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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鄙夷的看了一眼高浚,“四哥既然记性不好,那弟妹就亲自动手了。”
玉清指间一松,桃枝无声滑落,碰撞地面时发出轻微的声响。响声虽微,还是惊的高浚不由的看了一眼桃枝,仿佛方才滑落在地的是他自己。
玉清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平铺在高浚面前。高浚脸色陡然僵住,纸上所绘正是他的简平王府。
“四哥说说看,哪几间屋子值得搜一搜?”玉清令人取过笔来,见高浚不说话,只是愣愣盯着她手中的笔,“四哥不说,弟妹就自己决定了。”
玉清手握朱笔点向一处,却迟迟未下笔圈住,目光含笑的落在高浚的脸上。见高浚没有反应,随即将笔尖转向另一处,“难道是这里?”玉清自言自语的说道,见高浚依旧没有反应,“好像也不对,”笔锋一转,落在了高演的书房。高演目中惊色一闪即逝,但还是未能逃过玉清的眼睛,朱笔落下,圈住书房,“就是这里了。”
“仲廉,逐溪,你们为王爷找找令牌是不是落在书房了,”玉清转手将图纸递给仲廉,“记住,要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找一遍,明白么?”
仲廉明白王妃所谓的里里外外的意思,书房里定有暗格。不过看着手中的图纸时吃惊不小,图纸上简平王府清晰入目,屋舍、回廊、水榭、小路都清楚标明,一目了然。
“是。”仲廉和逐溪领命而去。
高浚看着仲廉和逐溪消失在回廊处的身影,只觉全身无力,瘫在凳上。
玉清淡漠的目光掠过高浚,抬眸望向天空,迎着淡淡的月光,想到高演嘴边惯有的那一抹微笑,不自觉中嘴边也勾出笑意,“四哥不觉得今晚很安静么?”
一句话像一道惊雷再次劈来,高浚环顾四周,这才发现真个简平王府只有他一人在此,其他院中的人呢?高浚惊恐的望向玉清,旋即明白,她即对王府的情况了如指掌,其他院落的人只怕现在还在梦中,方才的浓烟只是逼他出来而已。蓦然觉得眼前的玉清似一道山川,令他窒息。
“高演姬妾成群,竟派你前来,看来对你信任有加。”高浚嘲讽的看着玉清,说道。
“姬妾成群?四哥看见了?”玉清轻哼道,“这也难怪,四哥一直没有朔州的消息。我不妨告诉你,高演的那些姬妾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我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怕是只有高演知道,四哥如有兴趣,进京后可以去问高演,他一定乐意相告。”
高浚心中吃惊,沉眸一转,“高演派你前来,就不怕你有危险么?给你图纸,又给你兵马。我是输了,可是定州一战,你们能有几分胜算。三军阵前,战场杀伐,狼烟四起,你也逃不了一场腥风血雨,高演倒是狠心将你置于风口浪尖之上。”
玉清蓦地回首,寒眸而望,这个男人还不算笨,这个时候居然知道如何说话来刺痛她。这些事情,在她立在这座院子的时候也想到了。
高演让她去悬剑堂接母亲,让她不要理会这些事,说什么“一切有我,决不负你”,可是去年,就在简平王府,他带她登上屋顶,表面上是赏月,实则是让她记住简平王府房屋地形,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今日,才进行了昨日的安排。
他了解自己,似乎比她自己还了解她,知道她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去年与高浚对弈时,让她在旁观看,才有了后来马车上剖析高浚性格的那番话。
他也知道她要面临定州一战,所以在临别前对她说“希望你不要怨我。”原来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心中的落寞渐渐蔓延。
“派我来对付你,已经是高看了你,怎么会有危险!”听到高浚错齿的声音隐隐传来,玉清淡淡一笑,傲然之气淩于天地,凛冽道,“我胡雨清虽是女流,却不是懦弱无能之辈,他高演若是不放心让我前来,倒是小看了我胡雨清,他也不配为我胡雨清的夫君。”
玉清一番话气势如虹,一旁的冷冽为之一怔,不禁抬眸望着王妃,这样的王妃让他看到了另一个王爷。就连刚刚返回的仲廉,目中也露出敬佩之色,这样的王妃正是王爷的良配。
高浚听到玉清的一席话,自嘲一笑,看到元仲廉回来时手捧锦盒,笑意加深。转瞬间,伸手一掌劈向玉清,玉清尚要应对,身旁冷冽的身影已经飘出,化开迎风而来的一掌,反手一擒,已将高浚制住。
“贱人,你不得好死。”高浚狂怒道。
“那四哥就不该轻举妄动,好好活着,看我到底是怎么死的,”玉清打开锦盒,取出令牌在高浚面前晃了晃,看着还在挣扎的高浚笑道,“四哥最好不要乱动,冷将军若是一个不留神,四哥怕是要死在我前面,岂不遗憾。”
“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高浚眦目噬血欲裂,吼道。
“等你做了鬼再说吧。”
玉清一个眼神望向仲廉,仲廉会意,领着两个随从将高浚绑在一旁。
玉清将令牌交给冷冽,“你速速赶去交给吴永年,让他率领余下的将士即刻赶往平灵山,明日太阳落山之前务必赶到。”
“是。”冷冽领命而去。
“等等。”
冷冽微微一顿,折回原处,“王妃,还有何吩咐?”
玉清低不可闻的一声轻叹,低低的声音带着些许紧涩,“虽有张鹤接应,但毕竟是九万之众,如遇负隅顽抗,冥顽不灵者,杀。”
冷冽目光骤紧,一个杀字从娘娘嘴里说出来,如此风淡云轻,又如此繁复沉重,微微抬眸,王妃目光中倒映着的火焰恣意燃烧,“是。”冷冽明白,王妃只想收编高浚的九万兵马,以应付定州一战,只是凭令牌就想让众将士听命于己,只怕也难。
“你速去速回,明日午时在流云亭汇合。”
“是。”
玉清微微扬手,冷冽的身影片刻间消失不见。
“仲廉,将院中所有的人押入官府大牢,派人看守,一切等皇上圣裁,”带上那么多的人进京很不方便,“另行派人看守高浚,明日带上他同我们一道进京。还有,将孙德才也押入大牢。”
“是。”元仲廉明白,孙德才只是高浚的一条狗,不足为虑。
玉清轻移着步子,来到高浚面前,似笑非笑道,“四哥,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告诉你,高演确实只有五万余人,你的消息没错。”
高浚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口中怒骂不止。元仲廉一抬手,令人将高浚押了下去。
高浚被拖走,怒骂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夜色中。玉清全身一松,跌坐在石凳上,目下的疲惫从眼角蔓延开来,袭满全身,握住逐溪的手微微一紧。
“逐溪,我累了。”
☆、主仆重逢刀剑情深 红尘作伴黄泉相随(上)
流云亭上空流云横越,正午的阳光隔着云层折出绚丽的光晕映的玉清有些慵懒。
高浚谩骂不止,随行的侍卫制止不住,鄙夷的看着高浚,像似在看皮影戏,没见过如此会骂又如此能骂的男人。玉清充耳不闻,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没等到冷冽,却等到先去探路而回的元仲廉。
“王妃,前面不远处有间茶肆,王妃不妨前去稍作休憩,卑职派人在此等候冷冽。”
玉清微微颔首,领着一干随从来到茶肆。
茶肆不大,只有几张桌子露天摆放,旗旌经多年的风吹日晒已经残破不堪,那残破的痕迹像似藏了太多的事事非非,在遭遇诸多劫变后庆幸的随风张扬。
玉清找了一张无人的桌子与逐溪和迎蓝坐了下来,不消片刻,小儿已利索的将茶水奉到面前。玉清轻啜一口,茶水清淡中带有泥土的气息,应是井水所沏。微微抬眸,不露痕迹的扫过四周。来往的客人,有的是锦衣华服,同窗叙话,谈论的是名山胜水,柳春花色;有的是赤脚负担,席地而坐,谈论的是风调雨顺,计较的是蝇头小利,只为一分半文。
随从们见王妃落座饮茶,也大大咧咧就地而坐,大口畅饮。
这暖春的阳光照的人浑身酥软,玉清只觉得倦意来袭,欲要伏桌而眠才好。方要垂下的头猛然抬起,只见随行的侍卫已经纵横交错的倒地而眠。
糟了,玉清暗惊,茶水定是被有心人下了药。睡意沉沉,双目朦胧间有个黑影闪到眼前,虽已蒙面,但她瞧得出来是个女子,只是女子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姑娘,这些人要不要……”
“不要,”蒙面的女子截下手下未说完的话,目光扫了一眼玉清,说道,“救人要紧,此时不宜节外生枝。”
一行人带上高浚,疾驰而去。
玉清醒来时,恍惚间想起蒙面人的话,和那个似曾熟悉的声音。
一旁的冷冽和元仲廉正伏身叩地向她请罪。方才的情景,两人现在想起仍是一身的冷汗,若非敌人的一念之差,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会去哪里?”玉清微微抬手,让两人站了起来。望着眼前的路,敛起秀眉,疑惑的目光中带着思索,“南来北往,这里是必经之路,要么回原阳,要么去定州?”
“他们不会回去,”元仲廉斩钉截铁的说道,“人不见了,我们自然会想到回原阳,他们应该不会蠢的等我们回去。”
“目前,应该也不会去定州,”冷冽抬眸望向王妃,“我已派人前去通知吴永年,他们不会自投罗网,更不会让自己陷入前有伏兵,后有追兵的境地。”
玉清深思,既不会回原阳,也不会去定州,那会去哪里?这才一炷香的功夫,就这样人间蒸发了?目光茫然的望向远处,远处一条曲径小路蜿蜒而上,“那条小路通往哪里?”
“那是通往山顶的路,”冷冽明白王妃的用意,“那是通往山顶的唯一一条路,四周是悬崖绝涧。”
“如此说来,那便是死路,”逐溪看向玉清,“他们应该不会将自己逼入绝境。”
玉清望着山顶,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没有绝境,何来逢生。”
仲廉微愣,“高浚定是以为绝境,认定王妃不会追向山顶,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只可惜,他的对手是王妃。”
冷冽抬眸,心中有一种情绪莫名的浮动。
壁仞千尺,怪石嶙峋,小路曲折陡峭。登上山顶时,残阳收去余晖,隐隐没入云层,灰蒙蒙的天空偶有云雀低低飞过。
山顶上晚风渐冷,玉清不自觉的拉紧风氅,目之所及,巨石林立,遮住了远望的目光。
“出来吧,真要我一处一处的搜么?”玉清清冷的声音向四周传开,绕过巨石,没入晚风后一片寂静,没有回应。
元仲廉一挥手,示意侍卫搜山,却被玉清微微扬起的手止住。唇角扬起,天边的黯淡汇聚眼底,透着无奈,“墨雪,出来吧,我绝不会为难你。”
玉清清冷的声音再次在山顶蔓延开来,落在巨石后女子的耳中。女子身子轻轻一颤,不由人的从巨石后面走出来。
“小姐,”墨雪望着玉清,眼底氤氲,俯身行礼,“墨雪见过小姐。”
玉清望着墨雪,鼻尖微酸,她从未想过,她们会这般相遇。
“仲廉。”
玉清淡淡一声,元仲廉立时明白王妃的意思,令随行侍卫截断所有可能下山的路,哪怕是悬崖绝壁。
墨雪心中一慌,蓦地跪下,泪水纷纷而落,“小姐,放过他吧。”
“我放过他,谁会放过高演?” 玉清怕见她的脸,别过脸去。
“小姐,”墨雪乞求,以额触地道,“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