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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不祥的预感反而是严相来得最为猛烈。
他的心脏不由自主的如擂鼓般剧烈的跳动起来,猛烈撞击着他的胸膛,就像是要从他的体内蹦出来!
这是只有像他这种级别的修行者才有可能拥有的直觉。
他是下一刹那的杀意所指!
然而没有人来得及作出反应。
百里素雪的这一剑已经和那枚银色小印相撞。
纯净透明,带着神圣味道的冰剑原本带着冰封一切和洞穿一切的威势,然而就在接触这银色小印的一刹那,真正展现的,却是一种撬动的力量!
这柄冰剑,就像是一根撬山棍撬起大山一样,直接将这一枚小印撬了起来,朝着严相撬去!
人的心中早就已经极其震惊。‘
然而此时,这种震惊的情绪却是更上一层,无比复加。
这是夜策冷的师承,天一生水的剑意,名为撬动一池春水。
然而此时,百里素雪也顺手就用了出来,撬动的却是整个世间的潮汐。
轰的一声。
这银色小印所蕴含的恐怖力量,就被百里素雪牵引着,砸在了严相的身上。
无数朵水花在严相身体后下方岷山的石崖上绽放为团团尘雾。
岷山的山壁上出现了一道长达数里的裂口,裂口中往下落下一条银白色的瀑布。
这道裂口中的山石和树林全部化为灰烬,空气被澎湃的元气扭曲着,放佛空间都出现了裂口。
严相的身体如陨石般砸在那一道山体裂口间。
他不知道用何等方法在这一击下存活下来,甚至还依旧站立着,但是他的身上却是出现了上百道可怖的伤口,伤口之中的气血团团如鲜艳的花朵在盛开。
独孤侯的身体在空中节节的倒退着,他都不知如何自处。
李相的双手不断的颤抖着,他连呼吸都难以呼吸,抬首望天。
百里素雪已收了剑。
他没有停留,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他和严相一眼。
幽龙像一根在空中扯直了的黑色巨柱,依旧在笔直的飞天。
百里素雪站在它的额头,在他的视线里已经变成了一个细小的黑点。
破风破云,百里素雪脱离了这个山峰,脱离了这片他自己抽引岷山力量而形成的小天地,凌空而行。
此时他只是飘摇直上,但无论是严相还是此时的李相,都已经明白了百里素雪的所向之处,都明白了他的真正用意!
他虽比山门不出,居于岷山,居于城外,但是他的心却系长陵,当很多年前王惊梦死在长陵,他心之所向,便是要向长陵而进!
郑袖借春伐楚而引动天下大势,终于彻底掌控胶东郡,这枚小印便是胶东郡郑氏门阀的真正底蕴,祖堂封印之物“海王法印”!
有了这样的符器,在她和两相看来,杀百里素雪和灭岷山剑宗的大势已成。
然而现在这符器在岷山,两相和诸多王侯聚在岷山,这却也是百里素雪这些年里在着的。
王惊梦死。
元武登基。
他闭门炼剑。
同时养了一条幽龙。
王惊梦想要杀入长陵皇宫却未成。
他的心之所向,就是要做成这件事。
严相脚下的尘土尽被自己的鲜血浸透。
他看着乘风而上般的百里素雪,整个身体也和李相一样发抖起来。
从一开始百里素雪就说最憎恶李相这样的人,然而此时想来却像是个笑话…因为若是憎恶,还有谁比郑袖更让百里素雪憎恶。
这样的心意表述如此浅显,但自己却觉得杀他已经极为简单,唾手可得而根本没有想到此点。简直是如白痴一般。
……
幽龙身体庞大,御空而行,当破开云端落于阳光之中,岷山周遭围困岷山的修行者便全部看到了。
人尽皆变色。
幽龙就像是要冲到天空中那一轮红日之中去。
然后却又迅速横空,带着一种恐怖的气焰飞向长陵。
忠于郑袖的修行者都迅速陷于挫败和惊恐的气氛里。
真像个笑话。
如此多人兴师动众来杀百里素雪。
然而百里素雪却乘着一条龙飞向长陵。
那是飞剑和符器都无法追随阻拦的高度,七境也不可能如飞龙在天般追上百里素雪。
没有人再能阻拦百里素雪进长陵,进皇宫。
而此时,两相皇宫。
元武也皇宫。
……
一条清澈的溪流边,站着一名疤面女子。
她身上暴戾的气息早已令这条溪水之中的鱼虾翻起了白肚皮昏死漂浮在水面上。
这名疤面女子自然便是那陈国女公子纪青清。
此时看着天空里那道黑影,看着乘风而向长陵的百里素雪,她的身上都是瞬间爆发出欢快的气息,她甚至如少女般对着那条幽龙挥舞着手臂,欢快的叫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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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乱城()
飞龙在天,此时的百里素雪不知令多少修行者为之震骇颤抖,然而他看着长陵的轮廓,眼睛里除了仇恨却再无骄傲的情绪。↗,
这是个很庞大的城,一眼看不到边际,早在元武登基前的数年,这座有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城邦定居的人口便超过了百万,更不用说还有来自各郡邦的外来人口,远来自各朝各域的商队。
不管最终这里终究被元武和郑袖所窃,但变法令百姓安居乐业,王朝兴盛这样的事情,他终究不如王惊梦,也不可能做得到。
至于当年王惊梦一路穿巷在地上杀入长陵,最终战死,也并不是愚不可及,也不是想不到像他这样采取某种方法直入皇宫,只是形势所逼,他必须用这种方式,换取一些人的存活。
当年的王惊梦并没有像自己一样有十几年的准备时间,所以和王惊梦相比,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骄傲的。
即便意见相左,即便王惊梦不听劝,但对方毕竟是个真人,在他面前也根本不掩饰想法和情绪…所以即便他对王惊梦生恼,即便关闭山门连会面的机会都不再给王惊梦,但那只是生气,只是觉得时间会让王惊梦看清,然而他却没有想到变化会那么快,那么剧烈。
既然在他心中王惊梦始终是他最好的挚友,那他自然要替王惊梦复仇。
他自然要完成当年的王惊梦没有完成的事情。
……
幽龙长陵。
它飞得太高,就连长陵那些角落的阴陨月都无法波及,反倒是它掠过长空时,身体从高空投落的阴影像一轮巨大的玄月,笼罩过这些高大的角楼。
长陵的一处静宅里,一名华衣少年在一栋楼阁的窗前,看着在长陵的中轴线上堂而皇之移动的龙影,面色灰暗至极。
这是端木侯府。
这名华衣少年便是端木净宗。
他是长陵的天才少年之一,是岷山剑宗的学生,然而在岷山剑会上却作为郑袖很的一枚棋子,此刻他的父亲端木侯率军杀上岷山,端木侯府的,自然是牢牢的坐在了皇后郑袖这一边。
此时的长陵很空。
端木侯府也很空。
那些从军中召回的强大修行者,府上的供奉,都追随着端木侯杀上了岷山。
当他恐惧的看着从岷山剑宗飞来的这条幽龙时,一名很娇小,但是很冷很不可一世的少女,就已经走进了很空的端木侯府。
端木净宗还在看着高空中投落的龙影,他刚刚嗅到了血腥味,感知到了异样的元气波动,在垂头的一刹那,他就看到了这名少女的身影。
他顿时面无血色。
“你想要干什么?”
他忍不住叫了出来。
然而他自己其实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名少女是净琉璃。
而且她一路踏着鲜血而来。
净琉璃看着这名因为恐惧而脸上的肌肤比墙上的白墙粉还要白的少年,面上很自然的流露出浓浓的讥讽情绪。按照她原先的性情,这个时候她是不屑于回答的。
然而想到在这个城里的学习,想到丁宁对她所说过的一些话语,她知道这个时候的回答更能够增加这名对手心中的恐惧,所以她嘲弄的看着端木净宗,淡淡的说道:“你是白痴么?你父亲去岷山想要杀我师尊,我来这里杀你们端木侯府的人,这当然是很公平的事情。”
端木净宗在长陵年轻一代的修行者里也是有数的人物,但是他本身是岷山剑宗的弟子,对净琉璃十分了解,而越是了解,他就越清楚净琉璃是何等的可怕。
此时听到这句话,他恐惧得身体都发抖了起来,颤声道:“你…你不怕根本出不了长陵么?”
这是最无力的恫吓。
所以净琉璃面上嘲弄的神情更浓。
她转头四顾,看着这整个因为飞龙在天而惶惶不安的城,看着那些还在努力寻找夜策冷踪迹而混乱的角楼,感受着神都监和监天司的官员在街巷之中的厮杀而传荡在空气里的元气波动,同时笑了起来,“现在的长陵很乱。”
长陵很乱,意味着就算杀死他这样的一个人,也根本没有人在意,没有人来得及顾及。
端木净宗明白只有靠自己。
所以他近乎哀求般道:“师姐,我也是岷山剑宗的弟子。”
“就因为你是岷山剑宗的弟子,所以你不要想着逃,我给你一个公平决战的机会。”净琉璃看着他,安静的说道。
就在她这声音响起之时,端木净宗发出了一声野兽嚎叫般的声响,身前一团浓雾涌起,整个人便借着这浓雾的遮掩,疯狂的往后掠起。
然而也就在这一刹那,他的叫声顿止。
他眼睛的余光里,看到了净琉璃的侧脸。
净琉璃的身影已经和他并齐。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僵。
噗的一声轻响。
他有些迷茫的看向那响声发出处,只看到一柄黑色石剑的残影正在收回,而自己的心脉处已经洞穿,可以看到自己身后的风景。
“为什么…为什么用这样一柄剑?”
当恐惧到达极点,一切都成定居之后,他的脑海之中便一片麻木,他没来由的问了这一句。
净琉璃用的剑很普通,那是“墨洗”剑,岷山剑谷里,一柄用砚石之精制成的石剑。
在他此时而言,不解的事情是既然岷山剑宗有所准备,乘着这城空时,净琉璃反入这城中大开杀戒,那应该用岷山最好的剑,而不是这种很寻常的石剑。
“洗尽铅华,师尊要让我不凭天赋,不依靠剑利战斗。”
净琉璃收剑,回答他这一生中最后一个问题,“而且这只是历练,今日的长陵,我不是主角。”
……
净琉璃毫无顾忌的走出鲜血横流的端木侯府。
端木侯府的深处,传出一些妇孺压抑着的恐惧哭泣声。
她的脚步突然顿住,眼睛微微眯起。
就在她侧面的一条巷道里,站着一名少年。
他的背上和独孤侯一样,也背负着不少剑。
这是独孤白。
只是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净琉璃便恢复了绝对的平静,道:“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却没有带人来,也没有什么杀意,你什么意思?”
独孤白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是岷山剑宗弟子。”
净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