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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冰蝶到底不是撒娇耍泼的小姐禀性,更知道擅自打扰军政会议的严重性,于是在门口就顿住了脚步,心里积压的火气也消减了不少,她站在最上层的石阶上看着院内池塘中的假山石,看着雨水丝丝绵绵的在上边缠绕了一圈又一圈。
你软禁我?
凉风携带雨丝扑着发丝贴在脸上,绵柔的衣衫在雨气中飘洒着,清冷而飘逸。
刘晨轻叹一声,上前轻劝道:“冰蝶,这会一时半会只怕完不了,还是回房间去等吧,外边雨凉风寒的,对身体。。。”
“多久都等着!”她冷冷的回绝他的好意,他忍不住叹息道:“如果帅府缺什么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给你添置齐备,又何必非要回牟平呢?”
凌冰蝶沉默着,视线有些茫然,喃喃轻语着:“你尝试过心累么?”
刘晨被她突然问住了,不知如何回答,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没有再说下去,是的,她的心很累,那种分分秒秒有心碎和绝望积攒起来的累,她不明白,自己拼着命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只不过喜欢死里逃生醒来,父亲能给自己一个笑脸,轻轻的说一声,失败了也没关系,就这么简单而已,可是他却连出现也未出现。就算是捡个猫狗回来养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一丝感情吧。
“感情?”她骤然怔住了,她竟然开始奢望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滋生了这么荒唐的想法?难道她的心真的开始软化了吗?
身后的门骤然开了,陆陆续续从里边走出来的人看到刘晨都含笑点头,可是视线移到凌冰蝶背上又怔住了,片刻之后又露出高深莫测的恍然,谈笑着散了。刘晨忙走了进去,片刻之后便出来相请:“冰蝶,少帅让你进去!”
凌冰蝶几步走了进去,举手敬礼,可沐昊然却根本不曾抬头,只淡淡道:“什么事这么急,刚醒就要见我?”
她也懒得拐弯抹角,直说道:“我要回牟平!”
“为什么?”他视线依旧在卷宗上来回,凌冰蝶纵使心里并不愿意解释,却又不想失了分寸,于是慢慢道:“我现在的样子也无能力保护任何人,留在这里也无益,所以想回牟平养伤!”
沐昊然终于抬起了头,视线在她脸上逡巡片刻,怔了怔,干咳一声懒懒说出:“是啊,你的职责是保护我,怎么却自己先受了伤?”
凌冰蝶知道他是故意避重就轻,愣怔半晌却又不知如何接下话茬,沐昊然悠然看着她的表情,恍惚有些得意,却又掩饰的很好,继续说:“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需要跟我解释一下?”
凌冰蝶刚刚回过神来又怔住了,犹豫了很久才道:“我延迟回来的原因应该不用再解释!”
对于她的捻轻避重沐昊然并不觉得意外,静等了很久才挑眉问:“没了?”
凌冰蝶:“是!”
“很好!”他确实觉得很好,他并没有指望给出别的答案,而他提出这个话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于是越发肃然道:“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现在就回房去给我想清楚到底还遗漏了什么最应该给我解释的事,没想清楚之前别再提回牟平的事!”
凌冰蝶蓦地抬头,盯着他看了很久,才一字一字咬牙挤出:“你是要软禁我?”
沐昊然舒服的往后靠着,眯起眼睛道:“不是软禁,是关禁闭,身为我的特卫,服从的却不是我的命令,滞留不归你可以解释说受了重伤,那其它呢?你难道不应该给我解释清楚吗?”
凌冰蝶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理辩驳,冷漠点了点头,转身朝外走去,背后忽然又响起:“如果不喜欢刘晨准备的衣服,就让他准备到满意为止,别到时候又拿这些烂理由来说事!”
凌冰蝶猛然回头,见他的视线早已收回到文件上,又朝自己身上回视了一下,恨恨的扭头就走。刘晨看了看沐昊然,无奈的摇了摇头,急忙跟上解释:“冰蝶,其实你知道少帅最想听的是什么事,既然你那么想回牟平,又何苦不说呢?”
凌冰蝶骤然刹住脚,冷冷回视刘晨道:“我为什么要解释?无论我听谁的命令、做什么事,都是拿命在为他沐家效力,我凭什么还要夹在两边左右为难?”
刘晨也忍不住露出一丝同情,喃喃叹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虽然凌老的命令也是听从于大帅,可你瞒着少帅的事总是不太好,毕竟少帅现在才是你的上司,他在乎的也就是这个,更何况少帅根本不赞成你去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你不知道,他为此还跟大帅闹了一场。他也是。。。”
她骤然举起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她根本不想听任何人替他说好话,她认定的是沐家父子跟她的父亲一样根本不会在乎她会有什么危险,而沐昊然在意的不过是她只听父命没把他放在眼里!
她虽然从来不会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更不会让人看透她的心思,但刘晨感觉得到她此时心里有气,于是顿时不再言语,默默跟着送她回房。
雨飘飘洒洒下了三天未歇,凌冰蝶也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既然不能离开,她情愿呆在自己房里,只是看着窗外的雨怅然若失,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挪动下床,在放置自己旧衣物的柜子里翻找起来,旁边慢慢的衣柜里是沐昊然吩咐刘晨准备的衣物,都是些大家小姐穿的艳丽华贵一类,可她连看一眼的心情也没有。
莲嫂正端汤药进来,见她赤脚在地,忙放下碗盘,急忙奔过来道:“小姐,您需要什么告诉我一声,小心动了伤口!”她一边将她强拉回床上一边埋怨道:“什么东西这么要紧,鞋子都顾不得穿!”
凌冰蝶沉默了片刻,才问:“莲嫂,你有没有看到我包里的一张手帕,我怎么找不到,你是不是扔了?”
莲嫂顿了顿,思索很久才道:“小姐你说的是什么样的手帕?”
“就是。。。”她顿了顿,仔细的搜索着信息,却根本记不起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沉吟了半晌才忽然想起:“是纯白色的,上边还有血迹的,很小的血点!”
莲嫂恍然道:“哦,我记起了,没有,小姐那么珍视的放在包里,我怎么敢扔掉呢,只是看弄脏了,就拿去洗了,不过想也应该晾干了,小姐你等着,我马上去给你收进来。”
莲嫂忙着出去,很快就拿着手帕走了回来,凌冰蝶接过手帕一看,手帕是纯白色的,上边没有任何花纹,只是竖着有几条银白色条纹,上边的血迹已经不见了,凌冰蝶静静的凝视着,这是沐昊然当时替她擦嘴唇血迹用的,之后她就一直收着,本来她走的时候还用手帕包了些竹屋横栏上积着的冰凌,可惜还未走出多远就已经融化成水了,现在都难以想象当时怎会有那么傻的举措。
莲嫂见她如捧珍宝,忍不住好奇的问:“小姐,这是谁的啊?你这么珍视?”
听莲嫂如此问,她淡淡笑答:“一个救命恩人的!”她顿了顿,失神想了很久才又喃喃补充道:“一个无亲无故却比任何人都在乎我喜乐的人!”
“是个男的?”
凌冰蝶抬头见莲嫂很神秘,充满探究和猜测,忍不住苦笑道:“莲嫂,不要胡乱猜测,替我准备纸笔和信封!”
莲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忙道“小姐要写信?”
凌冰蝶轻叹道:“我走得匆忙都没有告别,只怕他们会记挂我的安危,于情于理也该报声平安才是!”
莲嫂哎的一声就要出去,可是到了门口又顿住,回身笑道:“小姐,我觉得你这次回来有些不一样了!”
凌冰蝶一愣,疑惑道:“什么不一样?”
莲嫂细细想了想,摇头道:“说不清楚,总之觉得不像以前那么冷了,而且。。。从刚才这件事上可以看出,你开始在意别人的感觉了!”
凌冰蝶愣了会神,莲嫂将东西放下就自觉的出去了,凌冰蝶手指将笔捏得咯咯作响,信件是写了一遍又一遍,也就撕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只写下几个字:“平安,勿念!”
然后又凭着模糊的记忆将地址写上,匆匆的换了衣服,就朝外走,门口的兵卫自然不敢阻拦,悄悄的去跟刘晨报告,果然在大门口将她拦了下来。
刘晨上前陪着笑:“冰蝶,你有什么事吩咐我们去做就是了!这外边还下着雨,你。。。”
“我不过是个小小特卫,论品衔哪有资格吩咐你们做事!”她停顿了片刻,语气变得冷硬道:“总之今天我一定要出去,这件事我必须自己办!”
刘晨见她语气决断不容辩驳,于是勉强笑道:“冰蝶,你又何苦为难我呢?”
凌冰蝶冷冷的盯着他,一字一字道:“我不为难你,如果少主问起,你就说我说的,要么开枪杀了我,要么让我出去!”
别说刘晨不敢对她开枪,就是敢也不会那么做,见她执意如此自己也拦不住,只得吩咐人备车送她,可凌冰蝶依旧冷冷的拒绝了,她随手夺过刘晨手里的雨伞,独自走了出去。刘晨望着她的背影在雨雾中远去,一跺脚急忙回身去跟沐昊然汇报。
伸手借钱
信虽然出手了,她却依旧有些怅然,雨雾中街道上了无人迹,她一身黑衣手持黑伞在沉沉暮霭中显得尤为孤冷。偶尔一丝轻风将雨丝吹进了伞内,在她的身上蒙上一层薄雾。
她冷清的视线接触到街旁缩着的一个瘦弱身影,突然亮了起来,于是朝那边走过去,只见一个瘦弱老人蹲在屋檐下缩着脖子,她面前摆放着一盆奇怪的物种,说是花却连花蕾也不见,说是草又有些异样的傲姿,她便称它为花草。
面对老人她总有些别与寻常的恭敬,她轻问道:“大娘,为何这么大雨呆在此处?”
她叫他大娘自然不会错,这女人虽然看上去老迈,但看她眼神却并不迷糊,眼神最不会谎报年龄。她见凌冰蝶走近,又看她衣着不俗,眼中顿时燃起了一丝激动,含笑恭敬道:“我这是卖花,您看看吧,可不错的!”
“花?”她皱了皱眉,又问:“什么花?”
“依米花!”老人说的恳切,凌冰蝶却听得茫然,摇头苦笑道:“没听过!”
老妇人含笑答道“是啦,听我媳妇说是国外的花,她用了很多种子才种出这一盆来,不容易!”
凌冰蝶:“听您这么说,您媳妇必然见识不俗又颇爱这花,却为何要拿它来卖,而且下雨也等候。想来很急着卖出去!”
老妇人神色顿时暗淡下来,眼中恍惚含泪道:“我媳妇病卧在床了,儿子外出多年又了无音讯,我一个老太婆又没地方筹钱,媳妇就让我把这花拿出来卖,她说若是碰上识货的主,少不得能卖个好价钱!”
凌冰蝶忍不住一丝苦笑,她想着自己只怕真如莲嫂所说有些变了,才会听到这样平时理都懒得理会的事也起了同情,她细细端量了一下那盆花,见它除了有些傲然之态外并无特色,忍不住叹道:“大娘,只怕除了您媳妇没人能识得此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