子站着不动。
那块牌子上写着“反对兴建高级公寓”,还有“一旦遭破坏的森林将无法复育”。
“那不是很普通的标语嘛。”河源崎先生说。
“不,我不是很清楚,”我说:“他的目的是站在那里,而不是抗议盖房子。”
“一直杵在那里能干嘛?监视吗?”河原崎先生嘀咕着。
“不,他想站在那里向某人传达讯息。”
“讯息?”恩田看着我问道。
“一定是写在牌子的另一面。”我斩钉截铁地说:“只要逮到机会唰地吧牌子转个面即可,反正他站在那里面看起来是在进行抗议活动,又不会引人侧目,而他的讯息也能藉此传达给某人。没错,他一定是要这么做。”
“那为某人是谁?”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是他离婚后见不到面的儿子。”
“传达信息给儿子?”
“好比说,他很想和儿子联络,可是因为他有点疯狂,前期不让他见儿子,连通电话也不行。他很想见见他儿子,于是他想了办法——不如站在儿子每天早上会经过的路上等他吧,因此他开始了堵人计划。还有,他要是和儿子有任何交谈前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想到了举牌的方式,从此,他开始每天早上便举着写给儿子的讯息站在那儿等人。”
“原来如此,真是佳话一桩呢。”恩田似乎很感动。
“这不是佳不佳的问题吧。”河原崎先生一个劲地搔头,一脸不相信,“那男的脑袋怪怪的耶,每天晚上睡在动物园里的人怎么可能想出这样的计划嘛。”
之后,我们三人都沉默了下来,因为只要目不转睛地盯着目前的状况,真相很快就揭晓了。
我非常确定,永泽先生一定会将牌子反过来,他的视线似乎正追着什么,一边观察路上往来的车流。
答案出现的比预期早,我仍能清楚想起当时的情景。眼前的画面非常缓慢、非常清晰,我听见身旁的恩田咕嘟吞了一口口水,河原崎先生则是伸长了脖子。
永泽先生将手上的标语牌稍微放低,大概到膝盖的高度,接着慢慢地将牌子转了个面。我的心跳加速。
永泽先生将翻了面的标语牌举到胸口位置。我想象着,要是牌子上写着“我爱你”旁边写上他儿子的名字,我搞不好会当场喷泪吧。
四下所有声音都冻结了。我们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永泽先生,只见他将标语牌高举至头上。
“去动物园吧!与狮子共度美好的假日”
这是上头的字。
我和恩田当场呆若木鸡。第一个大声笑出来的是河原崎先生,那笑声充满了幸福感,“杰作啊!杰作!”他念了好几次,“这个人说穿了是来打广告的嘛。”
身旁的恩田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恢复了平静,说道:“因为永泽先生真的很爱动物园呀。”他说,这里往来行人很多,很适合宣传。
的确。有种全身无力的感觉,心情却很好。“恩,再怎么说,他可是动物园的引擎呢。”我说。
—— 兽栏 ——
入夜后,他仍醒着,饲育员送来的食物早吃个精光,但还是觉得很饿。连日来吵闹的那几个男的今天没出现。
他(注)想起了自己逃出兽栏那一天的事。那晚,他去顶了顶兽栏的门,没想到,感觉不到平日那股沉甸甸的反作用力,门轻易地推开了。
他的脚步伸出兽栏,小心翼翼地踩上地面,一步,又一步,缓缓地踏出步子。在兽栏中走没几步就会遇到墙,但在外头不会。他感受着地面的触感,四周没有墙壁,无论走再远都没有尽头。他不禁想,如果一直这么走下去,会走到多元的地方呢?解放感一点一点地从脚底涌上。
伙伴身体不好,却跟着走出了兽栏。再踢向地面,快感在全身窜流,速度愈来愈快。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前方居然没有尽头,回过神时,自己在路上狂奔了起来。
他发现伙伴消失了,是到了林子一带的时候。他一路上蒐集的着人们遗落得玩具或空罐想拿给她看,不知道她会不会开心呢?当他终于抬起头,眼前却不见她的踪影。他四处寻找,但再也没看到她。
捡来一堆小玩具也没用了,只好埋进土里去。一想到再也不会把这些东西挖出来,胸口一带隐隐传来被揪住的痛楚。
现在,永泽正睡在兽栏前。
“我也是孤单一人哦。”永泽常这么说,或许是说梦话吧。只要永泽在,心情就能平静下来。他静静地闭上眼,想着唯一一次体验过的兽栏外头的世界,一边进入了梦乡。当时的感觉又回来了,一步、一步踏出步子,前方却永远没有尽头。
他再度想起那个时候消失的东部森林狼。
(注:本篇故事以狼的视点叙述的部分,在原文中,由于作者可以采用人称的“彼”与“彼女”叙述,为忠于原着,此处亦译为人称的“他”与“她”,而非一般称呼动物时所使用的“它”。)
—— 电车 ——
地铁车厢里,乘客愈来愈少了。
那之后,发生了许多事。河原崎先生从大楼顶一跃而下;恩田迷上新兴宗教,辞掉了公家机关的工作,听她妻子说最近还在街上看到他,但正值教团游行中,没能和他说上话。
市长命案耶侦破了,在动物园那件事之后不到半年,逮到了凶手,据说是由于产业废弃物处理之类的事情谈不拢而对市长童下毒手。我还记得看到电视新闻公开凶手面貌的时候,和友人一边聊着“真遗憾,市长是个好人呢”。
妻子和女儿仍倚着我。
车门开了,我抬头一看,一个男人拖着脚步走进车厢,虽然一身西装打扮,却不像是一般的上班族。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或许是因为他那身皱巴巴的西装,又或许
是因为他漫无目的拖拖拉拉的走路方式,年纪看上去刚退休没多久。
男人从我的右边通过面前往左边走去。
我差点没惊呼出声。总觉得那个男人好像是永泽先生,可能是因为我刚好在回想当年的事吧,但那个背影真的很眼熟。想到这,自己也不禁觉得好笑,因为我印象中的永泽先生总是趴着躺在动物园地上,我对他的认识根本不足以能说“我觉得那个男人走路的身影从背后看很像他”。
我想追上前叫住他,正要起身,想到睡着的妻子还倚在我身上,不由得忧郁了起来。
望着男人的背影,只见他继续往车厢另一头走去。
我看了看妻子与女儿的睡容,探头确认车票还握在妻子手中。这时的我已经稳稳坐回了座椅上,轻轻地闭上了眼。
想了想,我又转头往左边一看。
我发现男人右边腋下夹着某样东西,仔细一看,那似乎是块标语牌。
Sacrifice
又名:献祭
1
条条大路通罗马,根本是骗人的。黑泽一面踩下煞车,前方就是路的尽头。
数小时前,他从仙台南郊某温泉街出发,正行驶于前往山形县的路上。
虽然他并没期待这条路能通到罗马,若真的开到罗马反而伤脑筋吧,总之他没想太多,单纯地以为顺着路开总会抵达山形一带,所以即使车子一路开上了缓坡、路幅愈来愈窄、柏油路面突然接上十字路,在在暗示他前方就是路的尽头,终究还是错失掉头的机会。
黑泽停了车走下车子,四下只见树林环绕,在十二月的季节里,光秃秃的细长树枝伸展的姿态宛如漫不经心脱光衣服的瘦削男女。看来是误开进山路了,这条路显然不是通往小暮村。“开错路?就是你这种快四十岁还没个正经工作、以闯空门为正职、侦探为副业,还大摇大摆地过日子的人才会开错路吧!”他觉得迎风摇曳的枝桠仿佛这么嘲笑他。
黑泽穿好外套,用力地关上车门,没想到这么一关的后果却完全出乎意料。先是听到土砂刷落的声响,路边的土石地面突地整个崩陷,整辆车往左侧草丛倾倒,虽然没翻过去,斜了一边的车子右侧两个车轮全离了地,悬在半空中。(注:日本的车辆驾驶座位于右侧,所以黑泽开的车门是右侧的前车门。)
关上车门,车子翻到。黑泽暗忖,还真希望说明书上能标示一行“关上车门时,车身有翻倒的可能”。
车子是在仙台车站租来的。黑泽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