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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作轻松：“麻麻没事，佳音乖。”
送完佳音，我打电话给陆也生，他不接。我再打给婆婆，也不接。我无从去看陈菲儿，也不知她是生是死，悬着的心难以下落。
浑浑噩噩，我去林辰公司。
林辰不在，我照例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我实在太累，缩在沙发上，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隐隐约约，我听到沉稳的脚步声，而后肩头一重。我认得那味道，清冽而温和，属于林辰。
他人还不错，我想。
“啪”，我脸上清晰的痛意让我彻底清醒。
我怎么这么倒霉，谁都要打我？
费劲睁开眼，晃晃悠悠映入我眼中的，是一张精致的、陌生的脸庞。
未等我问出声，对方先是气势汹汹逼问：“你是谁？你凭什么盖着林哥哥的西装？你是哪里来的野女人？！”
我眸色暗下来，瞬间明白，林辰的追求者。
调整坐姿，我将西服递还给她：“你要的西服，还给你。还有，并不是所有人，都觊觎你的林哥哥的。这位小姐，我也不会和你抢林辰。”
我嗓子里堵着团东西，十分难受。但我看不惯对方嚣张跋扈的样子，硬撑着。
明显，我的话反而让她更愤怒，她并不接西装：“段数够高啊，不过你遇上我谢未央，必然是要现出原形的！”
“多少钱？”谢未央走近我，居高临下俯视我。
我抓了抓西装的软滑的料子，“什么？”
她皱眉：“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问你，多少钱，离开林哥哥！”
一个陈菲儿已经快要折腾死我了，现在还来个莫名其妙的谢小姐？最冤的事，我和林辰除了错误的床上关系，再无更多瓜葛。
“不用钱，我也不用离开林辰。谢小姐，我再说一遍，我和林辰没有关系。”我右掌轻敲额头，缓解沉沉的不适感。
“你！”她扬起手，像是又要打我，后来缩回手，瘪瘪嘴，“一百万够不够？”
我哭笑不得，她还真有钱。赶走我这样虚无缥缈的追求者，就动辄百万。以林辰的条件，实打实的情人肯定不少。
“未央，是不是又想我让谢叔叔控制你的零花钱？”林辰微带宠溺音的话，轻飘飘落入我耳中。
我第一时间望向他，他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却莫名让人移不开眼。
谢未央脸顿时涨得通红，望向我的目光，愈发不友善了。
“林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对谁都好？”谢未央完全晾开我，走到林辰身边，亲昵挽住他。
林辰推开她的手：“未央，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扰乱我的工作和生活？”
谢未央不甘心，指向我：“她就是觊觎你的不要脸的女人！”
林辰别有深意地看我一眼：“陆太太是有夫之妇，她确实是来采访我的。”
听到有夫之妇，谢未央紧绷的脸色稍稍松软。
谢未央是被林辰死死拿捏住的，林辰三言两语，谢未央就乖乖走人，还一脸福气。不过她走出办公室之前，还十分傲娇地瞪我一眼，像是在宣示。
我身心俱疲，无力再去管什么林辰管什么谢未央。
我的手机仍旧没有动静，我依然不知陈菲儿死活。
如果陈菲儿死了，就是我一辈子的噩梦。
“陆太太，可否赏光和我共进午餐？”林辰走向我，眼色却变了变，“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许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伤口又密密麻麻疼起来，像是在被小火烤着。
林辰左手拽住我的肩膀，右手手背紧紧贴上我的额头。他停留了几秒，神色凝重。
我几乎是贪恋他手背上的凉意。
“你发烧了。”他呢喃，利落将我打横抱起，“宝贝。”
第19章 涟漪
林辰抱着我，堂皇地在他的公司来回穿梭。我知道不合适，可我根本没有力气抵抗。我脑袋发涨，连思考都不会了。
又一阵困倦蚀骨的浪潮袭来，我凭着本能揽住他沁着凉意的脖子，沉沉入梦。
我清醒过来，眼皮上像是压了千钧巨石。
“林辰？”眼前的浮影重重叠叠、摇摇晃晃终于是清晰了。
他探手覆上我的额头，露出笑容：“烧已经退了。你伤口发炎，没休息好。顾医生千万叮嘱，你醒过来也要按时吃药，好好休息。”
“你……”我看着他，眼前突然模糊一片。他仿佛不是林辰，而是最美好的样子。可最美好的样子，又是怎么样的？兜兜转转，还不是他的模样。
抬起腕表，他又朝我一笑：“现在，江淮应该把你的女儿接过来了。”好似不知道，我心中点点涟漪。
林辰的特助，居然被他遣去……接送佳音。
“我该回家了。”调整好刚醒的迷蒙状态，我起身。将房间内的格局看了个大概，我知道这不是医院，应该是林辰的住处。
按住我的手，林辰不急：“家里有热好的粥，要不要喝一点？”
我摇摇头：“没胃口。”
拒绝完，我皱眉，觉得太不礼貌。
“林先生，真的很感谢你，让你为我的身体操心了。”说话时，我已经找到拖鞋要溜人。
这是林辰的住处，并非酒店房间。可到底是卧室，孤男寡女，我很容易就想起那晚我们的干柴烈火……
“等一等，”林辰宽厚的手掌覆住我的肩膀，“拿着包，顾医生配好的药，都在里面。记得吃。”
我猛地拽过塑料袋，耳根子都发烫：“谢谢。”比起林辰似是而非的挑逗，温柔似乎是我更不能承受的……
林辰就势揽住我的肩膀：“等江淮来吧，让江淮顺便送你们母女回去。”
我很是别扭，挣开他的手：“嗯，我下去等。”
卧室的空气，仿佛都包含着欲盖弥彰的暧昧。
我走路并不稳，可我更怕林辰的亲昵。因此，我憋着口气，拼着老命走稳。好容易走到客厅里随意摆放的沙发，我松一口气，整个人瘫软下去。
林辰眼里含笑看我，那样带点迷雾的眼神。好像是在传递，他看穿了我，但是惯着我。
实在受不住这样缥缈的暧昧，我索性不看，正襟危坐。
林辰很安静地坐在我旁边，不提工作的事，但自顾自翻着文件。
所幸，很快，江淮就带着佳音来了。
“麻麻。”佳音跟个小糯米团子似的，一下子扑到我怀里。
我接了个满怀：“佳音。”
站起后，我觉得怎么都该跟林辰道谢。于是，我放下佳音，牵着佳音的小手走到林辰跟前，俯身对佳音说：“佳音，这是林叔叔，今天林叔叔帮了麻麻的忙，你替麻麻谢谢林叔叔。”
佳音大眼睛直直望着林辰，看不清喜怒。
就在我有些尴尬时，佳音突然脆生生喊：“林叔叔。”
“吧唧”，更让我始料未及的是，佳音一口亲在林辰脸上。
我闻声震惊地望向林辰，林辰亦是始料未及，脸色难得迟缓，像是并未反应过来。
见状，我赶紧抱回佳音，同时向林辰道歉：“林先生，对不起，佳音还小……您别介意……”
“没事。”林辰抚在佳音亲过的地方，好像并非动怒。
但我确实不清楚，他是什么感觉。
生怕女儿被追求，我赶紧走人。江淮素质很好，不闻不问把我和佳音安全送回陆家。
我抱着女儿进门时，就看到陆也生冷冷的眼神。
回想起陈菲儿早晨上吊自尽的一幕，我心顿时沉下去。
第20章 贵客
我不自觉收紧怀抱：“陆也生，先让女儿回房睡觉。”
陆也生回：“去吧。”
得到允许的我，仍是战战兢兢往上走去。我心里没底，陈菲儿到底死没死……要是陈菲儿死了，陆也生和婆婆坚持说是我逼的害的，我是不是还要坐牢？
佳音怯怯的，似乎还想和陆也生亲近。
我只好加快步子，让她入睡。佳音翻来覆去，似乎有点难以入眠。但是我耐心好，我和陆也生的争吵，我真的不想佳音卷入其中。
怀里的小人儿总算是入梦，我轻手轻脚撤出佳音的卧室。
陆也生就等在门外，我心惊之余，将他拉进不远处的书房。
书房一关上，陆也生重重甩开我的手。
我受之不及，右手狠狠撞在门背上。我丝毫不介意，很是小心地询问：“陈菲儿……没事吧？“
陆也生冷如刀子的眸子瞥向我：“出事了，你才痛快吧？”
“所以没有？”我急切追问。
陆也生仍旧用眼神凌迟我：“惊喜，我以为，你不会如此咄咄逼人的。是，菲儿介入了你我的婚姻，可她罪不至死。我都已经让她离开了，你又为何将她逼入绝境？”
“她醒过来，跟你说，我逼她上吊自杀？”眼中有湿意，我吃力地问陆也生。
陆也生回答：“惊喜，你太让我失望。”
我突然笑了：“陆也生，你从来不相信我。你说要努力对佳音对我好，都是假的。陆也生，你骨子里就不相信我！我不知道我们的婚姻怎么了，可我自问，自从嫁给你到你遭遇扫黄被抓，我没有做半点对不起你的事。五年，整整五年，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让我嫁给你，又为什么对我如此嫌恶。
陆也生，我们是夫妻，你不信我，对我是最大的伤害。
还是那句，离婚吧。”
我和林辰一夜荒唐，我始终羞于开口。而且这件事，在我和陆也生的婚姻危机里，确是无关紧要的。
陆也生望着我，眼中有我不懂的暗涌。
刹那间，我忽然觉得，他要告诉我。告诉我，为什么，他答应娶我，却对我至此了。
终究，他一拳打在我脸侧的墙壁：“唐惊喜，我如你所愿。”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我从包里扯弄，窸窣一阵，抓到林辰为我准备的药物。我倏地眼眶一热：我的丈夫从不信我，也不关心我的身体，我生病时呵护我的，竟是个陌生男人。
拂去莫名漾开的情愫，我扯出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陆也生接过，似笑非笑：“唐惊喜，你现在倒是急着脱离我？”
我再次把存有二十万的卡还给陆也生：“这是我妈的赌债，至于这些年对佳音的养育，你就不要跟我算了，那是你应该的。”
“是吗？”他问得轻佻。
我顿时被激怒，扬手就给陆也生一个耳光：“你侮辱我看轻我都可以，但请你，对女儿尊重些！”
陆也生不恼，抚过嘴角：“唐惊喜，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的。”
“是嘛，你对我忍了什么？你外面彩旗飘飘，在朋友面前被羞辱的，是我；你和情人玩得出事，每次去领人被嘲弄的，是我；在你心里一文不值的，是我……陆也生，你呢，对我忍了什么？”
陆也生的口气太可气，总有办法逼出我多年积压的怨愤。明明，我告诉自己，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我在意陆也生的日子，好艰难好疲累。所以，我不要再去在意这个不爱我只会摧残我的男人。
“离婚，可以。”陆也生拽进离婚协议，收好那张银行卡，“我有条件。菲儿这次大难不死，在医院。我要你保证，菲儿毫发无伤。等事情都处理好了，我会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