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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前的檐水汇成一面玻璃,隔着这面巨大的水玻璃,万物演绎着激情四射的风水传奇,隐约中看着一个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水泥汀路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淅沥水帘中的林木深处。雨伞并未发挥遮挡雨水的功用,只将湍湍而下的雨帘汇聚成更强大的攻势,劈里啪啦的滴落在周围,然后又弹起飞溅上他的衣裤,再顺着裤沿流到地上与水流汇聚。
骤响一声霹雳,天空瞬间被点燃,在劈里啪啦的声响里渐渐熄灭,雨伞从他的手中滑落,如受惊的猛兽般窜入林中。
“小姐!”他狂呼着、奔窜着,手中渺如星火的电光在林中闪射,深暗的林木下,暴雨难以注入,只顺着树干流下,形成一个晶莹包裹的柱体,他如无头苍蝇般在里边乱穿,头发衣服白穿透茂密枝叶滴下的雨水打湿。脚步越来越沉重,喊声在林目中变得微不可闻。
终于一处燃烧的火柱在他眼中显现,那棵树被闪电劈中燃烧起来,火焰又被暴雨浇弱,光线可以照耀的距离有限,就在那有限的范围内,她看到凌冰蝶正站在离火树不远的地方愣怔发呆,火树下的大石头已经焦黑了一片,四周隐隐散发着焦热的气息。
“小姐!”他来不及关掉手里的手电筒,那束光亮由远及近聚集到了凌冰蝶的身上,“您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他仔细的打量了很久,才听她嘴里轻微的吐出一句话,“看来我真到了人神共愤、天打雷劈的地步!”
他听得懵懂不明,正要追问,她忽然将锁在火树上的视线收了回来,侧头看着他,“凌叔,你来找我做什么?”
凌鹏看着从天而降的暴雨浇在她的身上,忙伸手将她往后拉到挡雨的树下,“您失魂落魄的冒雨往外走,心里担心就跟着了,看你进了林子就在路口等,等了这么久也没见出来,现在还。。。还有树被劈中,怕您出事就进来看看,小姐,您真没事么?”
“我身手好嘛!”她伸手比划着给他看,笑得似乎有些得意,但不知是否因为下雨的关系,他总感觉她的笑容潮湿的能挤出水来。似乎怕被他看出真意来,她收住了笑容,眼眸再次瞟了一下逐渐熄灭的火树,“回去吧!”
往回走的脚步有些踉跄,火树的光亮越来越弱,林子里逐渐归入黑暗,散落的枝叶和碎石纵横其间,路面并不那么平稳,凌鹏紧赶几步跟上,手电筒微弱的光在这里显得难能可贵,一点一点指引着前边的路,虽然咫尺的路面已经能够看见,可她走得依旧踉跄。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莲嫂语带哭音的问着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手里忙乱的用毛巾替她擦拭着发丝上的水珠,额头的水滴一点一点的滴落在她双并的膝盖上,在刚换的干净裤子上印下一朵朵白亮的碎花。
“莲嫂,我要洗手!”她从回来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莲嫂愣怔了片刻才连连点头,忙去给她端来温热的水,又送上洋皂,她接过来层层的涂抹在手上,然后反复的清洗着白净的手,一遍接着一遍,直到手被搓的快要脱皮了也不肯罢休,莲嫂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忙按住她的手,“小姐,已经干净了,别再洗了!”
“干净了么?可是我怎么还是看到满手的血?”她伸着那双被搓揉的红肿的手给莲嫂看,莲嫂心疼的流下泪来,手帕轻柔的擦拭着她手上的水珠,“小姐,您这到底是怎么了,你难道不知道吗?那是你自己的血,洗不掉的!”
“洗不掉的!”她似乎只听进了这句话,嘴里喃喃的重复念叨着,脸上露出凄美的笑容,“是啊,真傻,怎么可能洗得掉呢?”
她念叨着如失魂少魄般爬上床躺下,也不顾头上的水汽未干倒头就睡,莲嫂连连呼了几遍也没有回应,禁不住叹息着关上门退了出去,但又不敢走远,直在门前守候着,竖了耳朵探听里边的动静。
绝情的话
不过一晚上的时光,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得到沐云天召见的命令,她在梳妆镜前细细的打理了一番,尽量遮掩着自己身心的疲惫,忽略掉沐昊然投过来急躁的目光,对她无言的暗示犹如上演的哑剧,虽听不见对话却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她毫不斜视的目光将此也过滤掉了,视线轻飘飘的从凌晟睿脸上滑过落在稳坐正位的沐云天身上,恭敬的敬了礼,沐昊然心里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直觉着她又恢复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时的模样,焦急的伸手想要拉她过来问个明白,安然闲坐的沐云天骤然开口,“冰蝶,我今天找你来只是想以叔叔的身份证实一件事,并不是要研究军政要事,你无需如此拘谨!”
他的声音轻似寒烟,但她却能察觉到重可崩云的压迫感,余光中水怜月还双眸红肿、梨花带泪,她又且会不知他要问什么,昨天以前她还对沐云天只有怨恨,今天却多了一丝愧疚,她从来不欠别人所以可以活得理直气壮,但现在她终究是欠了沐家一条人命,她的语气也显得虚软没了底气,“是!”
虽依旧淡漠的没心没肺,但少了咄咄逼人的凛冽之气,沐云天对她的反应还算满意,他微微点头略含深意的瞟了一眼目无表情的凌晟睿,语带几分玩笑几分试探,“昊然喜欢你,为了你拒绝与怜月的亲事,还说非你不娶,这件事你怎么看?”
他问的直白,是觉着跟她说话没必要绕圈子,但旁边的人总有几分吃惊,隐隐中响起抽气的声音,原本错位在她身后的沐昊然忍不住上前一步与她并肩而站,焦急的看着没有丝毫反应的凌冰蝶,“虽然没能等到你做好准备,但是冰蝶,父亲说只要你也是同样的想法他就决不阻止,我们。。。”
“冰蝶不敢高攀!”她骤然出声,将沐昊然即将出口的话全都堵了回去,他愕然的盯着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沐云天眼中渐渐绽放笑意,脸上却依旧肃然,“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你必须考虑清楚再回答,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她看着沐云天口不对心的演绎,眼中的凄然变成冷绝,一字一字咬着,“凌冰蝶习惯了独处,今生今世也不会觊觎婚嫁之事,更不敢高攀少帅,大帅明鉴!”
她不想看他表演下去,近乎逃跑的姿态行了礼,匆匆往外走。
“凌冰蝶!”沐昊然怒吼的声音响起,让她顿住了脚步,他几步跨过来,一把抓起她的右手举了起来,两只戒指迫在眼眉,“这算什么?耍我吗?”
她看着他眼中的怒火和撕扯的痛楚,心在窒息中麻木起来,“你怎么想都可以!”挣开他的手,径直朝门口走去。
“凌冰蝶!”他忽然取出配枪,铛的一声脆响,配枪上了膛直直的对着她,“不说清楚不许走!”
“少帅,手下留情!”一直沉默着的凌晟睿惊呼起来,身子如狂风中的稚树颤抖无依,凌冰蝶凄然的露出笑容,她是希望他开枪的,以此来结束掉一切恩怨纠葛,她的脚步不再迟疑,耳畔尖锐的‘嗖’声过后,门侧人高的花瓶啪的一声碎了,碎片纷乱飞散,一个细小的碎片在她脸颊划过,留下细丝般的血痕和刺在心尖的疼痛,子弹偏离了轨道碎了花瓶,心偏离了轨道又该付出怎样的代价呢?她疾步出了厅门,身后的咆哮声瞬间变成昨日旧梦,恍惚间出了帅府,进入不知名的幻象。
秋天的早晨像露珠一样新鲜,视野里铺撒着柔和的薄雾,澄清又缥缈,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穿越林间薄雾,氤氲迷离,光景朦胧,林梢的绿叶仿佛玉般剔透青亮。草叶上的露珠映出点点星芒,空气中浮动淡淡草树的芬芳,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轻雾弥漫的世界,美得令人摒息。
这时白茫的迷雾中隐约蠕动出一个黑点,如宣纸上点落的墨迹慢慢晕开,黑点也越来越大,显现出清晰的轮廓,她已经几天没有回家了,脸上虽无悲切之色,神情却疲惫不堪,她拒绝沐昊然之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门口那些平日对她敬畏的不敢正视的兵卫此时也忍不住偷看几眼。
她并不理会那些异样的眼光,路走的依旧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似乎有意让自己看上去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却隐不去眼神中的那抹凄伤,或许真的回不去从前的自己了,这个结论让她倍感颓废,精神瞬间耷拉下来,有气无力的强撑着往里走。
“小姐,您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也没。。。”凌鹏忧心的迎了出来,话还未说完就被凌冰蝶的样子惊住了,吃吃的咕噜着,“小姐,您的脸色好苍白,是生病了么?”
说完间他已经跟她到了后院的房门口,凌冰蝶疲惫的挤出一丝笑意,“我没事,想休息一会,有什么事等我醒了再说!”
她颓然的推门进去,正要关门时听到凌鹏说沐昊然去潍坊了,沐云天为了不让她尴尬,暂时终止了她特卫的职务,她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关上房门后倒头就睡,忽然卸下了重担,她真应该好好休息,或许醒来之后会发现自己依旧是那个冷傲的凌冰蝶,什么都未曾变过,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入睡。
再次选择
头脑昏沉肿胀,眼睛闭得酸痛难忍,依旧毫无睡意,翻身坐起狠狠的捶打几下脑袋,越来越昏沉,她想要大喊,声音在唇间被紧咬的牙齿拦回,荡回心里,只有进气没有出气,莲嫂轻轻推门进来本只想看看她,一见她眉头紧闭、脸色苍白中透着污红,不禁惊呼起来,她长长的吐出气来,心里豁然开朗,感觉似乎好多了,见莲嫂紧张的拉着自己的手打量,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没事!”
“真的么?”莲嫂问着,又拉着她上下左右的反复打量,得到凌冰蝶肯定的点头才松了口气,不过片刻,愁容又爬上了脸,似有不解、似有惋惜,“您没事我就放心了,只是小姐,您真的不喜欢少帅么?可是你们明明。。。难道是我猜错了?”
她嘀咕着,似乎自己也迷糊了,凌冰蝶并不想去碰触这个话题,找了借口将莲嫂打发出去,独自在阳台上看着依米花发呆,正好看见偷返回来的刘晨,他一直在墙外徘徊,既担心被人发现又怕见不到凌冰蝶,好在凌冰蝶敏锐,轻易的发现了猫在隐蔽处的他,于是躲开众人的视线与他到了密林深处。
未等脚步停稳,刘晨就急迫的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否认?”
她心里也百味杂陈,不用装给人看的时候这些感觉全都涌到了脸上,那隐藏的秘密又不能用作解释,心里越发凄然,愣神的盯着旁边的树木看了很久才问出,“他怎么样?”
刘晨面色沉重,永不离身的乐观之气隐了起来,变得忧心忡忡,“不好,很不好,他赌气离开牟平就是不想看到你,可是这又不是想忘就忘得了的,所以又回来了!”
“回来?”凌冰蝶猛的吃了一惊,不自觉朝四周看了看,刘晨忍不住笑了笑,“别担心,他没有在这里,他在那个地方等你,希望你想好了就去找他,在那之前,他不会来打扰你!”
刘晨来的这么隐秘,想必他返回来也是瞒着沐云天的,或许在他看来问题出在她身上,所以想要先解决她的问题,她禁不住笑了笑,有些凄然,“想什么?”
“你不知道想什么?”刘晨无奈的摇了摇头,出语提醒,“为什么会出现反差,为什么要在大帅面前否认感情,还有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诸如此类!”
穿林的秋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