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灵犀在睡梦中被冻醒,伸手一摸身下,过炕的火不知何时熄了。
屋中只有两床棉被,方仲秋一床她一床,再无多余的。
她扯过棉袍覆在被上,依然冷得睡不着。
借着窗外透进的雪光看着方仲秋,正睡得香甜。
灵犀起身披衣下床,在炉中加些干柴,却没有点火的火石。
她起身拉开抽屉翻找,也是没有。
再转过身时,方仲秋醒了,看着她道:“怎么了?”
灵犀指指火炉:“火灭了,冷得睡不着,我去找二哥要些火石。”
说着话向门边走去,经过炕沿时被一把拖住。
方仲秋拦腰将她拉回炕上,扯进自己的被窝中,又将灵犀盖的被子覆在二人身上,在她耳边问:“可还冷吗?”
灵犀躲了躲,又被拉了回去,他的身子紧贴着她的后背,轻声说道:“睡吧。”
灵犀挣扎着想要坐起:“我找二哥去。”
方仲秋的手压在她腰间,令她动弹不得:“深更半夜的,别扰二哥清梦。快睡吧。”
灵犀缩起身子离他远了些,被他的温热笼罩着,渐渐睡了过去。
方仲秋却再睡不着。
看她蜷缩着身子,在厚厚的棉被下更显细瘦。
索性一把搂过她来,将她圈在怀中,她慢慢舒展了身体,细细的鼻息均匀而绵长。
他的脸贴在她头顶,轻轻的,轻轻的啄了一下,看着窗外天光缓缓亮起。
作者有话要说: 只同床,没共枕,亲们表抽俺。。。
☆、不平
那夜后,二人回到方家村,夜里方仲秋依然在地上铺了被褥,快睡着时,灵犀突然说道:“仲秋,地上太凉,还是睡到床上来吧。”
方仲秋想起那一夜的煎熬,笑说道:“习惯了,就睡地上吧。”
灵犀没说话,过一会儿起身跳下床来,掀起他身上的被子,扔到了床上。
方仲秋愣了愣,抱了枕头躺到床的外侧。
灵犀脸冲着墙说道:“象昨夜一般,规规矩矩的,就好。”
方仲秋没说话,假装睡着了。
从此以后,方仲秋就睡床上了。
只是原来睡地上,两人还偶尔说说话,这下是一句话也没了。
有时一起翻个身,两两相对,就慌忙再翻过去,半天都不敢再动。
一场又一场西北风刮过,寒冬来了。
一日早饭时,刘金锭对方仲秋道:“仲秋,是不是能再拉一车石炭来?”
方仲秋指指春生,刘金锭筷子一搁:“别总往春生这儿推,他还不得跟你拿银子?”
方仲秋笑笑:“娘亲,一车不够?”
刘金锭摇摇头:“我们家是够了,可你娘舅家,我就那么一个弟弟,你舅母上次来的时候,见了这石炭羡慕不已,我就答应给她一车。”
方仲秋笑道:“娘亲大概不知,这石炭珍贵,一车能顶我们家大半年的开销。”
刘金锭唬了一跳,过会儿说道:“那我不管,我答应了你舅母,你就得给,要不我这脸往哪儿搁?”
方仲秋摇头:“眼看要过年,店里要多进些货物,得押不少银子,娘亲,我实在拿不出来了,本来还想跟娘亲借些。”
陈守贞在旁笑道:“说到铺子,到底赚钱还是赔钱,一月赚多少,我们也不知道。”
方仲秋没有理他,冬生在旁说道:“一个妇道人家,管这些作甚?仲秋每月都跟我和春生看帐,爹也知情。”
刘金锭看一眼方老爹,沉着脸道:“好啊,原来这一大家子,就瞒着我。”
方仲秋不耐烦,推开碗站起身走了。
陈守贞说道:“仲秋在桐城做生意,常常照拂弟妹娘家,爹娘不能偏心,我娘家也要一车石炭。”
冬生指指她:“吃饱了回屋去,真是多事。”
陈守贞盯着刘金锭,刘金锭一拍桌子:“我算什么,谁又把我放在眼里,仲秋成亲前还知道顾家,这成亲后,就变了个人,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一点不假。”
灵犀再坐不住了,抬头笑道:“娘亲也体谅仲秋些,娘亲没去他的店铺里看过,大冬天的,炭盆都在外屋,怕冻着来客,他和何大哥在里屋,连个炭盆都没有,就那么生冻着。”
刘金锭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玉容一听,心疼自己二哥,就问道:“二嫂,我看二哥早饭时总是匆匆忙忙的,他午饭在哪儿吃?吃些什么?”
桂莲悄悄捏了玉容一下,灵犀一时语塞。
方老爹却关心儿子,也问了句:“对啊,可吃得好吗?还是随意对付?”
灵犀低了头。
刘金锭的目光中添了厉色:“灵犀,我虽总骂仲秋,可他是我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既是他的娘子,他的饮食起居,你就要多操心才是。”
陈守贞笑道:“没把人装在心里,哪能想得了那么多。”
春生嘻嘻笑道:“大嫂快回屋去,该是拜送子观音的时辰了。”
陈守贞站起身,对刘金锭说道:“母亲,我再如何不好,对冬生那是没得说,单的夹的棉的,头上戴的脚上穿的,没有一样缺过,这一日三餐更不用说。”
冬生道:“一日三餐都是二娘做,灵犀过门后,是灵犀和二娘做。”
陈守贞身子一扭,随冬生回屋去了。
灵犀站起身:“父亲母亲,我收拾厨房去了。”
刘金锭瞧着她:“你娘家哥哥,就不能给仲秋送些饭?”
灵犀忙道:“二哥三五日回来一趟,大哥不会做饭,都是二哥做好了留着,他热着吃。”
刘金锭哼了一声:“春生,这石炭,分你舅母些,我们家省着用,不够了就砍柴来烧。”
春生怕她为难灵犀,忙说了声也好。
第二日早饭时,方仲秋急着出门,只吃了几口,灵犀突然道:“多吃些,免得雨雪一碰就生病。“
这话似嘲讽似关心,方仲秋默然着又吃了些。
出了院门正要上马,灵犀追了出来,将手中砂罐递了过来,对他说道:“仲秋,这是午饭,在炭盆上热一热就能吃了,两个人的份,你和何大哥都有。”
方仲秋接了过去,灵犀又道:“坐着的时候,脚边放个炭盆,别生了冻疮。”
方仲秋点点头,翻身上马,灵犀看着他在马上的背影,再回头看看方家气派的青砖大瓦房,又想想院子里那些袖手等着吃饭的人,原来他,如此辛苦。
这时春生正好出来,迎面看到灵犀,笑说道:“二嫂也该对我二哥好些才是。”
不防灵犀脾气上来,气呼呼说道:“我对他好些?那你们呢?春生你呢?你这么大人了,怎么就不知道做些什么,为家里赚些银子。”
春生有些委屈:“二嫂,我这不是被二哥拘在家中,每日管这一大家人的吃喝拉撒,二嫂,我也不易啊。”
灵犀更气:“就你管的那些事,我也能管,你一个大男人,管这些,有什么意思。”
春生陪着笑脸道:“二嫂勿气,一生气就不美了,二嫂想想,我何时不是向着二嫂?我也跟二哥说过让二嫂来管,开二哥说,二嫂过门不久,过些日子才行,我只得暂时管着。”
灵犀没曾想仲秋说过这样的话,敛了敛怒火道:“怎么不让大嫂管?”
春生摇头:“大嫂不识字,再说了,再有几年生不出孩子,说不定大哥就得将她休了……”
灵犀脾气就又上来了:“生不出孩子就得休了?那我呢?我若过几年也没孩子,是不是也得……”
春生忙忙作揖告饶:“二嫂,我的好二嫂,是我说错了还不成吗?若被那个母老虎听见,还不得闹得全家不安。”
灵犀摆摆手:“忙你的去吧,懒得理你。”
春生笑笑:“二哥说的没错,二嫂果真是个滥好人。”
灵犀耸了眉头:“滥好人?什么滥好人?”
春生低声说道:“就说大嫂吧,可给过你一个好脸?说过你一句好话?要是别人,不得盼着她被赶出这个家门才怪,二嫂可好,还为她说话。”
灵犀蹙眉道:“一码归一码,同为女子,我自然替她说话。”
春生做个鬼脸走了,灵犀摇摇头回了屋中,拿出针线笸箩,想着给仲秋再做一双厚厚的鞋垫。
一边做着一边为仲秋不平,想了一整日,越想越觉不平。
夜里方仲秋回来得早,晚饭时刘金锭又说话了:“仲秋,石炭的事就算了,只是家中的的年货和衣裳可得早些准备,不能比去年差了。”
方仲秋笑道:“春生看着办就是。”
刘金锭忿忿说道:“春生春生,春生如今是你的挡箭牌不是?我呢?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老太婆?按理该我掌家才是,哪能轮得到你们。”
方仲秋瞧着她道:“本来是娘亲掌家的,可娘亲要卖了玉容……”
刘金锭一拍桌子:“我做错一遭,你手里就有了有把的烧饼,拿捏着我不放,是也不是?实在不行,咱让亲戚邻里都来评评理,谁家是小儿子掌家,将亲娘撇在一旁。”
灵犀瞧一眼方仲秋,他今日眼圈泛青,定是白日里十分疲惫,再想起玉容的事,这不平就加了气愤。
刘金锭一看方仲秋没说话,就得意上了,看来一将这亲戚邻里搬出来,他就让步了。
上次因玉容之事,全家人都在气头上,她也就任由着仲秋又是订家规,又是抬出春生,由着他折腾,这眼看好几个月过去了,她总不能老在儿子面前低三下四,时日久了,这儿媳妇也得瞧不上她。
她得意一笑又要数落,灵犀突然笑着开口:“都说大哥是庄稼把式,想问问大哥,这耕地时,是不是都爱鞭打快牛?”
她在饭桌上向来寡言,这一说话,全家人都看着她。
冬生点头道:“弟妹知道的真多,是这样没错,快牛越打越快,慢牛呢,打也没用。”
灵犀点点头:“大哥觉得这样对吗?”
冬生认真道:“自然是不公,可是为了耕地快些嘛,再说了,牛懂些什么?”
灵犀大声道:“牛是不懂,人总懂吧?怎么合家人整日闲呆着,就仲秋起早贪黑?这家里也太不公了些。”
刘金锭这才明白过来她说些什么,冷笑一声就要发作。
冬生忙抢在前头说道:“我知道弟妹心疼仲秋,我也心疼,仲秋劳苦功高,我们都知道。我以前呢,是夹在娘亲和你大嫂中间,不知如何是好,地也是她们背着我偷偷卖的,这不,地都赎回来了,明年春耕就能下地,弟妹放心。”
灵犀还要说话,方仲秋一把捉住她手,将她拽出屋中,留下的人就闹嚷嚷得吵成了一团。
灵犀甩着手臂挣扎着:“为何拉我,我今日非要说个清楚,忤逆就忤逆,这长此下去,家不成家。可恨我怎么今日才发觉……”
她自顾絮絮叨叨,方仲秋只紧握着她的手走得飞快。
进了屋中一脚踢上门,猛得将灵犀抱在怀中,灵犀一挣扎,他抱得更紧。
不动也不说话,只紧紧抱着她。
……
作者有话要说: 早更一小时,也不能说节日快乐,这样吧,大家休假快乐!
☆、离别
方仲秋抱了她很久,然后在她耳边说道:“灵犀,我要去上京一趟,明日动身。”
灵犀嗯了一声,方仲秋道:“上京的货品时兴,我想进一些去,是以……”
灵犀被他抱得全身酸软,有气无力说道:“确实如此,那就去吧,我给你收拾行装去。”
方仲秋手臂一松,灵犀站立不稳,又跌向他怀中。
方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