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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稳定因素,太平教在这里埋下的间谍和坐探遍布全府,丧失准备掀起新的暴乱,而那些保守贵族们也一样对西北军的到来抱有敌意,也许只有那些工商业富商们和一些开明贵族对无锋势力的东扩持欢迎态度,这携矛盾和疑虑都需要时间来调整和弥合。
成大猷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呢?十几万大军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挨着边境线上打着旋儿,却又不肯再往前行一步,一晃就是半个多月,架势倒是作得蛮像,但梁崇信可以肯定,成大猷绝对已经放弃了攻打天水,但他让这十几万精锐就这么呆在这里,练兵不像练兵,演习也已经搞过几次,再没看出什么新鲜东西,梁崇信已经无数次的设想过对反的目的,但始终未能揣摩出对方的真正意图,相信周围的其他几方势力也一样处于这种困惑之中。
没有阻断交通,却又征收如此高的过境税,商旅们根本就不再走这条道,改走汉中,如果是为了减轻财政压力,那对方看到这种情况也应该改弦易辙了,但出乎人意料,那些巡逻队似乎乐此不疲,反而越发紧了。这未免太奇怪了,那他们的目的就不是为了钱。一抹灵光似乎再苦苦思索的梁崇信脑海中一闪而过。
“你们说这一段时间有大量的辎重车和粮草车从河间过来?”梁崇信心中微微一动,立即唤来几名老练的斥候和谍报人员。
“是的,大人,这一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有不少运输车过来,拉来大量粮草和其他物资,看起来太平军似乎要在这里长久的守下去。”一名斥候不知道为什么主将为什么会突然对这个情报感兴趣,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这些车辆呢?”浓眉下的目光望了望几人,暴露出主将心中的紧张。
“这个不太清楚。太平军实行了宵禁,而且因为高额的税收问题,从天水到河间的道路根本就没有人肯走,夜间又实行了宵禁,控制得更加严格,我们都无法了解到这些情况。”一名斥候回答道。
“难道就没有人知道这些从河间过来的马车到哪儿去了吗?”梁崇信并不放弃努力。
“大人,好像这些马车都连夜就返回了河间那边了,有线人曾向我反映过,说太平军大概是运输车辆不够用,不得不将下了货的运输车连夜返回河间重新装货再来,他曾经在夜间看到过车队望河间驶去。”另外一名谍报人员犹豫了一阵才道。
“哦?那他看见马车有没有装什么货物?”梁崇信心中一紧,立即问道。
“他没有提及,估计他也看不到,因为这一次太平军的运输车全是那种高厢板的大货车,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里面,又是从军营中直接驶出来,外边人恐怕无法知晓究竟拉得是什么东西。”
“哦?高厢板货车?遮得严严实实?那些返回河间的运输车能不能看出是空车还是重车?”
“回大人,这个没有注意,夜间除非靠近,恐怕很难看出是空车还是重车,到了白天又有从河间来的重车,现在正值天干土燥时节,来往车辆辙印都混在了一起,实在不好分辨。”没想到主将问得这么仔细,谍报人员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
“哼,不好分辨?恐怕是根本就没注意到要去察看那些车辆的辙印吧?”梁崇信冷哼一声,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也难怪,谍报人员注意的目光都放到了敌人的行动和演习上去了,从河间来的车辆也就是拉了一些粮草和补给物资,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谁还会去注意返空车会不会拉什么东西?
不过就这么些情报也足够了,梁崇信已经若有所悟,这个成大猷还不是一般的狡猾,不但善于观察形势见风使舵,而且掩人耳目的花招一样接一样,演习,挖壕沟,强后勤,摆出一副要在那里长期驻扎打持久战的模样,把外边人蒙在鼓里,可内里却在暗中布置着阴毒的杀招,自己若不是突然间灵光一现想到这运输车上,只怕一样还是被耍得团团转。
转过头问旁边那名一直没有发言的男子,“你们那边呢?难道也没有一点消息?”
男子摇摇头,“没有消息,自从退到盘龙镇后,里边就再也没有消息传出来,估计不是采取了保密措施就是他们出事了,总之这么久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太平军这段时间演练情况怎么样?”梁崇信点点头,又继续问道。
“前一段时间十分热闹,这一段时间已经收敛了许多,规模也小了许多了,也许是他们也觉得这样的演习没什么意思。”一名斥候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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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瞒天过海(2)()
“不是他们觉得没有意思,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来进行演习了,这本来就是一个障眼法,我们都被成大猷这个家伙给耍了。盘龙镇四周没有任何动静,看不见一兵一卒,而演习也规模日小,这说明什么?”梁崇信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这家伙还真有些演戏天赋,居然能在咱们的眼皮子下边来上这么一手,我看不是黄冈就是九江危险了。”
坐在梁崇信旁边壮汉正是熊道元,他似乎也听出主将的言外之意:“梁大人,您的意思是说,这成大猷有可能放弃进攻我们天水,改变目标进攻黄冈或者九江?”
挥手示意一干斥候和情报人员下去继续加强监视,梁崇信才道:“不是可能,而是肯定。我敢断定现在驻扎在和天水交界地方的太平军已经没有剩下多少了,成大猷这家伙给我们来了一招瞒天过海,悄悄的把主力军队已经抽走了,去给我们造成一个假象,好像还在那盘龙镇摆开架势练摊,其实他早就另打主意了。”
“大人的意思是说成大猷用运输车悄悄将部队转移了?”熊道元也渐渐明白了梁崇信的意思,“可是这么大规模的转移怎么会没有人发现?”
“哼,成大猷这家伙肯定还有其他辅助手段,我就在说太平军虽然是叛军,但对商路的流通素来不干涉,收取的税率也大多和帝国一致,怎么会突然大幅度提高?还有实行宵禁,原来这家伙是想用这个方法来减少过往商旅对暴露他的家伙的可能性。运输车全部用高厢板,夜间装运士兵,一夜就可以拉到河间以东的地区,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盘龙镇这边,我们斥候更是只注意西面和北面,哪里会把多少精力放在他们回去的道路上?帝国那边的暗探和斥候估计目标也都和咱们的人一样,都傻呆呆的紧盯着盘龙的太平军,哪知道那里已不过是已座空营了,就算不是空营,估计也不会留下多少人。”梁崇信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负手外望远处,好一阵才道:“现在就看黄冈和九江的帝国军队警惕性够不够高了,成大猷这家伙屡出奇兵,不按常理出牌,这一次采取昼伏夜行的方法,我担心嘀咕那边恐怕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过就算他们现在发现,恐怕也有些晚了,成大猷如果集中他手上十多万大军猛攻这两府中任何一府,我估计帝国军队都难以抵挡,尤其是九江,北部全是一马平川,正利于成大猷出奇不意的突袭!”
“那我们需不需要提醒帝国那边或者出兵帮助他们呢?”熊道元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
淡淡的瞥了对方一眼,梁崇信才含笑道:“道元,提醒已经没有多大价值了,我估计成大猷这会儿已经出现在黄冈或者九江的大地上了,这时候再去提醒三殿下只会白白让他他起疑,怀疑咱们和太平军联手演了一场空城计。至于出兵么,从哪儿出兵,往哪儿出兵?河间还是锦城?加上在边境上的太平军,河间起码还有五万大军,攻击河间还可能招来经那中或者北面龙泉、黑山的太平军,我们无法取得想要的结果。锦城?那三殿下不会认为咱们是想帮他,只会认为咱们又想趁火打劫抢占地盘了,李大人也不会同意的,看李大人的意思,至少目前我们还是需要和三殿下那边保持一种睦邻友好的关系。”
有些惋惜的叹了一口气,熊道元咂咂嘴道:“那不是打仗又没戏了?我手下那帮秃崽子一天就在营里嗷嗷叫,想要打仗,这次咱们从博南兴冲冲的跑来,比哪一次都来得快,就是想捞上一场仗打,没想到太平军这帮软蛋又不来了,这不是让咱们空欢喜一场?要不,梁老大咱们就主动出击给太平军一点颜色看看,教训一下龟缩在盘龙镇的那帮太平军,夜不枉咱们白跑这一趟。”
有些啼笑皆非,梁崇信摇摇头:“道元啊,你好歹也是咱们西北军中的高级将领了,怎么还是和你手下那帮联队长、大队长一般模样?现在四处烽烟,作为军人,你还怕没仗打?大人的目标早已确定,你也清楚,难道敌人会乖乖的把咱们想要的东西交出来?嘿嘿,到那时候,只怕你不想打也不行啊。”
梁崇信对自己上司的思路已经隐隐约约有所感觉,上司似乎对与太平军硬拼不太感兴趣,甚至还有些故意放太平军一马的味道,上次在围歼陇东太平军的时候,那支漏网之鱼就有些像上司有意网开一面,梁崇信敢说有绝对把握可以将其全歼,但上司好像有着其他更深远的想法,只是有些话题比较敏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熊道元不好意思的搔搔头笑道:“梁老大,不瞒您说,一干弟兄们可是盼望这打仗已久了,平时光训练,可再怎么训练也顶不上真正的打仗锻炼部队啊,何况打仗就有津贴,这对下边的弟兄们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啊。”
梁崇信微微一叹,“可打仗也有牺牲,道元你想过没有,哪一场打仗不流血牺牲?”
“梁老大你说得对,但怕死就别来当兵,可普天之下当兵的还不是多如牛毛?咱们部队需要补充的时候,那些要求加入咱们的预备役还不是趋之若骛,难道他们就不知道打仗会死人?这老百姓中连参加那些太平乱军的人都那么多,更别说咱们西北军了。我们那些同族人中虽然现在再李大人治下生活大大改善,但仍然还有许多人生活在大山中,生活艰难,说句难听一点的话,我们那些族人除了一把蛮力,在山里采药打猎,出山后什么都不会,能够被选上当兵只怕都是一种奢望吧。”熊道元神色一黯,喟然道。
梁崇信哑然,对方所说的话也的确在理,这西北可比不得江南自己家乡,可就算是自己家乡每年因为贫困破产的农户一样多如牛毛,女人沦为娼妓,投井跳河上吊寻死的一样比比皆是,何况这西北苦寒之地?这本就是一个难以解决的社会问题。
接到梁崇信传来太平军可能转移目标南下入侵的急报的同时,无锋也收到了马其汗人大举入侵温宁和巴陵两府的情报,刚刚来得及修整几天喘息一下的无锋又不得不面对中原局势的巨变。
无锋怔怔的注视着照壁上的大地图,对比分明的各方实力一一标注在地图上。
北面的太平教人已经控制了北原和河朔的大部分地区,燕云郡也有两府落入太平教人手中,看上去似乎盛极一时,不过无锋对此倒并不太担心,太平教人现在看似强大,但他们所处的战略位置却是极为不利,南有帝国的抵抗,东有司徒泰的掣肘,西有自己的威胁,而北方却是两个一直对帝国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