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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钟丞相’不可信,龙王干嘛要联系一个打败战的人?”钟衡刚一离开,陈锦克就说出自己的看法。
“你不了解龙王。”林小山还是那句话,从见到钟衡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确信一切事情都是龙王的计划。
陈锦克闭上嘴,不祥的感觉挥之不去,但他找不出明显的破绽。
又过了多半个时辰,陈锦克发现自己的功力居然开始恢复了,那群黑衣人显然已经停止对他们下药。
林小山也恢复了,“瞧,没什么可怀疑的。”
陈锦克想劝说林小山跟自己一块逃跑,就在这时,黑衣人又来了。
一共五个人。蒙着面孔,开口说话的人是张守玄,“换上衣服,出发。”
换衣颇费了一番周折,两名杀手上前帮忙,才给两人穿上夜行衣,林小山得到一柄狭刀,陈锦克还是赤手空拳。
外面漆黑一片。走出小院,陈锦克发现他们身处一条僻静的街道上。两边草木繁盛,房屋却没有几座,跟萧王府后花院倒是有几分相似。
陈锦克犹豫不决,心中策划了几个逃跑方案,最后都放弃了,因为每一种方案都免不了要夺刀砍断林小山的手腕甚至杀人。他做不出这种忘恩负义的恶行。
五名黑衣人对路径极为熟悉,走走停停,时快时慢,有时还会躲进附近的树丛里,但他们一路上没碰到任何人。
约摸一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眼前是另一座**的小院,张守玄示意众人止步,两名杀手先行翻墙而入,过了一会,从里面打开院门。
其他人走进去,院门立刻关闭,陈锦克一眼就看到地上躺着两具尸体,杀手们已经替林小山清场了。
张守玄伸出手臂,用极低的声音说:“该你了。”
林小山拔出刀,顺着张守玄指示的方向,直奔中间正房。
门户虚掩,一推就开。
五名杀手都留在外面,没有跟进来。
陈锦克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他觉得应该制止林小山的行动,却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两人走到床前,上面有人正在酣睡,林小山用刀在睡者脸上轻轻拍了两下。
鼾声停止,床上的人睁开双眼,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腾地坐起身,看着直抵胸前的利刃,惊恐万分,颤声道:“你你”
林小山倾身向前,“还记得我吧?”
“小林掌柜?”那人惊呼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我没碰过你妻子,也没逼过她,她、她是自杀。”
“我知道。”林小山说,左手用力,狭刀刺进对方的胸膛,这就是他的复仇。
陈锦克目睹这一幕,心脏几乎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他不认识床上的人,可他能猜出来,这就是萧王世子,名义上是他的主人之一。
可他不明白,萧王世子怎么会住在如此简陋的房间里,守卫又如此松懈,林小山被劫走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到京城,萧王没理由不提高警惕。
太多的事情不可理解,林小山全不在乎,他对萧王世子恨之入骨,终于亲手报仇了。
两人退出房间,陈锦克深深地自责,他是萧王府的家丁,理应保护世子,却什么也没做。
五名黑衣杀手站在院子里,笔直的身躯显示出某种类似于敬意的东西。
陈锦克心慌意乱,仍然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进院的时候他明明看到两具尸体,现在却变成了三具。
淡淡的月光之下,陈锦克看到,多出来的尸体衣饰与众不同,尤其是头上的帽子,更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样式。
“这是谁?”他轻声问道,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变了。
“无关紧要的人。”张守玄回道,带头离开。
七人没有返回原来的住处,而是拐弯抹角来到水边,乘上一条早已准备好的小船,划向对岸。
天边微亮的时候,一行人弃船登岸,陈锦克突然醒悟,这里不是城外,而是城内,能拥有如此一大片水域和广大花园的只有一个地方。
“皇宫。”陈锦克的想法脱口而出,“咱们刚刚在皇宫里杀了人?”
张守玄扭过头,淡淡地说:“龙王无所不能。”
陈锦克的身体僵住了,莫名多出来的尸体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知道那绝不是普通人。
第一千零八十章 神仙()
紫鹤真人过八十岁寿诞那一天,空中飘了半日不大不小的雪,过后大家才知道这是上一个冬天最后一场降雪,于是纷纷视之为祥瑞,当作神仙之举。
真人笑吟吟地接受了来自各方的谀辞,其实心里对“神仙”两字深恶痛绝。
真正的神仙不会因节关疼痛以至整夜无眠,更不会头脑昏沉记忆减退,经常想不起徒子徒孙的姓名。
真人非常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只是一名衰老的凡人,笼罩在头顶的一切光环都来自于崇高的辈分。
正是凭借着这一点自知之明,年事已高的紫鹤真人仍能有条不紊地治理崆峒派,即使十几年来足不出户,甚至极少会见本门弟子,他对整个门派的脉络依然一清二楚。
因此,一看到监门大弟子周羽清走进来,真人立刻生出某种预感,“京城那边出事了?”
周羽清脸色骤变,随后大大松了口气,扑通跪下,“老神仙明察,崆峒派有救了。”
真人不动声色,心里却响起孩童般的窃笑,周羽清是名四十多岁的道士,为人稳重而精明,因此被拔擢为监门大弟子,代表掌门真人掌管日常事务,按规矩每三天过来做一次汇报,平时极少打扰老神仙静修。
今天既非汇报之日,崆峒派近期又没有值得老神仙定夺的大事,紫鹤真人因此猜出问题在京城,这实在是一个简单至极的推测,却又会被当成“神仙”的明证。
真人因此窃笑。可是等他听完周羽清的介绍,从里到外再也笑不出来了。问题比预计得要严重百倍,远远超出“老神仙”这个称号所能解决的范围。
跟刚才的窃笑一样,真人的叹息也只能在心里发出,他想了一会,仿佛神游物外与神祇交接,然后说:“明天一早跟我下山。”
周羽清既欣慰又惊讶,老神仙可是有整整十六年从未离开道观一步了,如今为了解决本门的大劫难。居然要亲自下山,监门大弟子心里越发踏实,几乎喜极而泣,急忙整肃容貌,恭敬地称是。
夏天快要到了,夜晚仍有凉意,于是关节疼痛又如约而至。真人将它当成令人憎恶但必须与之周旋的客人,默默忍受着它的无礼,偶尔还会笑脸相迎,甚至与它亲切交谈,一起商量对策。
临近天亮,真人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多时辰。对他来说,这就够了。
老神仙虽然只说了一句要下山,没有任何多余的交待,周羽清却心领神会,未做声张。悄悄安排好本派事务,准备好一匹温驯的小驴给真人当坐骑。由他亲自执辔。
周羽清将包袱背在身上,里面有备用的衣物与少量金银,银票则贴身收藏,无论行程远近,都足够应付了。
两人由小路下山,途中遇到过砍柴的樵夫和放牛的小娃,谁也没有认出一身粗布衣裳、俗家打扮的崆峒派监门大弟子,更没有认出弯腰驼背,头发快要掉光的老神仙。
他们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对爷孙,唯有紫鹤真人身上陈旧的道袍和头顶小冠显出一丝特异。
真人喜欢这样的安排,这让他想起很久以前他第一次下山云游天下的情景:心绪翻腾,脚步匆匆,好像整个天下都不够他行走的。
到了山下,真人勉强啃了半块馍当作早餐,周羽清胃口颇佳,一连吃了五块馍才停下,“老神仙”他说。
“在外面你还是叫我师父吧。”哪怕是暂时摆脱掉神仙的身份,真人也是高兴的。
“是,师父。”周羽清第一声改口很勉强,他是真人的关门弟子,从加入崆峒派的第一天起就将“老神仙”三字挂在嘴上,对“师父”这个称呼很不习惯,“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真人随手向北指了指。
周羽清吃了一惊,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如果要去京城的话,往东走会更快一些。”
真人摇摇头,仍然指向北方,“咱们绕到山里,先找一个人,然后再说去京城的事。”
“哦。”周羽清不敢多问,牵驴前行,心中大为疑惑,崆峒山里住着不少隐士,颇有几位声名显扬,但是比崆峒派掌门还差着一大截,老神仙既已亲自出马,还需要他人的帮助吗?
山间小路崎岖难行,周羽清牵着小驴,求稳不求快,时不时回下头,生怕老神仙受不了颠簸。
真人倒不计较,一路指点方向,对山中地势了若指掌,令周羽清大为叹服。
路径渐渐被茂盛的野草淹没,翻上一座低矮的山头,真人指着前方的一片山谷,“应该就是这里了,我没来过,可是看样子很像。”
周羽清又吃了一惊,“老神师父,您认识这位隐士吗?”
“神交已久,今天第一次见面,过后就算认识了吧。”
既然是神仙,行事自然与凡人不同,周羽清心想,不管待会要见的人是谁,见到老神仙亲自登门拜访,都会欣喜若狂的,这就是老神仙的崇高地位,只要有他在,劫难自可迎刃而解。
小路若隐若现,看样子有一段时间无人在上面行走了,山谷中草木繁盛,若不是虫鸣啁啾,倒是一处极幽静地所在。
周羽清边走边想,自己若是隐居修炼的话,绝不会选择这个地方,总得有水有石,奇花异草相伴才好,这里实在过于普通了。
正想着,身后传来啪的一声响,回过头,看到老神仙正挥手驱赶扰人的小虫。
“我打死一只蚊子。”真人摊开右手,手心里沾着一小块血迹,“刚下山就破了杀生之戒。这可怎么办?”
“呃老神仙超度蚊虫,是它的福分。算不上破戒。”周羽清说。
“呵呵,真是我的好徒弟。”真人非常高兴,双手在空中拍来拍去,不知打死多少小虫,乐在其中。
周羽清急忙转过头,尴尬不已,感觉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秘密,很快他找到了解脱之辞:经中有云“复归于婴儿”。老神仙这是返璞归真的意思,不可以常理度之。
老神仙不是这山谷里唯一像婴儿的成人,那个女人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着实将周羽清吓了一跳。
女人年龄不详,似乎有三十几岁,可是头上插满了鲜花,身上衣裳红红绿绿。尤其是穿着孩童样式的裤装,赤足露踝,脸上笑嘻嘻的,像是——女疯子,周羽清心里立刻出现这个词。
“咦,老头儿。你多大年纪了?”
“刚过八十。”紫鹤真人回道。
“八十岁还没死?”女人满脸惊讶,“啧啧,你可真能活。”
周羽清打死也不相信这个女人会是老神仙准备拜访的重要人物,于是回头看了一眼,只要老神仙一个暗示。他就会开口打发女疯子。
老神仙当作没看见,和蔼地对女人说:“我没有多少本事。所以只好比别人多活几年,瞧,当初比我厉害的人都死光了,我再怎么吹牛,也没人能反驳得了。”
老神仙如此自贬,周羽清很不服气,对面的女人倒是颇以为然,“有点道理啊,怪不得神仙都要长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