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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几分钟,朱主编走到我面前,敲敲我的桌面:“唐惊喜,进来一下。”
我顿时绷直身体,预感不好:“好的。”我惹她生气了,其他事更加不敢了。我怕她是觉得,扣奖金不够,要扣工资……要辞职……
进办公室后,我束手束脚,脸上僵硬。
朱主编笑如春风:“惊喜,别这么紧张。我刚刚想过了,你工作态度认真,怎么可以扣你奖金呢?你说得对,这次失去采访苏蒙烟的机会,下次我们还可以采访更多的人。扣奖金的话作废,惊喜,你可别被打击了干劲,仍要好好干!”
我懵圈状态,只能说:“好。”
坐回座位,我反复一想,不对劲。朱主编扣过我奖金扣过我工资,从来没想今天这样十几分钟就变卦了……
肯定是林辰。
一认定,我跑到茶水间,明明四下无人,我还是躲到角落里给他电话。
“林辰,你是不是对朱主编说了什么?她明明扣我奖金,居然还撤回!”
“是我沉溺在你热情豪放的回忆里,电话打得迟了,不然都不会扣奖金。”林辰看来心情不错。
我疑虑不减:“你的专访已经结束,朱主编还需要巴着你?”
“我是林辰,我随便给她提点个人,她不都满足?”
我想想也是,别看谢未央成天孩子气又嚣张不讨喜,指不定其实是有模有样的小艺术家。有时候才能一样,拼的是背景和财力。前者铺路,后者包装。
“林辰,”我正儿八经喊他,“你是经商的,你这样浪费时间在我们杂志社上,不是有点无聊有点吃亏?”
林辰要正儿八经要出场费,我们杂志社哪里负担得起?
“为你,值得。”
情话乱入,配上林辰磁性满分的嗓音。
我耳朵发烫,赶紧休战:“行了,我要忙了。”
即使挂了电话,我也觉得心中有一团热火蹿来蹿去。我受不住,又手忙脚乱倒了几杯矿泉水压惊。
林辰介绍的人,朱主编为了方便,又让我去。
我一看是赵承越,也没那么胆战心惊。反正,朱主编这样磨成人精的,肯定会好好榨干我和我身后林辰的资源。
既然林辰愿意做冤大头,我也是付出劳力获得酬劳,就这么下去吧。
赵承越是儒商,重要的不是他让人看不明白的商业手段,而是他做慈善。我们抓住的,也是他慈善这点。
我一本正经打给赵承越助理时,对方回答我,赵承越明天要出差,今天也有不少事情,让我一周以后再联系。
我把这个结果告诉朱主编,她也不过度逼我。
我不得不感慨,这有关系和没关系,还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午休,眷思特地约我去杂志社楼下的咖啡店。
我匆匆赶去:“怎么了?”
眷思摘下茶色墨镜,先喝了大口冰水:“热死姐姐了。你真不知道,要避开林辰、避开一些有S、M史喜欢毛手毛脚的男人还真不容易。而且你是我姐们,酬劳更不能是少的那场。今晚,好时机!”
“啊?”我有点不在状态。
她恨铁不成钢,戳我脑门:“忘记了?‘权瑟’,唱小曲。”
我摇头:“没,我记得,就是觉得有点突然。”真正要去,和面试,还是有差别的。
她给我打定心针:“你放心,那次应酬,我在。要真有人要对你怎么样,姐姐以一敌十,就把你救出去。”
“谢谢你,眷思。”我眼眶一热,现在朋友来去,谁也没有必要为谁尽心尽力。眷思这么为我忙前忙后的,我又不傻。
再给我后脑勺一掌,她大大落落道:“那算什么事!”
眷思忙到这个地步,我再推托是矫情。而且我这个负债人,没有资本矫情。
我打给林辰,说眷思心情不好,我要陪她一晚。
林辰可能一直在为我酒后乱性的事高兴,特别好说话。
眷思就在附近拍个广告,一结束就等我。我也提前收拾好东西,心跳加速等待下班。
赶到“权瑟”时,真正的夜生活尚未开始,却已有端倪。
我一直觉得,来这样地方烧钱的男人,无聊透顶。
可我现在,却要从这些无聊的男人身上赚钱!
眷思怕我不习惯,化妆换装都陪着我,反复交代她的朋友程经理照顾好我。
程经理十分温和:“周眷思,你也是有应酬,别去迟又让人罚酒。你要是这么不放心我,你把她交给我干什么?”
她乐呵呵:“行,我撒手给你。”
戴上面纱,抱着琵琶,我跟着程经理走。今儿我像模像样穿了旗袍,可是开衩很高,直到腿跟。不走路还好,一走……
尽管有面纱挡着,我仍然尽量缩小步子。
一进包厢,陆也生居然在!明亮的灯光下,有我不认识的男人,和女人。可有我认识的眷思,和陆也生。
在眷思和我目光交汇的瞬间,我知道,眷思也是始料未及。
我赶紧扯开帘子入座,生怕多停留一秒就被陆也生发现。额前,我齐刷刷的刘海遮到眼睛,面纱也是从眼睛开始。这样的装扮,根本不给别人看清我的脸。
可陆也生,始终做了我五年的丈夫。
一曲作罢,我手心渗汗。掌声之后,我欠身要走,没人溜我。估计是以眷思为首的美人军团太给力,男人无心二顾。
我掀起帘子,抱着琵琶离开。
“啪”,就要出门时,我被一只手扣住了手腕。
我惊疑垂眸,正是陆也生!
第43章 你从头到脚都是我的
他应该喝了不少酒,面色酡红,眼睛却意外闪亮亮、清澄澄,仿佛……看穿了一切。
我惊慌不已,稍稍用力挣脱,捏着嗓子:“这位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你刚刚的模样,像我曾经的妻子。”他的手握得愈发紧,“甚至,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妻子。隔着帘子,看着模糊的身形,弹琵琶的动作,都告诉我,你是我的妻子。”
陆也生这一动作,引起不少人围观。眷思着急,却只能干坐着,她要是站出来护我,那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我继续掐嗓变音:“这位先生,您喝酒太多,想您的妻子了吧?想必,您是很爱您的妻子的。”说这话时,我自己都想吐。
可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这样的场景,让我很慌张。
陆也生突然像是受了刺激,甩开我的手:“爱?!我爱吗?!我爱,我还在这里……花天酒地?”
我趁势离开,我不好奇他是对我余恨未了还是和陈菲儿生活不快乐。
分居后,我便没再关注过陆也生的动向,陈菲儿既然母凭子贵,结婚也不足为奇。
跑到换衣间,我赶紧脱下旗袍,换上我自己的衣服。面纱也被我急急扯下,陆也生那清亮的眼神,让我慌张不已。
直到现在,我都觉得,他怕是认出我了。
转过头,我却撞上林邑平静无波的眼眸。
看他那样子,似乎站了挺久……那我换衣服?
“邑……少,你……”想到他可能看到我换衣服,我说话都不利索。
林邑十分坦荡:“我看到了,抱歉。”
我内心崩溃,可面前的林邑……好像也是掌握我生杀大权的人。怎么我面前的人不是林辰,我就不能痛痛快快发飙呢?
真是,抱歉有用要警察叔叔干什么。
思想世界再丰富,我都将脸笑成朵花:“邑少,没关系。下次,别……别这样了。”
林邑不再停留这个话题,递给我棕色的信封:“我来给你酬劳。”
我双手接过:“谢谢邑少。”
“看你的样子,就是不想别人发现你。我领你去个秘密通道,直接到停车场。”林邑语气平淡,但是行为上分析已经算是热情了。
难道因为他眼睛占了我便宜,所以要……回报我点什么?
唐惊喜,别乱想,人可是看透花花世界纷乱红尘的人!
有这样的秘密通道,我当然不能错失。
呆愣不过几秒,我应“好”后,屁颠屁颠跟着林邑走。
林邑送佛送到西,“下次,记得吗?”
我点点头。
“那你回去吧,我还有事。”
我旋即九十度鞠躬:“邑少,您慢走。”
感觉吧,林邑这个人冷,不管做什么,我都觉得和他有距离。可在“权瑟”,这样的距离反倒让我舒坦。
半夜三更的,我不想自己打车,坐到眷思车里等她。何况,我还有些担心陆也生这茬。
眷思喝多了酒,车是她的经纪人冯栋开的。
她终归是身经百战的人,脸色浮着红晕,意识清明。冯栋在场,我就不问陆也生的事,专心听她吐槽,时不时应答几句。
停好车后,冯栋极其绅士地扶住眷思:“我的姑奶奶,下次这样的场合,你就不能收着点?我这胆战心惊的,时刻怕被狗仔拍到。”
眷思搭住冯栋的肩膀:“不是你告诉我的,不拼怎么能红火呢?要不是我家里有点臭钱,我就不是陪喝,是陪睡了。”
冯栋一时被噎住,望向我:“那个,唐小姐,你帮眷思拿个包。”
我赶忙照做。
冯栋还是很照顾眷思的,一定要把脚步虚浮的眷思送到卧室。眷思硬坐在客厅沙发:“冯栋,你赶紧走,别打扰我和眷思二人世界!”
要不是我知道冯栋是个明白人,我真怕冯栋误以为我和眷思是蕾丝边。
冯栋拿眷思没办法,拉过我,倒是诚挚道:“唐小姐,请你务必照顾好眷思。她喝酒不醉,就是会难受,给她喝点醒酒汤吧。”
“好。”我回,“现在不早了,打车也难,辛苦你了冯先生。”
冯栋没多说,看了眷思几眼,终究是走了。
“你冰箱里有做醒酒汤的东西吗?”我边问眷思,边往冰箱走去。
眷思手搭在沙发上:“别看了,什么都没有。你给我倒杯牛奶吗?”
扶额,我很想问她,任平生知道她怎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吗?
苏致苏医生知道他亲爱的女朋友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吗?
递给她牛奶,我坐她旁边:“眷思,我觉得冯栋挺关心你的。”
她猛地灌了好几口牛奶,呛着了,我赶紧抽纸巾给她递过去。她扯过纸巾,擦拭嘴角。她忽地躺靠在沙发上,很是疲倦的样子。
“哪儿呢,冯栋对我好,是为了我给他赚大钱。”她突然蹦出句。
“我看他挺真诚的。”我回想冯栋担忧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任平生对我好,因为我是他的棋子。”她突然孩子气地咯咯笑,“苏致对我好,因为他想绑住我。”
眷思很少提及任平生,具体发生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任平生突然成了眷思的禁区。她冷不防一提,我也不知道接点什么话。
正在我组织语言时,眷思手落在我腿上:“惊喜,陆也生认没认出你,我不知道。他追你的时候,我觉得他好;婚后他四处留情,我觉得他变得很渣。可现在我一想,你和我,似乎从来没想过他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所以,这次他认没认出你,他在想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与此同时,我想起我们结婚周年他在A大被陈菲儿打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