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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个字没写多久就干了,对着那淡淡消融于虚无的划痕看了许久,苏提灯轻轻一笑,重新沾了茶水,开始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写着月字。
皎皎如月,美人隔云端。
月娘,我的月娘啊……
*******
夜深人静,入耳可闻的就只剩下草丛堆里蛐蛐的私语声,薛黎陷给乾瑞上好第二次被汗湿掉的药,就把一旁睡得震天响的伯尚给拖进了内里小黑屋去。
柳妙妙也寻寻默默的想跟进来,叫薛黎陷一撅屁股给顶出去了。
伯尚揉了揉眼睛,重新在桌边趴好打算睡觉,就突然精神了过来。
「小陷,你脸色,不太好哦……」
「这黑灯瞎火的你也看出我脸色不好来了。」
「呃,咋,咋啦?那个苏家小子欺负你了是不,没事,我给你揍他去出气!」
「回来,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逮着一个姓苏的就觉得一定是苏家的人?」
「呃,跟你老爹跟习惯了嘛,他当年最好的朋友就是苏鹤啊,苏家又是名门大家,许多姓苏的都恨不得在外把自己说成是江湖四大世家苏家的人,倒独独见着这一个恨不得撇清自己关系的。」
「那叫不沾人便宜,」薛黎陷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爹真跟苏鹤那么熟么?他当年死的时候苏家都没人来……哦,是了,那时候苏家举家全迁到漠北去了。你就没去问问为甚么?」
「这有甚么可问的,别看四大世家明里那么要好,暗地里谁不想独占鳌头,那时候正渊盟风头又盛,苏家作为跟正渊盟走的最近的自然树大招风,更何况,那时候的武林四大世家里公孙家也差不到哪去,他俩家同时一个极北一个极南了,那还能表示甚么?肯定私底下有见不得人的动作或者秘密达成了,或者谈掰了,各自互相威胁的不理世事了。」伯尚抽出腰间别的玉箫来直接当痒痒挠从衣领后捅了进去,上下蹭了蹭,「这里蚊子好多,有话你快说成不啊小陷,你们是还年轻能熬,老人家晚上不睡觉死的快的。」
「哈,」薛黎陷捂着嘴捶桌猛笑了起来,原先堂堂正渊盟最骁勇善战文可驳千人,武可挡万敌的左护法如今也变作如此贪生怕死之辈么?
「我今天来就想问你两件事。一,你了不了解公孙家,大概也就二十六或者二十五岁左右的姑娘,名字里是带月的?」
「……你脑子叫驴踢了吗?女孩子家家的叫个花啊月啊甚么的简直太常见了,公孙家也是个兴旺大族,我一抓能给你抓出一大把去,这我哪儿知道。」
「喜穿红衣,用双弯刀的呢?」
「这算第一个还是第二个?」
「别贫,快点。」
「这我还真想不起来,公孙家和苏家都差不多十年前举家迁移的,照你这么说那小姑娘那时候也就十五六岁,我那时候都三十多了,怎么可能还会对青葱岁月的小姑娘感兴趣……怎么,你看上啦?」
「……尚叔,好歹给正渊盟留点脸吧。」
「……好吧」伯尚的脸色万分纠结了下,他生平一大爱好就是……
「你最近很闲是吗。这是第二个问题。」
「可你说的好像不是问句……」伯尚轻轻把板凳往旁边挪了挪,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很好,你有事做了。这几天也不用想睡了。我有极其重要的事给你做,最好三天之内给我赶出来!不,不是最好,是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 祝各位七夕快乐。
ORZ单身汪除了在家渣游戏就是码字了> <
不过七夕赶到周六真是赶巧呢
古物的习惯是周末必然双更或者四更
但是同时在磨铁更归冥
悬灯录这里还是日更啦
虽然手里有存稿但是真的忙不过来啊嘤嘤嘤。
等着归冥发完,花卿新的酒酿写好,悬灯录就可以也有双更四更之类啦。
归冥的授权给磨铁了,于是我这边就不放了。
☆、第14章 战时莲,乾瑞(四)
等着薛黎陷把这里的事布置妥当之后,他原本打算在伯尚之前躺下睡着的床小憩一下,柳妙妙一直是跟乾乾挤一张床的,女孩子体格娇小的好处简直发挥的淋漓尽致。
只是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一闭眼耳朵里就一直回响苏提灯那几声不好意思说但很婉转的咳嗽声。
他其实是有点可怜这个人的。
他的经脉一定是被人故意弄成那样的,可若按照他那一身沉疴旧疾来推断,是很早很早的时候必然就留下病根了。
光从那人如白玉一般光滑细腻的手,和养尊处优的行事习惯方式,他就不信他是被掳去南疆的。
首先他那小体格熬不过去,南疆那是个甚么地方?蛮子一大堆,几句话不合估计就推搡起来了,他若是个奴隶,一鞭子下去就抽死了,怎么可能活到如今。
还有他身边那小厮绿奴,整天蒙叨叨的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多大,只一心一意跟着他家这个先生,只是他口中声声说好的先生,究竟有几分好是真又有几分是假?
「你干嘛啦!我早就说了嘛,如果长痔疮了就自己去抹点药,别大半夜的你不睡也不让别人睡了。」
「啧,咱给正渊盟留点脸成不成,别张口闭口就痔疮,你还一个姑娘家家的。」
「痔疮怎么了,姑奶奶我从往这边赶得路上还顺道救了一个花柳病的呢!」
「……」你赢。
薛黎陷翻了个身,把脸对着床里面面壁,强行闭了眼半天还是一咬牙打算去送个炭火盆,别万一真让他再病了,那个体质大夏天的都能风寒,万一再不小心病死了……
「你姥姥的!」
柳妙妙那只灵猫一般的家伙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蹭了过来,还正打算悄悄抻头过来看薛黎陷睡了没,正好赶上薛黎陷扭头打算下床,猛一睁眼就对上柳妙妙瞪的溜圆的一双大眼,都说月下观美人别有一番风韵,可放到他这儿怎么就觉得可劲闹心呢。
「大哥,你明明有心事的。怎么啦怎么啦,说来听听,反正我熬夜熬习惯了,这时候要睡也睡不着了,过会儿铁定还得换药了。你是不是想女人了?我早就说了么,你若非认定嫂子一人,就两条路。要么让我把你阉了从今了事,要么你换个别人单相思去。」
「少说胡话,她都嫁人了你还嫂子嫂子叫个不停的,我是在想一件极其难办到的事。我问你,咱俩武功谁好?」
「你好。可我医术比你好。」
「是是是,你医术天下无双。」薛黎陷往里躺了躺,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她也躺下。
柳妙妙毫不客气的大字展平了自己,右胳膊横过薛黎陷的胸膛,右腿压在他的左腿上,俩人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躺在正渊盟总部的草地上一起看星星的时光。
「那么,我问你,这世上有没有一种疾病,是要从小废人经脉能治的?」
「别开玩笑了,经脉被废了这人同被挑断手筋脚筋的人有何不同?除非是不想活了。」
「没跟你说笑,你严肃点,仔细想想。」
柳妙妙仔细思考了会,再次认真点了点头,「这世上一切病都有药医,但是涉及到人的经脉问题,没法子的,那等能续上甚么经脉的药膏都是传说,断了就是断了。」
「好,和我所想一致。你知道我的武功深浅,那么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现在办到废一个人的经脉,火候却恰巧拿捏到只给他每条经脉都留极细的一股相连?你若觉得我不可能,那么你觉得这世上有谁是可能的,说几个名字来我听听。」
柳妙妙单手握拳顶着脸,侧躺着瞄了薛黎陷好几眼,突然一掌拍到他胸口处。
不过几秒的时间就被一股强力给反震了开去,「嘶,」柳妙妙夸张的晃了晃手,「你内力又精进了啊!」
「嗯……你废一个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经脉我觉得都有可能办到,但是怎么就给他恰好留一股还连着的话,难。其实这也好解释,你武功够高了,差的是阅历和耐心经验。也就是说,你这个同水准的高手,往老一辈子看去,可能性都蛮大的,至少比你成功的可能性大。」
「若是……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呢?大概,五六岁或者三四岁的年纪。」
「你脑子被驴踢了吧!」柳妙妙惊讶的瞪大了眼,「要是是仇家的小孩子,一掌拍死了事,谁能跟一个小孩子有甚么深仇大冤……嗯,这也不像是有仇怨啊,好歹还留了一命,不是,你好奇怪噢,谁会想到对一个小孩子下这般毒手?」
是啊,为甚么呢?
薛黎陷也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是那个人最后突然醒悟,停住了手?
这也不太现实,那要多好的运气才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停住了?
可是更要命的是时间点卡在这么不尴不尬的一个位置,那时候正好是正渊盟全体出动扫荡邪魔歪道的时候。几乎……不应该有这样丧心病狂的人剩下了才对。
薛黎陷内心突然一窒,这种快把他逼疯的感觉又回来了。
少年正是好韶光,他的韶光全埋头在一夜又一夜的搜寻赶杀江湖恶人,一天又一天的理那些受尽□□却不敢言也不敢怒的事件,逐条分析层层递进,原来,这世上之大,总有护不了的苍生,保不住的平安。
柳妙妙还待再问问他是甚么事,就见他突然轻巧跃身到了床下,尔后略微一个躬身起步便「嗖」的一下没影了。
欸,看来这次回来的真不是时候,早知道多在南疆待一阵子了。
*******
这边有人没睡着,那边同样有人没得睡。
苏提灯将被子堆在膝盖上,盯着那床尾处幽幽发亮的灯笼许久,终于还是提了灯笼掀了被褥下了床,轻轻的绕着房间转起了圈。
也该着赶巧,薛黎陷别看一个奔三的爷们了,实际上还保持着一颗童心。他来给苏提灯送个炭火盆顺道恶作剧一下那个守卫。
但……来了一看才发现,几个时辰前这个十分对他不敬的守门神此刻正跌着盹呢。
正渊盟白养人的么,还是不知道出了乾瑞那档子事?!
不快点把脑袋夹裤裆里还有闲心瞌睡?
又不是逼着你们白天也守卫,都是按编制来的啊。
於是,原本故意打个石子过去提点一下的薛老板索性多扣了几个,准备大大的吓他们一吓,反正听那动静苏提灯是没睡着,吐纳不是安眠的频率。
绿奴原本也在房间里没睡着,他不知道先生晚上吃饭了没,按时吃药了没,先生怎么样了?
正想着呢,突然就听闻一阵很细小的声音响起。
这是在极静,自己又离的极近的情况下听到的,忙搜寻了一番,将放在枕头旁的包裹展开,正是先生给他的那个小红虫子自己在瓶子里很有规律的振翅,然后上上下下的绕圈爬着。
不知是看它一圈圈在其中绕的眼晕,还是怎样,绿奴还未来得及扒开那个瓶塞,就小脑袋一抵枕头沿儿,睡着了。
薛黎陷又特意跑到后院多捡了几块中等的石头,爬房檐顶上了,决定一会四面八方的甩过去吓死他们,只不过这个恶作剧还未做成,就让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刚才绿奴门口那个还没睡吧?怎么这会儿也打起盹了?
又侧耳聆听了一下,有一种类似蛐蛐振翅的嗡鸣声。
连忙使了个小乘心法护体,薛黎陷也不闹了,将手中东西顺手放房檐上,自己则像个大壁虎似的爬到了窗户旁,轻微的,但是十分轻车熟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