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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威胁爸,最后替换了你大少奶奶的位置。还有,你第一次从外地回来,我去别墅闹,也是她出的主意。一直以来,她都在跟我煽风点火,说顾家之所以会垮掉,是你联合大少暗中搞鬼。就连上一次爸对媒体公然污蔑你,也是她一手安排的,注意是她出的,最后媒体也是她找的。她安排好了一切,所以顺当的不可思议。要是凭借我们当时的力量,怎么可能办到。”
有些事她明明白白的知道,有些却是联想出的,才越发觉得自己傻。安子析那样的心机,根本不是真的对她好。有了一些脑子,才慢慢想起来,当初顾家的轰塌,就是安家捣的鬼。这么久以来,她都是被安子析当枪使唤了。其实只一认清她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并不难想到。
怪只怪她一直那样天真那样傻,对她一点儿小恩小惠收卖,深信不疑。
顾浅凝遁着她的话想,当时季家跟顾家解除婚约,接着顾浅凝和顾锦州那点儿谣传就在网络上沸沸扬扬。如果按顾浅浅的说法,当时那些事只有安子析知道,还能以此要挟顾锦州的话,那件事也该是她做的。
她不动声色的想完,淡淡的看向顾浅浅:“你既然遭遇了同伙的背叛,那么恨她,怎么不去报负她,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顾浅浅咬牙切齿的说:“我做梦都想杀了她,可是我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原来段存喜欢安子析,如果我真把安子析怎么样,他一定不会让我好过。更重要的是,她是季大少的妻子……”除非她不想活了,否则怎么敢。
不过她认定顾浅凝一定可以,她似乎没有什么是不敢的。这么多次劫难当头,哪一次不是被她轻轻松松的化险为夷?!
她觉得对付安子析,没有人比顾浅凝更合适了。
顾浅凝想了一下,只说:“有时间再联系。”
顾浅浅点点头,把手机号码告诉她。
顾浅凝从山上下来,离车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
阳光在季江然的白色衬衣上落下淡淡的影子,一并爬满他的发梢,乌黑的头发呈出耀眼的颜色。眉舒目展,俊朗无边。本来斜倚在她的车身上抽烟,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慵懒的一抬眸,侧首看过来。
就是这一眼,眼风带一点儿凌厉,面无表情,可是看的极其认真,如同将她的五脏六腑都刨开来看她。想看尽她的不同,这不长不短的时间里她有什么样的变化。
顾浅凝摘掉太阳镜,眼皮冷冷一抬。
“二少,好巧。”
季江然转过头来不看她,淡淡的抽了一口烟。
闲散的姿态都没怎么变,声音也是懒洋洋的:“是巧,我笃定一个人会来这里,跟过来,守了近一个半小时,怎么会不巧。”
顾浅凝跟他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怨的,离开之前,两人勉强算相处和睦,否则不会一而再的睡到一张床上去。
只是后来她要离开,而他正赶上那两天寻花问柳,忙的不可开交,离开的时候连招呼也没顾得上跟他打一通。
顾浅凝说着抱歉的话,将当时的苦衷顺带也说一说。
这样一听,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他们本来就没有关系,需要的时候就睡一觉,各取所需,下了床两不相干。何去何从,都与对方无关。
顾浅凝坦然的觉得,当时那种情况,他本来就没有义务出手相助一样。
就因为这一句没义务,顾不上,季江然将燃着的烟火狠戾的揉碎进常心里。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她每天都是这么毫不在乎的过来的?一个两不相干,就把他打发了?就把两人的界线划清了?
“顾浅凝,你说我们没有关系?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你竟说我们没有关系?”他将话语咬得很重,几乎一字一句。
顾浅凝走过来,反倒笑了,很轻松:“二少,你这是何必呢,好好的说话就恼起来了。其他人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再说,我们真的有没有关系,二少不是最清楚。”重新戴上眼镜,准备去抠车门。
那一只手一下被他扣紧,紧紧的攥进掌心里。
“是啊,我不听外人说,还是觉得你跟我有关系。”
顾浅凝仍旧只是笑着:“二少昨天那个女伴长的真不错,去年好像是见过吧?”她拿老熟人的口吻:“没想到二少还挺长情。”
林嫣然她是见过的,去年她才从外地回来,跟季江影一起参加酒会,当时季江然就是带着林嫣然出席的,不过林嫣然可能没有看清楚她。
季江然怔了下。
顾浅凝的手已经不着痕迹的抽出来。
季江然想再伸手,却变得无力起来。如同受了她一计重创。这个女人他了解,像玉石,掷地有声。一个男人肯对她全心全意,她都不见得会心动。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其他的女人,她这样打他的脸。
于是,只拿他的话当笑话听。或许她真的从来不认为自己跟他有关系。他习惯逢场作戏,实则她也很擅长。所以他身边站着谁,将她拿起还是放下,她都觉得不痛不痒,只怕他真粘上来了,她才觉得烦。
季江然肺腑中挤出一声笑,风水轮流,这就是报应。
他要像一个女人缠着他那样,没脸没皮的去粘她。
顾浅凝一下楼又看到他,门童正打开门请他进来。
顾浅凝看到,觉得头疼,转身就要避开,才出电梯,一切都还来得及。
没想到季江然眼尖,已经出声唤她:“跑什么?还能吃了你不成?”
他的声音有点儿大,酒店大堂空旷,听起来格外明亮。几位客人连带大堂的工作人员都闻声看过来,索性顾浅凝戴着太阳镜,只看到小半张脸。
顾浅凝感觉被这样的公子哥关注,也是件很丢脸的事。太阳镜没有摘,转过身来:“呦,二少,好巧。”
季江然挑起眉毛:“你不会换个成心一点儿的台词,在墓地和酒店说一样的话合适么?”然后他笑:“我从墓地一路跟过来,在楼下等你换衣服,补妆,能不巧么?”
这世上再没有比处心积虑更能赶巧的事了。
“一起吃饭?”
顾浅凝马上说:“不了,我还有事,二少找别人吃吧。失陪。”
她那样从容又坦然,真的只把他当成一位故人待,而且还是位完全没有优待的故人。
她走过去,他嗓音低低的说:“顾浅凝,我很想你……”他是真的想她,看到了,才更觉出想。
顾浅凝只当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径自出了酒店大堂。
季江然也不保证她就真的听得到,声音那样小,不自知地喃喃出声。
顾浅凝自己去吃东西,找了家烤肉店坐下来。这个时候吃这种东西按理说不合适,不过包间内冷风开的很大,所以很不舒服,一点儿汗都没有出。
她一个人慢慢吃,就是有这样的习惯,思考事情的时候就找一家店坐下来,独立的包间很安静,找点儿事情做,也不用傻傻的坐在那里,让人一眼看出心事重重。
味道很鲜美,入口不腻,就着冰镇啤酒一起下腹,爽快的不得了。
吃到一半给顾浅浅打电话。
“你不如约安子析见一面,以前关系那么好,叙旧也是人之常情……”
顾浅浅握着电话有一些激动,没想到顾浅凝这么快就会打来电话。
这个时候,自然什么都肯听她的,顾浅凝告诉她怎么做,她就不停的点头,然后说:“好,好,二姐,我都听你的。”
最后顾浅凝挂了电话,又让服务员拿来两瓶啤酒,一个人全喝下去了。
顾夫人被送到医院,没什么大事,医生只说是这段时间太操劳了,休息一下就会没事。
而且她有点儿营养不良,告诉回家之后好好调养。
顾浅云心里怪顾浅凝。絮絮的说:“没想到她现在变成这副德行,以前没什么本事,总不至于这么冷漠,你看她现在,对我们是什么态度吧……”顾浅云怀疑她变得蛇蝎心肠。
顾夫人静静的躺在那里不说话,或许顾浅凝知道什么了,所以才会这样恨她,这样恨顾家。
在顾浅凝的心里就像有一口怨井,怎么填都填不满的样子。现在顾锦州死了,她仍旧一脸冷漠,懒得多看她一眼。
顾浅云看顾夫人不说话,拉着她问:“顾浅凝今天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啊?我爸怎么了?不就当初污蔑她一下么,也因此坐牢,连命都搭上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顾夫人只说:“她心里怨我。”
顾浅云再问,她就不肯多说了。
没在医院里住,回家去修养。顾浅云走的时候给她扔下几百块钱,告诉她:“每顿饭多加几个菜,现在浅浅不是也往家里拿钱么,不在乎那几个钱。”
不过是顾夫人这样说,顾浅浅除了顾锦州举行葬礼的费用出了一部分,平时一分钱不会往家里拿。她花钱太大手大脚了,用的穿的都是名牌,买起奢侈品来一点儿不含糊,再加上不低的房租……况且她还要的买车,连自己都觉得拮据,哪里真会拿钱回来。
顾夫人就是这样摭掩着,怕顾浅云知道后又打电话骂顾浅浅,到时候她一定没头没脑的回家里闹。
这段时间她实在感觉太忧心了,也无心应对那些。
顾浅云一走,她将床头的抽屉打开。拿出那张泛旧的照片细细的看,小小的脸,笑容甜蜜,仿佛无忧无虑。
那些飞逝的时光像琥珀里细碎的斑点,看在眼里那样清析,永远无法剔除。
她干瘦的手指细细的摩挲,一遍遍的抚过那两张脸庞,心里又疼又软,真的是万箭穿心的痛触。
顾夫人紧紧的咬着唇,还是呜咽出声,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到上面。
哽咽着喃喃:“你活的好不好?”
灯光迷醉,舞池中各色各样的年轻人放纵摇摆。
即便是不相识的两个人,洋溢着热切的笑容也能跳一曲贴身舞。
她穿黑色的紧身裙,踩着同色的高跟鞋,足有十百米高,露出均匀修长的腿。腰身纤细灵活,全身哪一处都是软的,水一样,妖艳又性感地随着舞曲肆意摆动。长发烫出的大卷,像个吉普赛女郎,这样冷的一个人,化的却是明媚的桃花妆,动一动嘴角都是滟滟风情。
季江然眸子冷冷的眯着,锐利的盯紧舞池不放,那一群人晃得他心烦意乱,因此周身的气流也越发的低靡。
冷意寒彻人心。
跟小孩子斗气似的,看她在那里媚眼如斯,冲其他男人没心没肺的笑着,他随后打电话将女伴招来。
顾浅凝若无其事,甚至没什么兴致跟他多说话,放下杯子去跳舞了。就像一条蛇似的,跟眼前人身体若有似无的碰触,直在季江然的心里点着了一把火。
林嫣然被他叫来,又不见他说话,修指紧紧的捏着手里的杯子,看似懒散的靠在沙发上,身体仿又绷得很紧。一个姿态维持太久,只怕微微一动,他身体里拉紧的深弦就会砰然断裂。
于是,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声:“二少……”
季江然微一颌首,将杯中腥红如血的液体一饮而尽。有一滴从嘴角滴落,被他抬手抹去。
视线盯着舞池中晃动的男女,拉起她:“去跳舞。”
林嫣然的手腕被他扣在掌心里,很疼,像把她的骨头都要捏断了。而他浑然不知,只大步向前。
跟在他身边这样久,从不见他跳过舞,这样的场合倒是时常出入,但每次都是喝酒聊天,不论场下多热烈,都只是纹丝不动。能看出他的性情是很板的,并不喜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