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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还能将残存的气息捕捉,判断出有四人,实在匪夷所思。
四人?那四人?斑兰心中渐明,除了师尊萧南天之外,不用说,阴冷者便是自己父亲雾山,另一个柔和懦弱的就是雨松。
等等
蓦地,斑兰脸色大变,惊呼出口:“四人!不对,除却师尊、雨松长老和我父亲,怎么可能有第四人!我父亲与雨松对决之时,万万不会容外人在场的,即便是师尊,恐怕也是在他们二人重伤之际才来此的更不对,他们重伤之余,绝伤害不到师尊的。木元,你意思是这第四人”
“我不知道,那人气机太过复杂,好似有两股极端相冲之气息聚在一体之上,实在是搞不明白。但从气势交织上看来,萧真人不是那二妖所伤,只有第四人有这机会了。”木元发愁的紧拧着小眉头,话说得极慢,好像是努力从繁杂的形势中剥离出有用之线索,可他实在还是太小,空有灵感之敏觉,却无相应之阅历判断。
紧咬着下唇急吸一口气,又从硕大的鼻孔喷出两道白烟,老牛的一双大手业已攥死,扎进肉中。
斑兰哆嗦着嘴唇,几不成言,哽声道:“那、那,我父亲与雨松气机怎样?”
“烟消云散,已经绝灭了。”
木元稍稍有些怜悯的看他一眼,“而且,萧真人气机也已经断绝,不复存在。但是但是,木元好像感觉有颗种子发芽了我坚信,萧真人绝不会就此破灭”
“嗯!”老牛重重点下头,半晌未出一言的他,终于嗡声开口:“我也坚信主人不会凋落,因为我脑袋里面主人的气机断了,却未绝灭。这些日子来一直在生根发芽,先前我不懂,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感到”
没想到带木元来此,还真能有这般意外收获,斑兰心中轻松许多。想只要师尊一线气机未绝,以他那般人物,迟早有一日会以更加强绝之势,出现在众人之前。
第937章 妖类同源(上)()
“木元,那第四人的气息是否黑暗绝决?是否刚烈凶戾?是否不屈不灭?”
木元好似了然的早就预料他会有此一问,小脑袋直摇,“不对、不对,我知道你说得是近日才留下的那股气息,那是在大战之后数日才留在此处的。那人身上气息虽与第四人有相似之处,极易弄混,但绝对不一样。那人气息之内,好像还深埋着另一种气息,根本与第四人天壤之别。”
这么干脆的否认,让斑兰和老牛相对茫然无语,小家伙分不清楚,他们阅历又差之甚远,实在无从琢磨。半晌之后,斑兰才喏喏对呆傻的老牛道:“牛师兄师尊现在一无下落,茫茫天下更无一丝气息留下可追寻,不若不若,你和木元随我先回妖宗,从长计议可好?”
他双目满是期冀的望着老牛,生怕看到牛头摆动。
果然,牛头还是摆动了,老牛心如油煎一般,主人无有下落,他能有心思安居妖宗以待么!
“不行,纵是主人没有一丝下落,我也要寻找下去。老牛生为主人坐骑,亡也要与主人在一起”
说罢,老牛再不说二话,拍拍木元的小脑袋就欲离开,此地已无留恋之处,而他更不知要前往何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大笨牛,等等!”
不料,还没等斑兰先出口挽留,木元倒是开口疾呼,老牛身躯一顿停下,斜着眼看着肩头上的木元,似是想听他还有何高见。
哪料
“萧真人还未亡,但你这样跑下去,迟早会先亡,到时萧真人回来,你又有何用!师父教过木元忠孝经,你这可是大不忠!我觉得就留在妖宗,以一个宗派之众去寻找,总好过你、我两个孤身找寻。”
斑兰双目一亮,没想到这小家伙脑袋还蛮灵光的,见老牛脸上已现出思索犹豫之色,他忙在边上又加一把火,“是啊牛师兄,不但是全妖宗,过些时日,我派原平他们号召全天下妖类散修,都去找寻师尊。一旦有蛛丝马迹,立即回报,到时你们再去找寻,岂不是更加便捷许多!”
瞥了一眼斑兰,老牛冷冷一哼:“斑兰,你这么热心要我留在妖宗,不只为此吧!是不是还想打我们两个的主意”
“不、不,牛师兄,你多想了”,斑兰有些心虚的摇头不迭,没想到看似憨傻的老牛,竟也会有这精明之时。
不过,斑兰不是对二人都有主意要打,严格说来只有一个,就是木元。因为,突然之间他想到了一件根本不敢想之事,重要到无论施什么方法也要留下二人。
第938章 妖类同源(中)()
“妖宗现在这个样子,你们也许还未知。牛师兄,你、我二人在山林中战了半晌,惹出这么大动静,难道你就不奇怪为何无人前来探查,只有一个原平么?”斑兰长叹一口气。
这个问题还真成功吸引住老牛和木元的注意,木元灵觉敏锐,但无忧岛多庞大的地方,靠他怎可能遍查全岛。而老牛是根本就没往此处想,被这一问才有些惊讶,“对啊!我随主人第一次来冰火泉时,还记得那里是禽部所属,方圆之内尽是强大妖气还有,木元说此处大战是怎么回事?刚刚没及想,妖宗形势乱到这种地步了么!主人是怎么给卷进来的”
“唉!”面对一门心思都在其主人身上,对身处之地情形后知后觉的老牛,斑兰只能长叹一声。
“牛师兄,一言难尽”
日月轮转,天色已近蒙蒙发亮,一线红光隐隐透出东方海际,遥远的海线上扬起金色波粼。
再难尽的话也有说完之时,口干舌燥的斑兰几欲喉中喷火,眼巴巴看着自始至终一无表情的老牛,而木元则早趴在老牛肩头睡了过去。
很静很沉默、很闷很憋屈,就在斑兰几乎要崩溃之际,老牛动了,二话不说动了,很绝很坚定的划出一道青色焰光飞遁出去,朝着远处的无忧岛方向。
说实话,老牛也不了解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绪感受,他在妖宗只有区区几日,还根本就未出过冰火泉范围,妖宗众妖可以说几乎没有认得的,更不要提有何深交熟识之妖。可为何,自己在听完斑兰讲述后,会改变初衷,掉头而返回妖宗呢?是因为木元所说,能借妖宗之力,找寻主人么?
可是,现在的妖宗,还有几人可用
或许是自己真被斑兰一句话所感吧!
“我们都是妖类”
是啊,我们都是妖类,虽不同宗,但毕竟同源!
“斑兰,谢牛师兄!”
冲着飞出已有十丈外的老牛,斑兰遥遥重重拱手一礼,这才迅速跟上。感觉到身边的破空风声,老牛侧摆过头淡淡看他一眼,又转回头去轻轻道:“妖类,不能亡,所以妖宗不能灭!”
天色已经大亮,金色的烈阳高悬九天,向这天地之间播撒着无尽的辉光,仿佛任何的污垢和阴霾在光照之下,都不得不退避、不得不消解。辉光也给下方劫后重生的无忧岛,浓浓镀上一层金光,金光照耀在岛上的每处角落,似要用自己的热力尽皆蒸干岛上弥散的无边哀伤。
整个无忧岛肉眼可见之处,无一不闪着金辉,天不藏奸,真愿这洗世的光辉清扫到天地间每处角落。但是,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或者是人心深处,能否被光辉扫到
第939章 妖类同源(下)()
斑兰、老牛并肩飞行,默默无语的又从冰火泉上空破开屏障,老牛先入、斑兰微顿后入,而下方泉边,早早站立着迎候多时的原平,两下见面,形貌各异。
二人沉寂,原平倒是惊喜非常,似乎是早有所预料老牛会随斑兰回岛,也未多言,只是抬头看一下天,说了一句:“妖宗很多事,随我来吧!”
老牛更是干脆,一句话都未说,直接点头,可大步迈开数丈后,却发现斑兰并未跟上。原平、老牛二人回头一望,只见他有些愣愣的面朝石壁处发呆,原平摇了摇头道:“大长老多日久未歇息,心中不宁,让他在这里静一静吧。”
“咚咚”步声渐渐远去,感受着身后的气息越来越远,最后终不可觉,斑兰对着石壁微微一叹,脸色立时铁青下来。
也许漫天的金辉刺花了老牛和自己的眼,但无法抹去自己那刻骨铭心的记忆,还有父亲留在信符中的密言
满头的长发无风自动,斑兰双手疾舞,转瞬之后旋即朝冰火泉上空一指,那有形无色的屏障,就在他的头顶正上方裂开一个口子。一股咸热的海风从裂口处钻入,扬得他发鬓倒竖皆乱,却无法吹迷他的双眼,虽然并未抬头往上看一看,但裂口还是一直开着,也不知他在等什么
良久之后,斑兰眉头一皱,寒寒的发声道:“你不是要进无忧岛么?现在入口已开,为何还不进来?凭你,现在倒会害怕再回来这里孽障”
那人,恐怕是一个在斑兰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烙印,没有那人,自己不可能在年少之时多经凌辱,成为妖宗羞耻;没有那人,自己不可能在无忧岛呆不下去,而被放逐在外;没有那人,自己也不会遇到萧真人和师祖,命运得以逆转;没有那人,也许根本不会发生这么一场哀伤的大战,妖宗还是那个妖宗;没有那人,也许浩劫之后结局不会是这样,至少傲天与雨松不会
可是,没有没有、没有也许、没有不会、也没有如果;存在的就是存在的、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发生了也未必是不可能发生的。
过去的就真的过去了、过去的无人可以推翻,甚至连置疑都显苍白褪色;现在的就是现在的、现在的可以被掌握,但过后会走向何方无人掌握;未来的就在未来、未来的无人能预测,其实未来早已预兆于过去、决定于现在。
“既然已离去,你不该再回来”
第940章 奇耻大妖(上)()
斑兰怎么可能会忘记那人,一个人再怎么蜕变,也只是从一个层面升华到另一个层面,忘记过去、淡漠现在是不可能的。别说忘记过去,哪怕那人现在不出现在面前,光凭嗅觉,斑兰嗅也嗅得到他散发出来的气味。
过去、现在、未来,斑兰都无法抹掉那个人的记忆。
早在老牛还未来到无忧岛,更未撞击紫烟罩之前,斑兰立在冰火泉边,就已感到屏障有些微颤动。
不过颤动极不明显,若不是这股颤动发自他头顶之正上方,距离甚近被他捕捉到,哪怕放出神识也不一定能发现得了。后来,因老牛的冲撞,那股颤动消失不见,而就在刚才几人从裂口钻入无忧岛时,那股颤动又告出现,远比上次清晰许多。
而且,这次颤动极为明显就是冲着斑兰而发,立感之下,他才驻足不行,已经明确无比的猜出来人是谁。
如果有可能,他宁愿一世也不要再碰上这人,因为他不知自己能否控制住胸中的那股滔天怒火。可是,他不能仅仅因为这人是妖,还因为这人是傲天唯一血脉,就手下留情,饶过他曾犯下的不赦罪孽。
那可怜又可悲的傲天,生时混沌一世、亡时又糊涂一时,永远也无法知道自己是为何而亡。如果他能得轮回,还有来世,也许可知
斑兰本不想再开紫烟罩,但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改变主意,竟一念闪过便破开屏障,也许是想再看看那人的嘴脸是否有愧悔、也许只是想警告那人一番,也许没有也许,想开便开了,裂口终于是开了。
可是,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