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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病也多信了几分,拱手道:“江湖盛传龙王刀法如神,不知可否赐教一二?”
崆峒派武功精于刀法,特点鲜明,周羽清不愿因此暴露身份,于是将两刀随手扔在地上。淡淡地说:“江湖盛传常有错谬,我弃刀不用已有多年。十方教想见我,我已经露面了,有话请说。”
公孙病仍是半信半疑,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咦,龙王,你又易容成这个样子,干嘛不年轻一点呢?”
韩芬这回又从中间的屋子里走出来,显露本来面貌。换上一身淡黄色的正常裙装,满头的野花也不见了,看上去竟然颇为正常。
公孙病转身看了一眼,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接二连三从草房里走出来的都是同一个人,此人行动迅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易容成为另一个人。倒也有些本事。
如此一来,他越发相信面前的高手是龙王了,拱手笑道:“人人都说龙王麾下高手如云,果然所言不虚。”
周羽清对龙王了解不多,只能硬起头皮冷脸扬头,装出高傲的样子。“过奖。”他不知道龙王与十方教私下里是否有勾结,所以尽量说得简单一些。
公孙病招手,六名骑士走过来,解下身后背负的包袱,双手捧到周羽清面前。
“本教对龙王仰慕已久。教主不能亲来,特命我等备下些许礼物。望龙王笑纳。”
六人腾出一只手,打开包袱与礼盒,露出六样礼物来,有黄金、布匹、名玉、人参和一刀一剑。
周羽清还没表态,韩芬已经一路欢呼着跑来,挤过人群,笑眯眯地说:“早说有礼物岂不省事?龙王,咱们收下吧。”
周羽清点点头,六人合上盖子,韩芬从个头最大的木盒收起,不一会怀里摞起六样礼物,犹豫片刻,站到“龙王”身边,扭头冲他连使眼色。
周羽清大致肯定龙王此前与十方教从未联系,于是开口道:“礼物我收下了,可还是不知道阁下来此所为何事。”
韩芬的脑袋藏在礼物后面,冲周羽清微微点头,意思是他装得很像。
公孙病心里不大高兴,自己礼数周到,龙王居然还是这么冷淡,甚至不请自己进屋交谈,强压不满,哈哈笑了两声,再次挥手,示意教徒们退后,“龙王明知故问,方今天下汹汹,不日即有大事发生,龙王难道毫无准备吗?”
周羽清猜出十方教的目的,仰头欲笑,余光看到韩芬正瞪着自己,忙将笑声忍住,临时改成两声咳嗽,“十方教既然主动拜访,就不要打哑谜,什么‘大事’、‘准备’的,还是请阁下说清楚一些为好。”
旁边的韩芬撅着嘴,对“龙王”的表演不太满意,对面的公孙病却没听出破绽,心想都说龙王为人谨慎冷傲,看来所言非虚,双手背在身后,说:“龙王派人搭救旧部、暗杀萧王世子,进出皇宫如入无人之境,此一壮举早已天下皆知。十方教虽然偏居一隅,徒众也有数十万之多,教主心怀大志,所恨者世人庸碌难与大事。教主唯独欣赏龙王乃是不世出的英雄,愿与阁下联手,逐鹿中原,裂地而王,岂不美哉?”
周羽清当然猜不透龙王真实的想法,但他自有主意,当下不再理睬韩芬的示意,仰天大笑,直到公孙病脸色难堪,他才停下,厉声道:“小小十方教有什么资格‘逐鹿中原裂地而王’?回去告诉你的教主,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若是肯率众俯首称臣,尚有封侯的机会,倘若执迷不悟,我龙王蓄养的杀手死士,可不管你是菩萨还是佛祖,通通灭掉。”
龙王突然态度大变,公孙病不禁惊怒交加,偏偏韩芬最喜欢火上浇油,虽然觉得假龙王不像,还是插口道:“没错,通通灭掉,你们肯定还藏着好东西不肯送来,到时候全归龙王所有。”
公孙病怒极反笑,他身后是篱墙,只得向左斜行,走进草丛,似乎要绕过“龙王”与疯女人,嘴里说道:“好个龙王,亏得教主以为你是英雄,原来不过是一个鬼迷心窍的狂徒,你以为只靠几名杀手就能争夺天下?可笑,哈哈,可笑”
周羽清打定主意要破坏龙王与十方教的联合,喝道:“大言不惭的家伙,也敢自称‘护法菩萨’?英雄出自你口,实是辱没这两字。快给我滚得远远的。”
韩芬高兴地重复道:“滚得远远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公孙病想走也不能走了,他的双手一直在身后轻轻搓动,早已红得像火,可他没有马上展开攻势,反而向后跳出十几步,与教众汇合,准备倚多为胜。
“中!”随着公孙病一声厉喝,二十余人同时掷出暗器,其中一半射向了韩芬。
韩芬脑筋跟正常人不一样,论到暗器、毒药这些邪招阴招,她可是从小浸淫,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其中奥秘,假龙王严阵以待,还没猜出对方的招数,韩芬已经将手中捧着的六只木盒全都抛向对面的人群。
木盒在空中爆裂了,发出巨大的响声,黄金散落,布匹、人参化为碎片,随后一股紫色的浓烟迅速扩散。
“不好。”十方教众人乱声叫道,没想到疯女人早有提防。
韩芬也有一个没想到,就是木盒爆炸的威力如此之大,浓烟扩散得如此之快,她刚躲过射来的暗器,再起身时已经吸入一点紫烟,于是也叫了一声“不好”,低头钻进路边的草丛。
周羽清屏住呼吸,双手连挥,用掌风驱散烟雾,也向草丛中退去。
十方教教众纷纷倒下,唯有一人不受紫烟影响,公孙病大步上前,径直穿过刚才爆炸的区域,火红色的双掌旋风般舞动,顷刻间已经逼到周羽清面前。
两人来来往往斗了三招,接下第一掌之后,周羽清不得不吸入空气,第二掌身子一晃,第三掌再也支撑不住,连退数步,倒在草丛里。
“嘿,什么龙王,不过如此。”公孙病不管倒下的教众,向草丛中走去,打算生擒龙王,完成此行的任务。
“别动我徒弟。”一个苍老的声音说。
公孙病抬头看去,心中一震,就在十余步之外,本应是空荡荡的地方,现在站着一名老道士。
“昨天来了一名神仙。”疯女人说过的话突然再次在公孙病脑海中响起,他一下子明白过来,“我当是谁,原来是紫鹤老儿,怪不得龙王躲在这里,原来入了你的门下,哈”
第一声笑刚刚发出,紫鹤真人已经到了公孙病身前不到五尺的地方,袍袖飞舞,一掌击来。
公孙病火红双掌接招,丝毫不惧,紫鹤真人地位虽高名声虽大,但十几年不在江湖中行走,他的武功引不起敬畏。
两人手掌尚未接触,老道士消失了。
公孙病这时才大吃一惊。
真人出现在公孙病左侧,又是一掌拍来,公孙病急忙转身接招,已不如刚才从容。
不过眨眼的工夫,真人却又到了公孙病身后,轻轻一掌拍在他的背上。
“倏忽掌法,妙啊,师父,我看到了。”躺在草丛里的周羽清欢喜地叫道,他没有死,只是一时动弹不得。
同样是三掌获胜,紫鹤真人没有借助任何外力,公孙病扑通跪倒在地,心中不服气,腾地站起来,脸上闪过一片红晕,几乎跟手掌一样鲜艳,还没站直就再次跪下,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让你吐血非我本意。”真人语重心长,“全怪你太要强,非得站起来,这下难受了吧,所以啊,柔弱胜刚强,你还是老老实实躺一会吧,瞧我的徒弟,就比你懂道理。”
公孙病又吐了一口血,但还是听话地躺下,这总比跪姿要好看一些。
真人站了一会,等不远处的烟雾全都消失之后,走到柴扉前,拍拍自己的小毛驴,向几间草房说:“龙王、最胜教主,我都露面了,你们也别躲躲藏藏了,这样玩下去,怕是到天黑也没结果。”
周羽清吃惊地用手臂支撑起身体,隔着稀疏的篱墙向院内望去,说什么他也要看龙王一眼。
他看到了,虽然走出两个人,他一眼就认出龙王,心里略微有点失望,还有点疑惑。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断墙()
整整六年时间没进行过真正的生死较量,顾慎为发现自己找不到那种随时随地的警惕感觉了,他的内功比从前更加扎实淳厚,一直存有缺憾的轻功也得到弥补,可意志却发生些微动摇他不敢肯定什么时候才是出招的最佳时机。
就像一个淘气的孩子长大成人,力量更强大、肢体更灵活,可是从前毫不犹豫就能轻易越过的壕沟,现在却成为一道障碍,他十分确信自己肯定能跳过去,忐忑不安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顾慎为的武功向来都是在实践中提升,一旦实践的过程停止,他失去了部分信心。
他走出房间,目光投向了篱墙外的紫鹤真人,这名八十岁的老神仙据说已经十几年不曾下山,自然也没有机会与高手较量,可他动起手来丝毫不露滞涩,那一气呵成的三招倏忽掌法,足以令观者心生嫉妒与忌惮。
正是顾慎为心中这一点点动摇加重了周羽清的失望与疑惑。
龙王身穿农夫式的粗布衣裳,脚上套着一双草鞋,神情阴郁而木讷,脸色也没有传说中那样苍白,整个人就像是学文不成被迫务农的书生在艰苦的耕作中累垮了身体,一年到头的收成却比别人都少得多。
尤其是龙王的目光,既没有凌厉的狠意,也没有王者的镇定,反而流露出一丝紧张,完全看不出绝顶高手的气质。
若不是龙王轻易躲过所有人,绕行一圈躲进草房里,周羽清简直不敢相信这人就是西域来的大魔头,自己刚才假扮的龙王反而更像一些,他甚至生出怀疑,猜测龙王一直躲在地下密道里。根本就没有施展过轻功。
周羽清将目光转向从另一间草房里走出来的十方教教主,据说这人姓慈,名叫最胜,是东北边境的土皇帝,朝廷几次派兵围剿都没能斩草除根,隔不多久。他又会带领十方教兴盛起来。
慈最胜的名声比龙王更长久,在中原的影响也更大,他一点也没让崆峒派监门大弟子失望。
那是一名身材瘦高的老者,白袍白冠,长着一对极为浓重的粗眉,黑色长须垂到胸前,每迈出一步都显得庄重威严。
只需要再年轻一些,周羽清就会将他当成龙王。
周羽清远远就能从龙王身上感受到紧张情绪,另外两人自然更不例外。但他们却另有看法,目光在龙王身上驻停颇久,好一会才做出反应。
慈最胜指着外面的紫鹤真人,说:“龙王居然投靠崆峒派的老儿?看来我是错了。”
顾慎为“唔”了一声,他正在集中精力让自己进入战斗状态,无意与对方作无意义的争论。
紫鹤真人走进庭院,弯腰伸出双臂,撵走挡路的肥鸡。刚才那场战斗对它们毫无影响。
“最胜教主,咱们可有些年头没见啦。你说我是老儿,我瞧你也不年轻了,当年你脸上可没有这么些皱纹。”
慈最胜昂起头,用讥讽地语气说:“你挨过我一掌,居然现在还没死,佩服佩服。”
“唉。我等死等了十六年,没想到人不仅活着,还熬成了‘老神仙’,没处说理。”紫鹤真人转向顾慎为,“龙王六年前借住此地。我今天才下山拜访,实在是大大失礼了,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