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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了便是输了。”
“此言差矣,王公子双手抚琴,确实让众人耳目一新。”
“小哥不必再说,只怪在下琴艺不精。”
“王公子,小的只是个伙计,但是小的认为,这操琴与做菜一样,做菜要讲究色香味俱全,光有色香是远远不够,这味,才是重中之重,毕竟客人来凝香楼是为品菜而来,而不是来赏菜和闻菜;这操琴也应如此,技巧固然重要,但光有技巧,而失去琴心,就如菜光有色香,而无美味一样,终究难觅知音。”
“多谢小哥赐教,”王轨似有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王轨输了,不知小哥……”
“小的只想要那位美人。”玉清向宋璃眨眨眼。
王轨惊讶,深深的看了小二一眼,会意一笑,领着随从离开。玉清讪笑,心中了然,王轨的目光无非是想说她貌不惊人,竟然还贪图美色。
众人没了热闹可看,渐渐散去。
玉清走到宋璃面前,“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谁是你的人?”宋璃没好气道。
玉清淡淡的目视宋璃,宋璃却瞪着玉清,须臾之后,两人忽地相视大笑,一切烟消云散,光风霁月。
文邕来到玉清面前,目有光泽,“没想到,凝香楼的小二这么厉害。”
“四哥何苦取笑我,”玉清讪笑,“我这终究是市井之音,难登大雅之堂,怎能跟四哥的天籁之音相比。只有像四哥这般心中丘壑,胸纳百川之人,才能奏出如此玄妙之音”
“能用碗筷奏出乐曲,只怕不是心中丘壑,而是心有万物。”说完,文邕转身携琴上楼,只是目光中的神采随即散去,黯淡之色汹涌而来。
见四哥上楼,玉清抬眸,却看见六爷还立于阑干之后,驻目微微含笑。刚才用碗筷奏乐时,眉飞色舞的样子,六爷定是瞧见了,玉清不由得抿抿唇,低眉含羞。
“喂,那个谁,我走了,”宋璃不看她,闷声闷气的说道,“谢谢你。”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玉清笑眯眯的看着宋璃,听她道歉,真不容易。
“听不见拉倒,反正我说过了。”宋璃甩甩袖,一脸灿烂的走了出去。
听到店门外传来宋璃的笑声,玉清高兴的接过墨雪手中的托盘,“大姐和二姐还在么?”
“都在,”墨雪看看楼上,“小姐赶紧上去吧,大小姐的脸……”
不用等墨雪将话说话,玉清也知道大姐肯定是寒着一张脸,心中忐忑上了二楼,推开拐角雅间的房门。
“大姐,二姐,”玉清笑道,“这是凝香楼新出的点心,你们尝尝。”
“玉清,说你什么好,你是左相府的三小姐,在这里做工,这颜面还要不要了,”二姐胡琇芝怒其不争,“爹若是知道这件事,定会重罚你和二姨娘。”
又不住在相府,有什么颜面不颜面的!这些话终是不能说出来,玉清讨好笑道,“你们不说,爹是不会知道的。”
“那日在花间亭都被人认出来,你还想着爹会不知道!”胡琇芝白了玉清一眼。
玉清暗惊,偷偷看了一眼大姐,嗫嚅道,“没想到那日,大姐和二姐都在。”
“琇芝,我们回吧,”大姐胡珮芝目光清冷,自始至终未看玉清一眼,“学会了做法,就安分的待在落雪轩,别再出来丢人。”
“知道了,大姐。”玉清展颜一笑,麻利的将点心包好,递给珮芝。
珮芝未接,只是示意随身的侍女云葵收下点心,走出了雅间。玉清跟着走出了雅间,将大姐和二姐送到店门口,却在门口遇到了八爷。
八爷看到迎面而来的胡珮芝,目露光芒,熠熠生辉,“胡小姐……”
珮芝淡淡一笑,低眉敛手算是作福行礼,转身离去,没有片刻停留。
玉清附在琇芝的耳边,低语道,“八爷与大姐相识么?”
“那日在花间亭的桃花林,八爷见过大姐。”琇芝对着玉清摆手作别,跟着珮芝离去。
看到八爷一脸的落寞的离去,玉清扬扬秀眉,看来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一转身,看到从楼上下来的六爷,白衣似雪。
“六爷,这是要走么?”问完,玉清就后悔了,话完全可以说的再婉转一些,难道很不想他走么?心中为何会莫名的想他多留一会儿。
六爷看着深深低头的玉清,嘴角勾出笑意,春风煦暖,“将菜和琴相提并论,很有新意。”
玉清抿唇含笑,“那是自然。”
见玉清目光中的得意,六爷笑意不减,“梨花糕清香馥郁,下次再来品尝。”
“六爷,慢走。” 玉清行礼恭送。
“玉清,”九爷走下楼梯,还有一起下楼的文四哥,“方才,我还同六哥和文兄说呢,你是怎么想到用碗筷奏乐?”
玉清微愣,脑中闪过一个紫色身影,目下有微不可见的黯淡,“一个朋友教的。”
“以碗筷奏乐,看来你的朋友也是性情中人,”文邕凝望玉清,“我们先回了。”
“四哥,慢走。”
“玉清,你这就不对了,你称文兄四哥,为何就不愿称我九哥?”九爷颇不服气。
这个……玉清半张着嘴,这九哥还真的叫不出来,转眸看向六爷。
“老九,走了。”
六爷淡淡一句,提步离去,广袖拂风中透着威严。九爷不甘心的看了一眼玉清,跟着离去。
☆、桃花纷落无颜色 多情总为无情苦
浓浓的夜色给整个京城披上重重的黑衣,星光暗淡,寂静阴森。
昏暗的房中,烛光幽弱,映着两个人。六爷月白长袍,清清冷冷,文邕墨黑长袍,剑眉微蹙。两人静静坐着,并不言语。
遥处有脚步传来,步履轻盈,由远及近,转眼间已到门外,文邕心中惊叹,好厉害的轻功。
来人叩门三声后,推门而入,向六爷行礼,“王爷,一共七人,武功不弱,为首之人便是白日与文公子比试之人。”
六爷点点头,问道,“文兄可认识此人?”
文邕沉思片刻,轻轻摇头,“看来他是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六爷淡淡的说道,“你暂时住到别苑去,不要出门,等过几日,自会有人接你出城,去朔州。”
“朔州?”文邕微愣,随即明白,朔州地处边境,虽然危险,但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好。”
“你今天太冲动了。”六爷说道,虽无责怪之意,却是声音清冷,自有威严。
文邕低首垂目,今天确实是冲动,为搏佳人目光,临时换曲,才招来这杀身之祸,起身抱拳,“多谢高兄,告辞。”
六爷微微颔首,算作回礼。
“王爷,那七人如何处置?”属下看着六爷,若非文公子和王爷阻止,今天只要带上几个弟兄,这七个人早就清除干净。
“出城之后,杀。”六爷说的轻描淡写。
“是,只是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出城之后。
“你去问仲廉,他会告诉你。”六爷打断下属的话,微微摇头。天子脚下,一夜之间,七条人命,这可不是小事,如今正值太后寿辰,他虽不怕,但是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六爷望着窗外,这个时节,梨花已经落尽,桃花也快离枝了,花间亭里还剩下什么!
花间亭的桃花林,芳菲散去,没了娇艳,却多了清幽。桃林里两个身影,并肩而行。男子手握长笛,微微侧脸,望着身边的女子,双眸中光芒异常。
“玉清,我以后,怕是不能常来见你。”男子说道。
“我知道。”玉清淡淡回望,眼中清澈不见波澜,
男子有些失望,“你知道?”
“再过几日便是太子大婚,”玉清笑道,“太子殿下,我说的可对?”
“你怎知我是太子?”太子惊讶,“你何时知道的?”
玉清指了指男子的袖幅,“有好几次都见到你袖口的杏黄金边,我就有些怀疑;前几日我同你说,花间亭里的美貌女子就是右相的掌上明珠时,你很吃惊。当时,我就断定,你就是太子。太子大婚,当时虽未诏告天下,然朝中大丞都已知晓。”
“不错,你是左相的女儿,你知道也很正常。”
“殿下已见过宋璃,可否满意?”玉清俏皮的笑道,“她与我义结金兰,现下是我的妹妹,殿下以后可不能欺负她。”
“玉清,你知道,我……”太子语意急切,眼中柔情万重,“玉清,我,我喜欢你,只要你愿意,我就去跟父皇说,娶你为太子妃,倘若父皇不同意,我就纳你为侧妃,只是,只是,怕委屈了你。”
玉清微笑的摇摇头,“且不说宋璃现在是我义结金兰的妹妹,即便她与我素不相识,我也不想与之相争。更何况……”
庶出之身,哪有资格做太子正妃,玉清很感激太子的情意,虽然并不稀罕这个名分。更何况她从未想过会做妾室,娘的境地难道不够凄惨吗?
太子看着玉清淡淡的目光,一阵苦涩,“玉清,你,你可喜欢过我?”
玉清一直回避的问题,还是被他问了出来。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紫色长袍,既清晰,又模糊,“阿璃生性单纯,还望殿下好好待她。”
见玉清双眸清亮却飘向远处,太子目光黯淡,瞳中似有裂片划过,原来,都是他一厢情愿。
两人默默无语的继续前行,各有所思。
一个繁乱复杂的望着这片似大又小的桃花林,不想走出去,却偏偏已到尽头,背后的桃花林却像一张网倾覆太子溃败的心。
玉清心中却是纷纷扰扰,那个紫袍男子现在身在何处,三年了,他还好吗?他还记得她吗?
玉清回到落雪轩时,宋璃正立在梨树下。
宋璃见到玉清回来,很是高兴,嘴里却在埋怨,“姐姐去哪儿了,我等了很久,去凝香楼找你,黄老板说你今天没去上工。”
“这么急找我,可是有事?”玉清岔开话题。
“也没什么事,只是……”宋璃欲言又止。
“我倒有一事请你帮忙,”玉清笑道,“过些日子,我有个妹妹要出阁,你说我该送她什么好。”
“姐姐知道还来取笑我,”宋璃羞的低下头,幽幽道,“我从未见过太子殿下,过些日子就要成婚,我……”
“太子又没有三头六臂,你怕什么,说不定太子是个俊美的少年,也未可知?”那日花间亭,太子在船中看到了岸上的宋璃,可惜宋璃没看到太子。太子温文儒雅,宋璃虽有些任性,但也俏皮可爱,两人在一起,倒是郎才女貌。
“俊不俊美并不重要,只是我,我并不想做什么太子妃。”
“难道妹妹有意中之人?”
“这倒没有,”宋璃幽幽说道,“成婚之后,我就是太子妃,后宫之中,除了太后和皇后,就属我位分最高。可是太子妃又怎样,我要的不是位分。我只想两情相悦,厮守白头,就像我爹和我娘一样。即便他日,太子对我好,我也能守候太子一生。可太子呢,太子会只守着我一个人吗,更何况像我这样为太子守候的女人太多了。”
玉清沉默,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怕是天下所有女子的心愿。可是自古以来婚姻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更何况宋璃是右相的千金,说不定这桩婚姻还有不为人知的目的。
她的婚姻会怎样,只怕与宋璃一样,玉清不愿再想,“好了,别想了,走,我们钓鱼去。”
宋璃从未钓过鱼,对钓鱼很是新奇,不时的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