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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嬷嬷皱眉带点点头:“姑娘八岁生病卧床之时,是有个大夫说姑娘身子偏寒,大太太特意我们悉心照料着姑娘,切不可叫姑娘受一点冷。”
“身子寒凉,并非不受冷就会好的,身子里头寒跟外头冷不一样,也并非拿热乎东西暖暖就可的。我如今已有手足冰凉的症状,严重点便是循环不良,手足麻痹,再严重许不能生育,甚至致命。”
“天哪!”缪嬷嬷抖着唇不知道说什么好,噗通一声跪地,哭着磕头认错,埋怨自己没有照顾好姑娘。
“快起来,这与你何干,本来体冷并非什么大病,近年来越加严重,是因厨房的每日端来的饭菜有问题。”清玉将寒性食物的名称悉数说给谬嬷嬷听,缪嬷嬷在心里合计着四姑娘常吃的菜色,绝大部分真都是寒性食物。
这绝对不是巧合,难道是?
缪嬷嬷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大胆的猜测,她有点不太敢确定,瞪大眼睛惊恐的看向四姑娘,见四姑娘肯定的点头,她的心跟着提到嗓子眼了。天哪!这可是天大的罪孽,谋杀人命啊!四姑娘一个柔弱的孩子,没身份没地位,甚至要依附她而活,她何至于如此害她?
“我听说我亲娘生前很受父亲宠爱……”
一句话点醒了缪嬷嬷,是了,那位一定是因此将仇怨报复到她的女儿身上。最毒不过妇人心,这招神不知鬼不觉的‘慢毒’,太狠了!
“我这样的身子若再不调养,随其恶化,将来嫁进夫家,我便是个不能生子的女人了。女人若不能生孩子,将来在夫家待遇可想而知。”清玉淡淡的笑道。
缪嬷嬷见四姑娘这般惨笑,心疼的滴血,跪着趴到四姑娘的脚边哭求她别再说了。
“嬷嬷快请起!我对嬷嬷讲这些话,也是没办法了,毕竟这些事儿我一个人真的有些承担不住,我信嬷嬷,这偌大的詹府,唯一待我真心的恐怕只有您了。”清玉拉着缪嬷嬷的手腕,对上她的眼睛。
缪嬷嬷边哭边表决心:“老奴对姑娘绝无二心,老奴是看着姑娘长大的,命是跟姑娘系在一起的,谁若敢动姑娘一根毫毛,老奴拼死也要护姑娘周全,纵是大——”
“嘘——不要提她。切不可冲动,今日的话你我都要烂在肚子里,不许说与第二人。”清玉抬首见窗外有人影,低声暗示缪嬷嬷不要多言,方问外头何人。
“是我,豆蔻!”外头人答应之后,人影向前移动,不一会儿,就听见外屋门开了,豆蔻打着笑脸进来行礼。
缪嬷嬷在豆蔻进门前已经擦干泪,整理好衣裳。一见她,便骂道:“深更半夜的跑姑娘屋外做什么?”
豆蔻抱歉道:“我出门小解,似听见有哭声,便寻声过来瞧瞧。”
“哪有什么哭声!”缪嬷嬷心虚道。
“是么,”豆蔻对上缪嬷嬷发红的眼,心中已有了答案。
清玉笑着推一下缪嬷嬷,对其道:“嬷嬷不必害臊,豆蔻又不是外人,都是咱房里的。”
豆蔻闻此言,奇怪的问:“难道是缪嬷嬷在哭?”
清玉点头,扬眉看着缪嬷嬷:“怨我,刚才我提起她的老姐妹赵嬷嬷,我便多嘴问了问她二人的身世,这才有了刚才那遭儿痛哭。”
缪嬷嬷立即拿帕子擦眼角:“我们姐俩都是苦命的人儿哟,得幸进了詹府,呜呜……”
“嬷嬷也真是的,越到老反倒容易哭了。”豆蔻见没什么大事儿,不敢叨扰,连忙行礼告退。
清玉笑看着豆蔻离开,目光骤然冷了下来。她疲惫躺在榻上,望着悬挂的窗幔,缓缓地舒口气。缪嬷嬷一再确认屋外没人后,方熄了外屋的烛火,只留下一盏小油灯提进屋。
“姑娘这么大的事儿咱得告诉老太太,请她老人家做主!”
“她既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害人,便早有了全身而退的策略。我不想打草惊蛇,与其防不胜防,倒不如知己知彼为好。如今我只要提防她这一点,其它的便乐得享受了。”
缪嬷嬷点头赞姑娘说的有理,然能在别人的谋害下稳妥自在的活下去的可并非一般人。仔细想想四姑娘病好以后,确实极少吃那些东西了,还隐藏的极妙,菜样根本没让厨娘动过。确实如此,一旦四姑娘这边调整了菜谱,大太太那头势必要知道,引起她的怀疑。对了,怪不得前儿个段兴才家的在姑娘吃饭的时候突然来访,原来竟是为了这个。她说呢,段兴才家的作为詹府的女管事素来忙碌,怎会为通知几匹布的事儿特意来一趟,原来是为了亲眼瞧瞧姑娘吃饭的情形。如此推敲,必是前些日子孟大强家的来厨房找厨娘,发现姑娘有几样菜根本没动筷,心生疑虑报告给了大太太。
原来‘仁善’大太太的心肠竟然如此蛇蝎!
宋姨娘当年确实和她争过宠,可她也没好命,人死了也就罢了,大太太何苦将怨气撒到宋姨娘的独女身上。太可怕了!四姑娘可是无辜的呀!
清玉一直握着缪嬷嬷的手腕,暗中把着她的脉搏,果然见缪嬷嬷真心为她着急生气,心中暗暗松口气,她总算没信错人。缪嬷嬷这人值的信任,可用!
“姑娘,咱以后怎么办?”
清玉盯着缪嬷嬷的眼眸,淡然道:“一如既往,还有,看住豆蔻。”
“省得,只怕这院里头还有其她人……”
“慢慢来,不急。”清玉笑着为缪嬷嬷拭干眼角的泪水,以示抚慰。
对于大太太的谋害,清玉暂且不打算反击,大太太用的是慢毒,一时半会的害不死她,这一切等她忙完眼前的深仇大恨再慢慢算。她仔细分析过,大太太没想害死人,不过这招却比要人命更狠绝。
“这要人命的事儿怎么能不急!”缪嬷嬷气得身体打颤,恨恨不得现在就去撕开那位‘仁慈’太太的伪善面具。
和前世的惨死比起来,眼前的事儿又算得了什么。清玉的内心已经强大到什么都不怕了,还有什么比死、比失子更痛苦的?没有!
清玉打发缪嬷嬷去外间歇息,转身面对着床里默默掉眼泪。她对不起死去的儿子,就因她这个做娘的没用,才令他出生不足一日便夭亡了……
次日清早,清玉带着戾气起床。暮雪、寒梅、春白等丫鬟伺候姑娘更衣的时候总觉得周边冷飕飕的。
清玉吩咐道:“给我多穿两件。”
暮雪等十分赞同,觉得今日确实有些‘倒春寒’,赶紧给自家姑娘多加了两件衣裳保暖。
清玉便就那么穿着去大太太房内请安。大太太打量清玉一圈儿,脸上笑意更足了,乐呵呵的拉着她的手一起去老太太屋内定省。路走多了,一进老太太的屋子,方觉得有些热,清玉尽量不动,以免燥热令自己的额头显现出汗水来。
老太太今日心情不错,特意瞧了瞧几房人,目光最终落在了衣着不和谐的清玉身上:“四丫头觉得冷么?我这老太太穿的都比你少。”
众人闻言目光全都聚在了清玉身上,方发现今天这丫头穿的是有些太多了。
“她哪有老太太的福气,您老身子骨比年轻人还硬朗呢。”大太太笑着恭维老太太,顺势拉着四丫头的手道:“她身子自小就偏寒,偶有怕冷的时候,您瞧瞧她这会子小手还冰冰凉的。”
“哦?四丫头竟有这毛病?身子当真不如我这个老婆子呢。”老太太发现自己的身子比年轻的姑娘都好,自是高兴,乐呵呵的笑起来。高兴过了,便不忘关心关心四丫头。“我这有不少别人孝敬的人参灵芝等物,分些与你养身子,可别再严重了。”
清玉一听重点来了,赶忙福身应下,今儿个她的衣服可算是没白穿。
回去的路上,粉桃追了过来:“四姑娘留步!”
清玉停下脚步,转头看她。粉桃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传话道:“太太说了,人参灵芝等物最好配以好食材熬汤饮用最有成效,可不好白瞎了好东西。”
“知道了。”清玉笑着点头。
回屋后,缪嬷嬷乐呵的捧着老太太赏的东西,赞不绝口。她随便拿起一根人参道:“姑娘瞧瞧,这才是上等货,滋补效用是咱买的几倍!”
“我也是听了嬷嬷的劝告,突然想了个这样的法子,免得自己花冤枉钱了,顺便也让那个人放心了。”清玉道。
缪嬷嬷面色突然谨慎起来,凑到四姑娘身边小声道:“她会让您吃这个滋补身子?”
清玉肯定的点点头,嘱咐缪嬷嬷将老太太赏的东西收好,将她们从外头买来的人参拿出来并着几只次等的灵芝一块碾碎了活在一起,交到厨房,如此也便分不出好坏了。
缪嬷嬷将三包东西拿去给赵大娘,可巧韩嬷嬷也在,凑热闹的打开纸包,竟发现是一堆粉末。
韩嬷嬷惊诧:“这是老太太赏的人参和灵芝?”
缪嬷嬷点头:“四姑娘说了磨成碎的熬汤肯定比整个的有效用。”
韩嬷嬷眼珠子动了下,笑着点头。赵大娘一愣,欲开口说话,被韩嬷嬷悄悄地捅了一下,立时闭嘴了。
晌饭前,大太太又念了一会子经。方停下喝口茶,她便听见外屋传来的匆忙脚步声,不大会儿,脚步声又响起离去了。大太太估摸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便不再佛堂里多做停留,吩咐贴身大丫鬟绿屏扶她出去,果然见孟大强家的候在外头。
“什么事?”
孟大强家的看眼绿屏,见绿屏告退,她这才凑到大太太身边,把刚才听说的事儿小声汇报了一遍。
大太太闻言扑哧乐了,用帕子掩嘴笑了半天。“她真是个活宝,有了本医书孤本,真当自己是大夫了。人参哪能磨碎了储存,在厨房放久了就算不发霉,也没什么效用。”
孟大强家的贼兮兮的眨眼,坏笑道:“这不正好么,省得咱们在汤里头加料了。”
大太太笑着点头:“这丫头自己笨,可就不怪我了。”
“对了,才刚姑太太派人来问太太,可否让她领着四姑娘出门。她大嫂请她赴宴,叶家人少,那么几个人没趣儿,姑太太便想让三姑娘、四姑娘也去。”
大太太犹豫了下,点头应下。“苏侯府也算是繁华之地,叫她见识一下未尝不可。”可怜她这辈子能看得到荣华,享受不着了。
孟大强家的应下,立即知会丫鬟去转告。大太太叫住了小丫鬟,又嘱咐了两句,方摆手放她去。
清玉得了消息,便问是哪一天。
小丫鬟道:“隔日就去,太太特意嘱咐姑娘穿那件新做的桃粉色的衣裳,好看。”
……
去苏侯府的当日,清玉一大早儿便起床穿好衣裳。老太太昨儿个从女儿口里听说宴请的事儿,特意免了姑娘们今早的定省,清玉便只去大太太那儿请安。
大太太见清玉进门,惊讶道:“倒忘了吩咐你不必来了,瞧我这记性。”
“女儿纵是去面圣,也该来给母亲请安的。”清玉说罢,乖巧的行礼,规规矩矩。
大太太笑着拉她起来,仔细打量她一身的装扮,身穿一件桃粉底的藤纹子裙,身披浅粉色印花素面,黑发绾成双螺髻,云鬓里插着雕金桃花红的蝴蝶钗,腰系柔丝绦,上面挂着一个绣白鹤展翅的香囊,脚上穿的是绣玉兰花的绣花鞋,整个人雅致,清丽,艳美。
大太太心惊的感慨:什么时候这丫头长得如此俏丽了,竟比她狐狸精的娘亲还美上三分!想起那个狐媚的宋姨娘,大太太便遏制不住心底的醋意。她狠狠地打量清玉一遭儿,大赞漂亮,随即打发她快些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