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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祺钧见到这样,就皱了皱眉,张义连忙说:“他们嘴硬不肯说出实情,是属下让狱卒给他们一点教训,想让他们听话些。”
侯祺钧也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人,闻言就点了点头,开始问他们话。
他们回答得很小声,“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的,就陪他们喝了两杯酒……谁知道他们回到家就暴毙了。”
侯祺钧又问:“那你可知他们二人生前是否有心疾?”
其中一个说:“……并不清楚,我们也不过才认识了几天,一起喝过几次酒……没熟悉到告诉我们身上有隐疾的情况。”
侯祺钧皱了皱眉:“才认识了几天一出贡院就找你们喝酒?”
那人神色微闪,低下头去不说话了,另一个也低着头,侯祺钧就转头跟狱卒说:“拿些喝的东西过来给他们醒醒神。”
牢狱中给囚犯喝的东西有什么?无法就是那些盐水,辣椒水,能腐蚀肠胃的水……狱卒很快就明白了侯祺钧的意思,不一会儿就拿了过来。
他让两个狱卒把他们从地上拖起来,掰开他们的嘴,就要往他们嘴里灌。
刚喝了一些,他们就有些受不住了,不停地跟侯祺钧求饶。
侯祺钧让狱卒先下去,就问他们:“是谁让你们去找他们喝酒的?”
两人嘴里火辣辣地疼地厉害,说话的时候就有些不太利索,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是一个商人装扮的人……他说要给我们……一大笔银子,让我们约他们出来。”
侯祺钧端着狱卒递上来的茶喝了一口,“那商人是什么人?”
两人却跪在地上求饶:“……我们也从没见过他……大人,我知道的都说了,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侯祺钧冷漠地站起来跟张义道:“先关他们几天,也不必给吃的,剩下的让大理寺卿来审。”
张义恭敬地应是,心里却想着,大人都把人审完了,再让大理寺卿来不是多此一举嘛。
侯祺钧看他一脸困惑的样子,就说:“既把案子交给了他,自然要让他审出点东西来,他才会真心帮我。”
张义这回不敢说话了,提着油灯就跟着他离开了牢房。
☆、第70章 俞婚
俞欣妍的婚事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宁沁很快也知道了这事,略带同情地跟知画说:“俞姐姐就这样嫁了实在是可惜了,也不知道俞老爷心里是怎么想的,怎么忍心把俞姐姐嫁给别人当继室,那人命格还不好……俞姐姐也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了。”
知画却不以为然,端了杯热茶给她,含笑说:“小姐跟俞小姐交情也没很好,您又何必去可怜她……奴婢的娘亲曾经跟奴婢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或许'这就是俞小姐的命吧。”
宁沁抿了一口茶,还是觉得很可惜,但也知道知画说的也没错,她就是再替俞小姐惋惜也没什么用,那毕竟是俞家的家事。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是她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俞家二老是俞姐姐的亲生父母,他们总归不会害俞姐姐,既然他们都决定了要把俞姐姐嫁给别人当继室,那就一定有她们的理由。
只是……她还是觉得可惜!
宁沁叹了口气,问知画:“楠表哥呢?可醒了?”
楠表哥昨日清晨就来了,心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见到她还有说有笑的……宁沁怕他是强颜欢笑,还十分担忧地安慰了他好一阵子。
刚开始的时候,表哥是很认真地听着,脸上也是一副闷闷不乐,怅然若失的样子,可到了后来,就再也憋不住大笑了出来。
宁沁这才知道自己被戏耍了,窝在房里生了一天的闷气,他倒好,竟真的心安理得地在宁府住下了,连句道歉的话也不说。
宁沁真的是被他气到了,嘟着嘴说:“就是起了也不必给他送吃的,饿死他算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戏弄我了。”
知画看宁沁气鼓鼓的样子就笑了起来,也不说什么,就打了热水来伺候她梳洗。
刚转过身,就看到白翌楠笑盈盈地从门外走了进来,“大清早表妹就想克扣我的早膳,幸好我起得早,已经吃过了。”
大摇大摆地跨了进来,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倒了茶喝,指挥知画:“你动作快些,待会我要带表妹出去。”
知画不情不愿地哼了一下,拿了梳子给宁沁梳头,宁沁坐在妆镜前却显得不太高兴,也没理睬白翌楠,端坐在那任由知画梳头。
丫鬟很快端了吃食进来,宁沁梳洗好就端了碗箸用膳,至始至终没理会过白翌楠。
白翌楠却也不急,坐在一旁看着她把早膳吃完了。
宁沁端过清茶漱口,就打算去给宁夫人请安,刚出门,就被白翌楠拦着了,宁沁皱了皱眉。
白翌楠嬉皮笑脸地道:“还在气头上呢?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戏弄你的……我没中举开始心情是有些不好,不过听了你的话,我又觉得没什么了。这才会笑了,其实我也没骗你。”
宁沁无动于衷地哼了一声,心里到底有些动容。
白翌楠嘿嘿一笑,凑到她面前说:“行了,别生气了,今日可是个好日子,表哥带你出去瞧热闹。”
不是年不是节,哪里是什么好日子,分明是他胡说八道的。
白翌楠却不等她说话,就拽着她的手往外走,宁沁挣脱不掉,连忙说:“你要带我去哪儿,我还得去给娘亲请安呢。”
白翌楠道:“我已经回禀过姑母了,她知道我要带你出去,还特地吩咐人给我们备了吃食,还套好了马车,如今车夫已经在门外等着了,我们快些走吧。”
她们每次出去娘都要担心好一阵子,这会儿怎么还给她们备了马车,这着实不寻常。
“我们到底要上哪儿?”
白翌楠没回答她,笑嘻嘻地拉着她往外走,等出了门外,才发现玉娇表姐也在……
她有些日子没见她了,一下子就把昨日的不愉快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笑着朝她跑了过去,“表姐,你怎么来了?不用去琴坊吗?”
舅母给她请了琴师教她琴艺,玉娇表姐却说要自己去琴坊学,有人做伴才能学得快舅母也就随了她的心愿,这段日子她一直在苦心学琴……
白玉娇看到表妹又惊又喜的样子,就转头疑惑地问白翌楠,“你没告诉表妹我们今天要带她出去吗?”
白翌楠摊了摊手,宁沁听到这话却很迷惑,不解地问他们:“你们很早就商量好了吗?怎么都不遣人告诉我一声……”
白玉娇莞尔不语,拉着她上了马车。
宁沁和表姐坐一辆,白翌楠自己一辆,马车里铺着绒毯,小几上摆有茶点。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宁沁忍不住就追问她们要去哪儿,白玉娇却不说话,只掀了车帘让她看。
宁沁疑惑地凑到车窗,就看到路上落了许多红色的鞭炮屑,像是有迎亲队伍刚刚从这经过……
表姐让她看这些做什么?难道是要去什么人家里参加喜宴?
那也不可能,爹娘都还在家里呢……
“表姐,这是谁家在办喜事吗?”
白玉娇点头又诧异地看着她:“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表哥刚刚也这么说……宁沁茫然地摇了摇头:“是什么日子?”
白玉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表妹,你不会是在府里待久了,连过了多少日子都不知道吧?”
看宁沁茫然无措的样子,她就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傻丫头,今天是你生辰,你怎么把自己生辰都给忘了。”
宁沁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生辰?”
白玉娇不可置否地点头:“对呀,不过我们带你出来也不止这些……今天还是俞家小姐出嫁的日子。”
宁沁有些惊讶,“怎么会这么快……外头不是说俞姐姐要过了年才……这么这会儿就……”
白玉娇嘿嘿一笑,道:“我也不清楚,我只无意中听到爹说,俞大人似乎犯了什么事,怕牵连到俞姐姐,这才急着把她嫁出去的……这事也还没有明确的定论,你听过就好了,也别往外传,索性我们有热闹可看就是了……”
宁沁也不是多嘴之人,寻常也不爱出去走动,加上表姐又这么说了,她自然不会往外说。
但心里却想着,俞大人到底犯了什么事,怎么会严重到要把俞姐姐随便嫁人的地步……
“我们这是去俞府?”她问道。
白玉娇摇头:“去俞府做什么,我们直接去李侍郎家!”
那儿才热闹呢,据说当朝好多官员都去了,也不知道他一个小小的侍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排场!
是沾了俞大人的光还是有别的什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俞姐姐对这门婚事很不满,听说哭闹了好几回,甚至还悬过梁……最后还是被人救下来了……
说起来她也挺可怜的……若不是二哥一直说要去看,她实在有些不忍心……毕竟相识一场。
☆、第71章 质问
李侍郎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辰中开始就陆陆续续有官员带着请帖进来了,李家上下都忙得脚不沾地。很快,迎亲队伍就敲锣打鼓地往俞府去了。
而此时俞府却笼罩在低迷的气氛中,俞欣妍说什么也不愿换嫁衣,俞氏夫妇都在她房里劝她。
“爹,女儿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您竟这么狠心要将女儿嫁给别人做继室?难道您不知道继母难为吗?那人膝下有儿有女,且都已到知事的年龄……您觉得女儿嫁过去能过得好吗?”她只着中衣,窝在床上,哭得十分伤心。
俞夫人坐在床畔,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髻却什么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跟着落了泪。
室内十几个丫鬟婆子捧着大红嫁衣,霞冠、珠钗、首饰等站在房里侯着,俞老爷就背手站在那,也不看俞欣妍,却盯着窗外的四季海棠。
已经过了花期,娇艳欲滴的海棠花此刻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没什么看头。
俞润林却呆呆地看了许久,才挥手让一众丫鬟婆子先退出去,他朝俞欣妍走了过去,缓缓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粗糙带茧的手轻轻覆上了女儿泪眼婆娑的面容,替她揩拭眼角的泪水。
用无比沉重的声音说道:“并不是爹对你狠心,而是你惹了不该惹的人,爹也是没有法子了,才会把你这么嫁了……”
俞欣妍瞪大了双眼,流着泪说:“爹,女儿向来克己守礼,怎么可能会得罪人。分明是您官场失意,想拿女儿的幸福换您官场得意!”
话音刚落,俞润林就重重地扇了她一巴掌,她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爹,您竟然打我?你敢女儿说的不是实话?你敢说这门婚事就没有你私心在?”
俞润林脸色铁青地站了起来,俞夫人看到丈夫生气,连忙示意俞欣妍不别说了。
俞欣妍又哪里肯听她的,从床上爬起来,就无所畏惧地站到了俞老爷的面前,直直地看着他,质问道:“爹,您真的不顾这么多年的父女情分,要拿女儿的终生大事换您仕途安稳吗?”
她停止了哭泣,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说道:“若您执意如此,女儿嫁了便是。只是从今往后,你我父女恩断义绝,这门亲事就当是女儿报答您的生育之恩……”
“妍儿……”俞夫人哭着在一旁喊她,“妍儿,这万万不可啊……”
俞欣妍却没有理会她,拿袖子擦干了眼泪,神态决绝地喊了丫鬟婆子进来:“来人,伺候我梳洗!”
俞夫人见她如此,心急如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