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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杨犹疑了一下,缓缓道:“师父,要不我再去见见阿鼻三守吧?”
明清真人微蹙了眉:“他当年能隐瞒身份待在你身边探听柳七辰的踪迹,如今,你去了又有何用?
无论是试探,还是和谈,他的态度,都可以是假的。”
“可总要试一试的,四华州与北疆妖魔大战在即,却连敌人是谁我们都无法肯定,这对我们很不利。
而且,阿鼻三守的心魔,在他儿子,他应该会明白,若此时与夕酉为盟,助夕酉取胜,以后,他更没机会拿到夕酉的内丹。
明日,我会先带周玉锦去找找老族长留下的那颗内丹,或许,这才是确保局面对我们有利的关键。”
第191章 人不如畜()
冷冷清清的客栈里,没有一个客人,年过半百的老板搬了根凳子坐在门口,晒着太阳打着盹儿,看起来好不惬意。
赵小杨和周玉锦从老板身侧走了进去,老板警觉性倒是很高,还没等客人开口,他就一下子纵了起来,赶紧招呼客人里面坐。
随便叫了些吃的,周玉锦便在客栈里来回走动,仔细打量着四周。
“赵大哥,这里,就是你当年遇到我大哥的地方?”
赵小杨点点头,看向周玉锦的目光有些哀戚。
这个年轻人对他大哥的感情,比赵小杨想象中还要深得多。
此次前来南疆,周玉锦虽说是为相助赵小杨,可他也一直都想来看看他大哥当年到过的地方,体验一下他大哥当初的心境。
“他当时,一定是痛不欲生吧。”
周玉锦叹了口气,“我了解大哥,他绝不是懦弱之人,哪怕……哪怕当时年轻,一时犯下了他后来无法接受的错,可他……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勇敢的。”
“逃生是人的本能,他只是在紧急关头做出了任何人都会做的选择,我相信,就算是他那两个已经死去的朋友,也不会怨他的。”
顿了顿,赵小杨又补充道,“更何况,他能活着离开,本就是阿鼻三守安排好的。所以,不是他舍弃朋友独自逃命,而是,在与朋友一同走入绝境之时,他的身份,救了他。”
周玉锦沉默了许久,才抬头看着赵小杨,缓缓道:“赵大哥,多谢你……这样为我大哥说话。”
赵小杨笑笑:“我不是在安慰你,我说的,是事实。若我是你大哥的朋友,在我死后,他还能为了替我报仇而做那么多事,甚至赔上了自己的性命,我会很感激。”
周玉锦也轻轻一笑,紧接着又是一声叹息:“当年他和沈大哥那般争吵,彼此责怪,可最后也只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那么多年了,还是放不下心中的歉疚。
或许于我大哥而言,那样的结局,才是他想要的,他终于无愧于死去的两个兄弟了。但现在,唯一活着的沈大哥,背负的伤痛,却又更多了。”
赵小杨抬眼看着他:“你是真的从未怨过沈剑星么?我知道,你之前对他的态度,很大一部分是故意要他远离你们与阿鼻三守的恩怨,可是……”
“可是这其中,我自己的真实意愿,又有几分?”
周玉锦苦笑一声,“我不是圣人,我也确实会有恨的。老实说,从前,我是真的恨他,大哥越是自责,我便越恨沈剑星,可大哥死后,我的恨也没有了。
这些日子,我同他一起前来南疆,时刻都能见到他。他很平静,没有悲伤,也没有愤怒,甚至再也没提过要杀阿鼻三守报仇的事,可我一看到他的眼神,竟然就觉得,他才是最痛苦的那个。
我大哥死了,却也解脱了,我既难过,也为他开心,可沈大哥……看到他的样子我才知道,原来活着,真的会比死更难。”
活着,确实是比死困难得多啊!赵小杨也忍不住在心里低低地叹息一声。
“客官,你们要的饭菜。”
老板是南疆本地人,虽会说中土的语言,可听起来很是生硬。
看到他,倒让赵小杨想起了当年的那个伙计阿鲁来。
“老板,我记得从前来你这儿,有个伙计叫阿鲁,你还记得吗?”
老板一听这个名字,立刻变了脸色:“客官怎还记得他?他……他死了很多年了。”
“我知道,我就是想问问,他是怎么死的?”
老板指了指客栈门:“自杀的,我一早起来就发现他吊死在那上面了,那个兔崽子,自己想死也就算了,还连累我这客栈也没了生意。”
原来,阿鼻三守当年所说的处置,就是这样的方式。
“赵大哥,那个阿鲁是你什么人么?”
赵小杨摇摇头:“只是认识而已,他是一个……一个我也说不上是好人还是坏人的人,可能阿鼻三守说的是对的,这世间,很难有纯粹的黑与白。”
“汪!汪汪!汪!”
外面传来一阵阵凄厉的犬吠声,打断了客栈内的谈话。
赵小杨和周玉锦不禁往门口看去,只见街上人群涌动,全都奔往同一方向,但那架势,不像是逃难,倒更像是在看热闹。
赵小杨向来不喜欢凑热闹,便也没理会,夹起菜继续吃着。
可很快的,更加惨烈的犬吠声传来,听上去像是条受伤的狗在哀嚎,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只是他和周玉锦都听不懂。
“估计,是人在教训狗吧。”周玉锦这样说着,却是已放下碗筷站起身来,“我去看看。”
赵小杨也已起身,实在是那条狗叫得太凄惨,他听了很不是滋味。
穿过人群挤到前面,赵小杨和周玉锦才看清,先前狂吠的是一条黑色的狼形犬,只是此刻,它已浑身是伤,没了半点动静。
而黑狗的身后,正躺着一婴儿,婴儿脸上和襁褓上都是血,不哭也不动,不知还有没有气息。
黑狗面前,是一个拿了把锋利菜刀的男人,刀上和他的衣服上,全是鲜血,那条黑狗应该就是被他砍死的。
“看来是这狗伤了孩子,所以被人给杀了。”
周玉锦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向赵小杨,却发现他正微蹙着眉,仔细盯着那黑狗。
“怎么了?”周玉锦问道。
“这狗……好眼熟,好像是我前些天见过的那只。”疑惑之后,赵小杨又自顾自摇了摇头,“天下的狗除了颜色大小不一样,别的也都差不多,大概是认错了。”
看着人群中已有一妇人匆匆将地上的婴儿抱起,赵小杨忙问道:“孩子没事吧?”
谁知那妇人不仅不理他,反而举起孩子狠狠地往地上摔去。
赵小杨和周玉锦皆是大为惊骇,好在赵小杨反应迅猛,立时握诀御气,只眨眼间便有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把即将落地的孩子托了起来。
趁着众人惊诧之际,周玉锦大步上前,将孩子抱在怀中,探了探鼻息道:“还活着。”
赵小杨正欲走上前去,却见那个一身血迹的男人直直地举着菜刀向他冲了过来。
这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不会半点法术,所以赵小杨只一挥手,男人连同菜刀就已重重地跌落在地。
方才摔孩子的妇人冲上去搀起那男人,又怒又恨地瞪着赵小杨:“一条狗要多管闲事,一个人还是要多管闲事!我们杀自己的孩子,与你们何干?”
她说的是地道的中土话,每一个字赵小杨都听得明白,可这每一个字,也都让他后背发凉。
周玉锦显然也被惊到了,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拉开襁褓看了一下,对赵小杨沉声道:“是个女孩。”
第192章 如此归宿()
看着地上黑狗的尸体,再结合那妇人说的话,赵小杨倒是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不是狗伤了孩子,人才杀了狗,而是人要杀孩子,狗想救,反被杀。
最关键的一点是,那妇人说,他们要杀的,是他们自己的孩子。
周玉锦又仔细地给孩子检查了一遍,这才松了口气,道:“身上没伤,应该是被喂了药,昏迷了,没性命之危。”
眼看着那男人拿了菜刀又要往前冲,赵小杨双手握诀,背上的剑猛然出鞘,带着一道幽蓝的光挡在他身前。
若说方才他救那婴儿时出手太快,动作不大,周围的人没看清楚,那么此刻,相信这里所有的人都该知道,他便是普通百姓口里的“神仙”。
果真,这架势一摆出来,便有许多人对着赵小杨议论纷纷,更有甚者已经对他恭敬地行起礼来,嘴里念念有词。
那夫妇二人显然也被吓到了,全都呆愣在原地,不敢往前半步。
男人“哐当”一下将手中的菜刀也扔了,战战兢兢地看着赵小杨,似乎想求饶,却又说不出话来。
那妇人虽然也变了脸色,但还是挺直了腰杆对着赵小杨道:“神仙又如何?这是我们的家事,不管你是阿鼻宫的,还是兽王殿的,都没资格管,你给我滚开!”
“家事?”赵小杨冷笑一声,看向周玉锦抱着的孩子,“杀人也算家事么?”
“我杀的是我自己的孩子,她是我生的,命都是我的,我想怎样就怎样,你管不着!”
看着她那理直气壮的模样,赵小杨怒意更甚,一把握住身前的剑,直接指向男人的脖颈,冷声道:“说,为何要杀自己的孩子?就因为她是个女孩?”
男人颤抖着身子点了点头,用极其生硬的中土话道:“我们……家里穷,养不了她。”
“养不了就可以杀了?”周玉锦也已冷眼盯着他,“既然养不了,又何必要生下来?或者说,你们养不了的,只是个女孩,若是男孩,就算沿街乞讨,你们也会让他活下去,对吗?”
男人不再吭声,女人还瞪着眼睛想说什么,赵小杨的剑已瞬间抵在了她的喉咙上:“被我遇上了,就不是私事,要么,你们继续挣扎,试试死在我剑下的滋味,要么,滚蛋,别让我再看到,否则,我怕我控制不住手中的剑。”
眼见着男人拽着心有不甘的女人走了,围观的人群也都纷纷散了去,虽说大家都还在继续议论,可赵小杨也确实,半个字都听不懂。
看着地上那死去的黑狗,周玉锦不禁自嘲地笑笑:“我还以为,是它伤了人家的孩子,才会落得如此下场,谁知……呵!真可笑!”
赵小杨蹲下身,将那黑狗的尸体提了起来,缓缓道:“找个地方把它葬了吧,虽是畜生,却比有些人更像个人。”
二人就在附近的山林里给那黑狗找了个墓地,赵小杨御着剑挖土,周玉锦则是看着怀里依旧在沉睡的婴儿,缓缓道:“我真不明白,为何女孩,就得落到如此境地?
记得在我们家,爹娘还更喜欢女孩,当初我出生的时候,他们别提有多失望了。这孩子要是生在我们家,只怕会是全家人的心头宝。”
赵小杨苦笑一声,并未言语,但其实,他心里都明白。
周家虽不是达官世族,却也颇为富贵,这样的人家,养个孩子很容易,无论男女,至少都是衣食无忧的,父母最多,也只是对谁偏爱一些。
而那些贫苦人家里,因为生活的拮据,男孩比女孩尊贵这一事实,也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样的事情,赵小杨从前,在邻近的村子见过不少。
也就因为这样,他才认识到村长夫妇的善良,才明白在赵家村那样恶劣的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