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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靖是这么跟你说的？他……除了这个，他有没有说别的？”
“没有了。”
赵小杨突然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刚才紧张了半天，竟然是虚惊一场。
不管赵靖是出于何种原因没把柳七辰的事告诉方秋意，赵小杨此刻都特想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回到师兄们这边，面对甘遂充满了暧昧的调侃语调，赵小杨道：“我跟秋意约好了，今晚子时还在这里见面，我们可有好多话没说完呢。”
眼见着舒战平的脸色难看到极点，眼神也愤怒到极点，赵小杨不禁得意地扬了扬眉。
第43章 深夜秘密（）
这一晚，东华和西华所有弟子也都住在北华山。
夜深人静之时，赵小杨却偷偷出了清心苑，往正擎殿前面的广场而去。
他当然没有约方秋意半夜见面，不过是白天看到舒战平被自己气得不轻，他又一时兴起想要再捉弄捉弄那位四师兄。
果然，他在广场的角落里没待多久，旁边的小道上就有人影靠近，那条小道正是经过舒战平他们几个居住的“静心苑”，通往后山的。
借着微弱的月光，赵小杨看准了那人影的位置，猛地跳到他面前大声笑道：“哟？来得够快啊？今晚一直辗转反侧没睡着吧？”
“你做什么？”
冷冷的声音传来，赵小杨吓得一哆嗦，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掉：“师……师父？”
明清真人冷哼一声：“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做什么？”
“我……我……我出来赏月。”
这话刚说出口赵小杨就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刮子，他住的清心苑离这里那么远，除非他是脑子有毛病才会跑到这里来赏月。
然而明清真人却没有质疑，也没有训斥，只淡淡地道：“今晚有云，月色不好，还是回去吧。”
“是。”赵小杨转身就走，刚迈出两步却听到“咚”的一声，一回头，方才还在他面前的人影已然倒在了地上。
“师父！”赵小杨大惊，赶紧冲上去搀扶，然而入手便是黏黏的感觉，还带着些血腥味，“血？师父您受伤了？”
“别叫！”明清真人大口喘着气，低声道，“扶我进去，别嚷嚷。”
“是。”赵小杨只得搀着他穿过广场进到偏殿，偏殿内侧便是历代掌门居住的地方。
点亮了灯，赵小杨这才发现师父整片胸膛包括右臂都已被鲜血染红，而他的右肩上赫然插着一柄又宽又厚的断剑，看上去触目惊心。
“师父……”赵小杨已经吓呆了，“这……这……”
“没事，你回去吧，为师自己会处理。”
“是。”赵小杨悄悄地往后退了两步，却还是忍不住道，“师父，是谁打伤你的？是不是有人闯入？”
看着他又是惊恐又是担忧，明清真人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东西北三大掌门都在，谁有那么大胆量敢擅闯北华山？”
“那就是……”赵小杨登时惊得脸色发白，“难道是东华山的公良虚？白天就看他故意与师父作对，而我又……师父，是不是因为弟子打败了宋玉筝，惹怒了那个公良虚，所以他才……”
明清真人摇了摇头：“是他伤的我没错，不过与你无关，那是我与他的私事。”
“可是……他堂堂的东华山掌门，如今又是北华山的客人，怎么能……怎么能伤您呢？”
明清真人定定地盯着赵小杨看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道：“罢了，就算我不说，明日消息传出，你也会知道的，那为师现在就告诉你，是我偷袭了公良虚，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赵小杨瞠目结舌：“您……您……”
明清真人看着自己肩上那截很短的断剑，眼神逐渐变得深邃，缓缓道：“这是明净师兄的剑，是我今日用来偷袭公良虚的。他以为这剑早在十六年前，现在应该说十七年前，就已随师兄一起失踪了，却不知在我的手里，所以今日，偷袭他的人，他以为是明净师兄。”
“明净掌门不是……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没有找到尸体，便不能肯定。那一晚南华山的大火之后，算下来是少了四具尸体的，这其中，必然有师兄，因为他的背部受过伤，有异常的骨骼凸起，就算被烧焦了，我还是能认出来。”
明清真人缓缓握紧了拳，继续道：“那晚除了南华山的人，还有其他三派的掌门在场，可偏偏出事的只有明净师兄和后来跑去南华山找他的妻儿，这其中必有蹊跷，这些年我最怀疑的，便是公良虚。”
“所以师父就……就假装明净掌门去偷袭公良虚了？那……那师父试探出结果了吗？”
“他以为是明净师兄回来了，果然很震惊，甚至下了狠手一心要置我于死地，至少说明，他心里有鬼。”
大概是情绪太过激动，明清真人又扯动了肩上的伤口，疼得他大口喘着气，深深蹙起了眉。
“师父……我……让弟子给你看看伤口吧。”
明清真人摇了摇头：“你会看什么伤口？这也不是你能治的伤，回去吧，为师自己能处理。今日的事，你不许和任何人说起，否则，我定不饶你。”
“是。”
“小杨。”
赵小杨刚走了几步，又被明清真人叫住，他转身道：“师父还有何吩咐？”
明清真人的声音听着柔和了些：“你今日，确实没受伤吗？”
“没有。”
“很好，那我就放心了。”顿了顿他又道，“你今日表现得很好，为师替你高兴。”
“多谢师父。”
直到远离了偏殿，赵小杨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回头看了看那个有微弱灯光传出的偏殿后院，他不禁叹息道：“原来这四华州也这么复杂！”
柳七辰道：“这根本不是我记忆中的四华州，明明从前……从前大家关系都很好的，现在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每个人都怪怪的？”
“何止是怪？简直是一个赛一个地心机深沉。”往前走了两步，他又突然停了下来。
柳七辰道：“怎么了？”
“刚才师父流血了，地上肯定有血迹，我得帮师父把那些血迹弄掉，否则明天顺着血迹就能找到师父的偏殿，那还藏什么？”
“你的仙术……还能抹掉血迹？”
“不能。”
“那你怎么弄？”
“我……”顿了顿，赵小杨又折身返回偏殿后院，“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打水来慢慢冲了。”
这种时候，他突然觉得御水诀真是个好东西，至少用起水来毫不费力，然而他根本不敢用。
第44章 又惹嫌疑（）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就传出东华掌门公良虚昨夜被人偷袭的消息，整个北华山都因此而震惊，甚至人心惶惶。
消息来源于几个与公良虚住所紧挨着的东华山弟子，据他们所说，睡到半夜听到打斗的动静，起床查看却只发现两道白影缠斗着飞向后山，他们以为眼花了也没在意，谁知不久后公良虚却负伤归来。
掌门在北华山上遇袭受伤，东华山那些人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所以天一亮他们就已聚集在一起去找明清真人讨公道去了。
刚听二师兄提到后山，方夏意便急急地往外冲：“慕安师姐的梧桐苑就在后山，我去看看她有没有事。”
鲁遥只得赶紧拉着他：“我一早就去看过了，师妹没事，昨晚的打斗离她的梧桐苑很远，她并不知情，更未牵涉其中。”
认真看着赵小杨，鲁遥道：“小师弟，你昨天说约了东华山的方师妹晚上见面，昨夜你可有出去过？”
赵小杨夸张地瞪大眼睛：“二师兄，你不会怀疑是我偷袭的公良虚吧？”
鲁遥笑笑：“当然不是，我是怕待会儿东华山那些人查问起来，你因为这件事被他们怀疑，所以就提前问问。”
“除非东华山那些人是猪脑子，否则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
然而这次又被赵小杨说中了，他刚跟着师兄们来到东华山众人闹事的广场上，那个被他打败的宋玉筝就恶狠狠地指着他道：“昨天分明有人听到他说约了方师妹晚上见面，可我问过方师妹了，她昨夜根本没出过门，我看就是这个赵小杨因为见不到方师妹而怀恨师父，所以才去偷袭。”
“说是猪脑子，还真是猪脑子。”
赵小杨无奈地低声咒骂两句，这才摊开手一脸得意地看着宋玉筝：“那么宋师兄的意思是，承认我的道行很高了？至少也达到了能偷袭你师父的水平？”
宋玉筝一怔，却还是继续冷声道：“谁知道你会使什么妖术？白天能打败我，晚上又敢去偷袭我师父。”
“啧啧啧！”赵小杨在宋玉筝面前不停地踱着步，前后左右仔细打量着他，“宋师兄呀宋师兄，你好歹也是东华山的得意弟子，这样说话真不怕抹黑了你们东华山？我一个入门不满一年的新人，居然有能力去偷袭你们东华山的掌门，而且公良掌门还受伤了，我却没事，你确定你的怀疑不是在告诉大家，你们掌门……特别地怂吗？”
最后这几个字，赵小杨故意抬高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引得北华山弟子一阵哄笑。
宋玉筝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却是没说出一句话来，倒是他身边一个男弟子大声道：“那你承认你昨天说过约方师妹夜里见面的话？”
赵小杨耸耸肩：“承认啊，那又如何？”
“也就是说你昨晚确实出过门，否则你怎么会说那句话？”
这逻辑，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赵小杨倒是一时不知如何反驳，毕竟话是他说的，而他昨夜也确实出来过。
就在他沉默的瞬间，一声冷哼从背后传出，舒战平缓缓走出来，看着对面的东华弟子道：“这位师弟在修行的同时，也别忘了好好学学如何动脑子，至少得会分辨别人的真话假话吧。我小师弟那句话分明就是用来激怒我的，我们北华山的人全都知道是玩笑话，怎么到了东华山这里，就成了铁证了？”
迎上赵小杨有些愕然的目光，舒战平又是一声冷哼，低声嘲讽道：“想戏弄我没成，反倒把自己贴进去，也是个猪脑子！”
明明是挨了骂，赵小杨却莫名地有些想笑，怎么此刻他突然觉得面前这位他一直不喜欢的四师兄也有点可爱呢？
就在众人争执不休之际，东华山那边突然有一人指着赵小杨道：“他……他的衣服上有血迹，肯定是他偷袭的师父！”
赵小杨一惊，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衣摆上确实有一小片血迹，因为不是很明显，所以他也一直没注意到。
这肯定是昨夜帮师父毁灭地上那些血迹时留下的。
赵小杨暗叫糟糕，昨夜他去扶师父的时候，袖口也沾上了血迹，但他回去就忙着清洗了，可却不曾发现衣摆上还有，早知道就别那么懒，把整件衣服都洗了。
北华山众人也有些发懵，反而是方夏意大声反驳道：“他昨天把你们的宋师兄打得头破血流，难道还不许身上沾点血？”
被戳中伤口，宋玉筝的脸色更加难看，但还是扬声道：“昨日那么多人都看着，我只是吐了一小口血，根本没沾上他，你们分明是在狡辩。”
一时间，广场上的氛围僵硬到了极点，东华山与北华山的弟子互相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