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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小楼哈哈大笑:“那必须的!”
丝毫不去看夜游的脸色,攥着剑柄转身走出藏书殿,“我先去找晴宁了,夜游,你修习完来她寝房寻我,天黑了,你该回去挨斩了。”
身后静了下,又是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以及夜游轻声咳嗽的沙哑声线。
简小楼就是故意的,她近来发现夜游有一臭毛病,假正经、装纯良。
简而言之一句话,穿着衣服和脱了衣服完全不是一条龙。
她去往晴宁的寝房,晴宁正在吃果子,见她来了招招手:“来尝尝紫炉老翁送来的葡萄。”
海牙子虽被海王贬为秋水潭主,芝麻绿豆大的官位,但他七圣的身份摆着,多得是各路神仙天天往秋水宫里给他送东西。简小楼虽不知紫炉老翁是谁,但他送来的葡萄绝对不是一般的葡萄。
走上前弯腰张嘴儿,由着晴宁的纤纤素手送到她口中。
刚咬下一口汁水就是一阵恶心,又给“呸呸”吐了出来:“好难吃的葡萄。”她走去砗磲边,将阖起的两扇壳撩开,歪倒在大蚌内,“你们鱼类的口味真奇怪。”
“是你口味怪吧。”
晴宁瞥她一眼,忽地歪了歪头,“小楼,你和夜洞主这阵子没少双修,是不是有身孕了?”
神识稍稍窥探了下,窥探不出。
剑搁在胸口,简小楼双手叠在脑后:“他是龙,我是人,修士本就不容易孕育子嗣,更何况跨种族了。”
星域世界这一点儿还是挺靠谱的。
半妖、半魔一类的杂交物种,虽存在,但很少,毕竟基因不同。
“你怕是不知,龙族的精气最是强横,繁衍能力远远超过凤族,所以在西宿,龙是一家独大的,凤只能屈居于下。也因此海王才下了令,龙族不得与外族通婚。”
“再厉害也没用,我这具肉身是你家大人以珊瑚捏出来的,虽然感知上与真的肉身无异,始终都是假的,只是一个壳子而已,哪有可能会怀孕呀?”
“你这具肉身并不简单,真以为是我家大人随意捏出来的?”
“不然呢?”她亲眼看着海牙子捏的。
“当年,我家大人为了研究你身上的诅咒,不是抽取你一抹本源么。”晴宁与她解释,“仙珊瑚只是他挑选的其中一件基本材料,同时耗损了不知多少天地灵宝,以你那抹本源作为心核,放在自己识海内蕴养许多年,最终养出来的肉身。血肉与你是完全契合的,甚至比你在赤霄的那具肉身还要好。”
简小楼惊的坐起,额头磕在蚌壳上,疼的她吸溜一声:“为什么呀?!”
怪不得她入这具肉身后适应的如此之快,总觉得和她自己的肉身没有分别,她还当海牙子法力高深。
“你家大人耗费这些功夫,只是想让夜游尝尝女人的滋味?”
晴宁掩唇笑:“不乏有这个意思吧,不过主因肯定不是,我记得我家大人说过,你的魂魄是外来的,并不属于星域世界,不在我们的轮回之内,或许是这条因果链上的一个变数。”
她微微怔:“什么意思?”
“倘若历史的走向改变,往后没有赤霄,也就没有你简小楼。你与夜洞主处于因果两端,这是一个轮回无解之题。但你原本就不是因为轮回才出现的,我家大人有个猜想,即使这条因果链消失,你应该还在。”
“我不懂。”
“简单点儿说吧。”晴宁低了低眉眼,犹豫着道,“小楼,你或许可以留在四宿,留在这条时间线上,斩断这条因果链。”
留、留在这里?
简小楼愣了两三息。
缓过劲儿后,她凝眉思索,海牙子的猜想是有道理的。
她是从另一个世界体系穿越而来,未曾经历星域世界的轮回体系。或许,她真是一个变数,真的可以留在十二万年前的世界。
导致这条因果链断开,夜游和素和不会打起来,也就不会死了。
然而……
她的面部线条紧紧绷住:“晴宁,我若留在这条时间线上,我还存在,但赤霄的一切是不是全都不存在了,我的家人、师父、朋友,全都不存在了对不对?”
“用大人的话说,他们仍旧存在着,只是与我们不在同一个时空里了,我修为终究浅薄,无法理解。”
简小楼胸口闷胀,眼前有些黑星浮现。
她懂得海牙子的意思,平行世界。
赤霄的世界仍在,却与她永远平行了,此生再也无法涉足。
“人生总是难得两全……”
晴宁叹了口气,又安慰她道,“你听听便罢,这不过大人的猜想,并没有几分把握,否则早就告诉夜洞主了。我想,除非有确切证据证明你是一个例外,夜洞主是不会准你留下来的,因为万一你并非例外,二葫死去前你没有离开,往后的日子里,指不定哪一天你就彻底消失于时间裂隙里了。”
彻底消失……
她躺在蚌壳里,望着纹路发起了呆。
证明?如何证明,阿猊说她没有再来,她却来了,还待了很久,与“古代”产生了更深的羁绊,这算一个证明么?
当然不算,因为阿猊一直都在南宿闭关修炼。
等她离开以后,只要夜游刻意瞒着他,他就不会知道。
还有一个问题,若真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她又该如何是好?
“你似乎很纠结,我们四宿作为高等世界,比不过赤霄么?”
“这不是比过比不过的问题,事实上我在赤霄活的很累,举步维艰,一屁股的麻烦,并不比在四宿痛快。但赤霄是我生长的地方……”
她脑子有些乱。
她承认夜游对她很重要,但家人师父朋友就不重要了?
想着想着,兴许是太累了,昏沉沉睡了过去。
***
等到醒来时,夜游已经抱着她在小星湖里坐着:“醒了?”
简小楼打着哈欠抬了抬眼,记得她下水时天将欲晚,如今已经泛白:“为何不叫醒我?”
“叫你做什么?”夜游奇怪道,“你最近超过负荷了,究竟急什么呢,你那斩龙剑一时三刻也练不成。”
没办法,简小楼生来这么个性子,不想做的事情推三阻四诸多借口,一旦沉迷,一门心思全剜在里面。她将脑袋微微往后仰着,后脑勺抵在他锁骨上,看着即将破晓的天空,眼神空洞。
“唉,你不懂,那种明明已经摸到门槛,始终被挡在外面进不去的感觉,心焦火燎的。”
“我懂。”夜游一本正经地道,“龙戏完珠,却不让龙入海,也是心焦火燎的。”
“你这老流氓!”简小楼直想抽他,人前一副纯良脸,当他面说几句荤话都会不自在,私下里每每堵的她心口疼,“我正在同你解释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莫要太过焦躁,修炼一事本就急不来,你欠缺一个机缘。”
夜游只能如此安慰她,剑道他不懂,尝试了解几日,确定自己没有什么悟性,帮不上忙,“我前几日联系上素和了,小楼,等他来了,我得闭关一阵子。”
简小楼转脸检视他:“你身体不适?“
夜游笑着道:“我身体如何你不清楚?前阵子在火球不是接连突破两阶么,黎昀帮我开启天窍,我得闭关巩固一下。”
“那等素和作甚,你去闭关好了。”
“我还有些事情要同他说。”
简小楼便不再问了。
沉默了会,夜游低声道:“来斩龙吧,说不定可以窥见什么天光。”
“不想斩。”简小楼兴趣缺缺,估计是被晴宁的话郁着了,“别动,老实坐着歇会儿。”
“难得你肯饶我。”他松口气。
简小楼嫌弃着撇了撇嘴,说的好像他每每都是被逼迫的一样,究竟也不知是谁开了荤就食髓知味。
正在心里抱怨着,屁股被咯的痛了下。
低头一瞧,只见一条覆满白鳞的龙尾在湖里游摆。
“你做什么?”
“幻尾出来吸收一下水灵气,怎么了?”
“没事。”
简小楼低头看着他的尾巴,约有一丈,圆圆长长,优哉游哉,在水下摆来摆去,时不时浮出湖面拍出几朵小浪花。她两只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转个不停,喉咙微微发紧。
这绝非受剑境影响,她是真觉得有股突如其来的骚,撞了她的腰。
“夜游,你化龙教我斩一次吧!”
那条正悠闲摆动的尾巴僵硬住了,夜游愣了愣,旋即拒绝:“不行。”
“为何不行,你那晚还说若我不介意,你就化龙?”
“我不过说说而已,心知你必不肯。”
“我肯我肯我肯。”
“你受不了。”
“我受得了受得了受得了。”
“你莫要想一出是一出,龙身和人胎全然不同。我能控制龙身大小,尽量去适应你,一些本能却无法改变。与外族我不知,且说龙与龙之间,不完成交尾是无法分离的,至少六个时辰以上,多则几日也常见,有时连龙女亦会虚脱。”
她咽了咽口水,真是重口加禁忌的诱惑:“我肯定比龙女强。”
瞧她容光焕发,眉宇之间满是横刀跃马、预备血溅沙场的豪情气概,夜游颇有些哭笑不得。
“你确定试试?”
“放心来吧,我有问情神功护体,且看是你斩我,还是我斩你。”
“待会儿哭的时候,别又来咬我,鳞片坚硬,怕你磕掉了牙。”
说着在她背后一推,将她推了出去。
猝不及防呛了一鼻子水,简小楼正准备撑起防护罩,脚下被什么给锁住了。紧接着,好似一条水蛇蜿蜒而上,她像一根微微弯曲的盘龙柱,被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简小楼瞪大双眼,看着银白色的龙头从水下打着圈钻了出来。
不得不说,龙的模样狰狞可怕,一点都不萌。
而且龙的身体遍布鳞片,冷冰冰、硬邦邦的,触感极为不适。
她还是偏爱有绒毛的妖物,比方说狐狸。
然而这才是夜游最最真实的形态,精致漂亮的人胎,只是他多年修炼出来的假象罢了。
她有几分心慌,其实她是心、眼着了魔吧?
道家说大道无情、心清则静。佛家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妖生来仅有本能,一些妖努力进化逐渐有了七情,修成了人。而人生来六根不净,一些人为跳出轮回舍弃七情,修成了妖。
错了么?
七绝杀师证道,第五清寒以剑问情,又孰对孰错?
道法万象,从来没有是非对错。
都只是选择。
那么她的选择呢?
在她看来,“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的空是假,“空无一物”的无情也是假,只有真正懂得七情,明白七情难以割舍,才算入了修行大门。
地藏菩萨立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亦是根源于救他在地狱受苦的母亲。
禅意不该无情。
剑道亦可问情。
简小楼意识海内一阵跌宕,妙哉,两条线通了!
她情绪赫然高昂起来,被夜游搁在岸上的宝剑“嗡嗡”作响,感受到主人召唤,“嗖”的飞来。
她从被裹紧的龙躯中抽出手,攥住剑柄猛地朝龙头斩下!
“斩龙第一式,随缘入世,御剑乘风,道是无情亦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