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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悦诚缚-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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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门诊出来,宋月影拿着交费单子,将他送到胃镜室里,这才下去交费,交完费上来的时候,在胃镜室里没看见他,只好敲门问医生,医生告之目前没有姓宁的过来做胃镜检查,她一听,只觉得着急。
    在走廊里找了几圈没找到,后来灵机一动,想都没想直接闯进了男洗手间,果然在后窗那边看到宁维诚站在窗边抽烟,她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声叫道:“宁维诚!你……”
    她急得要死,他却有闲情在这里抽烟,医生明明叮嘱不能抽烟,他是一点都没听进去。
    宁维诚回过身看到宋月影一张脸都气白了,神情淡然的说:“你怎么进来了?这是男厕所!”
    “我管他妈的是男厕所还是女厕所,我想进来就是要进来,你连你自己的身体都不顾,我还顾得了要脸吗?”
    有上完洗手间的男病人瞧她的眼神有点怪异,也许是把她当成怪物在看待,她觉得窝火,嘲那男病人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吗?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那男病人吓得夺路而逃。
    宁维诚将烟火按熄在烟箱上面,然后拽着她走出了男厕所,两人一路无话,到了病房,宋月影一把甩开宁维诚的掌控,气咻咻的瞪着他。
    他却不以为意,漫不经心的说:“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脏话了?还那么狠?”
    无关痛痒的一句话,与病情方面没有半点关系,宋月影满腔愤怒却因他这样一句话崩溃了,为什么有人可以这样无视另外一个人的感受?
    “宁维诚,你长心了吗?但凡你有点情绪波动,也请你不要这么无视于一个人的存在好不好?我这么尽心尽力的为你的事跑上跑下,就这么不值得换来你的一次好好配合和尊重吗?”
    “没人逼你这么做!”宁维诚冷声说,“你站在你自己该站的位置,我们相安无事即好,其他的,对不起!”
    “宁维诚只有你这么狠心对我说这样无情的话,是因为你心里从来没有腾空位置对不对?”宋月影气得嘴唇直哆嗦,语气也冷利起来,“每年的这天,你都要折腾一次,好说歹说你不听劝,是想把自己往死里折腾对不对?你这么折腾自己有什么用?她知道吗?她知……”
    “别说了!”宁维诚狠狠的打断她。
    “我偏要说!”宋月影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只顾着歇斯底里:“宁维诚,你怕什么?禁忌十年,没有一个人敢在你面前提起她,以为你是想要彻底的告别过去,遗忘过去,可是只有你自己明白,每年的这天,你这样难过伤心,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想念她?你为什么不敢承认,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哪一天忘记过她?”
    “我没有!”宁维诚咬牙切齿的否定。
    “不要不承认,你忘了我跟她是同班同学,我知道昨天是她的生日,你在用另一种方式为她庆祝,这么多年,无论她曾经对你做过什么,你心里仍旧从来没有忘记过她,潘心悦真是幸福!”
    “你说够了吗?说够了就给我滚!”宁维诚额角青筋突起,眼睛里像要喷火一般盯着宋月影。
    宋月影吸了吸鼻子,抹掉眼角的潮湿,故做轻松的提起手提包,踩着高跟鞋“噔噔”的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却又停下来,转过身来,说:“宁维诚,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人和事,潘心悦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公主,她已经落了难逃跑了,你们也许今生今世都见不了面,也或者,再见面,她也是绕着道走,毕竟她曾经……”
    宁维诚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再发不出任何字眼,宋月影瞪着眼睛盯着宁维诚,看到宁维诚的眼里布满血丝,露出杀气,仿佛是要将她置之死地。
    可是她不怕,这是她的目的,她这样触动他的逆鳞,就是要让他明白,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无论是惦念还是仇恨总该有个了结,他这样漫无目的的与自己过不去,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前年的这天,他差点出车祸,去年喝酒喝到胃穿孔,今天胃出血,明年呢?
    她不能让他这样作贱自己,到死都没办法解开心结,有些东西,长痛不如短痛,即使他现在难过,也许不久后,当他清醒过来,已经觉得那些一直执念的东西,其实并不重要。
    只是,后来的有些事,宋月影却并没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  段落做了调整,方便观看!
    冒泡呼吸,做扩胸运动哈!

  ☆、5重遇

宋月影自从医院离开之后,倒是有几天没联系宁维诚,宁维诚也乐得清静,这几日正好有欧洲客户Glenn陪着中国妻子艾杰回来渡假,他做为东道主,寸步不离的陪了几天。
    彼时宁维诚正在翠景湾的高尔夫球场的遮阳伞下面休息,眯着眼望着不远处的Glenn正从背后拥着艾杰教她打球。
    天高云淡的天气,举目四望皆是一副盎然绿意,南方就有这点好,一年四季,似乎从不缺少生命的颜色,不像北方,一入秋,满眼都是枯萎的花草树木,像衰竭的生命,连心情也跟着萎缩。
    但,北方再不好,那是他生长的地方,他没办法割舍。
    正怔怔的出神,年轻的女秘书忽然将电话拿过来,恭恭敬敬的说:“宁总,宋小姐的电话。”
    宁维诚眉微微的蹙起,显然有几分不耐烦,淡淡的说:“告诉她,正陪客户走不开。”
    秘书瞧他的脸色,心里有点犯怵,只好谨慎说:“我已经说了,她说她车子爆胎,没办法回家。”
    宁维诚腮骨忽然崩得很紧,缓了缓才接起电话,他还没出声,宋月影仿佛有感知似的噼里啪啦的说道:“维诚,我在新百佳买了两件Valentino衬衣给你,本来我想直接送到你家,可车子爆胎了,你能不能来接我?”
    宁维诚捏了捏眉心,说:“这会儿我走不开,我叫司机过去接你。”
    宋月影半天没出声,宁维诚又说:“你站在那边别动,司机一会儿过去接你。”
    宋月影仍旧没出声,宁维诚看了看手机,还在显示通话中,眉头稍稍一缩,声音已冷了几分:“宋月影?”
    “今天是我生日,你能不能陪我?”那边忽然传来低低的缓缓的一句话。
    宁维诚抬眼望着不远处的Clenn夫妇,正收了球杆一路走过来,顿了一会儿才沉声说:“好,在那儿等我。”
    宁维诚挂了电话,趁着Clenn走过来的间隙迅速吩咐秘书接下来的工作计划,等到Clenn走近来,他便把自己将之后的娱乐活动如何安排的情况简略介绍了一下,他的英文并不好,原先请的翻译早已经被艾杰打发走了,所以艾杰就充当了他们之间的语言桥梁,倒也一直笑料不断。
    Clenn听了艾杰的翻译,笑着伸出大拇指表示赞许,艾杰则用中文说:“我说像宁总这样的青年才俊怎么可能没有佳人相伴呢,想必是个大美人吧?”
    Clenn用生硬的中文说:“是美人,要见一见。”
    宁维诚含蓄的笑了笑,分别跟Clenn和艾杰握了握手,说:“好,如果有空,我带她来见你们。”
    去到新百佳的时候,果然看到宋月影站在门口翘首盼望着,远远看到他的车,眼角眉梢都笑开了。
    她站在那里等他,等到他走近了,才期期艾艾的挽在他的胳膊上,笑着说:“你不要生气了,在这里除了你我没有别人。”
    之前的事,显然已经云淡风轻。
    宁维诚最欣赏宋月影的这点性格,来得快去得也快,从不让人操什么心,这也是她可以十年如一日的待在他身边不让他厌弃的原因之一。
    宁维诚眉梢噙着淡淡的笑,说:“想要什么礼物?去年是坐热气球,今年呢?到法国安娜西滑翔怎么样?”他一直不明白,像宋月影这样娇惯的大家小姐,为什么偏偏喜欢那些刺激的游戏。
    “今年我只想要你亲手送给我的实体礼物。”她挽着他的胳膊,眼睛灼灼的直视着他,仿佛无庸置疑。
    宁维诚倒有些意外,说:“你想要什么?”
    宋月影盯着他看了很久,咬了咬嘴唇,然后转头向商场里头的珠宝专柜看了看,宁维诚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缓和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宋月影瞧着宁维诚的神情不对,摇了摇他的胳膊,哈哈笑着说:“我想要限量版长颈鹿妹妹。”
    宁维诚的眉松了松,不着痕迹的拂开她的手,说:“这儿有NICI专卖店?”
    “嗯,有,在四楼。”说着就拽着宁维诚搭电梯直上。
    到了四楼NICE专卖区,店员热心的过来促销,宋月影直接拿着白底褐色花纹的长颈鹿妹妹在宁维诚眼前晃了晃,说:“就这件,给我买吧!我再去别处转转。”
    宁维诚“嗯”了一声,仍旧有点不能置信,不过也不说什么,接过店员开出的票据到收银台排队买单,正好有一男一女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过来,他客气的让了让他们排在前头,女孩回过头来,笑着说:“谢谢!”
    脸上的笑容忽然慢慢僵硬。
    思维在那一刻停顿,周遭的一切,仿佛静止下来,所有来来往往的人流都成了他们之间惟一的陪衬,世界万簌寂静,如同夜深人静,荒芜人烟的沙漠,踽踽独行中恍然遇见对方,不知道是该诉说这一路艰辛还是该诉说重逢的喜悦或者更多莫名的酸涩与悲情。
    潘心悦呆怔的瞬间,竟是不敢相认,她记得他在未入狱之前,她最后一次站在圆形沙发凳子上给他量身高,才一米七五,以她一米六七的身高,只需略略抬眼就可以捕捉到他的眼神。
    这些年,她的身高在那一年从此停长,而眼前的男子显然已经需要她的仰视才能完全看得清他,精致的五官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皮肤比以前黑了一些,褪去了年少时的稚气与青涩,随之而代的是一股成熟男子的阳刚与沉稳气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愁苦,她居然细心的发现他的眉心竖着一个极细极浅的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川纹,如果她没记错,今年他才二十八岁。
    她心口大恸,却极力克制,但眸子里仍有薄薄的水气,只是隐得极快,仿佛是怕人看出来,故意眨巴着眼睛,微笑着说:“宁维诚?是你吗?”
    十年了,她真的不太确信,眼前的男子是不是就是那个陪伴着她整个年少青春时期的阳光男孩。
    宁维诚只觉得那笑容有点晃眼,有一瞬间,竟是不能正常呼吸,盯着她足足看了有三十秒,扭过头收起眼里的某种情绪后回转头来,缓缓说:“是我。”
    艰难的开口,却再难说出第二句话,仿佛千言万语,在此时此刻已不易出口。
    电视剧里写了很多,曾经错失爱情的男女重逢时定然有一句“你好吗”,总算还能让彼此知道,这些年,我没有忘记你,而他们,竟是连这三个字都没有勇气。
    十年来,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没有任何交集,纵使再刻骨的想念也变成了奢侈的回忆,而那份想念却有一种深重的罪责,不敢触碰的痛。
    ********
    这样呆怔的瞬间,已经有人在后头催促,潘心悦回过神来,才发现前面已经空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她迈开步子准备走时,发现有东西绊住了,低头一看,才知道是自己刚刚拎在手里的四个枕头掉在地上,她有点狼狈的想捡起来,宁维诚已快一步将它们捞起来,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递到她手上。
    仿佛是找不到说话的源头,宁维诚从没觉得自己的反应会如此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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