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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夫长这才想起。这个人正是那被自己打死的老头举报,疑是高丽刺客的人。只是,那时黄逸身上有伤,精神颓废。而此时全身肃杀之气,恨不得将自己杀之而后快。气势差距之大,竟是一时没认出来。
看着黄逸身上杀气重重,十夫长却是不以为然。恍然一笑:“原来是你这龟孙子。前些日没找到你,让你躲过一劫。今天你竟然来送死,就别怪我了。大家一起上,干掉这小子。我看他手中的剑不错,想来能卖个几十两。”
黄逸没想到他死到临头,竟然还想着抢自己的武器卖钱。嘴上勾起一阵冷笑,手下却是不慢。手中寒光一闪,人已斜飞而起落入十夫长等兵痞面前。手腕一旋,化剑为刀。夺命刀法已然使出。
只见,人旋剑飞。当前的两名兵痞打着转,飞跌开去。再也爬不起来。
众兵痞一惊,却是没有想到黄逸武功如此厉害。自己等人十几天前还在翠山村教训过他一顿。竟是完全没有看出。心知今日怕是不是你是就是我活,心中也顾不得胆怯,全都扑身而上。
黄逸眼神一凝,冷哼一声。踩着步伐在众兵痞的强猛攻势中从容进退。剑刃到处,就有人倒跌丧命。只要中剑,皆被黄逸内力震碎五脏。
黄逸报仇心切,自然不会留手。对付这些普通兵痞,竟也是用上了内力。十夫长更是越打越心惊。当最后一名手下抛跌在地,十夫长已经出不了手。只能展尽浑身解数,尽力防守,护住周身。
心知今日不可能是对手,十夫长拼着受伤,施展一个棍。同时提气后退。黄逸一个旋身,躲过棍。内力集于脚下,一蹬。竟是在沙泥地上踩出一个深坑。飞身向前追赶。
十夫长后退之中,明明白白看着黄逸飞身前来。想过种种躲避方法。但偏偏是长剑入体时,也无法做出任何救命的反应。
这十夫长的功夫连强盗头子都不如,与之前那竹帮香主,差距更是大。偏偏黄逸搜身时,竟搜刮出五六十两。还有半册不知道什么书。
江都郡有一个小港。此处盛产白鱼。而过运河就是南洋地界,因此得名南洋鱼港。黄逸原本从翠山村骑马来到此处。现在自然亦是要回到此处骑马而回。
报了仇,黄逸心下茫然。却不知要做些什么。鱼港内没有什么酒楼,黄逸只好找了一个茶铺坐下喝茶。
无聊之际,正觉胸口被那本十夫长哪里搜刮过来的书搁着难受。黄逸便取了出来。
这本书册有些薄,因为只有半册。后半册不知还有多少,却是被撕开了去。只剩寥寥数十页。反正无聊,黄逸便打开看了起来。
黄逸看着手中的书册。只见书皮上写着十个大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作者,竟是道教创始人‘老子’。黄逸心下了然。这本残书,竟是来自道德经的残篇。
黄逸知道道德经,却是从来没看过。那种生僻的文字与内涵。黄逸懒得去理解,也是真看不下去。不过之所以知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出自道德经,却是黄逸前世无聊时,看过一本小说诛仙。里面经常出现这句话。其意是,‘天地残暴不仁,把万物都当成低贱的猪狗来看待。’
黄逸心想,若真是道德经。只怕,会看不下去。黄逸轻轻的放开书皮。映入眼球的,竟不是什么‘道可道,非常道。’那些费脑细胞的文字。而先入眼的竟是张画像。
这张画像与之前看过的长生诀画像极为相似。竟类似一些秘籍心法相同。之后才是长篇大论的文字。幸好,这些文字不类似长生诀那样,让人看之不懂。
黄逸先是看了看图像。那图像描述的是一个打坐之人。体内红点密布,指的自然是身体窍穴。而数条不同的线条箭头穿梭在窍穴之间。想来正是运功路线。
“一切神通变化,悉自具足。每个人都怀有一个深藏的宝库,潜力无穷。只有守心于一,才能破除我执。灵觉天机,无不一一而来。然后依功法通其经脉,调其气血,营其逆顺出入之会。所以其法虽千变万化,其宗仍在这一之道。”
“下守形,上守神,神乎神,机兆乎动。机之动,不离其空,此空非常空,乃不空之空。清静而微,其来不可逢,其往不可追。迎之随之,以无意之意和之,玄道初成。”
“有意无意间,故空而不空,清静而微,来不可逢,往不可追。”
第三十一章 善恶()
三句话,先是告诉你。每个人都怀有一个深藏的宝库。再告诉你如何打开这个宝库。写的面面俱到。
由有形之法,入无形之法,妄去神动,当机缘至时,便会接触到体内那自悉具足的无形宝库,神机动,再以无心之意御之驾之,便可练出真气来。
而最后一句,显然是为了表述。武功可修炼,心法不可强夺。练功之前,先得练性,务要扫除一切杂念。无意之间得修行。若是心性不坚,强行追求,只怕会引得走火入魔的下场。
黄逸曾经查询过,何谓走火入魔。走火入魔是指练功时,会不断体会到一些气功效应,其中大部分武功效应是正常期望的,有时也有些是不妥当的,后者通常持续时间较短,经过适当调整后很快会消失。也有很少部分人,为求神功心性不坚。逐渐引起持久的心理和行为异常,导致严重的影响正常生活。
这些不同程度的心身障碍称为练功出了偏差,俗称走火入魔,稍有不慎会产生气血逆流,致微细神经或经络受损,甚至发生呕血,或者半身不遂,严重者可武功尽废或死亡。
黄逸此时,正是处在有意无意之间。看着下面心法运转的介绍,心中意识随之而动。虽未感觉真气的存在,却先以意识在奇经八脉中运行了一遍。
谁都没有发现,桌边摆放的啄剑上。一丝肉眼不可察觉的黄色气体,竟然从宝石上被牵引而出,进入了黄逸体内。
时光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黄逸早已将书上内容看完,却一直捧着书。不知心神何处,外人看来竟像是做哪里发呆。
此时,天色已黑。路上行人早已不多。而沉寂在书中内容的黄逸,完全没有发现。那茶铺的伙计来看过黄逸好几次。却见他一身横肉,桌边摆剑。硬是不敢上前催促。心中却是奇道:“天色早已发黑,那人如何能看到书中内容?却如此之久,只怕真若在看,也早应看完。想来只是拿着那破书装学问。”
其实,黄逸才是真郁闷。毕竟是本残劵,黄逸无意识引动之下。却是不知从何引来真气。体内循环之间,到了胸口膻中穴位。与内力相撞,却不懂相容。真气撤之不回,行而有助。如两军对垒,真气见势弱,竟然引得黄逸体内从未出现过的真气。导致现在相持不下。两气不断的消耗。若是过久,必定,身陨道消。
伙计将此事告诉了老板。那茶铺老板看看了茶铺,只剩黄逸一人。又不喝茶,又不食用糕点。却就如此坐着,心中虽是害怕,却也来了脾气。以往此时,早就关门打烊,回家陪哪三位姨太了。
老板气势汹汹来到黄逸桌前。一看那冒着寒光的宝剑,心下一犹豫,轻唤两声:“这位客官?”
黄逸状若未闻。依然在发呆。老板心下不耐,上前轻碰了一下黄逸的肩膀。
“砰,啪!”那老板隐约看见黄逸体内闪出黄蓝两色光芒。而自己的身体已经如受撞击的飞了出去,砸碎了另外一张桌子。
若是在平时,被如此一摔。这养尊处优的老板,怕死要哀嚎半天爬不起来。这次或许是真被吓到了。只见那老板在地上,滚了一圈。急忙叫过伙计扶起自己,躲得远远的。
黄逸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有人轻碰了一下自己。体内两股气息,似是找到了共同的敌人。立刻分离,朝着那股力量直奔而去。撞开那股力量后,内力归回丹田,真气竟是消失不见。
黄逸只觉心口处,气血翻腾,险些一口血就要喷出来。暗自调息了一下内力,好受一些之后。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在去尝试寻找真气,立马睁开了双眼。
正好看见那伙计扶着茶铺老板起身。身下一地桌椅残骸,心下猜出事情的经过,黄逸顿觉不好意思。站起身来,向老板走去。
那老板一见黄逸走来,心里更是惊吓。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得连连后退。
黄逸一见这般情景,只好微微一笑。站在原地对着老板鞠了一躬:“刚才练功出了些岔子,无意将掌柜的击伤,黄逸深感抱歉。这是三两银子,当作那桌椅的补偿。”
黄逸摸出三两银子放在另外一张桌子上。见那老板也没有任何表示。只好转身回去,拿了剑走人。
黄逸骑着马,回归扬州城,此时已经是深夜。黄逸将马归还了驿站,取回了押金。天下驿站介出‘通达’。马匹上自然也有特殊标志。只是寻常人不知道在哪里而已。这匹马虽然从翠山村的驿站骑了过来,扬州驿站也是会接受的。
黄逸自从石龙道场事件之后,第一次找上了老幂。将二老去世的事情交代了一遍,希望能得到三天的假期。
这事本该归武馆执事管。但在黄逸看来,这位三四十来岁的老幂。与武馆执事那老头子相比。后者更加可怕的多。许是心里作用,总觉得那老头每说一句话,背后都像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老幂也没找武馆执事商量,便直接答应了黄逸。黄逸虽然只教了七天的自由搏击,却是人气高涨。众多学员打着对新派武术的好奇,加入了扬州武馆。老幂自然知道,武馆的老执事不会轻易触怒黄逸,让他跑了。
此时已是深夜,黄逸只好等第二天回翠山村。躺在床上,满怀心事,硬是无法入眠。来到隋朝不足半个月,却是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想着之前老幂跟他说过的话。
想着之前老幂跟他说过的话。他说:“在这年间,天下混乱。武馆亦如同人一般,若有利益冲突。你不杀人,人就杀你。真正的坏人,是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人。若是为了自己的生存,杀些人又算得了什么。”
黄逸无言以对。现实真是这样么?想起那十夫长,的确够损,应该是坏人了吧。而自己杀了他,却理所当然般。或许不该用和平年代的标准来测量战乱年代的好坏与善恶。
第三十二章 傅君婥之死()
有的时候你不杀人,自己的确活不了。若是早知前事,只怕黄逸老早就杀了十夫长。免得二老命损其手。
老幂与武馆执事是否看的较远?才会选择先下手为强,把石龙道场给灭了?那他们究竟是算好人还是坏人?记得当初第一次见老幂,他是那般嫉恶如仇。听说自己父母被恶官差抓了。挺身而出,为自己给王捕头寄信寻求帮助。
黄逸想得有些头疼。在以往,黄逸面临选择的时候。他都会选择动手,而非动脑。军队里混的再好,再如何了不起。你能跟那些在社会上打滚的阴谋家比心计?所以,黄逸虽然脑子不笨。思考人心这一块却是他的短板。
第二日,黄逸回到翠山村。翠山村的村长姓莫,大家都叫他莫大叔。黄逸经过村长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莫大叔站在门口晒太阳。上前打了个招呼,转身时。竟然看见一个完美无瑕的身影一闪而过。
这个身影黄逸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