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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
那就不奇怪了。
仙音门太上长老扶摇子,在这种地方都能修炼到十九阶,绝对是神人。
任明朗继续道,“我太师伯当年在外游历,途径一处海岛,发现一株即将成熟、变异的寿元果树,他老人家左右无事,便在那岛上住下,日日临海抚琴,对月饮酒,足足住了百年。那浅海处,我大师兄从一只小海乌,逐渐长成大海乌,许是得了我太师伯的气机,一直没有死去,与我太师伯朝夕相伴。”
“后来呢?”
“百年之后,果树枯萎,果子成熟,万年得此一枚。我太师伯说与他有缘,投喂给他,并赠予一缕道源,便大笑着飘然离去。悠悠三万载,师兄经过漫长的修炼,开灵智,渡天劫,化人胎,找遍西北星域,找来我太阳岛仙音门……”
简小楼忽然觉得,这位扶摇子前辈,除却是个神人,还是个妙人。
观沧海,见桑田,上九天,揽明月,随心所欲,率性而为,倒真有几分传说中飘飘乎遗世而独立的仙人风韵。
先前她认为仙音门道统有问题,而今觉得自己似乎过于狭隘片面。
空玄界是个独立的世界,它拥有独立的文明,没有过多被星域道德文明同化。关于任明朗用□□的手段去夺舍附身,连瞧着对他有意思的文语桐,都不觉得有问题,可见这里的男男女女,对“阴阳调和”看的极开。
有件事简小楼想不通。
法宝世界阴盛阳衰,如今金字塔最顶端的五个人竟然都是男人。
三个在太阴,两个在太阳。
太阴那三位十九阶大能,其中就有戚家老祖,这仨男人都有二十几万岁了,早已隐居避世,鲜少现身,却是作为太阴顶梁柱存在的,保证太阴女王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
据不可靠传闻,他们都是初代女王的炉鼎,被女王从外域强行掳回来的。
女王死后,他们竟不离开,一直待在太阴岛守护着太阴王朝,一个赛一个,修为突飞猛进,先后步入十九阶,阴盛阳衰的气场,似乎根本影响不到他们分毫,反而有益无害。
若传闻为真,是不是很违背常理?
“你不必如此紧张,我追上来不为杀人,只为问你一个问题。”乌那那的声音将简小楼拉了回来,“告知我答案,我今日放过你。”
“问题?”花静水沉了沉眸。
“夺舍戚茵之人,是你们仙音门哪一个。”乌那那补充,语气暗含几分紧张,“此人精通剑道,霸道强横的剑道。”
简小楼蹙眉,是冲着她来的,抓她回去给戚家一个交代?
花静水摇摇头:“乌前辈不会不知,我们仙音门主修音波功,门下弟子对剑术粗通皮毛,顶多拿来强身健体,陶冶情操,真正入剑道者并没有,乌前辈所言,我不明白。”
乌那那勾了勾唇角,目光冷凝几分:“与我装糊涂?你敢说这天恸雷火阵不是你们设的?戚茵不是你们杀的?我可没有太多耐性,你若不说,我先抓你,断你两条腿,褪你一层皮,且看那剑修出不出来!”
花静水淡淡道:“晚辈迎战。”
许是知道打不过,为争取时间,他直接采用防御之法。
指尖在弦间飞快跳跃,音符自乌木瑶琴倾泻而出,琴音响彻这古老静谧的森林。
如行云流水,如万壑争流,林间升腾起水雾,悉数化为水符文,加持在花静水周身,结成荧光闪闪的水系防护罩。
而他的身形在水波符文中若隐若现,像是要融进水罩子里去。
简小楼是个不通高雅音乐的粗人,她只觉得自己的思绪被这跌宕起伏的琴音牵引着,意识海里似有位绝妙佳人翩翩起舞,如梦似幻,真假难分。
赶紧默念地藏心经,稳住自己的心神。
音波功,也属于神魂攻击类术法。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最是无趣。”
伴着乌那那鄙夷的话音,磅礴的气势自她双手汹涌逸出,周身那些明灭的亮光忽然发出“噼啪”爆豆子般的声响,嗡嗡嗡,凝聚成指甲盖大小的蜜蜂。
简小楼看到,那不是普通蜜蜂,纯黑色,生有硬甲,尾针比身体还要长,针上湿漉漉的,应是某种可麻痹意识海的毒液。
顷刻间,这些黑魔蜂群从指甲盖大小生长为拇指长粗。
嗡嗡嗡……
黑魔蜂群不安躁动,随着乌那那心念一动,铺天盖地的朝花静水扎去!
“啪啪啪啪……”
黑魔蜂尾针刺入水波罩,被花静水的音波功震死,一层层掉落在地上。
然而黑魔蜂斩不尽,杀不绝,源源不断,几乎将整个水罩覆盖住。
观战的简小楼胆战心惊。
她原先以为,这些黑魔蜂是乌那那以自身灵气凝结所成,看着满地魔蜂尸体才知道,这些都是有血有肉的实体。
乌那那不愧是女王蜂,随时产出一堆卵,孵化只在一瞬间。
这尼玛分明是个行走的巨大型蜂窝!
不能等了!
原本简小楼准备等他二人战况胶着、无暇分心时,再出手偷袭。
如今一瞧,乌那那打杀花静水跟玩似得。
不是她高估了花静水,是她低估了乌那那,这魔女太变态了。
简小楼从灵台抽出莲灯:“宝贝儿,你是否能幻出一柄剑呢?”
她从前惹了莲灯生气,莲灯曾化成两柄死沉死沉的凤尾双刀,按道理,它应该可以幻化成其他模样。
只见莲灯在面前漂浮,微微旋转,红光从莲灯逸散出来,化为一柄长剑,是最普通的那种三尺青锋。
简小楼伸手握住剑柄,一点重量也没有。
曲起指节在剑身一弹:“业火!”
噌!
剑身焚出火光。
她与任明朗沟通:“我的法宝变幻外形了,你可还好?”
任明朗的声音听上去毫无异常:“晚辈无恙。”
“那就好。”简小楼嘱咐道,“你仔细听着,现在需要你做两件事。其一,与你大师兄沟通,等下我要附他身,叫他不要抵抗。”
任明朗一惊,附身之事可大可小,万一她趁机夺舍……
简小楼解释道:“我这门附身功法,不会操控他的意识,只会增强他的力量,他若感受到威胁,可以随时将我神魂诛灭……说句难听的,我若不出手,他死定了,还会死的非常凄惨,这般情况下,我夺他的舍同找死有区别吗……”
是这个理。
楼前辈虽失去了肉身,但她有更高级的法宝肉身,若想夺舍,之前就不会丢弃戚茵的肉身。任明朗觉得自己未免小人之心了,没再说话,以仙音门独门秘术,去与花静水沟通。
“我大师兄同意了,第二件事呢?”
“其二,附身之前,我得先去偷袭乌那那,莲灯化剑,刺入她身体时,你以你的神魂之力,能释放多少就释放多少,狠狠攻击她的意识海。”
“没有问题。”
“你想清楚,你的神魂本就受了伤,或许会因此伤的更重。”
“即使魂飞魄散,晚辈亦无悔无怨!”
“别动不动死啊死的,说点儿吉利话!”
简小楼特不喜欢这种没事儿赌咒发誓之人,凡事全力以赴就行了,赌咒发誓有什么用?
任明朗悻悻道:“好的前辈。”
话音一顿,倏然大吼:“哼!啊!哈!呀!……”
简小楼抖了个激灵:“你发什么神经?”
任明朗认真道:“晚辈觉着与其说什么吉利话,不如给前辈壮壮声势,更实用一些。”
简小楼囧:好有道理,无言以对。
“可惜笛子不在身边,不然便为楼前辈吹上一曲……”
“……”
“要不我唱出来吧!”
“别……”
她给跪了。
……
简小楼绕去乌那那背后,距离她五丈左右。
力量冲击之下,再也走不动了。
任明朗奇怪:“楼前辈,乌那那怎么好像感知不到你的存在?而且她的魔气,对你的神魂影响也很轻微?”
“我施展了一种奇特的隐身术。”简小楼信口搪塞过去,不待他质疑,将业火之剑定在半空,瞄准乌那那的后心窝。
她极度紧张,说话都不利索。
能不紧张么,她这神技虽然无敌,对着陌生人却只能施展一次,攻击过对方,与对方产生因果,被感知存在之后,便再无用处。
成败只看这一剑,若是无法像当年重创金羽一样重创乌那那,她就危险了。
怕啊……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怕有个屁用!
简小楼镇定心神,目光如炬,长袖一拂,狂风起!
风拂散发髻,她双手缓慢在面前画圆,左手天,右手地,又好似左手道,右手禅,玄奥难言。
两股气在她双掌间逐渐汇聚,似有气息吞吐,被她一掌灌入业火之剑内。
剑身熊熊火焰再度暴涨。
“去!”
嗖!
一柄火剑经天长虹般飞出!
附魂于剑内的任明朗惊诧极了,楼前辈催动业火之剑发出的动静如此夸张,却好像与乌那那不在同一个空间内,乌那那完全感知不到?
然而,浩荡剑气在穿透乌那那魔气罩时遭受了阻碍!
力量对接的那一刹,乌那那感知到了!
简小楼心下一惊!
任明朗十五阶的修为不是吃白饭的,火剑只停顿一刹,在剑尖的着力点上,他施展力量强行攻破防护,咔,防护碎裂,业火之剑穿透乌那那的肩胛骨,转了个圈又回到简小楼手中。
重新化为妍妍莲灯。
乌那那木愣着低头看一眼肩膀上的血洞,汩汩向外冒着黑血,似墨汁染黑了她的水红襦裙,她的脑子半响无法转动。
她甚至无法回头去看出手之人是谁。
浑身僵硬着,全力抵抗体内的业火,黑褐色的蛛网魔纹开始攀爬她娇嫩白皙的皮肤。
剑穿而过,留下了业火在她体内。
她是魔,最是忌惮业火。
万幸的是,防护罩为她稍稍抵挡了下,她察觉不对侧了个身,否则魔元被业火打散,她此刻怕已魂飞魄散。
谁?
仙音门扶摇子?
不会,以扶摇子的修为,对付她不会偷袭。
是那夺舍戚茵的剑修!
乌那那生平第一遭感受到了恐惧,剑至背后她都察觉不到,这是何等诡异的功法?
一定是祖师一直在找、一直在等的那个人,一定是!
“嘭!”
乌那那的魔气被压制之后,黑魔蜂实力大减,花静水破蛹而出:“前辈,来吧!”
简小楼收莲灯入灵台,施展午合体术,疾步冲上去,冲入花静水身体内。
“晚辈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催动佛门业火之力,你尝试借用,融入你瑶琴音波,扁她!”
“遵命!”
将力量过渡之后,剩下就交给花静水了。
简小楼整个人虚脱掉:“任明朗,你怎地了?”
任明朗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如您所言,伤更重了,恐怕得在您这莲灯内多休养一段时日。”
简小楼应了声“好”。
任明朗开始喋喋不休:“楼前辈,您的功法实在太神奇了,容晚辈僭越一问,您得有十八、九阶吧?”
简小楼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