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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那些由紫玉巨树顶部冲涌出去的天地元气,在天空之中急剧的分散,没有引动天地之威变成杀机,只起到了一个作用————断绝了长陵女主人和他的剑山的联系。
就像是一片乌云遮掩住了星空。
接下来星光落不到他的剑上,他无法借用郑袖的力量,郑袖也无法再借助他的剑“看”这里,但这依旧无法阻挡住他的杀意。
此时只有一个人有可能对他造成威胁。
这个人便是立于他身后一侧的战摩诃。
战摩诃只是安静的站立着,然而他和顾淮之间局促的空间里,却是有十数丝玄色的光丝生成,如铁线落向顾淮的背后。
顾淮头顶上方高处十五颗星辰落了下来,没有落向丁宁,却是落向了战摩诃和他之间的局促空间里。
就如平静结冰的湖面被打破。
这局促的空间里发出了几声清脆的碎裂声。
一条平直的白线自两人的中间生成,就像一条贯穿的天河划开了两个天地。
顾淮的身体往前飘飞了数丈,战摩诃的身体瞬闪般出现在流淌着石粉和草汁的山壁边缘,他和原先所站的地方之间出现了一道宽阔的沟壑,石棺的表面尽碎。
即便几乎所有的力量都由他所承受,但一直站立在他身旁的乌潋紫依旧被波及,身体狠狠倒撞在崖壁上,轰然声音响起时,乌潋紫的口中已经喷出了一口血。
顾淮的左肩伤处也再次流出血来。
他没有去看丁宁和申玄等人,而是冰冷的转身,看着停在崖壁前的战摩诃笑了起来,笑容里说不出的讥讽,甚至带着一丝怜悯,“这么快就忍不住了么?”
战摩诃的目光没有和他相迎,只是抬头看着上方天空。
他平静的说道:“他说的不错,你是这里最强的人,所以你必须第一个死。更何况你受了伤,而且现在郑袖已经看不见你的剑。”
“只要她无法通过你的剑看清这里,她便无法感知到我这祖地里真正有什么。”
顿了顿之后,战摩诃接着说道,“只要杀了你,她就不可能知道我从这里面到底得到了什么样的东西,她就不会因此而彻底发疯,要想彻底征服这片荒原,平今后对付楚燕齐三朝的后顾之忧,她还会和我合作。”
“很好的想法。”顾淮大声的笑了起来,但是随即笑容全无,面无表情的说道:“只是你不是唐欣。”
只是你不是唐欣。
这句话在此时并不难理解。
战摩诃也自知不如唐欣强大。
但是他也没有因为这句满含嘲讽的话而陷入愤怒。
他缓缓垂头,目光落向丁宁。
顾淮看着他,依旧面无表情,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然后他出剑。
他一向都懂得先发制人的道理。
尤其元武登基前三年的教训,更是让他深深懂得先发制人的好处。
此时他需要快,便绝对不会在周围所有这些人出手之后再出手。
受重伤的申玄已经不在他的眼里,然而视线里的这名天凉人却依旧是可怕的劲敌,所以他毫不犹豫,动用了昔日巴山剑场最快的一剑,也是迄今为止天下最快的一剑。
这剑叫做“念虚”。
就在顾淮动念之间,战摩诃身前的空间就像裂了开来,直接出现了一道剑影。
这道剑影只有一尺来长,然而却无比沉重,带着一种镇压天地的气势,就像是剑山剑的缩影。
不只是战摩诃的身前,在这同一瞬间,丁宁、申玄、厉西星和胡京京的面前的空间,都像是直接裂了开来,都出现了这样一道剑影。
这五道都是真实的剑影。
除了此时还未站起的乌潋紫之外,顾淮一剑同时刺杀五人。
战摩诃的手掌往上翻,一股强大的本命元气正透出来。
这是一股刀意,但又似乎带着和月亮呼应般的力量,就像直接将夜晚天空里的玄月摘了下来。
这一念之间的时间太过短暂,然而他却是在等待。
因为他也只可能挡得住顾淮攻向自己的一剑,若是丁宁无法破局,那下一刹那,丁宁等人就全部会死去。
丁宁也似乎没有任何的动作。
然而一道轻渺得甚至不可察觉的剑意,却比他的刀意还要快,甚至比顾淮的“念虚”剑意还要快。
这一道轻渺的剑意来自于那名躺在紫玉巨树数根上的中年男子身上,在战摩诃刀意起时,便化为风雨。
面无表情,眼中满含讥讽的顾淮身体霍然一震,他来不及转身,感知却超越了平时的极限,落在了那名中年男子的身上。
一道微弱淡白的飞剑正迅速往后退去,落向那株紫玉巨树之中。
与此同时,那名一直在抽搐震颤,看似绝对不可能再有战力的诡异中年男子,却是已经坐了起来,双手指掌间已经带起了恐怖的力量。
战摩诃眉头尽舒,心中也是霍然开阔。
他终于明白丁宁的后招在哪里。
他手中的刀意也再无保留,决然的朝着飞了出去。
玄月生成,顷刻切断了他身前虚空里冒出的那一段铁尺般的剑光,然后继续向前。
祖地里,乃至整个天地风雨大作,一道无双的剑意,席卷着天地剑的风雨,笔直的刺向顾淮的后背。
顾淮心中的不解和震惊甚至让他到了茫然的地步,他此时依旧有能力杀死丁宁等人,但是他自己不想死。
那数道沉重如山的小剑虚影在近乎碾压到丁宁等人的身上前,霍然消失。
所有的力量就像是被重新隔空抽吸到了他的手中。
轰的一声,剑山未现,但那座剑山的神魂却就像是已经到了他的手中,他的右手就像持着一座无形的巨大剑山,斩向漫天的风雨。
与此同时,他的左手五指弹动,一圈淡紫色的剑光切割虚空一般,在战摩诃的玄月前方,切开了一个纯圆形的口子。
他左手剑意空虚而灵妙,如带着另外一个空间的气息,和战摩诃的刀意相撞。
右手剑意纯粹的重如山岳,至为刚猛,和那诡异中年男子的无双剑意抗衡。
这一瞬间,他所展现的力量和气势,犹如天神。
然而同时,他的口中却是迸发出一声凄厉到了极点的怒喝!
第七十九章 吐丝()
无论是玄月,还是那无边的风雨,在此时都被他施展出来的剑意硬生生的挡住。
然而无法近他身体的只是玄月和风雨本身,强大力量对冲时的震荡,却是无法往外排开,都传递到了他的身上。
正因为如此,顾淮才发出了无比惊怒的厉喝。
也就在他的厉喝声中,他的身体里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就像是两股滔天巨狼在他的体内撞在一起,轰然四溢。
他平滑如玉的脸上骤然出现了无数褶皱,这些褶皱里有晶亮的光芒飞出,每一道光芒都像是一道碎裂的刀意和剑意。
顾淮的眼睛里全部是不信和痛楚的意味,他垂头望向自己的身体。
他的腹部上出现了一道伤口,鲜血狂涌中,隐约可以看到内里的脏器。
内里的脏器上浮现着许多细微的飞屑,闪耀着一些黑色的光芒,就像是荒原里扬起的沙尘。
这一道伤口从内而外撕裂开来,并不是在场的任何人引起,而是来自于之前那一战的唐欣。
他虽然借助郑袖的力量杀死了唐欣,使得唐欣对于他而言就像是荒原里偶尔遇见的路人,然而无论是在意志上还是在**上,却都给他留下了极大的创伤。
即便汲取到了一些灵雨,然而到达这祖地的中心处时灵雨已然停歇,所以在这内外交迫下,刀剑神皇唐欣给他带来的伤势,首先爆发开来。
看着凄厉怒喝的顾淮,战摩诃的眼眸深处充满了怜悯。
自那无双风雨剑意出现,他便知道顾淮已经必死无疑。
一名巴山剑场的传奇人物,竟然以这样简单的方式死去,即便是他都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些同情。
然而他依旧警惕。
……
顾淮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此时的处境,然而此时除了惊怒之外充斥于他身体的情绪依旧是不可置信。
就像很多要死的人,始终都不相信自己即将要死去。
只是不管相不相信,他都知道自己要死了。
他抬头望向丁宁。
除了那名和紫玉巨树相连,此时在剑意的对冲之中已经再次颓然往后坐翻在地的诡异中年男子,所有人都明白他临死前的心意。
天空里出现了一个黑点。
接着便成了一座山。
沿途传来碎裂声,也不知是殿宇被镇压碎裂,还是虚空被撕裂发出的声音。
这座剑山随着他的目光,落向丁宁。
“临死之前最后想要做的事情,还是想要拉着我陪葬,请问你这样做是对谁有好处?”
“是我让你来这里杀我的么?”
“你都要死了,还在意她和元武的意思么?还在意我将来有可能比你强么?”
“你就不想留着我,看看我能对她和元武做什么事情?”
丁宁抬头看着那座剑山。
剑山的阴影和威压牢牢的将他笼罩在内。
这名灵虚剑门宗主确定自己必死之后的一剑,即便没有郑袖的助力,也依旧是强大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甚至比一开始对上唐欣的剑意更为强大。
这一剑所有的杀意尽在丁宁,然而丁宁却只是平静的看着从空中降落的这座剑山,不断微讽的说着。
顾淮的身体莫名的震颤起来。
并非由于他的伤势,而是由于他的情绪剧烈的波动。
只是丁宁的第一句话,就已经对他的情绪造成了莫大的影响,让他的剑意出现了波动。
这一剑的剑意便不再完美。
但再不完美,也依旧是灵虚剑门宗主的一剑,也依旧是剑山剑。
战摩诃的目光死死的定在剑山剑上。
在天空之中剑山剑刚刚出现,确定杀念笼罩丁宁的瞬间,他的双手之中就已经出现了一柄玄色的弯刀。
这柄弯刀上有着无数斑驳的痕迹,如风化严重的玛瑙,然而每一条弯曲如马蹄的斑驳痕迹里,却都像有最圣洁的月光照射出来。
此时当顾淮的剑意动摇,战摩诃也做出了选择,他的双手紧握着这柄弯刀的刀柄,发出了一声厉啸。
这一刀就像是唤醒和汲取了那条刚刚死在这里的青色蛟龙的神魂,紊乱的狂风里,有一条真正的龙影冲天而上,狠狠撞击在剑山剑的侧面。
他并不想硬抗这一剑,只是想改变这一剑的落处。
如他所愿,剑山剑在空气里发出了一声难以想象的巨大轰鸣,开始偏移,上方的空气里,连绵响起了更多的爆裂声,隐约有无数更加细小的黑点坠落如雨,竟是从上到下的山壁都发生而来崩塌。
然而这只是开始。
剑山剑斜斜的坠落,剑身和山壁擦撞在了一起。
整个祖山都开始晃动,山体沿着剑身出现了裂缝。
只是没有任何人在意这点。
剑山剑的剑身虽然偏斜,但一道凌厉的杀意却依旧顺着剑山剑的一道符纹落了下来,依旧落向丁宁。
……
厉西星的面容变得无比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