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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笑笑,这些日子确实没休息好,前些日子,一直在研究那两份汤药,目不交睫,朦胧中似有些头绪,还未理清时,大姐的孩子出世了,“大姐身子虚弱,这几日一直陪着大姐,未曾合眼。”
“八王府里有的是下人,你不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太子疼惜道,为她拉紧风氅。
“云葵不在身边,其他人我不放心。”华山王府里的人她确实不放心,高凝对孩子还好,对大姐依旧冷淡。
两人闲聊着下了高台,向殿内走去。殿内,宋璃已经起身,幻儿取出锦盒里的熏香放入金兽炉里,片刻,炉中飘出阵阵清郁之香,弥漫在殿内的角角落落,缭绕鼻尖,沁入心肺,沐在香中,犹如身在清谷山水间,云卷云舒,使人心静。
熏香怡神,玉清心中不安,“阿璃喜欢此香?”
“一般,”宋璃笑道,“身子一直不适,总觉得心慌烦闷,母后说此香有安心宁神之效,便常常焚着。”
“原来如此,”玉清心中震惊,面上却微笑道,“殿外的玉兰开的正娇,不如去瞧瞧。”
绰约新妆的玉兰随风摇曳,色白微碧,宛若天女散花。三人缓缓而行,相谈甚欢,宋璃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
“平时出来走走,总好过躺在榻上,”玉清笑道,“不用熏香,我看你精神也不错。”
“听姐姐的,以后不用熏香,”宋璃笑道,看向太子,看了一下日光,“回去吧,母后要来了。”
“皇后娘娘常来么?”玉清问。
“母后对我很好,每日去太后寝殿前,都会先来永宁宫看我好点没有。”宋璃道。
三人回到殿中,却见皇后娘娘已在殿里。皇后已换了常服,裙幅上丝线绣出澹雅暗纹,神态静如湖中月影。
玉清行礼,鼻尖上却缠绕着淡淡的香味,阵阵飘来,从皇后娘娘的袍袖之间……
恍恍惚惚,玉清不知道如何离开的永宁宫。身边的人嗡嗡而语,她也听不见,只知道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在伏身说话……直到有人用力抓住她的手,她才回过神来,定眼望去,正是高演。
车里,玉清呆呆的靠在一角,良久之后,猛地侧首,望向高演,“你都知道,是不是?”
高演点点头,沉声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没有先行离开,而是守在这里,等你一起回府。”
“怎么可能?”玉清无法相信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居然有如此阴狠的一面。
“你可见到郡主?”高演问。
“皇后娘娘的内侄女,惠宁郡主?”玉清见高演点头,“见到了,此女聪慧,皇后娘娘想……”
玉清突然顿住,一切渐渐清晰,“太子和宋璃大婚已近一年,却未有身孕,应是熏香之故。太子说皇后娘娘有意将惠宁郡主许配与他,封为侧妃,看来皇后娘娘真的是深谋远虑。”
“宋璃若是有了太子的孩子,他日,太子承继大统,宋璃之子必定会被立为储君。宋璃的父亲已然年老,不足为虑,但宋璃还有一个义兄宋纲,手握兵权,如此一来,段家势必坐大,外戚把持朝政,指日可待,”玉清震惊的继续说道,“宋璃无子,绝了外戚之患,不仅如此,为保李氏一族,将惠宁郡主嫁给太子,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一旦李幼蓉诞下皇子,皇后同党势必会将此子推上储君之位。”
“这是皇后一个人的意思,还是皇上授意?”玉清问道,随即痛心道,“无论是皇上的意思,亦或皇后的意思,宋璃都成了他们权术斗争的牺牲品。”
“你指那一件事?”高演问道。
玉清微怔,幡然明白,“连日研习药理,发现太后的药看似合理,理应很快便能治愈才对,可隐约中却又透着不同,其中一味药材可有可无,却一直添加其中,现在明白,此味药与皇后娘娘的身上淡淡的清香相克,难怪太后的病不见好转,却有愈加严重之势。”
“上次没有闻到皇后身上的清香,是因为自己的袖幅上全是浓烈的药味,” 玉清不敢相信看向高演,“难道皇上想弑杀太……”
高演摇头,轻轻握住玉清的手,她的手微凉有汗,“太后的病,皇上应该不知道,只是宋璃的事,皇上应该是知晓的,或者说本就是皇上的意思。”
“现在还不知道么?”玉清恍惚道,“想不到皇后娘娘竟懂得毒术。后宫佳丽三千,皇上至今膝下只得太子一人,无其他子嗣,看来都是皇后娘娘所为。外人看来,皇后娘娘荣宠不衰,皆因她宽宏大度,殊不知,皇后娘娘容得下嫔妃,却绝不会容下皇上的龙子非她所出。”
高演点点头,“她不需要懂,只要她想知道,身边自会有人告诉她。”
玉清怔忪,抬眸望向高演,颤颤的说道,“是你?”
高演一定在皇后娘娘的身边安插了人,不然不会对宫中的事情如此清楚,更不会对皇后娘娘的事情如此清楚。
“我不想让你知道,可是你太聪明……”高演点头,直直的看着玉清,“怕么?”
怕么?玉清问自己,不由的嘴角挂出笑意,“现在还由的我怕么!”
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纤眉,滑向她的脸颊,“玉清,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能否成功,但是,若是连试都未曾试过,我一定会后悔。”
垂下双眸,良久之后,缓缓抬起睫毛,弯弯的睫毛宛如蝶翼,蝶翼下黑白交割的双眸里,万里无尘,“我明白。”
高演沉沉一笑,无奈、怜惜、痛苦、挣扎都化在这一抹笑中……
“不对,”玉清猛的抓住高演的胳膊,“按理说,太后若只是病重,不会诏令藩王进京,除非是病入膏肓,已无回天之可能,难道……”
“不错,太后知道自己已命不久矣,只是她知道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难怪太后对皇后冷淡,语带讽刺。太后相必已经知晓是皇后所为,是否会知道与你有关?”
“应该还不知道,”高演抬起她的手,摩搓着自己的脸,这些日子来,他很喜欢这样做,喜欢他的唇滑过她的掌心,绵绵柔软,让他心静,“玉清,别问了,有些过程你无需知道。”
触碰到他唇上的温热,玉清心中酥麻,本能的想抽回手,可是却被牢牢扣住。
“别动。”
高演语气柔和,玉清有些失神,任由自己的手抚摸着高演的脸,直到高演的唇亲亲的印在掌心,她才懵然回神,茫然的揉搓着自己的手,心中怦然,又柔软无力,绵绵如柳絮。
马车停下,高演拉起玉清的手下了鸾舆,玉清抬眸,看到的却是华山王府。
“为何来这里?”
“想看看孩子。”
想到孩子柔软的胳膊,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尘埃,能让人瞬间抛去世间的所有烦恼,心中平静,“高演,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你告诉我,宋璃至今没有身孕,是不是你……”
“不是我,”高演正色道,“至少目前,我还不会这么做。”
玉清愣愣的点头,他的话已经很明白。
拂过她被风吹起的鬓角长发,高演笑道,目下不露痕迹的滑过一丝冷光,“看在太子亲自为你披风氅的份上,我也不会这么做。”
玉清的脸瞬间凝结,原来他都看到了……
☆、六王妃两次遇九爷 六王爷斗气偎红蕊
襁褓中的婴孩,粉雕玉琢,阳光穿过纱窗轻洒在婴儿的脸上,绵绵柔软。
玉清本想抱他出去让高演瞧瞧,只是婴儿那柔软的吹弹可破的肌肤,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倒是琇芝,轻轻抱起婴儿,“抱个孩子,看把你吓的。”
玉清无奈笑笑,转身坐到床榻边沿。
珮芝斜靠在床上,伸出手轻轻握住玉清的手,见琇芝在侍婢的搀扶下走出寝室,说道,“还怕么?”
今日,第二个人问她怕不怕。玉清轻轻摇头,“不怕。”她不怕事,怕的是人心——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
“玉清,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大姐,你身体现在已然好了,为何还要如此说?”玉清抬眸望向大姐,“当日,你分娩时,因胎横气逆,几乎命悬一线诞下婴儿。我害怕,也担心你……所以我才答应你代为抚养基儿。说实话,我起初颇恨基儿,差点夺去你性命。”
“我的身体我知道,只管答应我就是,”珮芝幽幽说道,“这个世上,我谁都不信,我只信你。”
难道连华山王都不相信么,玉清疑惑中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一定善待基儿。”
“玉清,谢谢你。”珮芝感激道。
姐妹三人一起长大,情分看似一样,其实玉清心里明白,与大姐之间的情分似乎更浓几分,“大姐,其实我该谢谢你,这些年来,都是你在回护我和我娘。”
珮芝微微一笑,“我对你冷言冷语,你不怨我?”
玉清看了看门口,“大娘一直容不下我和我娘,一直想将我娘撵出相府,若不是你在爹面前帮大娘说话,我和我娘也不会迁到落雪轩,过这种安稳的日子。”娘精神异常,待在相府,病情只会加重。
余晖渐收,天色已暗。看着大姐安然入睡,玉清才离开华山王府。
芬芳尽去的花间亭,异常幽静。在这里,大姐与霍大哥相遇,她与高演相识,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如此奇妙。
“玉清。”
一个声音让她回过神来,“九爷,你怎么在这里?”
高湛走至面前,双目温柔,“回京的这些日子,一直未能与你说上话,这一年,你过的可好?”
今日,是第二个人问她过的好不好,玉清俏皮笑道,“你说呢?”
“六哥宠你,已是众人皆知的事,”高湛嘴角渗出一丝自嘲。
所有的人都道高演宠她,玉清淡淡一笑,“是啊,他很宠我。”
“六哥对你不好么?”目下划过的苦涩未能逃过高湛的眼睛,见玉清不答,柔声中尽是急切,“我当真是糊涂了,六哥害死傅氏,又怎会善待你。”
“是谁告诉你,是他害死傅氏?”玉清望向高湛,心中略有不安。
“傅氏突然暴毙,宣称染病身亡,你会信么?”高湛不屑道。
“我信。”玉清淡道,声音坚定。
“玉清,”高湛目光期期,握住玉清的手,“你是宋相的女儿,六哥不会放过你。我错了,当日我就该向皇上挑明,今日你就是我的王妃。”
高湛深深的自责和悔恨,“我让你等我,没想到我们都等错了人。”
“老九,”玉清抽回双手,避开高湛的目光,言语平静的近乎冰冷,“我们都没有等错人,二姐对你很好,高演对我也很好,花间亭那日,你也应该看出来了。”
“那日不过是欲盖弥彰,他若对你好,就不该姬妾成群,夜夜笙歌。”
没想到这些他都知道,玉清怔怔的看着河面。
高湛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玉清,“我若娶你,一定会好好待你,和你厮守。绝不会让你一个人来花间亭,暗自神伤。”
她一直想要的厮守白头,却从他的口中说出,淡道,“我来花间亭,是因为我想一个人静静,是我让高演先回去的。”
“玉清!”
“九弟!”
一声九弟让高湛身子一颤,一直想让她称他九哥,没想到一年后,他成了她的九弟,“玉清,去年花间亭的梨树林,若是我先遇到你,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看着他目光殷切,心中不忍。玉清缓步走进梨树林,环顾四周,“你看,今年的梨花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