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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位置。”王姐追着他问。
“喏,我给你画个图。”
两个人又凑在一起,趴在桌子上,郑惟汐看见陈省心在纸上一阵比划。
“主力成本线、大阳线、涨停板”从他嘴里陆陆续续蹦出来。
“有启发,有启发。”王姐看起像小孩子拿到了喜欢的玩具一样高兴“小陈,有空再找你探讨探讨。”
第二天,她又听到陈省心和余颜在一起瞎聊“哦,要是你朋友去摩洛哥的话,记得让他帮你带瓶阿甘油。”
“阿甘油是什么?”余颜托着腮帮问。
“摩洛哥三宝之一。从阿甘树的果核里提出来的,生产过程非常复杂,全部是以人工加工为主,号称液体黄金。可以延缓皮肤衰老,修复暗疮,保湿补水,护理头发……”
财经、时政、房价、体育,养花养草养孩子。几乎对方起一个头,陈经理很快就能接上话题,侃侃而谈。
终于有一天,在陈省心和别人讨论完“怎样在浅海养殖海参”——这个可以放入央视农业军事频道的话题后。
郑惟汐忍不住问他“陈省心,你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陈省心当时正好路过她的座位,她的声音不大,只有两个人听得到。
陈省心面无表情的仔细打量了郑惟汐一眼,没做回答。
一分钟以后,郑惟汐看到电脑屏幕上陈省心发来的消息“你Bra的型号我搞不清楚。应该没有B。A是吧?”
流氓。
除了中间工休的短暂时间,整个部门多数时候都是忙得四脚朝天。并网后,业务量激增,再加上公司推出了许多新的营销手段,需要磨合和调试的部分越来越多。
郑惟汐的电话总是响个不停,一天能接4、50个。营销部、市场合作部、渠道管理部、政企客户部等市场前端部门不断会有人打电话来咨询账单结算结果、代理费情况、话费解释、比对结算报表等等问题。她的眼睛需要不停地盯着计费系统、CRM系统、结算系统、经营分析系统。
常常一天下下来,同事们个个眼睛酸胀,脖子也快要僵掉了。作为部门经理,陈省心试着找过几次赵总,希望能给他们增加点人手,或者明确一下分工,因为很多模棱两可的事情都被推到了计费室。
“前端账务部门计费采集账目出错导致费用计算出错也需要我们来调查,一个个环节不断往前追溯,最后查明是下单的时候出了问题。这块工作其实应当归投诉室负责。”陈省心向赵总建议。
“你们是最终收尾的环节嘛,当然由你们负责。”赵总在打哈哈。
“如果这样的话,其他部门分别参与了前期环节,他们应当调人过来配合受理类似的问题。”
“人手不够,捉襟见肘啊。”
“赵总,我们现在是劳而无名,劳而无功。”
这次交涉没有太多的改善,计费室的工作量还是一如既往的多。
工作量太大,大家叫苦连天,郑惟汐也知道陈省心去找了几次赵总,但每次都灰头土脸的被打发回来。不过没多久,陈经理好像又有了新的想法,这次回来之后,表情明显轻松了不少。
“你找他说什么了?”工间休息的时候郑惟汐跑去问他。
两人靠在大楼落地窗的栏杆上,窗户下车来车往,郑惟汐有些恐高,觉得腿脚发软,但是陈省心好像很喜欢这个地方,经常趴在这儿的栏杆上极目远眺,说是对视力有帮助。
舍命陪君子,她咬咬牙,尽量不去看楼下的风景。
“哦”陈省心笑的有点儿得意“我说服他改进系统。”
“怎么改进?”
“计费系统掌握庞大的企业数据和用户数据,这里面隐含许多市场信息,客户消费行为信息,我们应当从单一的计费操作使用部门向电信企业内部数据供应商转变。”陈省心拿出向她授课的语气。
“所以呢?”
“我建议他先从引进OCS(在线计费系统)入手。”
“对我们有什么帮助?”
“我初步估测了一下,目前我们受理的大量来路不明的问题,跟现有的BSS系统和智能网系统在计费信息上的割裂有关系。”
“哦。”郑惟汐点点头,觉得学霸就是学霸,看问题总能一针见血。
“走吧,回去开工。”陈省心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郑惟汐这才注意到,陈省心换了一个特花哨的杯子。白色杯身上用红黑色字体显示出花体的“520”,杯柄处是小小的一串字“XX牛排馆。”
“你原来的杯子呢?”
“哦,前两天摔碎了。”陈省心看了眼杯子说“去吃牛排时,店家送的。”
郑惟汐心里微微一颤,她想起了那位面目模糊的女孩。
“我和数据室的人明天去四川调研系统的事。帮你捎点特产?”陈省心问她。
“不用。”她蔫蔫的回绝,
第六章
郑惟汐认得那杯子,那是她和李行一第一次见面时选的那家牛排馆推出的情侣对杯。也是在当天,她看到了时隔几年未见面的陈省心。
工作后没多久,她老妈就开始张罗起她嫁人的问题了,老人家的危机意识很强,每天寝食难安。郑惟汐一拿起电话,就听见自己老妈不停地在耳边叹气“你这都过了25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自己留心一点,多做点功课。”
做什么功课?郑惟汐上网一搜,网上倒是有一堆的“追女孩子的说话技巧”、“用你美丽的眼睛说话——女生追男生技巧”以及集两者之大全更具鼓动性的“追妞泡男搭讪技巧”。无一例外,要使用这些技巧的前提是,确立一个目标。她没有目标,功课可以做,考场在哪儿?
某天傍晚,她又一次接到老妈电话“惟汐,你爸爸的同事给介绍了一个孩子,也在北京,条件不错。你去见一见。”
见面的那天有些下雪。她和李行一碰头的地点是一家牛排馆。进门之前,门口铺的瓷砖害她差点滑一跤。手扶住凉凉的门把手,哐当一声,半个身子挂在门上荡秋千一样飞了进去,她这个亮相算得上是别出心裁、惊心动魄。
一群的服务生赶来搭救她,她坐在地上,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一个有点熟的背影,扭过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短短的几秒钟,郑惟汐确定那人应该是陈省心。她心里有些小激动,心想陈省心会不会赶过来帮她,但下一秒她看到对方的头又扭了回去。
“小姐,您有预订吗?”服务生问她。
她这才想起自己这是来干嘛了,“三号桌。”她站了起来,然后看到正对大门的镜子里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白色羽绒服上蹭着大面积的污泥。她心下一惊,这会儿就算陈省心认出她了,她也得装作不认识他,咬定他认错了人,她大气不敢喘溜到了靠窗口的三号桌。
李行一是位医生,行一,行医。这名字挺适合他。李行一比她晚来了半个多小时,等的时候她一直在偷偷观察另一个角落的陈省心,他对面坐着的女孩被罩在更暗一层的灯光下,看不清面部轮廓。两个人看上去互动的很好,陈省心还帮她递刀叉。郑惟汐用手揉了揉自己撞疼的膝盖,膝盖木木的,她心里也木木的。
门口的风铃“叮铃”响了一声,“欢迎光临。”服务生大声招呼。她面前的椅子上“砰”地坐下来一个人。
郑惟汐回过神。
“不好意思来晚了。”李行一身上带着凉凉的雪花的气息。“等多久了?”
“哦,没多久。”郑惟汐把视线从远处陈省心的身上收拢回来,投在李医生的身上。面前的大好青年理着寸头,脸颊瘦瘦的,眼眶里全是血丝。她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他穿白大褂的样子,应该还是蛮玉树临风的。
“想吃点什么?”李行一开始翻菜单,郑惟汐发现他手掌很大,骨节看上去不是很匀称。
“菲力牛排吧,八成熟的。”
李行一点点头,给自己要了一份T骨牛排,点了一些沙拉和浓汤。
没多久开始上菜了,冒着滋滋响声的铁板很快被送上了桌,郑惟汐两只手拎着餐巾,偷偷的溜眼去看远处的陈省心。
“你在找人?”李行一问她。
“没有没有。”她赶紧否认,顺手扯了一个话题“我之前没有细问,你在什么科室?”
“推拿科。”李行一回答的很认真。
“就是,盲人按摩那种?”
李行一有点想笑,“可以这样说。我更专业一点。”
郑惟汐琢磨了一会儿,终于明白老妈之前为什么一直极力怂恿她出来吃这顿相亲餐了,嗯,她老人家主意打的真好,郑惟汐爸爸常年腰肌劳损,要有这么一个女婿,现成的一个专业护理就在身边。
她想起她上高中的时候,家门口新建了一个小广场,每天傍晚,总有一个带着墨镜的人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撑起一个半人高的折叠床,旁边立块牌子,用斗大的字写着“盲人按摩,每次五元。”她们一家每每散步路过他时,盲人师傅都在忙,很下力气的在给人按摩。这个时候,她老妈总会语重心长的对她说“人啊,不论身处逆境还是顺境,不论身逢乱世还是盛世,只要有个一技之长,穷不死也饿不趴。”
这个李医生有一技之长,假如跟了他,若干年后,他们也可以在XX广场附近搭张床,他给人按摩,她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忙着收钱和数钱。似乎也不错。
“你在电信具体做什么?”这回换李行一问她了。
“企信部做计费账务管理的。”她跟着又解释了一句“就是管理话费账单之类的。”
“你们能看到客户的短讯内容吗?”李行一对她的职业挺感兴趣。
郑惟汐正要回答,看到远处陈省心带着他的女伴已经站起身准备往外走了,她赶紧把头垂下,用余光看到两人缓慢的从3号桌前走过,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总算走了过去。门口的风铃响了一声,她下意识把头扭向了窗外,两人果然从窗口路过了,陈省心微侧过头听女孩说话,两人有说有笑,女孩的侧面曲线很柔和。
“怎么了?”李行一问她。
“哦”她继续回答李医生的问题“客户资料是保密的。当然,如果我诚心想看的话,还是会有办法。”
“你用的电话卡是我们公司的号段吗?”
李医生笑而不语。
她警告李行一,“如果是的话,你最好不要用手机说我的坏话。我会发现的。”
李医生看上去挺高兴。
饭吃完了,两人一起走出牛排馆,郑惟汐觉得应该还有点事情需要问他“你家里人介意你找一个桥本氏病患者吗?”她用手指着自己,问的坦坦荡荡。
李行一显然愣了一下,“介绍人没说过这事。”
郑惟汐笑了笑,站在寒风中说“再见,李大夫。”
应该不会再见了,她在心里想。
“叫我李行一。”李大夫了她一张名片,“上面的电话是我常用的。”
她低头看了一眼,不是她们公司的号段。
那天她并没有很快离开,她在在牛排馆门口逗留了一圈,窗户下的雪地里有一大一小两排脚印,这个地方比较偏僻,没什么人路过。她百分之百的肯定这是陈省心和他的女朋友留下的。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她把自己的脚放在了小一点的脚印旁边,她的脚比小巧的脚印大了足足两码。倘若回到裹小脚的年代,像她这样的大脚丫头那是相当的难找婆家。没一样能拿得出手,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