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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大娘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虽说瞧不见谢广的脸色,也心知他此时定是担忧到极点,便又是开口道;“我说,你听大娘一句,你家小满没那样快,你可稳着点,别摔着我。”
“大娘放心。”谢广言简意赅,脚步不停,他的目光幽暗,面色冷峻,不知不觉间又是加快了脚步。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秦小满的身子一震,她睁开了眼睛,就见谢广已是横冲直撞的闯进了屋子,就着灯光,秦小满瞧着他满头的汗水,眼底的漾着的全是焦灼与担忧。
“怎么样,疼得厉害吗?”谢广赶到床边,大手抚上了秦小满的脸庞,瞧着她毫无血色的一张脸,男人眉心紧皱,声音都是低哑起来。
秦小满从没见过这样的谢广,她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定是难看的,可却没想到谢广的脸色也是苍白的,甚至比自己强不了多少。
纵使腹中的疼痛让她生不如死,可瞧着丈夫如此担心,她却还是心疼了起来,她轻轻摇了摇头,吃力的举起手,想要为丈夫抹去汗水。
谢广攥住了她的手,秦小满动了动唇,艰难的开口,告诉丈夫自己不痛。只是那话音刚落,秦小满的眼泪就是掉了下来,显然是强撑着,此时看见了谢广,方才独处时的所有坚强都是不见了踪影,就是想哭。
谢广为她拭去泪水,还没等他开口,梅大娘已是走了进来,对着谢广道;“甭在这守着了,快去给你媳妇烧些热水。这女人家生孩子,大老爷们凑啥热闹。”
谢广紧了紧秦小满的手,低声道;“别怕,我就在外面。”
秦小满哪愿让他走,她只攥着他的衣袖,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一旁的梅大娘看不下去,一把拨开了秦小满的手,将谢广推出了屋子,一面推,一面嚷;“行了行了,快去烧水去吧,大娘保管照顾好你媳妇,给你接一个大胖小子出来。”
说完,梅大娘刚要回屋,不料却被谢广一把攥住了胳膊。
男人手劲大,梅大娘只疼的“哎哟”一声,对着谢广道;“又咋了?你做啥哩?”
“大娘,若是难产,保大人。”谢广的眸子黑的骇人,他的声音低低的,只有梅大娘能听清。
梅大娘一愣,瞧着谢广的眼神就是有些诧异起来,她这一辈子也不知是给多少女人接过生,遇上难产的也不在少数,虽说也有男子愿意先保婆娘的,可那些男子无一例外膝下都早已有了孩子,全然不似谢广,已是年近三十,膝下还是虚无。
“我说谢广,你可要想好了,大娘瞧你媳妇,肚子里十有八九是个小子。这万一遇上啥事,你真是保大不保小?”
“不论遇到何事,都请大娘以小满为主。”谢广声音干脆利落,竟没有丝毫犹豫。
梅大娘心头一热,感慨道;“成,你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大娘就算使出浑身本事,也要保的你媳妇母子平安。”
梅大娘说完,就是进了屋,并将房门合上,未几,就听秦小满的呻吟声从里屋里传了出来,谢广正在灶房烧水,听着妻子的声音,谢广手一抖,一瓢滚烫的热水便是浇在了他的脚背上,他却浑然不觉,只紧抿着嘴唇,按着梅大娘的嘱咐,将烧好的热水倒进盆里,等着梅大娘开口,便将热水送进去。
“使劲儿使劲儿,你这孩子,咋一点劲儿也没有?”梅大娘急的满头大汗,秦小满骨架小,本来就不好将孩子生下来,又加上怀孕时被谢广照顾的太好,说成捧在手心都不为过,除了出去走上几步,就连家事也没怎么做过,到了生产时,果真如朱婶子所说般,要多吃不少苦头了。
秦小满疼的浑身都蜷在了一起,唇瓣都让牙齿咬出了血痕,她呜咽着,喉咙嘶哑的厉害,想喊都喊不出声。
“大娘。。。疼。。。”秦小满疼的直吸气,虽然之前也曾听村里旁的女子说过,女人家生孩子都是疼的要死要活的,可听在耳里是一回事,真正轮到了自己又是另一回事,她无力的躺在那里,只觉得全身的骨架都要散了。
“这女人生孩子,谁不是这样疼过来的,你这是头胎,要难点,等往后再生老二老三,就用不着这样遭罪了。”
梅大娘说着,眼瞅着秦小满那娇娇弱弱的样子,见她实在使不出力气,便是抬起胳膊,往秦小满的肚子上压去。
梅大娘五大三粗的身架,常年给女人接生,早已练出一身的力气,她刚一下手,就把秦小满疼的哭了起来。
谢广守在屋外,听着妻子的哭声,心头顿时一紧,他靠近了窗户,就听秦小满的呻吟隐隐约约的从屋子里传来,那声音细细弱弱的,听得他心如刀割。
“大娘,你帮我喊夫君进来。。。。”秦小满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身下的褥子,指尖早已攥的发白,她浑身都是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更是衬着脸膛如纸,秀发更黑起来。
“喊什么夫君,女人家生孩子,晦气的紧,哪能让爷们进来?”梅大娘呵斥着,一面说,一面又是下足了力气,往秦小满的额肚子上压去。
“啊。。。。”秦小满再也支撑不住,喊出了声音。
谢广闻言,眼皮一跳,再也按耐不住,直接踹开了房门,冲了进去。
“小满。。。。”谢广冲到妻子面前,就见秦小满软绵绵的躺在那里,雪白的一双腿上满是通红的鲜血,梅大娘使劲儿的按着她的肚子,瞧着他进来,立时跺脚;“你咋个来了,赶紧出去!”
谢广并未理会,他看着秦小满柔弱无依的看着自己,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很小声的喊了他一句;“夫君。。。。”
谢广小心翼翼的托起了她的身子,将她抱在了怀里,他的心如擂鼓,声音却是稳重如山,让人心眼踏实;“没事,一会就好。”
秦小满将脸庞埋在他怀里,紧紧的咬住牙齿,眼泪一行行的往下掉。
梅大娘瞧着谢广压根没有要走的样子,也只得由着他去,只一遍遍的催促着秦小满用力;“你倒是自个用力啊,别都指着我,你自个也要使劲呐!”
谢广察觉到秦小满因着疼痛不断抽搐的身子,却毫无法子,他眼睁睁的瞧着梅大娘不住的按着妻子的小腹,他不忍再看,只将目光转向怀里的小人,不停的安慰她;“小满,你用点力,就快好了,孩子就要出来了。”
秦小满的手攥住谢广的胳膊,她拼着一口气,压根不敢出声,生怕把这口气唤散了,她的小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每当她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住时,身旁的男人却总是能给予她勇气,他的大手粗粝有力,稳稳的箍住了她的腰,他的胸膛一如既往的宽阔结实,能给她所有的依靠。
终于,天色破晓。
早起的村人听见了一道响亮的婴啼从谢家的院子里传了出来。
秦小满浑身无力,几近晕厥在丈夫怀里,模模糊糊中,就听梅大娘的大嗓门在那里叫道;“生了生了,是个小子!”
☆、090章 咱们不生了
秦小满用力睁开眼睛,就见梅大娘手里捧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周身是血,也看不清长得是什么样子,即使如此,还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柔软将她的心拴紧,她的眼眶一热,刚转过眸子,便迎上了谢广的目光。
原来男人一直在看着自己,竟连刚出生的儿子,都没有去看上一眼。
“夫君。。。。”秦小满刚生完孩子,浑身上下都是没有一点儿力气,她软软的倚着谢广的肩头,甚至连手指都不能蜷起。
“别说话,”谢广微微搂紧了她的身子,他的声音沙哑,眼底布满了血丝,他抚上了秦小满的面容,低声吐出了几个字来;“让你受罪了。”
秦小满吃力的摇了摇头,对着丈夫露出一抹柔弱的笑靥,谢广看在眼里,黑眸中涌来无尽的心疼与爱怜,听着孩子的哭声,有一小滴泪水从秦小满的眼眶里流了出来,谢广倾下身子,为妻子将那颗泪珠缓缓吻去。
秦小满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
因着生产时失血过多,她的脸色到现在还是苍白的,虽然孩子已经落地,可因着胎儿过大,她的肚子到现在还是疼,更不用说那下身,更是痛的钻心,一点儿也动弹不得。
她心里记挂着孩子,转了转眼珠,就见一道人影正在屋子里抱着孩子转悠,细瞧下去,才发觉那人正是朱大婶。
“婶子。。。。”秦小满嗓音干哑,她流了太多的血,就连唇瓣都是干裂的不成样子。
朱婶子听到声音,赶忙抱着孩子走了过来,瞧着秦小满醒了,朱大婶心头一松,眉眼俱是笑盈盈的,对着怀里的孩子道;“乖宝快瞧,娘亲醒了,来,咱们让娘亲瞧瞧,瞧瞧咱是多好的孩子。”
见朱婶子高兴成这样,秦小满心里也是浮起了喜悦,朱婶子将孩子抱在她面前,打开了襁褓,露出孩子一张白白胖胖的小脸。
秦小满迫不及待的向着襁褓看去,待看清孩子的刹那,她整个人都是懵了,一双眼睛一眨也不眨,就那样盯着孩子,都说儿子像娘,这话一点儿也不假,这孩子的眉眼像足了秦小满,娘儿两一样的俊秀,至于那挺直的隆鼻,棱角分明的嘴唇,则是像极了谢广。
果真,是个极好的孩子。
秦小满简直心软的不成样子,眼睛里飘着泪花,只想伸出胳膊,去抱一抱孩子。
朱婶子晓得她的心,只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搁在了她身旁,让娘两躺在了一个被窝,秦小满看了儿子许久,才想起自己自醒来还没瞧见谢广,便是问道;“婶子,我夫君呢?”
一听这话,朱婶子就乐了;“咋,这会子才想到你夫君呐?”
秦小满脸庞微热,方才瞧见孩子时,这小小的婴孩只将她的心神都勾走了,连谢广不在身边都没发觉,直到此时,瞧了孩子许久,才想起了孩子的父亲。
“不是婶子说,谢广待你可真是没得说的,你这生完了孩子,他不放心,将我接了过来,他自个又是去请了大夫,来给你诊了一脉,等那大夫开了方子,他连口水都没喝,直接就去了城里,给你抓药去了。”
秦小满闻言,想起丈夫昨儿夜里一宿没睡的守着自己,今儿又是马不停蹄的为自己延医问药,一颗心顿时疼了起来,她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只问道;“婶子,我夫君去了多久了?”
“你甭担心,他骑着马,快的很,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朱婶子一面说,一面为秦小满掖了掖被角,瞧着秦小满白生生的一张脸,想起她这一胎受的罪,也是心疼;“你家谢广也是,昨夜里就该去把我接来陪着你,这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他一个人男人家的懂什么,还好你们娘两没啥事,不然婶子可不饶他。”
秦小满自然要回护谢广,忆起男人昨晚的焦急与疼惜,即便遭了这一场罪,可此时想来心里也还是甜丝丝的。
“夫君昨夜里忙着去请梅大娘了,回家后又一直守着我,才没去接婶子的。”
朱婶子刚才那句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压根没往心里去,此时见秦小满护着谢广,就是笑了;“你这么护着他,也不枉他这么疼你,你们这小两口,虽说年纪相差的大了些,这日子倒真是过得没话说。现在你又给他添了个儿子,这往后啊,他八成要将你们娘两都顶在头上咯。”
朱婶子话音刚落,就听一阵马鸣声从院外传来,秦小满眼睛一亮,听这声音,就晓得是谢广回来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外头就响起了男人的足音,对这一道足音,秦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