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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天秀道:“大将军所指何人?”
孙云浪道:“都大人的家臣,徽城守将邬里,邬重。二人不顾徽城百姓,大敌当前弃城逃跑,堕我军士气,以军**,当斩。”
都仲景忙插口道:“禀大王,邬里邬重回朝一事乃事先与臣禀报,他二人并非弃城逃跑,而是去了蓟城调集攻城器械,以备收复襄砚所用。”
孙云浪冷哼道:“放着徽城数万将士不顾,却跑到蓟城去调兵救襄砚?都大人,你此番话莫不是将我们当成白痴?”
武天秀冷目不言。
都仲景道:“此事蓟城太守刘展书可作证,邬里邬重二位将军心系朝国,乃我朝之栋梁,还请大王明察。”
尉迟镜幡然吼道:“都仲景,莫要再颠倒黑白,徽城襄砚之失与他邬里脱不了干系,老夫后来才知道,夏凉来攻襄砚的消息慕郎将早就禀明邬里,他却迟迟不肯传信,也不上报朝廷,居心何在。”
都仲景虚眯眼皮,不言。
武天秀再砸桌面,喝道:“够了,来人啊,把邬里邬重二人也捉拿兵部候审。”
殿前武士应声,按刀急出大殿。
武天秀道:“今日就到这里,退朝。”言罢摔袍离去。
有士兵过来,褪去慕北陵将兵戎铠,押解出殿。尉迟镜祝烽火想要阻拦,却被孙云浪疾步拦下。
朝臣匆忙散去,皆不敢多言。
孙云浪与祝烽火尉迟镜耳语几句,转视都仲景,都仲景也正笑着看来。四目对望片刻,四人这才分而出殿。
郎将府内,惊闻慕北陵非但没被加官进爵,反而被下狱,孙玉英惊得半晌没说出话来。
武蛮怒捶桌面,起身便要去找武天秀讨个说法,被皇甫方士喝止拦下,皇甫方士道:“你这样去,非但救不了郎将,反而还会让人抓住更多的把柄。”复叹道:“我们还是低估了都仲景的权势啊。”
武蛮浑声说道:“那又如何?北陵不能出事。”
林钩也道:“那帮狗日的要是敢对老大动手,老子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孙玉英知道慕北陵最倚仗的人就是皇甫方士,此刻她心神已乱,只能寄希望于皇甫方士身上,便求道:“先生,我知道北陵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啊。”
皇甫方士安慰道:“将军放心,就是您不说,属下也会全力施救。”
斟酌片刻,皇甫方士忽然问道:“现在几时?云浪大将军可是已经回府?”
孙玉英迅速看了看天色,道:“差不多该到了。”
皇甫方士豁然起身,道:“走,我们一同去见云浪大将军,现在能救郎将的,也只有大将军了。”
众人疾步出府,走前皇甫方士还特意将姑苏坤等七人叫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 商量对策,恶狱卒身首异处()
入将军府,下人传报孙云浪正在前堂。
孙玉英疾步带人跑去前堂,此时孙云浪,祝烽火,尉迟镜三人皆在,见他们过来,孙云浪示意他们都先就坐。
孙玉英跑着扑到孙云浪膝上,哭道:“爹爹,你一定要救救北陵啊,他明明是功臣,大王怎么能让他入狱呢。”
孙云浪一边安慰她,一边说道:“爹知道,爹都知道,你放心,爹这不正在你两位伯伯商量嘛。”心痛之际忽见皇甫方士立于堂前,眼中略现失神,说道:“你是皇甫方士?”
皇甫方士颔首道:“正是草民。”
孙云浪下意识点点头,问他道:“此事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先生以为我们该如何?”他称呼皇甫方士为先生,此言一出,祝烽火尉迟镜眼中皆现惊色,不约而同将视线汇于皇甫方士身上。他二人与孙云浪共事多年,知道他这声“先生”的分量。
皇甫方士道:“草民只知郎将被下狱,不知罪名为何,还请将军示下。”
祝烽火抢先说道:“大王曾有诏书,让北陵十日内捉拿齐国公,都仲景那厮就是抓着齐国公一事不放,加上芮昌这等佞臣妖言惑众,所以才将北陵下狱。”
皇甫方士点头,齐国公一事慕北陵曾与他说过,似此等难为之事,放眼天下恐怕都无人能做到,有道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只不过是都仲景为了杀慕北陵想出的招数而已。
他细想片刻,说道:“欲救郎将,关键不在欺君,而在大将军你。”目视孙云浪。
孙云浪一惊,指着自己说道:“我?”又问:“先生何处此言。”祝烽火尉迟镜也被他一句话弄得茫然。
皇甫方士道:“郎将纵然坐实欺君之罪,大王也动他不得,眼下郎将被关押在兵部,兵部所属多为都仲景门客,草民想,他都仲景今夜必在牢中下杀手,如何能让郎将安然活到明日上朝才是重点,所以我说关键在大将军。”
孙云浪道:“这个你们可以放心,老夫可保他在牢中绝对安全。”顿了顿,问道:“先生刚才说他就算坐实欺君之罪也可无忧,此话怎讲?”
皇甫方士笑指姑苏坤,说道:“有他们在,除非大王敢冒忤逆先王的大罪,否则动不得郎将。”
孙云浪暗惊,祝烽火和尉迟镜也面露诧异。
孙云浪道:“阁下是?”
姑苏坤抱拳躬身,平静回道:“在下复姓姑苏。”言至于此,不再多说。然而孙云浪三人但听“姑苏”二字时,面色大变,他们皆为几朝老臣,朝中密事悉闻之一二,纵观西夜大地上,身负“姑苏”之姓者,莫不出自那个地方。
沉默许久,孙云浪突然放声大笑,喊道:“天不亡我西夜,真是天不亡我西夜啊。”
孙玉英见三人面色都缓和下来,气氛也没有刚才那样紧张,忍不住开口问道:“爹,姑苏大哥他们”
孙云浪冲她摇了摇头,说道:“有的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又对皇甫方士道:“既然有他们在,明日早朝我便能救北陵,现在嘛。”他目光忽然变厉,起身之际,上位者的气势浑然暴起,喃喃道:“我这把老骨头也该去兵部走了走咯,免得那些家伙真把老子当病猫了。”
皇甫方士道:“那就有劳大将军。”停顿片刻,又道:“大将军可让他们七人去保护郎将。”
姑苏坤也道:“我七人的任务就是保护司郎,还请大将军安排。”
孙云浪忽闻“司郎”二字,粗眉又是猛的一挑,暗道:“慕北陵啊慕北陵,你还要给老夫带来多少惊喜啊。”叹罢说道:“你们便随我一起去。”
祝烽火和尉迟镜为了能给兵部最大限度施压,也跟着一同去,至于武蛮林钩皇甫方士和孙玉英就被他们留下,皇甫方士见几人仍然担心,不免安慰几人,说只要姑苏坤他们在慕北陵身边,铁定无事。三人这才稍稍放下心。
且说兵部坐落在王宫北角,由三座石楼组成,楼高四层,通体黢黑,楼外有百名王城卫兵把守。孙云浪一行数人来到楼前,士兵躬身拜下。
孙云浪带人进去,无人敢拦。
入二层,刚至楼梯转角,便听内里传来皮鞭鞭挞声,孙云浪皱眉过去,只见一石室内,慕北陵被绑柱双手双脚悬于柱上,一士兵手持大拇指粗细的皮鞭不断抽打在他身上,旁边放有一桶水,水上漂白色粉末,一眼便知是盐水。
靠近墙边还有两人跪坐在案几旁,品着酒吃着肉。
孙云浪勃然大怒,闪身进屋,那持鞭士兵正欲打下,手腕陡然被人抓住,士兵大怒,骂道:“他妈的,谁他妈抓老子。”回头猛见孙云浪面孔,吓得怪叫一声,丢掉皮鞭,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桌前二人此时也反应过来,仓皇伏地,连声喊道:“属下,属下,拜见大将军。”
祝烽火尉迟镜见慕北陵浑身血痕,龇眼欲裂,祝烽火晃身上前替其解绑,尉迟镜则一步踏至那二人面前,抬脚乱踹,那二人到底痛呼,却不敢发出声。
姑苏坤眼中寒芒迸现,不待孙云浪发问,错步踏至方才持鞭士兵,掌中白芒爆闪,掌风挥下,那士兵脑袋登时爆开,血流一地,死的不能再死。
另外二人见状,顿时吓得缩至角落,胯下许许流出黄色液体。
孙云浪皱眉瞥了眼无头之人,掬起嘴,看向姑苏坤。
姑苏坤面色平静,说道:“犯司郎者,杀。”旋即亲自与祝烽火抬下慕北陵,将他平放在榻上。
慕北陵此时已经醒来,似是牵动伤口,痛呼一声,片刻后,身体上有淡淡绿芒透出,身体上的伤口缓缓愈合。
几人看的出奇,却没人上前打扰,生怕会一个不慎影响到他。
孙云**那二人过来,二人连滚带爬爬到他脚边,一个劲的求饶。
孙云浪道:“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二人慌忙对视一眼,不敢多说,只道:“大将军开恩,大将军开恩。”
尉迟镜火气上来,一脚再将二人踹翻,斥道:“该死的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说,谁准许你们用刑的?要是敢不说的话,老子宰了你们。”
二人翻身再爬到孙云浪脚边,一人哭天抢地的喊道:“我说,我说,是,是”
话还未完,突然又有几人进来,为首者乃兵部尚书夏亭。见他过来,那二人仓皇爬至他脚下,一个劲的叫:“大人救我,大人救我啊。”
夏亭哪曾想到孙云浪会这个时候过来,下朝时都仲景便找到他,示意除掉慕北陵,他便将此事交给这三人来做,哪知道慕北陵没死,反而引来孙云浪三人,他心知此事若被孙云浪知晓,自己定吃不了兜着走。于是索性将心一横,飞速抽刀出来,分别刺向二人胸口。
二人应声而亡,夏亭收刀怒叱:“该死的奴才,竟敢对郎将大人擅自用刑,死有余辜。”复而抱拳拜道:“下官疏忽,不知慕郎将被小人迫害,是下官失职,还请大将军降罪。”
孙云浪祝烽火尉迟镜力挺慕北陵的事,如今已是满朝皆知,他夏亭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孙云浪凑近他,擒起双目看他半晌,冷笑道:“夏尚书手法够快啊,老夫还没问出什么,他们就这么死了。”
夏亭正色道:“下官知道大王下令择日审郎将,这些奴才竟然敢私自用刑,下官矫正纲法,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大将军示下。”
孙玉英“哼哼”笑起,抬手用力拍在夏亭肩膀上,说道:“夏尚书没错,这等不顾朝法之人,就该杀,所有不顾朝法,徇私乱上之人,也该杀,夏尚书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夏亭身子一颤,低头维诺道:“大将军说的是,说的是。”
孙云浪再哼一声,扯开嗓门道:“老夫不管是谁给他们几个下的令,从现在开始,慕郎将就由他们看管。”手指姑苏坤七人,又道:“老夫如此安排,夏尚书应该不会有异议吧。”
夏亭哪敢说不是,忙道:“愿听大将军吩咐。”
孙云浪点头复道:“从现在到开始,若是再被老夫发现慕郎将少一根头发,夏尚书,就算是他都仲景,也难保全你,听明白了吗?”
夏亭“噗通”跪地,吓得瑟瑟发抖,连声道:“下官明白,下关内明白。”
孙云浪旋即嘱咐姑苏坤好好照顾慕北陵,与祝烽火尉迟镜一同出去兵部。夏亭这才松了口气,也朝姑苏坤频频示好后,狼狈跑了出去。
过得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