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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是可靠的好男人,可是你看看,你把我的生活搅成什么样了!唉,我还离不开你,离不开呀离不开,坏伍兵……你要是对别的女人好,我就真嫁宋沙啦!反正都那么回事,不想谈恋爱了,太累了……”
文卿嘟囔着,慢慢睡着。
伍兵低下头,小心的绕过红肿的脸,轻轻的吻着她的鬓角。抱着她的手握紧又张开,张开又握紧,青筋几番绽露,最后都沉寂下来。
又是吃药又是喝水,文卿睡着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伍兵躺在她身边,轻轻的替她掖好被角,犹豫了一下,起身离开。
胳膊被人紧紧的抱住,回头一看,文卿瞪大了眼睛看他。连忙说:“我不走,就在这儿。”
文卿也不说话,就那样瞪着他,伍兵只好躺回去,摸摸她的头发,低声说:“我陪你。”也许是敷衍,但是话一出口便笑了。他想说这句话太久太久,藏得又太深太深。看文卿慢慢闭上眼睛,伍兵才无奈的摇头,用极低的声音说:“我是怕害了你呵!”
薄薄的小被子裹出玲珑的曲线,手掌沿着曲线慢慢的滑动。她的头发终于长长了,散落在枕头上,想起那时的玩笑:
“小伍子,给本太后梳头!”
“切,还太后呢,你头发跟我差不多长!”
从那以后吧,她就不进理发店了。
手指慢慢的梳理着枕上的头发,柔软顺滑,还有些发黄,是营养不良么?轻轻的捻开打结的地方,这些日子她过得也辛苦。但是,人在弦上不得不发!
文卿,给我些时间,等这件事过去,我们重新开始。
早上,文卿醒来,听到洗漱的声音,恍惚觉得在做梦,伍兵怎么可能回来?等到明白不是做梦,伍兵真的回来了,昨夜的一切也钻进脑袋里,欣喜委屈一股脑的涌上来,鼻子一酸,真真正正的委屈起来。
伍兵冲了个澡,放松的走出来,一眼就看见文卿在那里掉眼泪。以为自己又哪里做错了,连忙慌手慌脚的走过来,一边递过自己的擦脸毛巾一边说:“我没走,就洗了个澡。”
文卿根本不管他说什么,恶狠狠的推开道:“讨厌,现在才来,姓王的打我时在哪里,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
“王律师?打你的!”伍兵慢慢站直了,一字一顿的说。
文卿立刻收了眼泪:坏了,说漏嘴了!
“为什么?”伍兵不肯放过,沉着脸。
文卿已经忘了昨夜坚持不肯说的原因,一五一十的把经过讲了一遍。也许因为面对的是伍兵,她不想再在心里藏任何秘密,连自己的调查结果,都一一道出。说完了,长吁一口气,颓然的瘫倒,似卸了一副重担。
出人意料的沉默,文卿抬起头,看见伍兵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响起了警报,严律师的抱怨和对宋沙的警告竟出奇的和伍兵联系在一起。
云南省公安厅的人;伍兵的战友;能有那么巧么?
“伍兵,你、都知道的,对吧?”文卿猜测道。
“什么!”伍兵倏地收回神思,有些紧张的否定。
“泉韵里肯定有个毒窝。伍兵,你是不是答应别人什么了?”文卿着急。
“什么啊!泉韵脏是脏,毒品早扫光了。别瞎想,这事儿别馋和,人都死了,你跟着闹哄什么!”
这话太不像伍兵,文卿愈发肯定自己的想法:“我已经知道云南那边有人过来了,是你的战友对吧,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他们有枪有钱,你跟着掺和什么!做线人,那是要死人的!”
伍兵站起来,拿着毛巾背对文卿擦脸,含糊的说:“你说什么啊!什么云南的,我的战友早走了。你不是知道么!”
“那你那天告诉他们说你不干,是什么?”
“旅游啊,我那时没钱,不能带你去,自然不行。”
伍兵抵死不承认,文卿又急又气又委屈,哽咽着说:“伍兵!我不要你出人头地,也不要你发财!我就想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可以安心的吃饭,安心的睡觉,安心的去爱一个人,安心的呆在他身边,一辈子!你、你不明白么!”
文卿看着伍兵,那是她熟悉的男人,站在屋里就是像刚开始认识时那样。
可是,当他随着她的话,慢慢的停下擦脸的手,背影仿佛一座黑黢黢的大山静立在那里时,文卿才绝望的想:自己真的找错人了。他始终是不甘雌伏的伍兵,而自己却一直以为他就是个送快件的。
伍兵一直沉默着,文卿平息了喘气,知道这事不管真假伍兵都不可能说,但是心里已经十有八九的确定。谁都不是傻子,从一开始的不乐意,到后来突然接受,并且还切断了两人的关系,若不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伍兵也不会如此决绝。他一步步的接近宋沙,一步步的借宋沙接近泉韵——这个他一度极端反感,现在却竭力保护的地方——
文卿叹口气,论心思论身手,也的确无人能比伍兵更合适。
下床,从包里拿出裴融给的资料:“你看一下吧,这是裴融和小万的联系。签名的叫贾艳秋,是小万的男人。”
伍兵看了看文卿,接过来一页页的翻着,看到签名那页,突然不动了。
“怎么了?”文卿有些奇怪。
“这个贾艳秋,是小万的男人?”伍兵指着签名问。
“嗯,小万亲口说的。账户什么的都是她男人管,签字合同都是她男人弄。”
伍兵摇摇头:“不对,这是俞露的笔迹。这个‘秋’字我认得。前一阵子她给人寄国庆中秋的贺卡,上面有顺颂秋安的字样,这个‘秋’字就是这样——”他指了指那个“火”字,两朵火焰连成一条直线与“禾”成为一体,很古怪的样子,“我印象很深,这是俞露的笔迹。”
文卿看了看,又想了想,扑哧笑了:“你、不会不知道俞露和唐嫂的事吧?”
伍兵眨眨眼,突然一拍脑门:“啊呀,我怎么把这茬忘了!”竟兴奋的笑起来。
贾艳秋的确是俞露,小万嘴里的男人只是因为俞露在她们的关系里扮演一号而已。
文卿喃喃自语:“真没想到,俞露那么漂亮的人,竟然是个T!”
伍兵点点头:“我说那里的姑娘还为了俞露争风吃醋,原来是因为这个。”他实在大男人,对这种非同一般的取向有一种刻意的忽视和贬低。一旦在他的视野起关键作用,就会觉得不可思议。
文卿歪头看着伍兵,抿着嘴,似笑非笑。不用说了,一切都明白。伍兵尴尬的抬起头,嘿嘿一笑,耸了耸肩。
跪在床边,文卿伸出双臂,伍兵乖乖的走过去让她勾住脖子,额头对着额头,鼻子对着鼻子,呼吸间,人就融化了,两个人像连体婴儿一般粘着不肯松开。
“别再抽烟了?”伍兵低声嘱咐。
“好。”
“不许酗酒。”
“好。”
“不许接近宋沙。”
“呃——”文卿轻轻锤了一下他的后背,“我不许你接近俞露!”
伍兵嘿嘿笑了,他只是表示一下关切。天知道每次看见文卿和宋沙在一起他有多想砍人!
“不许吸毒。”轮到文卿提条件。
“好。”
“不许嫖娼。”
“好。”
“不许受伤。”
“……”
“我不许你死!”文卿终于忍不住,趴进伍兵的怀里痛哭起来,多少掩饰的本领都遮不住此刻的担心与害怕,坐实了的猜测比现实更让人崩溃;只要想起自己的猜测曾经成真,看着将来无数可能,就会更加恐惧——怕它再次成真!
伍兵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后背,像哄小孩一样轻轻的摇晃着。他没有办法许诺,也没有办法安慰,他只能陪着她,等她平静下来,然后一起面对未来。
慢慢的,文卿止住哭泣,抬头送给伍兵一个微笑。
放心,我明白的。我明白生活本来就有很多不得已,无法改变的时候也只能挺起腰杆开动脑筋,生生的受着。
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文卿的手指从敞开的衬衫领口钻进去,抚着他的锁骨,低声说:“我们所做刑诉的一个律师说,生活就像强 奸,不能反抗时能享受也不错,好不好的心里知道,要不要起诉还是看自己。”
手指似风拂过身体,在锁骨上流连却像拂过身体的每一处,呢喃的话从耳朵钻进感官内部,沿着中枢神经一路向下……伍兵绷紧了身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去考虑应不应该继续。
可是,这是理智判断,不会出现在此时文卿的脑海里。她想的只有一件事:伍兵。
阳光透过薄薄的天蓝色的窗帘漫射进来,晕染的蓝色光线在伍兵脸上勾勒出温柔而刚强的阴影和线条。这个人有着鲜明的五官轮廓,艰难的日子让他的身形显得格外瘦削,却赐给他坚硬如铁的肌肉和灵活的身子。轻轻吻上高挺的鼻梁,文卿发现,尽管他的五官鲜明,却在每个转折阴影处包着圆润的肌肉,非要尝试才能知道……这个远看倔强的人,在如此近的距离看去,却异常的温和,甚至羞涩。
文卿着迷的在他脸上的光明和阴影间逡巡,手指轻轻的解开衬衫的扣子,轻轻向下一探,便落入湖水中,一划,便是一道涟漪,层层波纹荡开去,吹皱一池春水。
风,起于青萍之末,可蹶石伐木,梢杀林莽……
伍兵的最后一丝理智被弹开,眼睛随着文卿的动作慢慢变深,手在她的腰部慢慢滑动,时松时紧的拉近或推开,轻轻一推便跌倒在床上。不同文卿的浅啄细吻,伍兵更喜欢在她身上长长的吮吸和停留,好像一只老虎停在鲜花旁……
这毋宁说是一场游戏,两个红尘行走太久的人终于来到一处小站,相视一笑,躲开喧闹,像个孩子般的游戏玩耍……
文卿再次从晕眩中醒来时,伍兵依然还在沉睡。不知道听谁说过,有些男人关起门的放肆和他在外面的正经是正比关系。也许韩达不是,但是伍兵绝对符合这个定律。或者知道这是“可以的”,所以他便淋漓尽致的享受自己的“福利”。揉揉酸疼的腰,蹑手蹑脚的爬起来,最后一眼,伍兵依然在沉睡。不管他在外面如何,在这个屋子里,他只是一个无害的男人,或者男孩。
文卿偷笑着,钻进卫生间洗漱。这是一个怎样的早上啊,连不透风的浴室里,花洒喷出来的水花都架出一条五彩的霓!
轻松的哼着曲子走出卫生间,文卿甚至觉得这是留住伍兵的一个好办法!可是——
卧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也许他没有睡着,也许他等着自己走开,这样,不用说“再见”,也不用面对泪水,离别会更容易一些。
颓然倒在床上,又上路了。前路未卜还需走下去,人生莫测也要喘息着活下去。
文卿乐观的想:至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请了半天假,下午四点多文卿才去办公室。脸上的伤口不大,已经结痂。但是从镜子里看,好像还是有些异样,她不想让人大惊小怪的盯着自己,到时候说还是不说都尴尬。
严律师一天都没来,也不知道忙什么,业务越来越少,老头儿越来越忙,文卿奇怪他是不是真的想退休了?
路亚告诉她,上午王律师和范律师吵架了,好像是为了米倍明公司的事情,她要求范律师以律所的名义,向米倍明道歉,撤回无效的解约协议。
“有结果么?”
“范律师不理她。不过,她说这个合同是你私下里做的,要范律师——”路亚看了看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