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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方士沉吟片刻,说道:“这个戚乐我也曾听说过,是个不出世的奇才,年纪轻轻就独掌夏凉帅权,用兵如神,此次又率十几万大军进驻襄砚,襄砚地势缓而高,攻为仰攻,不利军队铺开,实乃易守难攻之地,而且这次驰援徽城襄砚的军队均轻装简行,没有攻城器械,想要从十几万的精兵手中攻下襄砚,难上加难。”
慕北陵点头,姑苏坤听皇甫方士如此说来,眼中忽现异色,其言字字玑珠,每一句都说到点子上,能如此运筹帷幄之人,实属罕见。
皇甫方士又道:“而且襄砚立于艮水侧,粮黍丰盈,靠齐一年粮食便可撑十万大军三年之用,徽城贫瘠,时下失去襄砚支援,虽说收复徽城,实则是吞下一个累赘。”
慕北陵道:“先生可有破城之策。”
皇甫方士闭口不言。
忽闻姑苏震在帐外喊道:“司郎,中军帐来人请司郎和孙将军过去。”
慕北陵应声,倒是皇甫方士听见“司郎”二字时,须眉微微一挑。
慕北陵让几人稍等,随后与孙玉英一道出帐。
姑苏坤立于皇甫方士身后,不断打量。皇甫方士侧头看去,笑而问道:“清尘老二近来棋艺可有长进啊?”
姑苏坤闻言大骇,再仔细审视,脱口呼道:“您,您,您是”
皇甫方士笑起,竖指于唇前示意其噤声。
姑苏坤赶忙掩嘴,随即抱拳躬身,揖道:“小子眼拙,不识大才于眼前,还望前辈赎罪。”
林钩皱眉,疑惑问道:“你认识他?”
皇甫方士道:“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林钩瘪瘪嘴,兀自嘀咕道:“这里都有你认识的人,你啥时候在这里也养过马。”声音虽轻,却被武蛮尽收耳中,武蛮扬手欲打,林钩慌忙跳开,连道:“得,得,我不说还不行嘛。”
武蛮冷道:“闭上你的猪嘴。”
林钩悻悻比划几下,坐到另一旁。
于此时,慕北陵与孙玉英进到中军帐,见高传岳威皆在,座上还有三位生面孔,心知三人应该就是尚城壁赤临水三城的援将,躬身拜道:“属下慕北陵,参将几位将军。”
岳威眯眼笑看他。
高传说道:“郎将请坐,我来给你介绍下。”手指三人道:“这是尚城的魏易将军,这是壁赤的秦扬将军,这是临水的田锦飞田将军。”
慕北陵一一躬身施礼。
介绍完后,高传对众人道:“此次徽城襄砚战事,慕郎将最为清楚,就请慕郎将为我们详细说说。”
慕北陵点头,稍稍整理下思绪,说道:“十日前,我潜入徐邺打探齐国公的消息,结果偶然遇到戚乐,然后”他重头道来,将夏凉大军如何飞渡艮水,戚乐又于何时进攻徽城,自己如何抢夺徐邺,其中隐去了与齐国公擦肩而过,以及王陵的事。
众人听完,纷纷赞其天生将才。岳威听他说到抢夺徐邺时,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叫好,于后赞道:“你小子没给咱扶苏将士丢脸。”
他说完后,高传让其坐下,转面其余诸人道:“眼下形势大家都清楚了,接下来该如何做,还请各位各抒己见。”
尚城魏易想了想,道:“戚乐引兵进驻襄砚,我近三十万大军已在徽城集结完毕,干脆命人把襄砚围起来,我就不信他戚乐能撑到几时。”
壁赤秦扬摇头道:“此法不妥,围住襄砚虽好,但那戚乐也非寻常之人,我对此人早有耳闻,用兵如神,恐怕我们兵分几路的话,会被他分而破之。”
魏易道:“怕什么,我就不信他戚乐的兵能以一敌万。”
临水田锦飞道:“二位稍安勿躁,魏将军的围城之法也不是不可行,但秦将军所说我们也要防备,方才听了慕郎将的话,我大概算了下,襄砚里的夏凉军队大概在二十万左右,这还不算城中的原驻军,如果那些人碍于大势被策反的话,城中军队人数就会直逼三十万,比我们不少啊。”
魏易冷哼道:“谁敢反?老子第一个砍了他。”
田锦飞连连道是。
高传插口道:“三位将军说的都有道理,咱们现在是在商量对敌之策,莫要先乱了阵脚。”
岳威道:“高将军说的是,魏将军生性直爽,这个我们大家都知道,只希望各位顾全大局,免得伤了和气。”
魏易抓起桌上土碗大饮一口,将碗“啪”的甩于桌上,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说怎么办,我听着就是。”
高传摇头苦笑,急忙安抚魏易,魏易火爆的性格早已传遍军中,不过此人作战勇猛,又曾有护驾大功,所以才坐上大将军一职。
高传看向岳威,问道:“岳将军可有何良策?”
第一百三十五章 襄砚来信,中军聊议破城法()
慕北陵观魏易秦扬田锦飞,魏易脾气火爆,勇猛过头却少谋略,秦扬能审时度势,奈何似乎有些怕那魏易,田锦飞就像是二人中间的和事佬,两边都帮衬,为今襄砚城就是烫手山芋,失之不得,碰之又烫手。
岳威兀自轻抿口水,说道:“襄砚之势方才秦将军已经说的很明白,襄砚乃我西夜重城,我朝有将近一半的粮草物资都是取自其中,失去断然万万不可,而且云浪大将军点名让我们务必攻下襄砚,我觉得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是围是攻尚需探明襄砚为今的城防部署,然后再做定夺。”
高传点头道:“岳将军说的有礼,不过眼下襄砚城四门封闭,进不得出不得,我们又如何能知道他们的城防部署?素闻戚乐此人行事谨慎,我们能想到的,他必然也能想到。”
岳威道“是”,不再开口。帐中陷入死寂。
慕北陵偷偷瞄向孙玉英,孙玉英也真悄悄看来,二人四目相对,纷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些许无奈。
便于此时,帐外忽传道:“报程进温将军求见。”
高传微咦,道:“他怎么来了,他不是在做徽城的善后事宜吗?”回道:“快让程将军进来。”
程进温快步走进帐中,见座山几人,抱拳揖道:“程进温参见几位将军。”
高传道:“程将军不是在处置徽城的善后事宜吗?怎么有空过来?”
程进温道:“得几位将军抬爱,让末将入主徽城处理善后,末将深感责任重大,不敢怠慢,只不过一个时辰前末将收到尉迟太尉的飞鸽传书,知事出急缓,故此赶来。”
高传撑起身子,喜道:“尉迟太尉传信?在哪里?快说说怎么回事。”
程进温于怀中掏出信纸递上,说道:“太尉大人在信中说襄砚全城已被夏凉军控制,太尉与诸位将领现正藏身地下,他们已经知道援军到来,会在近几日将能得到的情报收集起来,传于我们。”
高传仔细看信,看完后又传于魏,秦,田,岳四人,点头说道:“尉迟太尉此番可谓忍辱负重,不过为今之计也只有等他的消息了。”转而问道:“有没有办法和太尉他们取得联系?”
程进温摇头,说道:“不可能,连我也不知道太尉他们身在何处,擅自发消息的话,恐怕会暴露。”
高传想想也是。
魏易问道:“不是说在襄砚地下吗?怎么不能发消息?”
程进温道:“魏将军有所不知,我襄砚城因为物资丰饶,连年丰收后怕这些物资坏掉,所以就在城中各处开有地下仓库,用以存放物资,这些地下仓库之间又相互连通,出入口在城中各处皆由,尉迟太尉他们现在哪个地下仓库不得而知,所以贸然发消息的话,只怕被夏凉军截获,暴露了地下仓库,也陷太尉他们于危险之境。”
魏易“哦”了一声,忽笑起说道:“不愧是重城啊,连地下仓库都搞出来了。”笑而与其余人再说道:“挖这东西,劳民伤财啊,老子当初也想在尚城开些地道,只不过花费太大,被令尹大人天天在耳边唠叨,这不只好放弃了嘛,也就襄砚城财力雄厚,才负担得起啊。”言语中颇有些羡慕。
程进温干笑几声。
慕北陵一直仔细听几人说话,此刻闻襄砚地下有遂道,脑中微有灵光闪过,起身拜向座山五人,转头抱拳问程进温,道:“程将军方才说襄砚地下有地下仓库和隧道?敢问将军可熟知隧道的方位,长度,能否汇出地图来?”
程进温盯他片刻,苦笑摇头,道:“我不过是下将军,如此机密之事如何知道,全襄砚城里清楚仓库分布的,恐怕只有太尉一人。”
慕北陵轻叹,栖身坐下。
程进温皱眉暗想半晌,猛然惊道:“对了,我还记的一处入口,就在进东城门一里的集市边,有次太尉大人命我押送一批物资,就是从那里搬进去的。”
慕北陵弹身而起,叫道:“程将军可记得清楚?”
程进温用力点头,道:“绝对没错,我就见过那一个入口,所以记忆颇为深刻。”
岳威忽道:“北陵你是想我们从外面挖挑遂道进去,连到入口?”
慕北陵点头抱拳道:“禀将军,若是我们能连入襄砚地下,便能和尉迟太尉碰头,进一步掌握夏凉军的动向,而且即使以后要攻襄砚,有了这条通道,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城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岳威细细斟酌分许,问其余四人道:“各位将军觉得如何?”
魏易冷哼道:“说的轻巧,从外边挖个遂道进去?谁挖?你去挖啊,别说你会不会,我看这襄砚城外多是硬土,等你挖进去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秦扬也道:“魏将军说的有理,襄砚城外的土质太硬,除非大兴土木,否则难以实现。”
慕北陵心想:“对啊,我怎么把这点忽略了,土要是太硬的话,势必会拖慢时间,要想不引起夏凉军注意的前蹄下挖掘,至少也要从城外三里开始挖,是有些不妥。”
高传说道:“此法也不失为一种方法。”顿了顿,再道:“这样吧,慕郎将,我们把这件事交给你,你可以去试试能不能行,不行的话也不用勉强,这些时日我们先按兵不动,等尉迟太尉传信出来,再做定夺。”
众人皆道“好”。
慕北陵躬身退出帐外,见程进温这要返回徽城,快步追上去,拉住他,说道:“程将军,可否将那地道入口的详细位置画于我,既然有机会,咱们怎么也要试试才行。”
程进温应下,慕北陵叫人拿来纸笔,程进温足足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把图纸画出,最后还提醒他说:“入口大概就在这个位置,时间太长了,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
慕北陵拿来图纸端详,复而说道:“有这个就行了,那就有劳将军了。”
二人对拜,程进温遂上马奔回徽城。
慕北陵拿着图纸回到军帐,众人皆在,他连忙将图纸递给皇甫方士,道:“先生看看这个,这是襄砚地下仓库的一个入口,现在的襄砚铁定固若金汤,从外面强攻必伤亡极大,能不能从城外挖地道进去,连到城内的地下?”
皇甫方士斟酌些许,回道:“此入口地处东门,夏凉攻占襄砚,此门必会重兵把手,要想不引起守军注意,需的从城外三里开挖,襄砚临艮水侧的土壤肥沃,质软,但这一侧的土质却异常坚硬,想要开挖非是易事。”
再看片刻,忽抬眼瞅林钩,咂摸几下嘴唇。林钩被其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