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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
诗苑拍拍自己的脸蛋,笑问道:“有那么明显?”
“你自己没感觉?”小翠说。
“我自己觉得倒是不怕冷了。”诗苑淡然地说,将称好的金银花,用桑皮纸包好,放在柜台上等病人来取,看着厅堂外下着淅淅沥沥地小雨,侧目白川笙正沉思在木案上开方子。
心中一股莫名的感觉,难以清明。
作者有话要说:
☆、千里寻他
今日收工早,医馆便早早关门了,明日白川笙要去外诊,诗苑与小翠提前给白川笙准备好外出用的药箱,卞至则给各种医疗器材消毒。
“明个要去哪?”诗苑第一次见白川笙外出,想必对方定是个人物。
“是皇城的温相国,要去复诊。”卞至埋头仔细清理器材,头也为抬答道。
诗苑的心猛然一揪,想着自己离开温府已两个多月,一直都未给温尘轩书信过,也未曾见他来寻自己,也许,他寻了,只是没找到罢了。
她很想回去看看他,看他过得好不好。
“这次就你跟先生去吗?”诗苑问卞至道。
卞至放下火罐,转头看着诗苑道:“对啊,皇城离这里远点,可能要去三四天吧!”
诗苑点点头,将药材收拾好,便去了小厨房。
当她端着芙蓉糕进了白川笙的院落时,天色已经由雨转晴,而白川笙在青瓦白墙,雕栏画栋的屋内执笔描画着什么。
诗苑轻轻敲响敞开的门,白川笙抬头淡淡道:“有事?”
“先生,我做了些点心,尝尝吧。”诗苑笑着说。
“你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求我?”白川笙看了一眼那颗颗粉润可口的芙蓉糕,目色浅浅道。
诗苑不禁微窘,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先生。”
白川笙放下素笔,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诗苑紧张地看着他的神色是否满意,可想起他向来喜怒不露于面,观察半天也只见他极俊的面容平静无风。
片刻,白川笙再次拿起笔在宣纸上描画起来,低声道:“不错。”
“先生,喜欢就好。”
“说说你的事情吧!”白川笙手劲微扬,纸上的青松苍劲如峰。
诗苑目光移向别处,缓缓道:“首先我很感谢先生为了我的伤,耗费那么多珍贵药材为我治病。”
“这没什么的。”白川笙风淡云轻地将笔挂于笔帘上,淡然道:“我新研究几副药材,非常适合治疗郁寒,正好可以看看效果。”
诗苑转目看着白川笙呆若木鸡,原来自己成了试验品?这这这。。。。。
“还有什么事吗?”白川笙明眸定望着诗苑,今天她穿了一身翠曼繁纱裙衫,清新可人,不禁复垂目观察着自己的画作。
“还有就是。”诗苑有些吞吐:“就是希望先生。。。这次出诊能带我一起。”
白川笙再次抬眸,问道:“你想出去?”
诗苑点点头。
“这次是要去皇城,时间紧凑也不能四处游玩,只能在温府歇上半日就要往回赶了。”白川笙负手而立,迈步走出书案,看着诗苑道:“我不知道你想去的原因。”
诗苑垂头,想着要不要将她的身份告诉白川笙,如果不说,只怕他多有疑虑,何况此去,只是想偷偷地看一眼温尘轩,定要乔装打扮,不能被认出来才好,还需要白川笙的帮忙。
她长呼一口气,将自己与温尘轩的关系告诉了白川笙。
白川笙明澈的眸子先是诧异,而后是暗沉,最后若有所思,眸中闪烁着诗苑读不懂的光泽,只听他没有情绪的声音道:“既然你想去,我岂有拦着的道理,你就扮作我的随从,让小翠他们给你装扮一番便是。”
“谢谢先生。”诗苑心中欢悦,也颇为感激。
白川笙未在言语,垂目踱步出屋。
翌日医馆前停了辆马车,卞至正在往马车里装路上所需的用品,忽地被人拍拍肩膀,回头一看,吓了一跳。
他仔细看着眼前的小厮,笑着道:“哎,乍一看还真认不出你来了!”
诗苑穿着粗布衣裤,摸了摸自己鼻子下面的小胡子道:“小兄弟,不要乱认人哦!”
“得了吧,诗苑,我细瞧瞧就看出是你了!”卞至笑得肩膀乱颤,道:“你看你皮肤细白,却又偏偏长了两撮胡子,这不是很奇怪吗?”
诗苑微窘,伸手打了两下卞至,道:“不许笑了。”
“不笑了,不笑了。”卞至长呼气息,努力憋着笑道:“诗苑不过出去看诊,至于打扮成这样吗?”
“哎,你不懂,女子出去多有不便,还是扮男装方便,你忙活着,我再去改进改进。”诗苑挥挥手,转身想疾跑回自己的屋内,结果正撞上出门的白川笙。
白川笙看着诗苑这身男装,用一种异样的眼光审视她,待她立定站好,便朝马车的方向走去,丢下一句“不怎么样。”就不再多看她一眼。
卞至在马车边笑得更欢,诗苑佯怒地瞪着他们,挤了挤鼻子就朝院内跑去。
日头越升越高,艳阳下的树林茂密连绵似无边,马车一路奔波摇晃,晃啊晃的诗苑昏昏欲睡。
她从兜里掏出一枚小镜,细细观察着自己的装扮,因了卞至和白川笙的嘲笑,诗苑这次豁出去了,把自己的脸和手,只要是露肤的部位全都抹得黝黑,脸上还点了许多小雀斑,连眉毛都贴得粗厚,铁定是亲祖母也认不出来了。
诗苑左看看右看看,非常满意地将镜子收起来,却听得白川笙坐在她对面,看着窗外的风景清声道:“你忘记你左脸颊的烙印了。”
诗苑一怔,忙再次掏出小镜,发现自己的左脸颊那朵洛花印子忘记遮掩了,这下可怎么办?温尘轩认得这印记的。
“既然已经离开,又何须回去?”白川笙目光看着匆匆向后退去的树林,询问道。
诗苑目色黯然,同他一起看着窗外的景色,微叹道:“我也不知道,明明才离开几个月而已,却仿佛觉得那样漫长,我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还有。。。。”
还有他到底有没有寻过我,这是诗苑最想要知道的事。
“如果你打算放下,还是不要藕断丝连的好。”白川笙眉目透着清韵,轻轻地说。
“我,不知道。”诗苑犹豫着,她还没有想过,关于放下这问题,在她心里隐隐希冀,他们不会就此分离。
白川笙定定凝视了她片刻,目光所到之处是她腰间从不离身的香囊,上面绣得“尘”字秀丽繁复。
他微微叹口气,取出药箱中的一盒药膏,放在诗苑的手里:“此去路程三天,你早晚涂抹在疤痕上,到了第四日,皮肤便能恢复如初。”
诗苑看着那盒普普通通的药膏,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望着白川笙道:“这么管用?三天就可祛疤?”
“你以为我赛神仙的名号是虚的?”白川笙浅笑道。
诗苑愣住了,她从未看过他笑,虽然刚刚那笑意只是浅尝辄止,却已如朗月出云般清美。
“先生笑起来真好看。”诗苑不经大脑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白川笙神情早已恢复如初,却未在意,只是抬手道:“你将香囊暂且交给我保管吧,如果被他看见,自然要猜疑。”
诗苑这才回过神来,将香囊取下,递给白川笙:“有劳先生了。”
白川笙本不爱多话,此刻车厢内再次陷入静默,良久,诗苑再一挡不住困意,靠着角落沉沉睡去。
白川笙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些疲累,回头见她已经睡着,看着眼前这个黑黝黝的诗苑,想着她的原貌如一朵茉莉般洁白无瑕,芬芳馥美,尤其是那日她出水芙蓉的姿色。
白川笙微微垂目,手中还握着诗苑的香囊,神色黯淡,复抬头望着远处的景色。
三日后皇城内,街上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高低不平的飞檐红墙房屋鳞次栉比,商店,小摊,菜馆,布坊各色齐全。
诗苑掀帘看着窗外人流涌动的皇城,她又回到这里了。
当马车在温府停下,诗苑下车看着高檐雕柱的院门,内心有些忐忑,也有些期待,一路低调地为白川笙拿着药箱,埋着头目不能多张望。
领路的奴才带着他们穿过大厅,绕过长廊,进了温相国的院落,诗苑紧紧地握着药箱,手心都攥出汗来,步步朝着寝室内走去。
“先生,家父似旧病复发,还望先生细诊。”
诗苑心头一震,她怎么会听不出来,那个如初冬寒雪般冷淡的声音,不是出自温尘轩的口中还会是谁?
“一定。”白川笙平淡似没有情绪,他在外人面前似乎话语很少。
诗苑眼风扫过,看见那锦刺绣莲靴正在她面前缓缓踱步,目光上移便是宝蓝色复纱长袍,衣边绣样是飞鹤祥云的图案。
他很少穿蓝色的衣衫,诗苑经不住目光的迁移,想看看他如今的模样。
不料此时的温尘轩正转身侧目看着自己。
诗苑一怔,紧张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布鞋,默不作声。
“这个随从好面生。”温尘轩看着眼前这个奇怪扮相的男人,说他是汉子吧,偏偏个子这么瘦小,说他是小生吧,又长了满脸胡渣,实在让温尘轩忍不住多看两眼。
诗苑被盯着越来越紧张,结结巴巴地道:“我。。”刚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要露陷,忙清清嗓子,滚着粗声道:“小的是新来的。”
温尘轩越看越觉得他奇怪,正目光凝聚时,就听见屋里的卞至探出门来催道:“你快点的,先生要用药箱!”
“是!”诗苑不再顾得其他,匆忙忙地跑进了屋内。
作者有话要说:
☆、擦肩而过
温尘轩如墨画的深眉下一双如新雪寒澈的眸子打量着诗苑的背影,怎么见得有几分熟悉?正欲进屋再次确认,安子从院子小跑而来。
“大爷,有诗苑的消息了!”安子恭声道,却不见面上多喜悦。
温尘轩一听,焦急万分道:“她人现在在哪儿!”
“这,打探消息的文董,带回一个包裹,让你去过目。”安子道。
温尘轩二话不说,迈着箭步离开了院子。
正厅内,温尘轩的眸子寒了一寒,他接过文董手中的包裹,自然认出了这是诗苑的,只是里面的盘缠已经不见,只有一件他的旧青衫在里面,此时脏乱不堪,似是被谁随手扔在的地上任人踩踏过。
温尘轩抚摸着青衫的翠竹刺绣,心下难安,莫不是诗苑出了什么事?
“奴才办事不利,没能找到姑娘。”文董拱手对温尘轩深深鞠躬道。
“也不能怪你,世事难料,你在继续寻找便是。”温尘轩紧紧握着手中的青衫,叮嘱道:“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她。”
“莫不是遇上劫匪。。。。”安子小声嘀咕着,目光正撞上温尘轩冷寒的厉眸,吓得不敢再继续说。
温尘轩攥着青衫的手已经爆出青筋来,对文董道:“再多加人手,有必要买几个探子去各路山寨打探一下最近有没有强抢少女的事情,若老爷子的身体无大碍,我便同你一起去寻。”
“是。”文董拱手道。
温相国的寝室内,诗苑扫过一屋子的人,唯独露荷心没在,想来她这个做儿媳的怎么一点都不知关怀公婆?反倒是温晁书和莫青如,都在这屋内守着老爷子,陪着夫人。
白川笙静坐于榻前正在为温相国诊脉,无人敢喧哗,此时屋内异常静谧。
温夫人看了看温晁书和莫青如,终是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