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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他的怀抱里。
等到日落西沉时,我已然将刚才的那份不高兴全部都忘记了,和沉新说笑说得正起劲,他却抬眸看了眼天边的落日,一句话就又把我的心情弄得低落起来:“好了,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听碧。”
我正兴致勃勃地听他讲苍穹的一些奇闻异事,陡然听他来了这么一句,当下就有些不开心了:“刚才让我留下来的是你,结果现在想赶我走的也是你,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他一手撑在桌案上,支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道:“刚才让你留下来,是我舍不得你,现在让你走,是为你的身体考虑。你娘不带你回宫固然有季井龙王的原因在,但肯定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苍穹有水明池在,你现在元气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要任性。”
“我没有任性,”我有些生气,“是你说的,只要我不闭关修炼,就只需在池子里待满一个半时辰便行,要不然很容易被里面的寒气冻僵。现在离天亮还早着呢,我这几天天天待在水明池里打坐修炼,都快憋出毛病来了,你被你师傅禁足,应该更能理解我才对。”
“你还知道我被师尊禁足关在这里啊,要是我能出这思过阁送你回去,我会这么早就赶你走?”沉新有些薄怒地道,“你以为我不想你多待一会儿?只是我不放心你在日落之后一个人赶回水明池而已,你就不能多想想?”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知道他不是有意赶我走,我才宽慰了,笑道,“有什么好不放心的,离宵禁还有段时间呢,我好歹也是个神仙,难不成还怕天黑?再说了,苍穹又不是只有你我二人,沿途还有许多苍穹弟子呢,你瞎担心什么。”
“从思过阁到水明池的一路上都很偏僻,今日廿三,没有要经过这几条路的修业之课,他们又不会特意绕过来走远路,怎么就能让放心了?”他起身握住我的肩,“好了,就当是我要求的,你快回去吧。等天晚了再回去我可放不下心,你要是再迷路到什么不知道的地方去,没我去找,该怎么办?那边的花花草草可又得遭殃了。”
……你的重点其实是那些可能要惨遭□□的花花草草吧?!不对,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迷路了?上次的是意外,意外!
不得不说沉新的这一番话的确很有效果,我立刻就激动地表示我才不会迷路更不会□□那些路边的花花草草,柳眉倒竖地冲他狠狠哼了一声,我就拂袖一展,愤恨不已地准备离开并且以后再也不来这什么见鬼的思过阁陪他的时候,他却又拉住了我的手。
我不耐烦地回头:“你又……”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浅淡的吻,轻轻地落在我的眉间。
落下这一吻之后,沉新又像个没事人一样理了理我额前的发丝,笑意满盈地道:“今天你能来这里,我真的很开心。”
“……”
“明天再来?不过明天没有我的师妹们带路,你能靠自己的记忆走到这里来吗?”
我立刻面无表情地道:“明天我有事,不来了。”
“那后天?”他笑意盈盈。
我面无表情:“后天也有事,来不了。”
“再后天?”他愈发笑意盈盈。
我愈发面无表情:“也有事,不能来。”
他终于大笑起来,揉着我发心道:“好了,不逗你了。太阳都快下山了,快回去吧。明天再来?”
“不来!”我气呼呼地扔下这句话就掉头跑出了大堂,身后的帘子被我弄得哗啦啦响,跟沉新的笑声一唱一和的,简直就像是附和着在嘲笑我一样,听得我生气不已,却又不能拿他怎么样,都快气出内伤了。
好在我虽然有些心情激动,但还依旧牢牢记着之前沉新的师妹们教我的步伐,注意着脚下细微之物的变化,奇迹般地没有行差踏错半步,顺顺当当地绕过了设在门口的阵法,出了阁门。
只是还没等我从顺利出阵的喜悦中回过味来,一个窈窕艳丽的身影就引走了我的注意力,让我从那阵又似激动又似害羞的心绪中平复了下来。
那是一个女子,不,应该说,是一个神女。
她身着一袭曳地的金红八络繁结长裙,盘花镶珠的金坠下是一朵如火云一般的祥云花钿,肤如凝脂,眉如远黛,端的是桃腮杏面,整个人光艳逼人,令人不敢直视。
且她非但这一身着装光华夺目,整个人身上散发的法力也让我倍感压力,世人常道女子似水,我面前的这位神女却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好似不管是谁,不管何物,只要靠近她,她就会把它们都烧成灰烬,带着目空一切的傲然冷漠。
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危险,因此不管她是如何的光彩逼人、难以忽视,也不管她身上穿的并不是苍穹的弟子服,一看就是外人,我也还是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避开她盯得我有些如芒在背的目光,低头准备离开。
反正不管她出现在这里是路过也好,专门来找沉新也好,都不要紧,找沉新,我相信沉新能安然无恙地把她挡回去,要是她只是路过这里,那就更好了,根本没我什么事。
只是我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女子却显然不这么想,在我避开她的目光准备离开时,她冷着一双美目开口了:“你就是龙宫公主?”语气冰寒,听得我不由脊背一冷,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龙宫公主?……你找错人了。”想到此,我就摇了摇头,故意作出一副冷淡的样子,“你是谁?为何不着我苍穹弟子服饰?”
那女子冷冷一笑:“你不必装傻,你身上的气息和那日在殿外突然出现的那道气息一模一样,我知道是你。当日,就是你救了那个畜生的?”
我过了好一会让才反应过来她口中说的畜生是谁,当即又惊又怒:“畜生?你竟敢——你是谁?!”
她冷冷盯着我,一双眼冷得像是要把我整个人冰冻住一样:“当日一时不察,竟叫你救了那个畜生的命,让他得以苟延残喘地活下来,真是老天无眼啊……”
如果说我听到这句话还不知道她是谁的话,那我未免也太对不起沉新了。
“瑶台玄女?”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出了这四个字。
她冷冷一笑,并不答话,右手却忽然一挥,六道火光顿时从她袖中飞出,向我袭了过来。
我本以为她至少会回答我只言片语,却不想她竟会连话都不说一声就猝然发难,当下大惊,然而再想要避开或是消弭这些火光时已经来不及了,那六道红莲邺火在转瞬间就尽数没入了我的胸口,我只觉得周身六个大穴一阵火烧火燎似的疼痛,灵台处仿佛烧起了一场大火,就眼前一黑,再不知人事。
我是被一阵钻心的疼痛给痛醒的。
彼时我浑浑噩噩,不知身处何地,四肢百骸却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食一般,令我痛楚难当,几乎想再度痛晕过去,只是却被周围的一圈火链给烤得神志清醒,当下痛苦不已。
水灵珠在沉新那,没了水灵珠,我周身的护体水气很轻易就被这圈火链给攻破了,火舌跳跃,虽止步不前,却也依旧让我蜷缩起了身子,不得不咬紧了牙才撑住了这一阵又一阵的疼痛。
一声冷哼在附近响起。
我痛得已经是盈了满眶的泪水,强忍着才没有落下泪来,艰难地循声望过去,就见瑶台玄女立在我跟前,眉目疏离冷淡,清清冷冷地道:“你于那日救了他,我还当你是什么厉害的人,却原来不过如此,连魂追之苦都承受不住。这天道还真是无眼,竟让你这么个草包救了那孽畜一命,他还真是命大。”
魂追……魂追……?她、她口中的魂追,难不成就是当日苏晋提及的魂追?
可魂追不是要听到神女哨之后才会发作的吗,怎么会……
我额头冷汗频出,身体里的痛苦一波未灭一波又起,痛得我都快神志不清了,关于魂追的思绪也就断断续续,根本就连不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沉新……
“……这世间竟有如此可笑之人,明明自身都难保了,却还不惜为那个畜生失去半个龙元,真是愚蠢。”瑶台玄女还在继续说着什么,我浑浑噩噩的,却又不想错过什么关键的话,只能凝神去听,好在虽然我身上痛楚难消,但时间久了,也勉强可以忍受,加之周围的这圈火链一直在炙烤着我的神智,让我的神思不得不清醒下去,我也把她的话给听了个七七八八。
只听她冷笑着说完这一番话后又轻叹了口气,似无限可惜地道:“只可惜啊,晟儿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半颗龙元……当初,便是只有半颗龙元,他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啊。”
……晟儿……?这是谁?
我模模糊糊地想,似乎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晟儿二字就像是一个破印符,解开了她体内不知名的封印,玄女开始哀泣起来,声音哀戚:“晟儿……我的晟儿啊,娘好想你……三万年了,你还是没有醒过来,看娘一眼……”
“晟儿啊……是娘没用,娘没有给你拿到那孽畜的半身魂魄,这才害得你错失了醒来的良机,你且等等,且等等……再等一会儿,那孽畜就会过来了,到时,娘把他的全部魂魄都送给你,让你炼化,好不好?……”
我全身都陷入无边无际的痛苦之中,神思却是清醒不已,听她此言,顿时大为震惊:“你……你好狠的心!”
她竟是要为了她的另一个孩子要了沉新的命!那晟儿是她的孩子,沉新就不是她的孩子了吗?
我强撑着,艰难地一字一句断断续续地道:“你……是他的……娘亲,为何……要……如此……”
瑶台玄女闻言,就放下手中一块红得触目惊心的玲珑玉佩,微笑道:“是啊,你说对了,我是那孽畜的亲娘,是怀他、生他、养他数年的亲娘。那你倒是说说,他身为人子,理当尽孝,却为何不肯将他的半数魂魄交予我?我是他的娘亲,难道连他的半数魂魄都不能得吗?”
半数魂魄……若是沉新失去了半数魂魄,那他跟魂飞魄散有什么区别?这个疯婆娘!
“……你疯了……”
她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样,继续在那边喃喃自语:“晟儿生来命苦,魂魄皆不得全,可饶是如此,他也坚强地活了数个年头……我不过是要那孽畜的半数魂魄而已,又不要他的命,为什么不肯给我!”
“当年帝女尚能为了天帝以三魂七魄之力保其身,晟儿是他的哥哥,他为救他哥哥献出半身魂魄应是当然!他为什么不肯?!呵,不过就是贪命罢了。我本以为,他是我和我夫君的孩子,就算夫君没有亲自教导他,他也应当能有夫君五分的通情达理才是,没想到却连一分都没有,这个贪生怕死的孽畜!当初若不是晟儿出事,需要同源的魂魄,他哪里会被我生下来?又哪里会得到麒麟之身、凤凰之血、他的一身纯火之法?更别说那一双天生良目了!他的命是我给的,他的神胎之身也是我给的,他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他为什么不肯为了他的哥哥牺牲一点?不过半数魂魄而已,能难道哪里去,难不成会要了他的命吗?!非但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还联合外人来害晟儿,这个孽畜!当初就不该生下他!”
我咳出一口血来,我的手脚已经被这钻心的痛楚折磨得无力了,因此也懒得抬手擦去嘴角边的血迹,就道:“孽畜……他若是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