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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王朝-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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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刑令,这是一个从未在大秦王朝有过的官位,只是那个人的设想。

    而在元武登基,她正式成为皇后之后,别说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及,在整个长陵,在朝堂上也没有任何人敢提及那个人,敢提及和那个人密切相关的设想。

    申玄没有抬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带回了续天神诀。”

    皇后沉默起来。

    她一沉默,整个殿里的空气却是变得更为冰冷,所有的空气被一种来自极高星空的幽冥寒气所逼走。

    申玄屏息。

    他知道她是在权衡和思考,而他所能做的事情便是等待最后的生死。

    “那名酒铺少年真的死了?”皇后沉默了片刻,看着他却是问了这一个问题。

    申玄艰难的点了点头,道:“乌氏国也能证明。”

    皇后看着他,道:“但是你还需证明你自己…即便你带回了续天神诀,但这只是你用来交换的条件,我依旧无法完全相信你。”

    申玄抬头看着她,认真的说道:“我明白,所以我只要能够证明;我不会怨恨您。”

    皇后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申玄躬身行礼,然后他的手上泛起一股精纯的本命气息,一片暗红色的枯叶从地上漂浮而起,落于他的手中,却是渐渐泛出红玉般的光泽,变得如玉石般沉重起来,叶面上也开始布满很多随着他心意篆刻的文字和线条。

    皇后冷漠的眼眸深处出现了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狂热色彩。

    这便是那个人都想要观摩,但最终都没有得到的续天神诀,而现在,终于到了她的手中。

    当这片最终彻底变成红玉一般的树叶落在她的手中,感知着其中玄奥的线条荡漾着的气息,她的身体便微微的战栗起来,她便可以肯定这部典籍不可能是假的。

    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申大人,得罪了。”

    一名黄袍修行者从藤蔓间走出,对着申玄笑了笑。

    他打开了随身备着的箱子,肆无忌惮的在申玄前方打开。

    然后他近乎粗暴的,将一瓶药液通过一根空心的钢针,直接刺入了申玄脖颈上的一根血脉之中。

    申玄发出了一声急促的闷哼,双脚如同铁锤一般,往地面锤击了一记。

    “申大人,这些手段,可是您教会我的。”

    “同样,我在这里也是拜你所赐。”

    “申大人,和我相比你还是幸运的,只要你能撑得过去,只要你吐出的话语,和你之前对皇后娘娘所说的一样,外面还有大好的前程在等着大人,所以大人你也可不要记恨我。”

    看着申玄面孔痛苦得扭曲起来,这名黄袍修行者却是笑了起来,笑得五官也近乎扭曲,充满着残忍和快意。

    在接下来一刹那,他丝毫不在意申玄的感受,一股强大的本命气息也从他的身体散发开来,那些悬在上方的巨大藤蔓骤然如巨蟒般涌动,垂落下来,将申玄紧紧捆缚住,垂吊起来。

    十数根钢针不断的刺入申玄的身体深处,从中涌入的不同药力,让申玄的身体扭动得甚至开始撕裂。

    这名黄袍修行者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因为自己的剧烈扭动,申玄便已经血肉模糊,再也看不出人形。

    这里是最隐秘的逼供场所。

    这里有着太多惊人的隐秘,所以被安排在这里的这名黄袍修行者也只能一生困死在这里,永远无法活着走出这冷宫。

    他是申玄的部下。

    然而他既然活在这里,无法出这冷宫,永远再无法接触外面的世界,他便自然不需要再顾及申玄。

    但是他也没有想到的是,申玄此时却的确没有对他任何的恨意。

    因为在过往的很多年里,申玄都在等待着有这样的一个机会,一个这样证明自己的机会。

    他用了很多的时间,来练习…让自己可以承受住这样的酷刑,说出自己想要说出的话。

    此时他虽然承受着常人都无法想象的痛苦,然而他的脑海之中却是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谁也不会看出,他此时血肉模糊的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冷讽的笑意。

    “你到底想要什么?”

    皇后的声音似乎还依旧在这个冷宫里回荡。

    “尊贵的皇后…我为您效力了这么久,您难道就从来没有考虑过,或者说是从来不屑于考虑,认为我根本不配考虑我到底要什么?”

    “为什么某些人却是知道我到底要什么?”

    “这便是您和别人的差别。”

    “就如现在,您要用这样的手段让我证明…证明的,只是我在您的眼里,始终只是一条可有可无的狗,和那些黄袍人没有什么区别。”

    申玄冷讽的笑着。

    。。。

第一章 新生() 
一辆马车正在通过一处山口。

    山口的这一端是大秦王朝的疆域,而另外的一端,便是大楚王朝的疆域。

    一名秦军将领骑在马上,看着那辆朝着楚地前行的马车,身后的红披风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如战旗招展。

    “先前长陵乱,对楚战败,被迫割了阳山郡,这对于我秦军而言,便是奇耻大辱。但在我看来,今日之辱却是更甚阳山郡被割。”

    这名秦军将领垂下眼睑,面沉如铁的寒声道:“那名酒铺少年先前在长陵的修为进境,乃至在岷山剑会前后所做的一切,都足够令人敬佩,在这乌氏战场上,更是立下盖世奇功,然而他战死之后,唯一的亲人却是被送入楚作为某种秘不可宣的交换条件,她的确很冷酷,冷酷到不由得令人想到自己死后,自己身边人会有何等的遭遇。”

    “听闻当日骊陵君在梧桐落便索要这名女子,但却被这名酒铺少年反而寥寥数句羞辱而回,那名酒铺少年当时甚至不是一名修行者,却能保得住长陵女子,如今我们兵强马壮,却反而要看着这名女子送去楚,真是可悲可笑。”

    “……”

    这名秦军边军大将身后有着许多和他一样骑马静待的将领,只是听着他这些激愤的言语,他们却都不做声。

    一是因为他们没有那样高的身份,不敢如此直言评判,二是因为他们知道若是自己也无法控制情绪,反而会让这名将领的情绪变得更加糟糕,更难控制。

    ……

    马车里,长孙浅雪一如往常清冷的坐着。

    将至楚,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大秦王朝,进入其余王朝的疆域,尤其对于她而言,离开长陵更是有着别样的含义。

    “我接受你的安排,只是因为连顾淮都死在了你的手里,只是认可你的能力,但并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你。”

    马车前方马嘶声连成一片,长孙浅雪感知到了一种似曾熟悉的气息,微微抬头,美丽得令人一见之后便难以忘却的脸庞上,闪耀出一层真正的寒霜。

    一列楚军严阵以待。

    完成了文书交接之后,一名军师模样的中年男子到了已然停在楚王朝境内的这辆马车前,掀开了车帘,看了一眼长孙浅雪,似乎确认无误般朝着数名楚军将领点了点头。

    然而接下来他却并不返回之前乘坐的战车,而是极为胆大的直接弯腰进入了车厢,在长孙浅雪的对面座下。

    车厢对于两人而言并不宽阔。

    这名中年男子便只是颔首为礼,他充满感慨的声音响起,却是只在车厢里回荡,“好久不见。”

    这是真正故人的语气。

    所以这便是真正的故人。

    “想不到你还活着。”

    长孙浅雪却是没有去看这名双鬓已经微白的中年男子,她有着憎恶般的转过头,看着被微风拂动的车窗帘子,清冷的说道:“林煮酒安排你来见我,倒是花了不少心思,只是除了多见过几次,你和他们对于我来说有什么区别么?”

    中年男子微涩一笑,沉默了片刻,这才看着她,很认真的说道,“其实你不应该恨他,因为有些事情你并不了解。”

    长孙浅雪更为憎恶的皱起了眉头,道:“都是已经盖棺定论的事情,再提这些还有意义么?”

    中年男子的面容更为肃然,点头回应,道:“即便都是过去的事情,但任何事情都有是非曲直,林煮酒让我来见你,并非是因为我曾和你同门学艺,算是你师兄,而是因为你应该知道,我从不说假话。”

    长孙浅雪沉默不语。

    因为她知道这名男子说的是事实。

    这名男子同样出身旧权贵门阀,曾经和她有一个共同的师父,但最后却和巴山剑场走得很近。

    他的名字是公输直,原本两相之中,有一个位置应该是他的。

    并非是因为他的出身和修为,而在于他的直,在于他从来都是直述是非,从不说谎话。

    “你对当年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完全,或者说很片面。”

    公输直看着沉默不语的她,慢慢的说道:“商家主持变法,的确是他的主意,但是商家触犯了当时大多数权贵的利益,为了暂时避免大乱和平息一些人的怒火,让商家先做替罪羊,这却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那时在楚,等他收到消息日夜兼程回来,商家已经只剩一名孤女。正因为此事,他便已经和元武处在决裂的边缘。”

    “世间皆认为他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然而其实他所犯的错误只是相信了郑袖。”

    公输直看着紧抿着嘴唇的长孙浅雪,缓缓的说道:“那年和魏征战,他让郑袖留在长陵,是要让郑袖约束元武,其实那时他和你们家中,包括其余各家也已经商谈的差不多,已经具体到各家在将来的长陵所担何事,并封外侯。”

    “只要大秦王朝的疆域能够继续往外扩张,地是封不完的。”

    公输直看着睫毛开始跳动起来的长孙浅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然而他没有想到郑袖会和元武站在一起。一夜之间灭四大门阀,他也根本不知情。而这,便是他和元武彻底决裂的关键。他最后和郑袖谋划的事情,便是令巴山剑场和平退出长陵,然而没有想到却是元武和郑袖率先发难。”

    长孙浅雪的嘴唇紧抿如线,唇角却是不断的震颤起来。

    “你说这些事情,他都完全不知情?”

    “若是你连我说的话都不相信,还有一个人足以证明。”公输直看着终于开口的她,认真道:“夜枭知道这些事情和他无关。”

    长孙浅雪抬起了头。

    “都已经是盖棺定论的事情了,再提这些还有意义么?”

    她缓缓的,又说了这一句。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

    “当然有意义。”

    公输直看着她,慢慢的轻声说道,“他急着赶回长陵,便是怕你不惜一切的直接去和郑袖拼命…只是到最后他也没有想到,郑袖可以做到那么冷酷,可以用那么多人的命,来逼他出现。”

    长孙浅雪沉默不语。

    寒风拍打着车窗帘子,偶尔透入车窗的光线都似乎异常刺目,让人双瞳发酸。

    然而公输直却是并未就此停住。

    他更加认真的看着她,很直接的说道:“你应该明白,他对你并非只是像对商家小姐一样,只是出于愧疚。他一直对你很欣赏,只是因为他认识郑袖在前,他无法接受你的感情,所以只能将你视为红颜知己。至少在我看来,若是没有郑袖,若是他没有遇到郑袖…他第一个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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