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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空气很清新,闻起来有一种干净的味道。夕阳还未完全下山,那样的黄色看起来很温馨,周令西豁然开朗,病了一场,她就好像起死回生了一般,看什么都觉得美。然而在她心里,哪里都比不上月圆之夜的望月谷美。她忽然很想念筑音她们,很想念过去的日子。
穿过长廊,舒碧月迎面朝周令西走来,她朝周令西点点头,然后用那种听起来像撒娇一样的声音对樊一风说:“少主,老太爷让你过去一趟。”
周令西在心里偷笑,不管是紫流云还是舒碧月,人前总是扮演着青楼女子的角色,撒娇献媚,惟妙惟肖,入木三分。知道真相后再回想她们撒娇的样子,还真是好玩。似乎她们不当死士,改行当戏子也不错。
樊一风道:“你去回了老太爷,就说我陪西子去花园走走,待会儿再过去。”
“不用了不用了,”周令西说,“你和她一起过去吧,我想一个人走一会儿。”
“那好,待会儿我去找你。”
“嗯。”
“等一下。”樊一风叫住了正欲转身的周令西,把手中的雨伞递给她,“拿着。”
伞柄上还有他的温度,握在手心里暖暖的。周令西尚对着伞默默发呆,樊一风和舒碧月已经走远了,有那么一刹那,她感觉自己是喜欢他的,可是这种感觉很快就被她摒弃。即便身陷囹圄,都要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这是天音宫弟子必须要记住的。
一只鸽子拍着翅膀扑啦啦飞了过来,周令西一眼就认出那是她和庞旭常常用来联络的信鸽。她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才放心大胆地抽出绑在鸽子腿上那个竹筒里的字条。
“啊——”周令西倒吸了一口气。
谜团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周令西不知道她现在究竟该相信谁。樊一风看似对她情真意切,可是在欲望的驱使下,感情根本不值得一提,他的目标本来就是吞并天地门,这是不争的事实。樊一风对她说袭击他们的黑衣人是魔教杀手,可是她不会笨到连那些黑衣人是两路人都看不出来,就算伤她的真是魔教中人,那之前一帮呢?
刚才那张字条上写着:昨晚门主遇刺,轻伤。
谢寒被人袭击,最有可疑的人除了樊一风还能有谁。假如她这一次真的死在望月谷,假如昨晚谢寒遇刺身亡……假如一切假如都变成真的,那最大的赢家,是谁?
真亦假,假亦真,周令西脑中的万千思绪被搅成了一团乱麻,怎么也找不到头。她的三魂七魄在看到字条的刹那就像被抽光了,空余一具躯壳在继续往前迈步。从荷香苑到后花园,路明明不是很长,平日子她闲着无聊随便走走就到。独独今日,怎么走都没有尽头。
周令西在一棵樟树下停住了脚步,风吹过,叶子上的积水啪啦啪啦往下掉,滴在她的头发上、脸上、衣服上。她呆呆地撑开雨伞,手却使不上劲儿,才撑起来,伞就忽然从她手中脱落。
“树下面有水。”樊一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周令西身后,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伞,交到周令西手上。
周令西心头涌起一阵悲恸,她不再掩饰,开门见山问樊一风:“望月谷的黑衣人,是不是你干的?”
樊一风的笑容僵在脸上。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他那一瞬间的沉默肯定了周令西心中的猜测,十几年来她一直受到良好的训练,人前装天真装肤浅装无知装冲动,完美地掩藏自己,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真的这么冲动。她冷笑,“樊一风啊樊一风,明眼人都能看出你娶我的真实目的,可是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才几天就想置我于死地?既然如此,为何你不让我直接死了算?为何又要救我?你是怕被千夫所指吧,呵呵,原来你也会心虚,会害怕……”
“西子!”樊一风紧紧抓住她的双肩,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对你如何,你岂会不知,不管我做什么,我的目的都不是要伤害你。”
“可你已经伤害到我了……”后面的话含糊不清,全被堵回了喉中。
樊一风突然抱住周令西吻了下去,他双手箍得很紧,大病初愈的周令西根本推不动他。他湿热的气息喷在周令西脸上,周令西又羞又气,毫不客气地咬他的嘴唇。趁他吃痛稍一松懈,她使劲踩了他一脚,然后推开他,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没等周令西放松下来,樊一风又重新把她揽进怀中,这一次他只是抱着她,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周令西拼命推他,他纹丝不动,他说:“刺杀你舅舅的人不是我派去的。”
“你说什么?”周令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我爷爷找我去就是为了这件事。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我还知道你是天音宫的人,那一晚你根本没有被迷晕,我和红翎绿鸢的话你全听见了,你是骗我的,你如此讨好我对我虚与委蛇,目的不在神兵阁,而是摄魂铃。”
“……”周令西就像被透过身体看见了灵魂一般,她拼命想隐藏的,她拼命想得到的,他竟然全知道了!
樊一风放开她,小心翼翼地问:“西子,刺杀你舅舅的不是我的人,你信吗?”
“我……”
“在望月谷伤你的,也不是我的人。我的目的是得到天地门的势力,而不是要伤害你。如果要达到我的目的就必须除去你的话,我会放弃。”
“……”周令西语塞。樊一风看着她的眼睛很平静,她能透过其中看到他的内心最深处,他的样子不像是在骗他。
又一阵风吹过,树上的积水洒了下来,落在他们的身上。樊一风擦掉周令西鼻尖的雨水,轻轻一笑,“不要那么低估自己,你完全足以令我为你放弃一切。”
“……”
樊一风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进周令西的手心,“打开看看。”
“摄魂铃!”周令西惊叫出声。虽然她从没亲眼见过摄魂铃,但是她知道,盒子里那个一定就是她要找的东西。
“为什么要给我?”
“它对你来说很重要,完不成任务你就无法面对你的师父。但是对我来说,它已经没有意义了。我爷爷当年把它收起来,主要是想借它来震慑住江湖上那些对神兵阁虎视眈眈的门派。现在的神兵阁如日中天,根本不需要这个东西。”
周令西现在完全处于懵懂状态,这是不是来得太容易了?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站在树下,水又滴下来了。”
“好,边走边说吧。”
樊一风握住周令西的手,周令西本能地想拒绝,她往回抽,可是樊一风握得很紧,病后的她很虚弱,根本抽不出来。她只好作罢,任由他握着走,心里的涟漪一荡一荡的。她当然希望樊一风说的全都是真的,可又隐隐有些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戏感情戏感情戏……
下一章会有很惊悚的事情发生,关于西子的娘谢颜小姐的,也和樊一风有关……
33
33、真亦假,假亦真(三) 。。。
“你的野心是遗传你爹的吧?”走着走着,周令西没有来蹦出一句话来。她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那天晚上樊一风和紫流云舒碧月的对话,也就是他口中的红翎和绿鸢。
樊一风嗤笑:“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是怎么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呢。”
“对哦,你不说我倒忘了,你是怎么帮我解的毒?”
“难道你没发现少了什么东西?”
周令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期期艾艾:“你……我……我的‘无毒’珠是你拿走的?”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樊一风不可能无缘无故猜到她的真实身份,他一定是见过“无毒”了。她还以为是自己吐血的时候顺便吐掉了,或者是不小心吞进肚子里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没有拿走你的东西,是你自己吃掉了。否则你以为我在自己中毒的情况下还能救你?”
周令西更加糊涂了:“你的意思是,那个……它它它能当解药?”
“你不知道?”樊一风拧了一下眉,“‘无毒’是塞北邪教信巫教中的宝贝,一百多年前,信巫教被天音宫灭门,这宝贝自然而然就易主了。它含在舌下可以避毒,用作药引却是解百毒的灵药。”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珠子是二长老给我的,他老人家根本没跟我说过这事儿,似乎他自己都不知道‘无毒’还有这个用处。”
说到这里,樊一风忽然沉默了。他放开周令西的手走到湖边,背手而立,双眼紧紧盯着荡漾着圈圈涟漪的湖水,而他的眼睛亦如湖水一般深邃。他低声说:“因为……我娘是信巫教的后人。”
周令西可以感觉到,樊一风是费了很大的劲才说出这句话的,他似乎很避讳自己母亲邪教后人的身份。而这句话对他来说,似有千斤重。
“我娘是信巫教最后一任祭司的玄孙女,冰凌月。信巫教被灭门之后,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后人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复教和报仇,代代如此。他们势单力薄,所以只能借助外力。当年魔教逝水红颜能一举挫败天音宫,也是信巫教的人暗中帮忙。逝水红颜的毒功和红颜掌就是源自于信巫教。”
“到了我娘那一代,天音宫已经从江湖上消失,但他们复教的决心依然存在。魔教灭亡,他们失去的靠山。而当时神兵阁正迅速崛起,我娘就隐藏身份故意接近我爹,企图借助神兵阁的势力来达到她的目的。信巫教的女子各个美艳绝伦,我娘也是如此。见到她的第一眼,我爹就被她迷住了,他拒绝了我爷爷为她安排的和天地门的亲事,娶了我娘。”
“天天……天地门……不是吧……”周令西的嘴长得老大老大。
樊一风点点头:“是的,你猜的没错。我爹和你娘,原本是有婚约的。”
周令西差点昏厥,神啊,杀了她吧,她怎么不知道原来她和樊一风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难怪她和樊一风八字不合,命格犯冲,敢情这仇是从上一辈就结下的啊。
“那后来呢?”
“后来我娘在慢慢相处中对我爹产生了感情,有了我之后,她更加割舍不断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所以她和她的同伴决裂,做了信巫教的叛徒。她的同伴为了报复她,把她的身份和目的透露给了我爹。我爹受人蛊惑,一气之下把我娘给杀了,当时,我是亲眼看见,爹的剑刺穿娘的心脏……”
听到这里,周令西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也被刺中了一般,那样的痛她感同身受。当时的樊一风应该还很小吧,那么小的年纪,亲眼看见自己的娘死在爹的剑下,该是怎样的一种绝望。樊一风一定很爱他的娘,从他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悲戚的双眸中就可以看出来。周令西忽然想到,那一晚她看见樊一风在书房对着一张女子的画像流泪。
“那张画上面是你娘?呀——”话一出口,周令西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这么一问,不就等于承认了当晚的紫衣蒙面人是她吗,该死!
樊一风一点都不意外,“我早就猜到是你了,画像呢?”
“在……在筑音那里……”幸好她当时沉住气,没有把画给撕掉,要不然罪过大了,“那个……我会还给你的啦……”
樊一风没有要怪她的意思,他勉强一笑:“你没毁掉就好,那是我娘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
“‘无毒’的事,是你娘告诉你的?”
“嗯,我娘断气之前拉着我的袖子,嘱咐我一定要帮她找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