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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豪比牛晓东大几岁,个头儿跟牛晓东差不多,他身穿黑色高领衬衫,米黄色裤子,和许多日本年轻人一样,头发染成黄色,不过看上去比较成熟稳重。
“晓东,你日语怎么样了?老板可能要你说几句。”林雨豪说。
“听还凑合,说不行”牛晓东回答。
“不行也得说几句,我以前在这家料理店打过工,和老板关系不错,现在正好店里缺人,我一说店长就基本同意了,你运气不错!”
“不是我运气好,店长是看你面子吧?”
“不是,店里确实缺人。”
料理店在日暮里车站附近,在东京,每个电车站附近都形成一个商业区,商店、银行、料理店、书店一应俱全,一到晚上更加热闹。迎面走过来几个女学生,看上去像高中生,她们上身穿长校服,下身清一色超短裙,露出一片白花花的大腿,脖子上还围着与季节极不相称的毛围脖。
“豪哥,怎么日本女生的裙子都那么短呐?”牛晓东说。
“其实根本没有那么短的校服,你注意看,是她们故意往上窝的,一到学校就放下来了。”林雨豪一边说一边点着一支香烟。
“我说呐,原来是这样啊,可真够臭美的!”
“你抽烟吗?”
“我不抽烟。”
“晓东,你记着,在日本打工一定要勤快,眼里要有活儿,现在不比几年前了,那时候打工好找,在车站前面一站,就有老板拉着你走,如今日本经济不景气,过去没人干的活儿,现在也抢着干了。”
“我在国内听说日本打工好找啊?”
“那都是中介骗人的鬼话。”
牛晓东这一代人是看日本动画片长大的,什么“聪明的一休”、“花仙子”、“机器猫”、“圣斗士星矢”等等,但是他也看过“地道战”、“地雷战”、“小兵张嘎”、“铁道游击队”等抗日电影,同日本人打交道,还真有点儿打怵,更何况是在人家那里打工了。
“庄伢”料理店离电车站很近,街道两侧都是小餐馆,“庄伢”门脸不大,黑色拉门上方挂着店牌,屋檐下倒挂一溜蓝色三角旗。日本人不喜欢鲜艳的颜色,偏爱白色、黑色、蓝色等素色,婚丧嫁娶、典礼仪式等重要场合,无论男女都穿深色衣服,结婚典礼上,新郎要穿黑色西服。蒙古人以白色为美,蒙古袍都是白色的,这一点和日本人比较相像。
“到了,就是这儿。”林雨豪拉开店门。
“欢迎光临!”一个女服务员高声喊道。
“晚上好,你们店长在吗?”林雨豪用日语问。
“中国人?是来见工的吧?”女服务员看了一眼牛晓东,直接用汉语说。
“是。”
料理店不大,从玄关进去,迎面是一个小吧台,吧台左侧是厨房,右侧是能容纳七、八张餐桌的餐厅,餐厅后面还有三个日式小包间。一个四十多岁腰系围裙的中年男人从厨房里走出来。
“店长,晚上好,好久不见了,生意还好吧?”林雨豪用日语问候。
“还好,还好,加藤桑,请到里面坐吧。”
店长把他俩让到里面的包间,脱了鞋,三个人坐在榻榻米上,牛晓东左脚袜子上破了个洞,露出大半个脚趾头,女服务员端来三杯茶水放在长条餐桌上。
“请喝茶吧。”店长打量一眼牛晓东。
“店长,这就是我的朋友,请多关照!”林雨豪鞠躬说。
“护照带来了吗?”店长问。
“带来了。”
牛晓东从包里取出护照双手递过去,店长认真地看了看护照。
“语言学校的学生,打工有限制吧?”店长说。
“店长,给您添麻烦了!我朋友刚来日本,日语不是太好,他一定会好好干,您让他先试试,不行再辞退。”林雨豪鞠躬说。
店长用过太多的外国打工仔了,什么样的没见过?只看了牛晓东一眼,心里大概就有了数。
“牛桑,能说几句日语吗?”店长问。
林雨豪用鼓励的目光看了一眼牛晓东,牛晓东涨红了脸,勉强说了几句简单的日语,林雨豪在旁边听着,着实为牛晓东捏了一把汗,这日语可太一般了,店长却面无表情。
“加藤桑,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先试试吧,不过只能是后半夜的工了,你看怎么样?”店长说。
“谢谢店长!谢谢店长!”
“那么,从什么时候开始?”
“就从今天开始吧,先试试看。”
“谢谢,谢谢店长!”
林雨豪又和店长讲了几句话,店长很忙,林雨豪嘱咐牛晓东一下就走了。
刚才那个女服务员名子叫王健,也是中国人,她把牛晓东领到换衣间,换上工作服,戴上帽子,系上围裙,牛晓东来到厨房。厨房是开放式的,客人隔着长条案可以边吃边和厨师聊天,水槽里已经堆满了碗碟,日本料理讲究餐具摆放,一顿饭下来,每个客人都得消耗一大摞碗碟。牛晓东刚刷了一摞小碟,王健几乎小跑着又端来一堆,快到十点钟了,客人却不见少,水槽是专门为日本妇女设计的,牛晓东将近一米八的个头儿,佝偻着腰,不一会儿就累得腰酸背痛。刷好的碗碟还要再放到洗碗机里洗一遍,进行高温消毒。日餐中,不同形状的盘子盛放不同的食物,方形的、菱形的、圆形的、椭圆形的、船形的等等,不同种类的盘子要放在一起,牛晓东忙得手忙脚乱,手里拿着洗好的盘子,忘记该放在哪儿了。
料理店员工算上老板一共才四个人,前几天刚解雇一个孟加拉人,王健负责招呼客人、点菜上菜、收拾桌子,厨师专职做菜,店长是厨师出身,他也会炒菜。整个店数店长最忙,既结账又倒酒、炒菜,哪儿有活儿哪儿到,还要和新老客人攀谈寒暄。除了刷碗,牛晓东还负责打啤酒,日本人挺能喝啤酒的,一大杯扎啤,一会儿就给干了。酒柜里有许多洋酒,不知道是法语还是英语,牛晓东一个也不认识,洋酒是按杯卖的,只好由老板倒了。厨师比老板大几岁,面色黝黑,头上包着白毛巾,身前两口大油锅,油锅旁还支着一个烤炉,烤架上的鸡肉串“滋啦、滋啦”冒出阵阵白烟。
“中国人?”厨师用生硬的汉语问。
“是。”牛晓东点了点头。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我说得对不对?”厨师大秀汉语。
“对。”
汉语中“二”是卷舌音,日本人发不好,听起来挺好笑的。
“不用倒那么多洗涤剂,烧手,多用热水冲,怎么样?累不累?”王健一阵风似地进来。
“累,腰酸,腿也痛。”牛晓东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你是刚开始干不适应,时间长了就好了,我要下班了。”
“王桑,你的饭好了。”厨师说。
“谢谢。”
“牛桑,你的饭。”
“谢谢。”
“蹲下,蹲下吃,不能让客人看到我们吃饭。”王健拉牛晓东蹲下。
料理店晚上提供一顿饭,通常是一盘蛋炒饭。从中午到现在,牛晓东早就饿了,手都没洗,接过餐盘,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王健下班后,店里只剩下三个工作人员了,半夜十二点,还有客人进来,日本人喝酒一次要走好几家,叫做“一次会”、“二次会”、“三次会”。客人喝得起劲,牛晓东可是有点儿困了,除了刷碗、倒酒,又增加了帮忙切菜,浑身的汗都快出透了,店长依然忙前忙后,一点儿看不出累来。在中国,饭店老板通常不干活,抽着烟,喝着茶,指挥来,指挥去。在日本,老板比员工干的多。凌晨三点,牛晓东终于下班了,拖着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走到电车站,第一班电车还没有发车,此时东方的天空已经有些泛白,四周一片寂静,牛晓东一屁股坐在候车椅上,再也无力站起来。
☆、张慧娟
六月份,东京进入梅雨季节,天空总放不了晴,潮湿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场接一场的雨,手摸到哪儿都是湿的,人不好受,对植物可非常有利,罩着一层水汽的树木长得横冲直撞,没人修剪的草坪足有一尺高。
语言学校考了一次试,成绩好的编在一个班,绝大多数中国学生都编在了快班。
“梦华,你明年想考哪所大学?还想学医吗?”张慧娟问。
“当然了,我本科就学的医。”
“听说学医很贵啊!”
“是吗?贵也得学啊。”
“梦华,你在大学上过解剖课吗?”
“上过。”
“你解剖过尸体?”
“解剖过。”
“那你胆子怎么还那么小呐?”
“那是两码事儿。慧娟,你将来想学什么?”
“我嘛?我还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看你总打工,有时间学习吗?”
“我倒是想好好学习,可不打工就没饭吃,我家里条件不好,我还要给家里寄钱。”
“寄什么钱?”
“妹妹、弟弟还要上学啊?”
“慧娟,打工累吗?我也想打打工。”
“哎呀!我的大小姐,打工可一点儿都不好玩儿,你就别遭那份儿洋罪了!”
说实话,和李梦华在一起,张慧娟觉得挺自卑的,人生下来就不平等,张慧娟来自农村,家里孩子多,生活挺困难,从小书念得也少,但张慧娟身上有着农村女孩特有的淳朴善良。李梦华并没有瞧不起张慧娟,她像姐姐一样对待张慧娟,时不时请张慧娟吃点儿面包、点心,以补充她的体力。张慧娟十分羡慕日本农民,因为日本农民比城市人富裕。
中午休息时,张慧娟拿出饭盒和李梦华一起到食堂吃饭,食堂有微波炉,带饭的同学可以用微波炉热饭。李梦华从来不带饭,中午都是在食堂买饭吃,午饭是份儿饭,五百日元一份,张慧娟舍不得花这笔钱。
“你今天又做什么菜了?闻起来真香啊!”李梦华说。
“早上做的大头菜炒肉末,还放了点儿红辣椒,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不让闻了,以后闻味儿也收费。”张慧娟说。
“让我尝一口吧?这份儿饭我早就吃够了,一点儿也不好吃。”
“不行!尝一口收一百日元。”
“真好吃呀!”李梦华强行挟了一小口菜。
“这还叫好吃?日本肉没肉味,菜没菜味,不论什么菜都水了吧唧的,我在家时,夏天到院子里摘菜,黄瓜、西红柿、豆角、茄子,专拣嫩的摘,你不知道哇,下雨的时候,眼瞅着黄瓜一节股、一节股地长,吃起来那才叫好吃呐!”张慧娟用手比划着说。
“你家养不养猪?”
“养啊!每年都养,春节吃杀猪肉,我还会灌血肠呐!”
“杀猪肉好吃吧?”
“好吃!别提多香了!”
“这份儿饭,天天都不重样儿,真是吃够了,我要是会做饭,早就自己带饭了。”
李梦华经常尝张慧娟带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