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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很开心,正打算追上去再气她几句,杀杀她的锐气。天却忽然下起雨来,少年躲避不及,被淋得狼狈,四下寻找躲避之处,却赫然发现天地间只剩他一人,少女也早已不见了踪影。大雨忽然涌进了口鼻,令他无法呼吸……
慕晨醒来的时候还在大口喘着气,黑暗中,他望着天花板,有句话映入脑海:晚上出生,安宁祥和。
他才是晚上出生的,但这些年他的夜晚很少安宁,至于今夜,则注定更加不宁。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开始,更新时间会有所调整,会在每周二、四、六晚间19点左右更新。感谢支持!
☆、谁欠谁的债
第二天,慕晨醒的很早,其实这也是他长久以来的习惯,无论前夜里睡得早晚好坏,次日总要赶在闹钟之前醒来。
此刻窗外的天色还未全亮,他拿过床头柜上的手表,借着清晨的光线,表盘上显示的时间尚早,要搬去公寓的行李已经收拾妥当,这个时间也不能去住院部探视。他实在无事可做,便打算出门走走,顺便买些早点。
踏出宾馆大门的时候,他再次感受到了北方初春特有的微凉气息,这气息中尚透漏着安静悠然,这座城市的喧嚣时刻还未正式到来。一段路走下来,也遇到了好些个遛早的人,他们或穿着运动服健步如飞,或牵着宠物狗悠闲散步,当然也有心无旁骛匆匆而过的,看样子像是赶着去上早班。
这情景让他想起了当年,当年他的作息与现在完全相反。那时候他刚转学到T市,十几岁的少年,正是身体蜕变的年纪,也应了那句“能吃能睡”。那时他贪睡得很,即便前一晚早早睡下,第二天起床也要历经几番挣扎。也正因为此,每每出门,用在路上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他的上学之路也总要分秒必争,容不得一点耽搁。
其实那时候只要早起十分钟,他大可不必那样奔忙,以至于都来不及好好的吃早餐。所有只求运气够好,赶到学校的时候还没迟到,他就可到校门口的煎饼摊买一份鸡蛋饼。可就算买到了也来不及马上享用。只能挨到下第一节课,趁着下课的间隙偷偷吃上几口,对于一个正在长身体又饥肠辘辘的少年来说,那有些凉了的鸡蛋饼简直媲美人间的一切美味。
想到这儿,他竟怀念起那鸡蛋饼的味道来了,四下看去,除了有几处早餐店正在营业,并没见到记忆中的那种小煎饼摊。心里的念想很快便化作了身体需求,胃忠实的向他传递了渴求这种美食的信号,而他当即决定遵循。在他的印象中,这个时间有煎饼摊的地方大概只有学校了,从他身处此处去往某个学校的路他隐约记得一条,那是他昨晚刚走过的。
只是昨晚他浑浑噩噩的,记得不算十分清楚,他还是找人问了路,才又到了五中。也不必四下寻找,他已经看到学校正门边上的一处小煎饼摊,现在距离学生们的到校时间还有一会儿,小摊前也没有等候的客人。他远远的就闻到了鸡蛋饼的香味,觉醒的味蕾便催促着他向小摊走去。虽然大批顾客还未登门,但摊主此刻也没闲着,慕晨猜他应该是在烙一些备用的鸡蛋饼,这也是专为赶时间的客人准备的。他之所以如此熟悉,正因为当年他便是赶时间大军中的一员。
“我要一份鸡蛋饼,现烙的。”慕晨走过去,自行说明。
“好嘞,您稍等。”那摊主手法很是麻利,不出一会便按着慕晨的要求烙好了一份。
“多少钱?”慕晨其实已经备好了零钱,鸡蛋饼的价格他是记得的。
“5块。”摊主回答。
这超出了慕晨的预料,“涨了好多啊,我上学那会好像才二块五。”说归说,他还是把钱如数的递了过去。
“那都是多长时间的事儿了,早就涨价了,一看你就是太长时间不来买了。”那摊主笑了笑,装好鸡蛋饼,递了过来。
慕晨也笑,伸手接过鸡蛋饼。鸡蛋饼新鲜出炉,还烫得很,他只能小心翼翼的抓着纸袋的边缘,那袋子太薄了,他不确定它能否承受得住这炙热,一旦破损,他的胃、他的期望,是不是又将一次满盘皆失?
他再也不愿经历那样的绝望和纠结,况且眼前的情况只要补救及时,也就无需经历那种境地。“能再帮我套个袋子吗?”他说。
食物到手,慕晨这才发现,这遛早似乎走得远了点。因为还要搬家,他也不好在外面散步太久,他见这附近没有出租车,便打算走到繁华些的路段,打车回去。
他确实离开了太久,附近的街道脉络几乎忘了,加上有些心不在焉,走过的地方别说繁华了,反倒越发陈旧杂乱,待他察觉,已身处一片陈旧的居民区,他这才发现走错了方向,正欲原路返回,却有人叫住了他。
“慕先生,你怎么到这边来了。”这人正是昨天照顾母亲的王大姐。
“哦,早啊,我随便走走,就走过来了,”慕晨也很快认出了她,“不过您叫我名字就行了,手好点没有?”慕晨下意识的看了看她手上的绷带。
“没啥事,就是给孩子做饭不方便,只能买现成的了。”她晃了晃另一只手,那手上提着几个袋子,里面装了些青菜和早点。“我家就住这儿,一起来家里吃点吧。”她指了指眼前的一栋四层旧砖楼。
“不了,我赶着回去呢,今天挺多事要办,改天我一定来。”慕晨眼见着远处来了辆出租车,便伸手示意。
“那个……我昨天说要介绍的护工,她就在后边买东西呢,你先见见她呗。”王大姐见他要走,急着说道。
“您今天不也得去医院么,咱们就在医院见,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和王大姐又道了别,慕晨便上了出租车。车子疾驰而行,很快便驶离了这片陈旧的世界。
出租车刚走,不远处一家小吃店的门开了,有人拎着些早点出了来。
“你怎么现在才出来,再早一点,就能看见我说的那个雇主了。”王大姐说。
“哦……”那人很瘦,及肩的头发有些凌乱,还没睡醒的样子。
“哎,你现在工作没了,总得找个先干着,要不你奶奶的托老费可怎么办啊!我和你说的这个给的待遇不低,你得好好把握啊。”王大姐又替这人操心起来。
“该是我的,我怎么差劲都跑不了;不该是我的,我怎么优秀都争不来。”那人捋了捋头发,慢悠悠的说。
“你呀……”王大姐恨铁不成钢,又要给她上课,不过她的话很快便被打断了。
“赶快回去吧,小雪一会要迟到了。”那人边说边拉着她进了眼前的楼门,楼口的门扇已经坏了,从外面就可以看到黑洞洞的走道,就像一口深潭,很快便将那身影吞没。
慕晨把所有行李搬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将近上午9点了,这公寓之前应该是作为样板间来用的,很简洁的现代装饰风格。只是窗帘拉着,阳光只能沿着浅灰色窗帘的缝隙探照进来,显得客厅有些暗。慕晨走过去,双手伸开,窗帘便呼啦啦的沿着滑道退至两侧,阳光顷刻洒满一室。
透过18楼的落地窗,大半个T市尽收眼底。这与母亲所在的市医院就只隔着一条街,可以清楚的看到医院大院里走动的人。他刚与章煜通过电话,母亲昨夜的情况比较稳定,这让他放心不少。公寓旁边则是一些村镇民居和大片齐整的农田,还没到农耕的季节,田里还留着前一年的稻茬。这景象很有些辽阔致远的感觉,是在深圳那样的特区都市难以得见的,他目光尽可能的延伸,只求多看到些,放佛心境也能随着这景色云淡风轻起来。
他的头颈跟随眼神从一侧扭到另一侧,直到身体扭动幅度的死角。正欲调转过来,眼角余光却刚巧扫过一片景物。在他所在的角度,大概只看到了那地方的一部分,那是些很整齐的灰白色民居,很统一的建筑风格,除了其中夹杂着的一些杨树,在北方的微凉初春,伸着光秃秃的树枝。不过简单的一处景物,慕晨却扭着脖子,直堪堪的盯着。
若他没记错,除了目光所及的两排房子外,最后面还有一排。每一排50栋房屋,前后三排共150栋。这里曾是T市近郊很普通的一个村子,或许是因为多而茂密的杨树,被叫做大杨树村。后来,这里完成了开发改造,环境焕然一新,就连地名也换成了新的。从那时起,“大杨树”逐渐被人们遗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俱城市符号的名字:杨树街。
这样的发现让慕晨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年离开的时候,他决绝的切断了与这里的一切关联,如今竟与杨树街毗邻而居。但他不愿把这个归咎于命运之类,这只能算是巧合。毕竟T市就那么大点的地方,新开发的楼盘在郊区并不违常。
电话在乳白色茶几上嗡嗡作响,打断了慕晨的思绪,他拿起电话,却不小心开了免提:“王大姐他们来了,我一会得出诊,没时间帮你看了,你放好东西就赶紧过来吧。”电话那头章煜说。慕晨应了声,便收了线。
出门之前,慕晨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落地窗,除了蓝天白云、和煦阳光,再无其他。人们总喜欢把错误和憎恨转嫁他处,孰对孰错,终究是乱了。但从来,一个地方、一幢房屋怎会犯错?能犯错的只会是人。慕晨推门而出,房门自动落锁,关住一室沉寂。
慕晨直接去了住院部,按照章煜刚才电话里说的,王大姐和她推荐的护工已经在等着了。他出了电梯,正巧遇上准备搭电梯的护士长,他便询问起母亲的状况来。“病人还在昏迷状态,但情况还算稳定,不过我们的工作也挺多的,也不能一直看着她,你还是赶紧找个护工比较好。”
“今天差不多就能定下来,辛苦大伙了啊,改天我请吃虾饺,有家店的广式菜做得还不错。”慕晨笑着说。他的脸不算十分棱角分明,也不是标准的浓眉大眼,但五官组合起来,显得整个人是极精神的,虽然隐约透着些许痞劲儿,但这种长相反倒更受欢迎,如今笑起来,自是十分讨喜。
“那我就先替大伙谢谢你喽!”护士长推了推眼镜,笑着回道。“王大姐她们来了好一会了,你赶快过去吧。”
因为中间隔着护士台,慕晨并没看见休息区坐着的人。待到他走过去,却只见王大姐一人,她正聚精会神的向走廊那头张望。
“等我很久了吧,真不好意思啊。”慕晨走过去说。
王大姐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是你啊,也没等多一会。”她腼腆一笑,看着慕晨,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了?是不是手的伤势严重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就行,别客气。”慕晨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不是,不是,我可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我就是觉得你们俩挺有意思的……”王大姐越说声音越小。
“啊,谁啊?”慕晨没听清,便走到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今天早晨,你刚走,她就出来了。她刚去卫生间,你就来了。你说,你们俩这是什么缘分?”王大姐笑着说。
“嗯……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超级良缘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千万次的错过,才能成就一次永恒!”慕晨摸着下巴,状似很认真的回答。
他这样子逗得王大姐直想笑,但毕竟有求于人,她还是收敛了些。慕晨坐下的一侧刚好就在她之前望着的方向,这样她不必扭头就能看见,和她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