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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于上青天。别折腾了。”她劝道。
“打个赌怎么样?”
“怎么赌?”
“我如果编出来了。你陪我看场电影。编不出来,我陪你看场电影。”
干嘛看电影,还有,这两句话有什么区别吗?郑惟汐不知道陈省心的脑袋里面是什么样的构造。
“你陪我看,我选电影。我陪你看,你选电影。”他追加解释。
“无聊。”
一周后,陈省心的反编译自动校对程序热腾腾出炉了。在他的亲自演示下,郑惟汐现场目睹了一个个错误编码被依次修正。
“怎么做到的?”
“耐心。”他说“以100万个数据为单元,在不同的程序片断中运行寻找规律。妈的,孙淳为了瞒天过海,下了功夫。”
然后电脑被关上了,“郑惟汐”陈省心喜气洋洋对她说“电影票我已经买好了。”
“我可没答应你。”
“你没拒绝我。”
“我说了,无聊。”
“那不算。”陈省心耍赖“无聊是形容词,不是一个含有明确否定含义的动词。如果放到程序里,只能算是改善循环条件,不会结束程序运行。”
郑惟汐崩溃了。
***
“为什么拉我看电影”被陈省心拖进电影院之前,郑惟汐一直问他。陈省心把买来的爆米花递给她,同时扔了一颗放进自己嘴里“李大夫说你爱看电影。”
李行一这个备胎当的太不本份了,她得找他好好谈谈。
“那要看是什么题材的电影。瞧你选的这部,光听名字就知道没意思,”
“哦,那没办法,谁让我赢了。”
郑惟汐和李行一在相逢之初主要一项业余活动就是凑到一起看电影。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又不擅长高谈阔论,在黑黝黝的影院里坐上两三个小时,时间很容易就打发过去。别人去影院是看电影,她去影院是感受氛围。
她曾问过李行一,“你觉不觉的这么多人坐在同一个大厅里,感受同样的悲欢离合,一起笑一起落泪。特别有一种同呼吸共命运的感觉?”
心理咨询师迅速给她贴了一张标签“孤独。”
“孤独?”
“一般来说,自我评价过低的人容易产生自卑心理,而自卑的人缺少朋友,常常会有孤独的感觉。所以你会在人群中寻找归属感。”
“饶了我吧,别分析了……”
***
头顶的灯逐渐变暗,电影开始放映了,老套的美国大片套路,美女配英雄,飚车加枪战。开演没多久,郑惟汐左边的肩膀突然一沉,陈省心头一歪靠在她肩膀上,睡着了。
在忽明忽暗的屏幕光线下,她仔细看他的半侧面庞,沉静安详,婴儿一样毫不设防,唇角向上弯了弯,像是在做一个美梦。她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脸颊,陈省心动了一下,硬刷子一样的头发蹭在她脸上,口鼻里呼出暖暖的气流萦绕在她脖颈间。“人”字是怎么写的?一撇一捺。就像他们现在这样,头碰头靠在一起,相互间有了支撑,从此不再孤独。
只有当一撇找到了一捺,才有真正意义上的同呼吸共命运。她在心里想。
陈省心睡得很踏实,梦里自己正靠着一个柔软的枕头,柔软得让人想把头深深的陷进去,陷下去。一觉醒来,影院里人散的干干净净,几粒爆米花挂在他毛衣上,而他自己的脑袋正挂在郑惟汐肩膀上。
“醒了?”郑惟汐抖了抖左侧肩膀。“走吧,电影院要关门了。”
走出影院大门,郑惟汐问他“你几天没睡了?请我看电影是为了拿我当靠垫吗?”
陈省心有些不好意思“这几天一直在熬夜编程序。来,我帮你揉一下。”
“不用。”郑惟汐躲开。
“真的,别客气。”他把爪子伸了过去。
用力一按,郑惟汐捂着肩膀往前跑 “我明天找李大夫按,你这手艺差远了。”
“靠,那不是便宜他了。”
陈省心追了上去,用双臂把她圈在怀里。
一抬眼,看见徐暖正站在几米开外的马路对面。
真是,何处不相逢。
郑惟汐明显觉得陈省心的动作顿了一下,微侧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几步之遥,徐暖正冷冷的盯着他们,手里拎着一大堆东西,看样子是刚从附近的超市采购出来。
她默默推开陈省心的胳膊,心里叹了口气。
“徐暖。”陈省心语气坦然的向徐暖打招呼。
徐暖不出声的笑了笑,脸上每一个表情纹下都是掩藏不住的嘲讽。
“终于在一起了”她看着郑惟汐说,掉头朝反方向走去。
两人继续赶路,郑惟汐要去坐公交车。“就两站路,公交车很方便,别送我了。”
陈省心坚持要把她送到车站,夜色渐深,站台上就他们两个人。
“陈省心”郑惟汐对他说“你对徐暖不会是始乱弃终吧?”
“我没对她乱过。”陈省心说的很肯定,语调闷闷的“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郑惟汐吸了口气,又说“我和你真的不合适。我就是本装订出错的书,里面缺东少西,不具备收藏价值。”
陈省心把头扭到一边,装没听到。
气氛有些僵,她暗暗着急,汽车怎么还不来?
她只好换个话题“CRM的事,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们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其实我们有证据。”陈省心没缓过劲,气鼓鼓的回答“割接的时候我先用的备份机,里面有痕迹,能证明他们的数据有问题。”
“太好了。我们去找赵总。”
“算了。孙淳也不容易。” 陈省心满不在乎。
“他有什么不容易的?我们辛辛苦苦加班加点弄了10多天,那才叫不容易。”郑惟汐不理解。
“他家里就靠他一人撑着,得饶人处且饶人。”
郑惟汐不清楚孙淳家里有多不容易。但她从小就读过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
“只怕人家不领你的情。反而变本加厉。”
汽车来了,她跳上车,隔着玻璃,陈省心冲她挥挥手,身单影只,寒风萧瑟,没由来的就演绎出了长亭外古道边依依不舍的惜别之情。
她坐在车上想,陈省心和李行一,一个明朗外向像七八月的盛夏,一个沉稳内敛如三四月的初春。截然不同的性格却有着宽于待人的相同本质。
战略同盟伙伴关系?真能折腾,她必须和李大夫开诚布公的谈一次。
第二十一章
郑惟汐去找李行一的那天真不算是好日子。她在咖啡馆里等了快1个小时才把人盼来。
“晚走了10分钟,结果遇上堵车了。”李大夫一见了她就忙不停的解释。
“等多久了?”
“没多久。”其实她已经喝下了一杯咖啡,一杯红茶外加一杯牛奶,肚子里不同口味的饮料正在三军会师开碰头会。
“我前一阵比较忙,有件事一直想告诉你。”
“好”李大夫点头,等她的下文。
然后他的手机开始不停的响,郑惟汐看李行一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后面带犹豫。
“你先接电话吧。”
“喂,蔡阿姨。”李大夫接通了电话。
“您别动,我马上过来。您家里的具体位置在哪里?”李大夫站了起来,收了电话后急急忙忙准备离开。
“什么事情?”郑惟汐跟着站了起来。
“我的一个病人。”李行一说的很简略“在家里滑了一跤,站不起来了。”
“她家里没有其他人吗?”这个突发事件打乱了她的安排“我和你一起去吧。”
“边走边说。”
李大夫车开得飞快,路上简略向她介绍了一下蔡阿姨的情况,双目失明,在一个社区里当保洁员,每天的工作就是拎着一桶水擦电梯拖楼梯,老公三年前患了肺癌,耗掉家里的积蓄后在去年年底去世。
“半年前她干活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来,物业公司派人送她来医院,留下一点治疗费后和她解聘了合同。她在骨科治疗了一段时间,转到推拿科做理疗。这一跤摔下去,我担心会前功尽弃。”
“她没孩子吗?”
“有个儿子,这两天出差去了。”
车子停了下来。
蔡阿姨住在5楼,李行一走的很快,郑惟汐在后面“哼哧哼哧”跟着,等站到5楼的门口时只剩下喘气。
“她动不了怎么来开门啊?”郑惟汐问。
李大夫也愣住了,他们急匆匆赶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打110?”郑惟汐提议。
李行一试着敲了敲门“蔡阿姨?”
没回应。
“蔡阿姨?”李大夫又问。
“李大夫。”苍老的声音,从门下方传来。“我把钥匙从门缝下面推出来。看到没有?”
郑惟汐低头,门下方有个亮闪闪的黄铜钥匙。
两人进门的时候,蔡阿姨趴在地上,侧着耳朵,听到开门的声音后慢慢扭过了脸。“李大夫。”
郑惟汐以前没见过失明的人,或者说没见过摘了墨镜的失明的人。
蔡阿姨的眼睛紧紧闭着,偶尔会露出一点缝隙,呆滞死板的白色眼球从缝隙中倏忽闪过。
李行一忙着给老太太做检查。
“不能一直躺在地上吧?”郑惟汐蹲在一旁问“我们要不要把阿姨扶起来?”
李行一点点头,“可以,要注意力度,不要让她的腰用力。”
她配合李行一用一种相当别扭的姿势把阿姨扶到了床上。
“姑娘,谢谢你。”老太太把头扭过来对着她,眼白一闪。
***
一大早,陈省心被铃声吵醒,一兄弟给他打电话“还睡着呢,老子一会儿赶飞机,过来送我。”
“金钟罩”他嘟囔了一句“大清早的吵人,你丫不会打辆车?”
金钟罩全名钟兆金,高高瘦瘦,做事精打细算,四川人,电信合并前两人是同事。
“是兄弟的就过来”金钟罩精气神很足“公司最近运营困难啊,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融资,你也是股东嘛,甩手老板不要当的□□逸啰,过来出把力。”
金钟罩当初辞职开公司的时候,身边吵吵嚷嚷跟了好几个弟兄,大浪淘沙,最后坚持下来没撤资的只剩下陈省心一个。
“资金方面,不行我再出点。”送机场的路上,陈省心问他。
“先不忙”金钟罩胸有成竹“这期研发的产品基本成型,接下来看看市场推广的情况。上海有几家代理商很感兴趣,这次就是去找他们。”
把金钟罩送上飞机后,陈省心调头往城里开。高速路边,停着一辆抛锚的出租车,车上下来的顾客灰头土脸的站在路边拦车。
他的车子呼的一下路过,等他看后视镜的时候发现,灰头土脸站路边的顾客不仅眼熟而且是他的同事。
陈省心把车停在了应急车道,掉头跑了回去。
“孙淳”他打招呼“去哪儿?我捎你。”
***
门板很薄,能听到楼道口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哐”的一生,门被打开,有人走进来,郑惟汐急忙走出去,迎面站着的人正是孙淳,后面还跟着一个人,看过去竟然是陈省心。
三个面面相觑,互相在心里纳闷,怎么会碰到一起?
“我妈呢?”孙淳问。
“哦”郑惟汐连忙侧身“在床上。”
孙淳冲到了里屋,能听到他和李大夫断断续续低声交谈的声音。
“你在这儿做什么?”陈省心问她。
“我和李大夫在一起,中途他接到蔡阿姨电话,跟他一起过来的。”
“噢。”陈省心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