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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总是高昂着头的李丽师平视了他几次,后来两个人的关系渐渐明朗后,李丽师告诉他居然是他最不经意地替她拉拉车门、披件风衣这些小动作,打动了她的芳心。
王然想想,女人啊,真是不可思议的动物,你为她披荆斩棘、赴汤蹈火,她可能不在意,可你给她做顿饭,买束花儿,说几句甜言蜜语,她却能铭记在心,过多长时间都不忘,就像他现在,起早贪黑地跟几个哥们攒一个网站,还不是希望未来能给李丽师一份更好更安逸的生活,不让她太累,要让她过养尊处优似的生活,可当他跟她说这些的时候,她总是嘻嘻哈哈地一副不往心里去的样子,倒是送她一个哈哈猪什么的,乐得合不笼嘴。两个人认识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按说应该谈婚论嫁了,可他王然求婚的话总觉得说不出口,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李丽师太强了,原来当记者的时候,王然觉得跟她的距离还没那么远,但人家如今是老板,自己不过是个中级打工仔,他知道李丽师不嫌弃他,但他自己得奋发图强啊,好在跟徐明几个哥们运作的网站的事,已经有了点儿眉目,还需继续努力。
今天是叶若黎新店开张的日子,他自然得陪李丽师去捧场,他在李丽师办公室第一次见到叶若黎的时候,是叶若黎借李丽师的地盘招聘员工,他听李丽师说过叶若黎的事情,但当他第一眼看见叶若黎的时候,还是怎么也不能把她跟餐厅老板的形象联系在一起,叶若黎太文弱了,也许讲台才是她最好的天地,在自己并不擅长的舞台上起舞,会不会碰得头破血流呢,王然摆弄了一下要送给叶若黎的招财猫,还真为李丽师的这位好朋友捏着一把汗。
李丽师要出家门的时候,被李丽佳一把拽住:“你等我一会儿,我也去。”
李丽师不知道姐姐发什么神经,楞了一下:“干吗?”李丽师看了一眼盛装的姐姐。
李丽佳理了理自己梳得溜光水滑的头发:“今儿不是若黎的店开张吗?我也去凑凑热闹。正好琳琳今天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儿。”
《城·事》十四(3)
李丽师不知道姐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直不看好若黎餐馆的事情,今天怎么突然心血来潮要去凑热闹,李丽师想了想,觉得反正是第一天开业,多一两个人也不要紧,反正也要撞撞人气,就对姐姐说:“行,那走吧。”
李丽佳可不是冲着叶若黎那一餐开业饭去的,她是惦记着李丽师借出去的那两万元钱,她一开始还以为叶若黎是填补家用倒个短,那钱瞎不了,可自从听李丽师说叶若黎要开餐馆,她心里可就犯起了嘀咕,做生意那可是最没谱的事情,说不上哪下子就能栽进去,她那个前夫,琳琳她爸,不就是因为两个车皮的事情,赔个###,害得她跟琳琳只能靠着李丽师过日子。再说了,要做生意,你得自己有本钱,哪有借钱做生意的?也就是李丽师傻,问都不问,就把钱借出去,好像自己是大款似的,虽然公司谈了两笔生意回来,可那是她费了多大劲才挣回来的钱,一个女人家,动不动就喝得醉熏熏地回来,容易吗,那钱都是辛辛苦苦的血汗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说借谁就借谁,一分钱的利息都不要,这不是傻是啥?李丽佳想好了,今天过去看看,要是看她叶若黎的餐馆还不错,那就跟她说也不差李丽师那两万元钱,要是那馆子根本就不行,钱更得赶紧往回要了,否则非打水漂不可,反正她今天的目的就是让李丽师那两万元钱有个着落。
李丽师和李丽佳赶到呢喃餐吧的时候,王然也开车赶到,几个人站在远处打量着叶若黎的门脸儿,李丽师不无自豪地冲王然:“怎么样,餐厅名字?”王然看着呢喃餐吧几个字,他知道这是柳森题的扁额,是魏碑字,显得端庄有力:“餐厅名字不错,跟这周围的环境匹配。”李丽师揶揄王然:“呵,真不愧是做市场的,三句话不离本行。”“那是自然,不了解自己的目标客群,那还不死路一条,所以从这点儿上看,若黎并不盲目。”听自己的男朋友夸好朋友,李丽师心里美滋滋地:“也不看是谁的朋友办的事儿。”“嘿,先别得意,进去看看再说。”王然揽着李丽师的肩膀朝呢喃餐吧走去,跟在后边的李丽佳嘟哝了一句:“大白天的,也不注意点儿影响。”
李丽师一进门就见叶若黎一手托着下巴,一手平放在桌子上,若有所思的样子,整个一幅美人画,于是打趣道:“若黎,干嘛呢,拍MTV呀,这小姿势让你摆的”。叶若黎回过神来,赶忙站起来,迎了过去:“这么早啊”?
“我们都是一大早就被她从被窝里叫起来的,说今天不光是你最重要的日子,也是她最重要的日子,她从今天起,就可以随时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了,而且是免单的”。王然边笑边说,李丽师在一旁美滋滋的听着。王然从包里拿出“招财猫”,递到叶若黎跟前 “预祝老板日进斗金”。叶若黎接了过来,看了一眼李丽师,意思是说你男友真细心,嘴里说的却是:“放在哪呢”?
李丽师环顾一周,从叶若黎手里接过招财猫:“就放在吧台,小手一招,元宝进来,怎么样”?李丽师把“招财猫放在吧台上,并学着招财猫的样子, 手一摆一摆的,把叶若黎和王然都逗乐了。李丽师这才顾得上好好打量好朋友加死党的餐馆,她这瞅瞅那看看,装修的时候,她就耐不住,非要过来看,是叶若黎死活不让她来,说不能让她看半成品,那样会失望的,一定都收拾的好好的,才能来检验视察,说实在的,她今天看了若黎几个月的心血凝成的这一成果,真的好出乎她的意料,她禁不住又抬眼看了看正跟王然和姐姐聊天的若黎,觉得这实在是一个极具奋斗型的女子,你觉得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在她的手里都会变成现实,就像当年对着小树林练口才,楞是把不善言谈的自己练成了出色的老师,想着若黎在没有本钱、没有经验,一切从零开始的情况下,终于拥有了这样一间属于自己的餐馆,她真的为她感到高兴,虽然前景莫测,但她真的相信天道酬勤。
袁克、柳森和霍思都来后,叶若黎的小型开业典礼也正式开始了,坐在李丽师旁边的李丽佳捅了李丽师一下,小声问:“这么大喜的日子,她老公怎么不来?是不是两口子闹别扭了?”没看见毛剑,李丽师心里也感到纳闷,两口子该不是还继续冷战吧?再怎么说,他毛剑也不该缺席今天的场合呀?但李丽师还是碰了一下姐姐,说了声:“你别管了。”其实李丽佳一进到这个餐馆,眼睛就不大管用了,她觉得这里面,哪儿哪儿都好看,墙面的颜色,地板的别致,还有那个像个船形的吧台,每个坐位上款型不同的吊灯,都是她没见过的,还有那桌布,那盘子、碗,都是从哪儿淘来的呢,咋都那么好看呢?这馆子,得花多少钱啊,还朝李丽师借2万,这不是装穷吗,这得几个两万才能下来呀,她要是没钱,敢弄这么个档次的餐馆?要我看是有钱没地花了,这花架子搭的,不就是个吃饭的地方吗,犯得着这么铺排吗?真是花人家的钱不心疼,李丽佳这样想的时候,根本没听见其他人说什么,见大家都站了起来,她也跟着站了起来。
《城·事》十四(4)
李丽佳看着叶若黎红着脸向大家敬酒:“感谢大家,我也不会说什么,都在酒里了。”叶若黎一扬脖,把一小盅白酒干了,辣的眼泪快下来了。李丽师赶紧给叶若黎递餐巾纸:“快别逞能了,你家毛剑也真是,这时候还不来表现一下。”李丽师终于问到了李丽佳关心的问题,这让她感到高兴,她要通过这些蛛丝马迹来判定叶若黎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可别让妹子交个不好的朋友,上了当。这时,李丽佳听叶若黎说:“今天孩子幼儿园开放日,家长得去一个。”李丽佳不大相信叶若黎的解释,家长会哪有在周末开的?这话只有那些没有孩子的人才相信,李丽佳放眼望去,满桌子也就她和叶若黎是当了妈的,别人还真听不出这话的破绽,李丽佳想要说什么,看见其他人给叶若黎敬酒,便不吱声。等到大家都敬完酒,李丽佳站了起来,向叶若黎举起酒杯:“若黎,我敬你,真没想到,你这餐馆这么快就开起来了。”
叶若黎真诚地:“多亏了丽师和柳森他们,要不还不知道能不能开得起来呢。”
李丽佳看了李丽师一眼:“我妹,她可比你差远了,就知道瞎咋呼。哪有你这么有实力呀。”李丽师不知道姐姐要说啥,赶紧说:“姐,你意思意思就行啊,你跟若黎都不能喝,大喜的日子,别整醉了。”
李丽佳不理会李丽师,继续跟叶若黎说:“你这店装修花了多少钱啊?不少吧?这么上档次。”
叶若黎没有领会李丽佳的意思,便说:“柳森装修的钱还欠着呢。还有丽师的。”
李丽佳不大自然地:“啧啧,开这么大馆子,还欠别人钱?”
叶若黎脸腾地就红了:“丽佳姐,我,那个……”
李丽师狠狠地瞪了李丽佳一眼:“姐你坐下,行不?”
“若黎,我们大家对菜品都非常满意。”袁克一见情况有些异常,理所当然地出来打圆场,笑着对叶若黎说。李丽师被姐姐搞得有些狼狈,根本也不领袁克的情,她听不惯袁克整天一腔的官话,总像跟手下说话似的。叶若黎也恢复了常态,笑着说:“既然领导都这么说了,我是不是就可以放心了”?李丽师赶紧接过话茬:“领导的话,有时候就是耍花腔”。袁克看了李丽师一眼,今天他是第一次跟王然见面,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别扭,看李丽师的这一眼,自然也意味深长,似乎有好多内容,时光飞转,来回十年,似乎都在这个眼神中,李丽师就因为这个眼神,在回家的路上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了?不舒服么”?王然觉得奇怪,李丽师什么也没说,她讨厌袁克那犀利的眼神,仿佛把一切都看透了似的,很多时候,李丽师都觉得,自己在袁克面前像没穿衣服似的,这让李丽师很不舒服,因为对方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你无法占领主峰,在他面前你永远被动,这也是李丽师最终离开袁克的原因。
今天本来应该是个高兴的日子,是值得纪念的日子,可是一个姐姐,一个袁克,却叫她的日子蒙尘,很多时候,生活中不见得有多厚的阴霾,才显得暗淡无光,这种情绪污染会增加很多不快乐的因素,李丽师知道自己还没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还敏感,还在乎周围人,尤其是亲近的人的评价,也因此,她还有着还算正常的喜怒哀乐,所以当姐姐又跟她唠叨起叶若黎的事情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压制住升腾而起的怒气。
李丽佳的一句“你就傻吧,能开那么大的餐馆,人家差你那两万块钱?她就装穷,人家比你有心眼多了。”被李丽师高两个八度的“差不差我乐意借,早晚你得把我变成孤家寡人。”压了回去。李丽师说完摔门而去。
李丽佳搞不清楚妹妹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自己说什么了?再说还不全是为了她好,你看看人家叶若黎拿着你的钱,不声不响地搞起了那么好一个餐馆,借钱还钱,天经地义,你抹不开说,我替你说了还不行?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呲我就跟呲儿女似的,好歹我也是你姐呀,你现在是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