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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会苍老,成了和我一样的普通人,顿时让我觉得他也会脆弱得不堪一击。
在他那个世界里的人都必须有金刚不坏之身,打不死,累不倒,别人一巴掌打过来脸不能红心不乱跳,还要笑脸相迎,柔声细语。
以前言晓楠对我说,这是生存规则,有些人自愿接受,有些人无奈接受。我不信,骂她危言耸听,现在才知道现实更残酷。
这里是升级版的动物世界,弱肉强食,尔虞我诈,胜者为王。
“怎么不吃?”他忽然转过头来看我,我急忙回神,笑了笑说:“在吃呢。”我低头看到身旁还有一个白色的盒饭,就问:“怎么还有?”他说:“给凯奇的,他不喜欢喝粥,我买了点肠粉。”他正说着,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于是他把粥碗放在长凳上,说了句“你帮我给他”就走到一旁去接听电话了。
两名值班小护士手里拿着今天的报纸从我身旁走过,正在窃窃私语:“太意外了,不知可信不可信。”另一个又说:“听说EMK的大老板根本就是孟军山……难怪生意会做得那么大,敢跟环宇去拼呢。”同伴露出惊异的神色,瞪大了眼睛说:“黑社会……不会吧?”
原来天长地久不过是谎言一场(4)
经过我身旁时,两人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我也抬起头来看了看她们,她们却立刻把目光转开了。我无意瞥见了娱乐版头条,急忙追上去说:“等一下,麻烦你让我看一下这个,可以吗?”
她们互看了一眼,将报纸交给我,然后转身匆匆离开了。
好大幅的照片,虽然并不足够清晰,但是人物背影和轮廓一眼就能认出来,是杜泽山。他手挽手,肩并肩地和一个年轻女子从酒店走出来,那女子肩上还披着他的西装外套。记者连续抓拍数张。杜泽山为那女子开车门,送她上车,女子抬起头来,粲然一笑……照片分辨率太低,看不清楚五官,但是却能看到脖子上闪闪发光的吊坠,那人不是郑凯悦还能是谁。她竟然对着杜泽山露出这样的微笑……我始终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与杜泽山在一起。
香港小报多得令人咋舌,不知道这些照片卖了几家报馆,若是让郑老爷子看到,只怕等不到天完全亮,急救室医生就可以直接下班了。
我将报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长长地吐出胸中郁结。想我几个月前还在和言晓楠捧着八卦杂志津津乐道,可是今天看到这个劲爆的头版头条居然觉得如此索然无味,甚至有些厌恶。
“这是什么?”一只手从我背后伸过来,直接从垃圾桶里捡起那张报纸。我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郑凯奇已经把报纸打开,并且飞快地扫了一眼,紧接着他把报纸在我眼前一甩,兴师问罪般瞪着我说:“这是什么?凯悦怎么会跟杜泽山在一起?你早就知道?”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震惊,竟然被他一眼看穿。我百口莫辩,不知道应当如何跟他解释,像他那样冲动的性格,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是杜泽山对不对?是他干的?”
“我不知道……”我被他紧紧地抓着,简直要被凌空提起。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终于撒开手道:“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什么?我被他突然撒手一扔,肩膀撞在墙上,撞得生疼,险些摔倒在地上,待我站稳他已经风一般的冲了出去。我飞快地追了两步,却又想起郑凯文,但是走廊拐角处却已经看不到他的影子了。等我再回头去看郑凯奇,他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手忙脚乱地抓住一个护士就问:“你看到刚才在这里打电话的人了吗?”
那个护士一脸茫然,指了指门外说:“刚刚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她说的一定是郑凯奇而不是郑凯文,他们兄弟俩长得那么像,旁人一下子怎么分得出来。我匆忙追了出去,玻璃门慢吞吞地打开,我心急火燎,等它开了一条缝就埋头钻了出去,却不料迎面走进来一个人,于是我们狠狠地撞了一个满怀。我满眼直冒火星,只听那个人满是诧异地问:“梁小姐,你去哪儿?”
我一抬头,竟然是阿昆。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的菩萨,拉着他就跳脚道:“快,凯奇跑去找杜泽山了……我真怕他出什么事,你看到凯文了吗?”我语无伦次,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最后他只是说:“你找不到二少爷了?”
“我连三少爷也弄丢了。”我都要火烧眉毛了,他却还搞不清楚状况,急死人了。我脑袋“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苍蝇围成一团在飞,终于,我大声命令道,“你留下来,我去找凯奇。把车钥匙给我。”
但是转念一想,香港车道左行,我根本弄不清楚交通规则,还不如直接打车过去。眼看着一辆的士正转弯进来,我丢下一句“我自己去,你看好郑老爷子”后,也不等阿昆回答就飞快地跳上了那辆黄色的士。
原来天长地久不过是谎言一场(5)
车子在路上开着,眼看着天空一层一层地褪去黑暗,终于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灰色。天是阴霾的,飘下无数细密的雨丝,随风狂舞。
我直接搭乘电梯到二十三楼,电梯门刚一打开,我便大步冲了出去,正看到郑凯奇冲在我前面,前台小姐看到这个人阵势不对,立刻上前阻拦,大声喊道:“对不起,先生,请问你找谁?”
郑凯奇没好气地吼回去说:“我找杜泽山。”
“对不起……请问您有预约吗?”
“不需要。”他冷冷对那位小姐吼道,“让开!”
“这位先生,你不可以乱闯……”
我冲上去正要抓住郑凯奇,但是在这个时候,不论是谁出现在他的面前,都会被他推开。我知道那种脑袋*的状态,真的是勇往直前,肆无忌惮。所以当那两个保安来到我面前的时候,郑凯奇只是一字一顿地说:“让开,我今天一定要见到杜泽山。”
几位职员路过的时候,都忍不住看了我们一眼。
保安也显然被凯奇的气势震慑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杜泽山出现了。
他显然是刚刚从会议室走出来,其后有七八个人跟着。我并不认识这些人,也根本不关心。但是觉得杜泽山身旁的那个男人身上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力,并且他一出现,就将我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杜泽山在别人面前表现得这样低调而温和,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他神情忧伤,低垂着眼睫,眉头微微蹙紧,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看他的表情和步伐,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张扬跋扈,他有心事。
杜泽山忽然抬头看见我们,倒是有几分意外。他身旁那个男人也瞥见了我们,然而当他目光落到郑凯奇身上的时候,嘴角立刻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在这种男人面前,郑凯奇简直像个被抢了玩具怒气冲冲的小孩子那样显得幼稚而脆弱。
“苏孝全……”郑凯奇几乎是不由自主地,低声将身边那个男人的名字脱口而出。同时,他的脸上带着惊讶,而惊讶中又少不了畏惧和憎恶的成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个男人有这样深切的感受,大有仇人见面的架势。
“郑家三少,很久没见了。”那个叫苏孝全的男人不轻不重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低声对杜泽山说,“我先走了,晚点再联系。”说完,他便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带着大队人马扬长而去。
我被这阵势完全压倒,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杜泽山的办公室里?
我感到郑凯奇手臂上的肌肉突然绷得紧紧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握紧了拳头。
“你怎么来了?”杜泽山走到我面前,抬起眼皮看了郑凯奇一眼,然后转身说,“到我办公室谈。”
我满腹委屈,并且不断在心里诉苦:我也不想来的。可是郑凯奇已经飞快地跟着杜泽山走进了办公室,一进门杜泽山就冷冷地命令我:“关门。”随即,他拉上了办公室百叶窗帘。
看来,他是知道郑凯奇今天来找他是来干什么的。那就更加说明,这件事情跟他脱不了关系。
“我还真没想到你们会来得这么快,郑凯文呢?”他坐在老板椅上,低头点燃一支烟,淡淡地吐了一口气,看着我们说,“是不是路上塞车?反正他早晚会来的,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也会来。”
他看着我,漆黑的眼瞳里注满了水一样流动着的悲伤和疼痛。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对他的这种情愫无法解读,它只会让我自己更加混乱。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小而快,像是紧绷的琴弦被人不经意地拨动了一下。
原来天长地久不过是谎言一场(6)
“是你,真的是你!”郑凯奇飞快地冲上去一把将坐在椅子上的杜泽山提了起来,像是抓着一件旧衣服那样狠狠地说,“是你害死凯悦的!你还威胁我爸爸,你到底对他们说了什么!”
我吓得手忙脚乱地试图将他们分开:“凯奇,凯奇,你冷静点,不要做傻事。”但是他却完全听不到,两只眼睛直直地瞪着杜泽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我想如果可以,他真的会把杜泽山吞下去。
“不是我。”杜泽山出乎我的意料,表现得冷静而淡漠,他说:“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杜泽山!”郑凯奇咬牙切齿,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在郑凯奇的愤怒面前,杜泽山简直像是一只准备好任人宰割的羊羔,全无反抗,全无辩驳,他任郑凯奇紧紧地卡住他的脖子,似乎早已经准备好在他手中窒息而死。
我上前阻止了郑凯奇。
如果杜泽山像以往那样气焰嚣张,*放肆,我一定不会阻止郑凯奇掐死他。可是现在,他面容憔悴,仿佛也是彻夜未眠,看情形这件事情对他也是一个莫大的意外和打击。
也就是这股子忧伤,令我相信他并不是全无良知的浑蛋畜生。
“凯奇!”我拉开了郑凯奇,杜泽山后退了两步,扶着窗户,激烈地咳嗽,他终于还是站稳了。
窗外的天是灰蒙蒙的,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像是怨妇的哭泣,始终无法彻底地止住。房间里的光线很暗,他斜倚在窗前,低低地喘着气,终于,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就是那种目光,就是那种眼神——我不知道为什么——使我相信他不是一个坏人。
“为什么要阻止我,你知道他干了什么!”郑凯奇忽然将矛头指向我,怒不可遏,“他杀了凯悦!”
我大声喊:“郑凯奇,你要为杀人而坐一辈子的牢吗?那你爸爸怎么办,你哥哥怎么办?你家里的生意怎么办?你的前途又怎么办?”
“别跟我说这些,我不在乎。”郑凯奇冷冷地指着杜泽山说,“他跟苏孝全一样,都是人渣,就算是死,也不足惜。他能杀了凯悦,我为什么不能杀他替凯悦报仇?”
“你以为这是什么年代,江湖儿女,快意恩仇?!”我死命地拽住他,“那只是一场交通意外,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鬼才会相信那真的只是一场交通意外,鬼才相信那个来投案自首的家伙真的只是酒后驾车。洛心,你别那么天真好不好?他是黑社会啊!”他试图推开我,我拼命地吼道:“他说了不是他干的!”
我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挡在了杜泽山的前面,连我自己都很震惊,我是何时转换了位置,我怎么会站在这里?郑凯奇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困惑,最后他用一种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