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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在开始,本王不想再看见你在军营里。〃耶穆寒不再看旋页公主,却是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程漫焉的手,移动着身子把她挡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外。
程漫焉的眸子里有着些许震惊,她站在他身后他竟然也能够发觉,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他的眸子里,有平静,有惊讶,也有恨,有遗憾,随即她嘴角有了讽刺的笑。他说要自己凭借智慧和力量,那么她有什么?
耶穆寒的胳膊在流血,为了让程漫焉的刀子不被别人看到,他是不惜自己的血的,但是他仿佛没有任何知觉,只是看着程漫焉,眸子里有着些许复杂的情绪。
〃在这里杀了我绝对不会是个好办法,即使我死了你也走不了,还记得我承诺给你的事情吗?若是你杀了我,我也要让你安全地离开,可是若是你现在杀了我,我就不能实现我的诺言,那并不好。〃他嘴角带着笑,是真切的笑,没有了冰冷,反而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程漫焉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嘴唇微微颤抖着,美丽的小脸上尽是苍白,她平静地看着耶穆寒的脸,就仿佛是对待自己的爱人那般温柔:〃你死了,我就给你陪葬。〃她的声音那么的轻柔,仿佛以往的恨都只是一种错觉,忘却了周围观看的人,忘却了旋页公主那恨的目光,忘却了自己是耶穆寒义女的身份,忘却了所有,仿佛周围一切的东西都是不存在的,而她是那么的安静,安静得让人有些心慌。
耶穆寒为她心疼着,是他伤害了自己爱的女人吗?为什么她要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不存在一般?随即他又说了让程漫焉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话:〃不,即使我死在自己的刀下,我也要让你好好地活着,快乐地活着,或许是我让你感觉到痛苦,但是我不能放你走,因为你是我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从现在开始拿起你手中我的刀来对付我,杀了我能让你快乐,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并且要你永远都幸福。〃他说得那么认真,那么温柔,对这个女人,他是向来不吝啬自己的爱的,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而在日后每当程漫焉想起他说的话就一阵阵疼痛,也明白了什么叫做命运,这句话也会一直陪伴着她走下去,一直到她死。
程漫焉的嘴唇颤抖得更是狠了一些,若是这些话在四年前说,或许她真的会记得他一辈子,会爱他一辈子,但是已经晚了。因为四年前她救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而把她的命运彻底地推向了绝地,她被狠心的爹爹和后娘送进了宫里伺候皇上,却和六皇子相爱了,但是她是皇上的人,她也身不由己,甚至自己的爹爹在皇上一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时候,故意在皇上面前提起她的美貌想要皇上占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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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一章 恨相逢(9)
不错,是他救了自己,从那老皇帝的身下把自己救了出来,但是她该感谢他吗?感谢他毁灭了自己的国家,杀了自己的子民,甚至是六皇子和自己的妹妹。她拿什么感谢他?又该拿什么感谢他?而现在,她只有恨。
〃幸福。〃程漫焉重复着他这句话,眼角有泪流出,眼神里带着绝望,〃一个亡国奴,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怎样幸福?怎样才能幸福?啊?〃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
耶穆寒的心再次疼了一下,是他错了吗?不该带她回来吗?或许没有他,她会活得更好一些。
〃本王说会,就是会,所有的人都知道本王从来都不轻易许下承诺,既然本王对你许下了承诺,本王就一定会做到。等本王死了,或许你就真的幸福了,如果的确是那样的话,本王又何必怜惜自己这条命,但是你要给本王时间去好好爱你,让本王死而无憾。〃他说过会给她机会杀了自己,那么他就会说到做到。却是不知道在她真的把刀插入他体内那一天,他在想什么呢?
他说得没有丝毫犹豫,他可以放弃征服天下的念头,可以抛掉所有的功名利禄,甚至可以不要性命,只要她幸福。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样为另外一个人着想,从四年前见她的第一面,他就在等她长大,却没有料到四年后是如此的景象。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朝着王帐走了回去,他手上的伤再拖下去就会被发现,他不想给程漫焉带来任何不便,若是让他手下的人知道她伤了自己,那么她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程漫焉站在那里,仿佛整个世界都定格了,只有一个耶穆寒是移动的。而整个世界的中心是程漫焉。
这样的场面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程漫焉却是突然转过身来对着所有人喊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她的表情带着些许绝望,清澈的目光扫过周围的人,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大声地呵斥过别人,但是她的心里真的好难受,若是她的手快一些那么一切就都已经结束了,这让她的心里莫名的窝火。为什么,为什么会转变成这个样子!
周围依然只是安静,没有人接她的话,可能是都能够理解此刻她的心吧,也可能是刚才耶穆寒对她的态度让她的地位再次上升了起来。
第12节:第二章 爱情之始(1)
第二章 爱情之始
程漫焉眸子中有着震惊,〃我会用它杀尽你身边的人,让你孤立无援,然后再杀了你。〃 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她恨他,恨他可以如此的狠心,恨他对自己的好,恨他的所有。
接下来的日子里,虽然说耶穆寒并没有再和她说一句话,却经常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洗衣服或者提水做活,只是远远看着,并不打扰她,而程漫焉则是当他不存在一般,直到五天之后他再次站在了她的面前。
〃漫焉。〃耶穆寒的语气中竟然有一些叹息,是为了她吗?他的声音并不那么温柔,并不那么霸道,甚至可以说只是平淡的,他喊她的名字只是想要知道她还是存在的,因为她实在是太沉默了。
程漫焉抬起头看着他,那么的平静,就像对待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样。
〃王爷有事吗?〃她是从来都不承认自己和他有什么关系的。她不承认他是自己的男人或者他是自己的义父,她不愿意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牵连。
耶穆寒接过她手中的绳子,很轻易地就把水提了上来倒在了盆子里,〃不要再做这些粗活了,这并不适合你。〃每天看着她这么不要命地干活,他是那么的心疼她,却又不能阻止她。
程漫焉看着他的动作,心里莫名地滑过温暖,随即她就否定了,他不是六皇子,不是四年前那个说要改变自己命运的男人。〃那是我的事情。〃是的,她自己的事情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耶穆寒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他永远都会愿意把自己所有的包容都给眼前这个女人。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本王说过你是本王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不是吗?〃他没有要强迫她的意思,他知道对她来说,心里好过是最重要的,所以现在他说的一切都只是建议,没有丝毫要强迫她的意思。
程漫焉的手再次停顿了一下,每次他说这样的话都让她有一种被保护的感觉,同时又有罪恶的感觉,她怎么能对一个仇人有这样的感觉呢?
〃王爷似乎只是灭了我的国家,杀了我亲人的仇人而已,和我国家千万的子民一样,漫焉并没有任何不同之处,为什么王爷就是不肯放过漫焉呢?〃这话她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要时刻提醒着自己,又像是对他的一种疑问。
〃因为你是你,你是程漫焉。〃耶穆寒的手轻轻地抚摩她的脸,〃知道吗?你是我一直守候着的人,当我得知你要被那好色皇帝玷污的时候,我失去了理智提前了自己的计划,而整个天下能够让左贤王如此失去理智的,就只有程漫焉一个人。〃
程漫焉眼中有着惊讶,她不明白他说的话,在她的记忆中,两个人从来不曾有过交集。但是她并不去问,怕知道得越多就沦陷得越快,也让日后她发现这个真相的时候更加地痛恨自己。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
耶穆寒嘴角带着一丝温柔的笑,这个小女人在不愿意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往往如此,他也已经习惯了。他轻轻地拍拍她的头,〃我有事要出去一些日子,你要和本王一起吗?〃对这个女人,他从来都是宠溺包容加尊重的,甚至是对皇上都没有的尊重。他只给她一个人。
程漫焉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不可否认,她刚才再次对他拍她头的动作有了温暖的感觉,但是她又是那么的痛恨这样的感觉,她的脸冷了下来,〃不要。〃言语中有一些任性,有一些生气,都是为自己。
说完,她闪开耶穆寒的手继续去洗衣服,耶穆寒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并没有说什么,他尊重她说的每一句话,只要她能够开心,能够幸福。
〃好,那你一个人在这里要多小心一些,把这个随身携带。〃他拿出自己常年佩带在身上的弯刀,那代表着他这个人,代表着他的权力和地位,他却把它送给了程漫焉。而在程漫焉还没有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的口吻又变得霸道如他,〃这是权力的象征,拿着它你就可以杀了任何一个我国的人,甚至是我,本王也等着将来你拿着这把刀来杀了本王。〃他说的话完全不由她拒绝,像是命令。
程漫焉再次正视他,为什么每次他说要自己杀了他都是那么的认真?可是却是从来没有给过她这个机会。
〃漫焉的智慧和力量并达不到可能会杀了左贤王的地步,这把刀,王爷还是自己留着吧。〃她说得那么的淡然,甚至并不看耶穆寒手中的刀一眼。
耶穆寒嘴角的笑变得更邪恶,眸子里却是依然温暖的,〃你本身就是智慧,要本王的命很简单,给本王足够的时间去爱你,本王的命就可以给你,明白吗?〃他的口吻很轻松,说完之后把刀放入她手中就转身而去,而所有人都能够听到他那爽朗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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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二章 爱情之始(2)
程漫焉并不在意周围射来的讽刺的、不敢相信的,或者夹杂着嫉妒和仇恨的目光,她紧握着手中的刀,脑子里却在不停回想着他说的话,〃给本王足够的时间去爱你。〃爱她,他说他爱她。为什么这句话不是六皇子说的呢?而六皇子又在哪里?
他说要离开,是要去哪里?若是跟着他会不会杀了他的机会更大一些?为什么自己要拒绝他?她又开始恨起了自己来。
这样矛盾的心理一直缠绕着她,让她难以呼吸,又或者说自己是想要跟着他去的,而他要去哪儿?独自站在那里,她的嘴角有着自嘲的笑,是她疯了吗?除了要杀了他之外,她还能做什么呢。
耶穆寒离开了,带着少数随从离开了。程漫焉到底也不明白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他可以站在她的面前温柔地说他爱她,可以残忍地当着她的面去杀一个人,可以在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连看她一眼都感觉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