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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说话。”慕北陵撩手赐座,道:“是缙候殿下派你来的?”
程庸从怀中掏出封书信,躬身双手呈上,道:“这是我家侯爷命令小的亲自交给大人的书信。请大人过目。”
慕北陵点头,握着书信,纸上尚存余温,折痕处被沾湿了些,有股子汗味,想来是程庸快马加鞭送来。
慕北陵展开信,见上面写道:“吾弟北陵,兄闻弟夺取扶苏,惊之又喜,弟天将之才,有尧舜之灵,倍感欣慰,然弟棋行险着,已惊动朝城,大王下令兄领兵讨伐,兄如何情愿,今来书信,愿与弟商量,商羽将带兄领兵来扶苏,约八万人众,望弟困兵于扶苏城中,不日兄当亲自来领,昔日弟有约与兄,愿还人情,还望弟勿食言。”
再看一遍,他把信递给皇甫方士,回头望着程庸,问道:“尚城今日会发兵扶苏?”
程庸回道:“魏易大将军已于昨夜点将,今晨商羽公子会领兵出城,估计明日便到扶苏。”
慕北陵点点头,不再看他,转目与皇甫方士对视。
皇甫方士嘴角微扬,冲他点了点头。
慕北陵方才说道:“你回去与殿下说,就说慕北陵定会遵守当日承诺,请殿下放心。”
程庸起身抱拳:“那就有劳大人,小的这就回去复命。”
慕北陵拜拜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待程庸离去后,他冷笑耸肩,说道:“缙候终于忍不住了,这些年武天秀对他不闻不问,都仲景又多番打压,这股气能憋到现在,这种人真是可怕啊。”
皇甫方士笑道:“有枭雄潜质,却无枭雄本质,此人不足为惧。”
又道:“他此番倒是提醒了我,现在我们打着营救二位大将军的旗号夺下扶苏,难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武越觊觎王位已久,我们何不顺水推舟,以武天秀无德无能,扶武越上位,以振国威为由,立王旗,而攻西夜。”
“古来兵者皆讲究师出有名,武越贵为王族,而且天资在武天秀之上,又深的尚城百姓爱戴,如此,尚城不攻自破。”
慕北陵想想也在理,不过转念又想,武越城府极深之人,与之谋划无疑与虎谋皮,他要是反咬一口,谁也不会觉得奇怪。
皇甫方士见他踟蹰不定,看出他心中所想,便道:“主上无需担忧,与虎谋皮之事我们自然不能妄做,但他武越非是猛虎,而且谁是猛虎,现在定断还为时尚早。”
慕北陵听此番言论,自知皇甫方士已有打算,说道:“既然先生都这么说,我们就和武越好好周旋一番。”
四营的日常操练已经走上正轨,火营自然不用说,是慕北陵的老部队,山营有雷天瀑在,现在又跟着林钩去扶苏布防,问题也不大,关键是林营和风营,离开的将军多在这二营中,军不可一日无主,任君和尹磊现在虽主持营中事务,但事务繁杂,二人也被弄得苦不堪言。
皇甫方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风营和林营的人事调令,一次性提拔七名统领为下将军,又从原来的小队长和卒官中间提拔十六人做统领,大大减轻尹磊和任君的压力。
慕北陵去营中转了一圈,见士兵操练努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于是也放下心来。至于改编军队的事现在不宜操之过急,否则难免让一些将军多心。
忽烈还领着四万漠北大军扎在关中,皇甫方士已于昨夜命人和漠北兵换防,关门也连夜立起,关中战事既定,也是时候让漠北大军返回碧水。
慕北陵走到关楼前的空地,忽烈射考等人正在搭起的简易军帐中休息。
他撩门进去,几人见他进来,起身施以。
“这两日倒是委屈几位将军了。”射考让开座位,让慕北陵坐在他和忽烈中间。
“慕将军哪里话,能跟着将军打下扶苏,我们几个高兴还来不及,哪有委屈一说。”忽烈笑道。
射考从架子上取下个羊皮囊,扒开塞子,一股浓浓的酒香气登时弥漫。
“来,将军,尝尝我带来的羊奶酒,味道正中的很。”射考替他参了杯。
慕北陵哪里习惯大早上喝酒,特别闻到酒里还有股子浓重的羊膻味,胃里禁不住一阵翻腾。
他想拒绝,却察觉到几人投来的目光,如果这个时候不喝,兴许他们会想自己拿下扶苏,就视他们于无物。漠北人天生豪爽,要是被他们认定谁看不起自己,这梁子就接大发了啊。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慕北陵笑了笑,端起杯子敬一圈,道:“这杯酒本该昨夜就喝,不过刚拿下扶苏,关中琐事太多,怠慢了几位,这酒就当是我给大家陪个不是,我先干了。”言罢,闭着眼,憋着气,翻杯饮下。
辣液下肚,五张六腑瞬间翻腾。
他强压下已经冲到喉咙口的酒气,闷咳两声。
忽烈面色转喜,拍手道:“好,将军好酒量,我等佩服。”
放下芥蒂,帐中顿时热闹起来,几人推杯盏酒,没过多会羊皮酒囊就已见底。
慕北陵瞧得暗暗咂舌,心道这些人是他娘的真能喝啊。
射考打个酒嗝,黝黑脸庞上浮动红晕,拍着慕北陵的肩膀,说道:“慕将军,我射考这辈子没服过几个人,赫连将军算一个,他忽烈算半个,剩下的就只有你,算一个。”
慕北陵连连摆手,忽烈直接甩给他一个斜眼。
射考似没看见,自顾自继续说道:“对了将军,现在你也打下扶苏了,和我家赫连将军的约定还算不算啊?你别让我们跟着你跑了一趟,结果一个子也没挣到。”
“射考,你喝多了。”忽烈放下酒杯,嘴上却这样说,眼睛却始终瞄在慕北陵身上,就等着他怎么说。
慕北陵“哈哈”笑起,道:“射考将军,你把我慕北陵当成什么人了,有道是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答应赫连将军的事,自然不会反悔。我还正想说这事呢。”
“仓库就在关楼后面,你们随时可以去取里面的东西,想要什么就拿什么,哦,对了,里面应该还有些水石,你们记得一并拿走,我听赫连将军说,他一直想要这玩意。”
“还有水石?”忽烈眼前一亮。
慕北陵笑道:“我骗你作甚,关外十里大山里的矿藏,从现在开始就是你们的了,随时可以去开采。”
忽烈倒出羊皮酒囊里的最后一点酒,敬道:“慕将军言出必行,能交到您这样的朋友,我这一生也值了,来,为我们的友谊干一杯。”
“干。”
好不容易从忽烈几人的手中脱身,慕北陵带着微微醉意走向马厩,晨风拂过,凉气让他稍微清醒些。
刚才在帐中已经和忽烈说定,他们上午的时候就去仓库取物资,然后引兵回城,开采匠人大概会在五日后到达。
对他们提出的各种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慕北陵都应下,他从来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更不会做过河拆桥的事,有恩者,数倍反之,有怨者,千倍奉还,这就是他做人的信条。
回到马厩时青陌和籽儿已经醒来,正吃着清粥早餐,连破虏不知何时也过来,看起来籽儿对这个陌生的男子并不排斥,边吃还边老气横秋的给连破虏夹菜,俨然一副你来这里我罩你的模样。
“你喝酒了?”他刚坐下,青陌就问道一股刺鼻的酒气,玉指轻掩鼻尖。
慕北陵挠头苦笑道:“不喝不行啊,不然漠北那几个人就要赖在这里不走了。”
青陌给他盛了碗粥,又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拿出粒拇指大小的药丸,递去,说道:“把这个吃了?”
慕北陵接过药丸,使劲眨了眨眼睛,问道:“这是什么?”
“解救的,难不成我还要害你啊。”青陌没好气的丢下一句,然后自顾自的喝起粥,显然对慕北陵的怀疑有些不悦。
“嘿嘿,生气啦?”慕北陵服下药丸,顿感一股清流顺着喉咙淌进五脏六腑,醉意许许消退。
“嗯?这东西这么管用?”他傻笑起望向青陌:“还是咱家青陌有本事,不仅人长得漂亮,还用的一手好药。”
青陌耳根突然泛起红晕,头也不抬啐道:“呸,谁是你家的,油嘴滑舌,怎么不毒死你。”
籽儿抬起头,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想盯着慕北陵看了会,又盯着青陌看了会,随后就像个大人一样摇摇头,长叹口气,道:“叔叔,不是你这么撩青陌姐姐的。”
慕北陵刚喝下一口粥,闻言“噗”的喷了满桌。
青陌脸色红的几乎滴出血来,伸手给了籽儿个爆栗,娇斥道:“吃你的饭,废话那么多。”
第二百三十六章 扶苏现况,东门广场欲擒兵()
老话说得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过这话用在现在慕北陵身上,却有些不合时宜。孙玉英白日未到,他哪有心思想儿女情长,再说他看青陌,就像看自己的妹妹一样,也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让慕北陵感到奇怪的是,籽儿一个四五岁的女娃,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思前想后只能把罪责归咎到林钩身上,这家伙连日来都围在籽儿身边,满口胡诌又口无遮拦,要说整个扶苏军营中谁的风尘韵事最多,恐怕他林钩论第二,没人敢论第一。
打定主意以后让籽儿离林钩远点,免得哪天真被他带坏了。
早饭吃的不温不火,用完餐后,慕北陵让青陌收拾东西,准备随队伍进城。
关中大小事宜暂时交给皇甫方士处理,有他在,可放一万个心。至于漠北那边,忽烈今日就要引兵回碧水,到时候关门紧闭,也不怕他们闹出什么幺蛾子。
再说林营和风营都还在关中,只要关军恢复士气,扶苏关还是天下第一雄关。
倒是扶苏城眼下事急,明日尚城的援兵就要逼近城池,虽然有和武越的约定,但为避免出差池,他还是决定尽早赶去城中。
日上三竿时,慕北陵率队出关,往扶苏城去。皇甫方士本想让他多带些人马,不过被他拒绝。
扶苏城里有赵胜,雷天瀑,林钩,自己身边又有武蛮,姑苏七子等人,再加上一个隐藏的毒士,相信没人会傻到来挑衅这等阵容。
六月的天,娇艳似火,清晨的凉意并没持续多久,就被头顶烈阳洒下的热量烤灼殆尽,只在最热时吟叫的夏蝉,早早伏在树干上悠然吟唱,山道两侧绿树成荫,鸟叫虫鸣声随处可闻,一条白水激流沿着道路滚滚流向东边,谁也不知道这条河到底流向哪里。
行半日,扶苏城近在眼前,守门的士兵已经换成赵胜的虎豹骑,见慕北陵驱马过来,躬身迎他进城,并告知赵胜正在将军府静候。
驱马沿长福街驶向将军府,阶上依如往常热闹非凡,对于这条扶苏城最大的街道,慕北陵也是后来才知道名为长福,据祝烽火讲,当年元祖先王建朝时,扶苏城作为西北边陲第一重城,颇受重视,惟愿此地长久安康,百姓福泽万辈,故给当时的主街道取名长福。
长福街两侧商贾人士居多,吆喝声叫卖声随处可闻,不少百姓见马队驶来,都纷纷让行,城中本来就常有将军行走,百姓也早就见怪不怪,只是兴许没几个人知道,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的地方,从昨夜开始已经悄然易主。
“哪天我累了,要是也能像他们一样无忧无虑该多好啊。”慕北陵朝驱马并行的武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