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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假的咱们总能编一个出来,只要能解了眼下难题。”苏妙风望着她,低声提议道。
凤婧衣摇了摇头,道,“风险太大,我这个时候真是了孩子,谁都怀疑是真是假,太医院又都是皇后的人,骗不过去的。”
再说,夏候彻也不是傻子。
现在一个个都等着再揪她的把柄,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这样的欺君之罪再闹出来,她只怕处境比现在还要难堪。
苏妙风细细想了想,叹气道,“你顾虑的是,可是你现在要怎么办?”
堂堂一国之君一心*爱的妃嫔,竟一直心中装着他人,甚至想刺杀他为其报仇,皇上动了怒也是正常的事情,莫说是皇帝,这世上有几个男人会容忍的了。
只是,现在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便就借着这事大做文章,离间两人,非要逼得两人重归于好的一点可能都没有才肯罢休。
凤婧衣低眉,抿了抿苍白的唇,道,“找他实话实说吧。”
现在她使什么手段,耍什么心机都是无用的,能做的只能等他气消些,在合适的时机去见他好好谈一谈。
不过,现下便是见他一面,也是难如登天了。
苏妙风神色凝重的望了望她,叮嘱道,“你自己该知道分寸,再触怒她,可就真的要到绝路了。”
皇上现在气归气,可终归现在还是放不下她的,只是再被人这般挑拨离间下去,两人会走到什么地步,她也不知道了。
“嗯。”凤婧衣疲惫地应了应声。
次日午后,凤婧衣去了皇极殿,在外面便听到里面的琴音,轻灵婉转,不用想也知道出自那个新进宫的卞美人。
孙平听到宫人回报,便悄悄从里面出来了,“钰容华,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见皇上,能通报一声吗?”凤婧衣浅然笑道。
孙平面色有些为难,沉吟了片刻,坦言道,“不瞒娘娘您说,这会儿卞美人正在里面为皇上抚琴了,而且……而且皇上这两日心情不甚好,娘娘还是过几日再来的好。”
昨天闹出那样的事,他也不知道今天两人真见了面会是什么样,这若是再说不到一块儿,钰容华在这宫里的路也就真的到头了。
“劳烦孙公公通报一声,若是……若是他不愿见我,我再回去。”凤婧衣道。
孙平叹了叹气,知道时同不合适,可又不忍她带病还在这风口里等,于是道,“那奴才进去问问,若是见不了,娘娘就早些回去。”
“谢谢。”
孙平进了殿中,等到卞美人一曲终了,方才禀报道,“皇上,钰容华来了,在殿外等着呢,皇上要见吗?”
“不见”夏候彻冷声道。
孙平一见他那阴郁下来的面色,哪里还敢再多说,连忙退了去。
“皇上忙着,不便见娘娘,娘娘还是先回宫去吧。”
“那我再等等吧。”凤婧衣淡笑道。
她知道孙平只是不忍说太直让她难过,才说他是这会儿忙着。
是啊,他是忙着,忙着听人奏曲儿,忙着与新欢培养感情。
“娘娘……”孙平想再劝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孙公公快进去侍候着吧。”凤婧衣笑语道。
孙平叹了叹气,转身带着人进了殿去。
凤婧衣拢了拢身上的斗蓬,继续站在殿外等着,只是里面的琴声阵阵,搅得人更是心烦意乱。
她知道今天是见不着他的,不过也还是要在这里等着,起码让他知道自己是真心过来见他的。
一连等了两个时辰,卞玉儿从里面出来离开了,夏候彻依旧没有见她。
第二天,还是没见到。
第三天,也是没见到。
第四天,仍旧是没见到。
一来二去的,她还没见到人,原本还没好的风寒,倒给拖得愈发严重了。
第五天,天下起了大雪。
沁芳见她咳嗽不止,便劝道,“主子,今天雪这么大,还是不去了吧,你这身子也受不住。”
凤婧衣拢了拢身上的皮裘,道,“走吧。”
孙平一见人又过来了,瞧着人病得更没血色了,不由叹了叹气,“娘娘,今个儿雪大,你还是别等了,先回去吧。”
“那你告诉他,我在碧花亭等他。”凤婧衣说罢,盖上风帽转身走了。
孙平看着雪地里渐渐远去的人,深深地叹了叹气,回了殿中道,“皇上,钰容华娘娘刚来过了,说她在碧花亭等您。”
夏候彻低头批着折子,头也未抬一下,恍若未闻。
孙平见他没反应,又道,“这一连来了几天,病得更严重了,今个儿外面还下这么大的雪,皇上真不去看看吗?”
“朕又没请她站雪地里,自找的。”夏候彻冷声道。
嘴上这般说着,眉头却不由自主地皱起来了。
雪天的碧花亭了无人迹,不知等了多久,天渐渐黑了。
凤婧衣咳得脸都通红了,沁芳忧心不已,“主子,还是先回去吧。”
“再等等吧。”
这个人心冷起来,还真是比石头还冷还硬啊。
可是,也是在这个地方,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温柔如个邻家少年,背着她绕着这湖走了整整一圈……
上一次,他们就是在这里重归于好,所以她说在这里等着他。
想到这里,她起身道,“沁芳,我想自己走走,你不用跟着了。”
说罢,扰了扰身上的斗蓬出了亭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雪绕着湖边走着,也许绕过一圈走回去,他也会像那天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吧。
可是,她绕着湖走了一圈又一圈,鞋也湿透了,脚也冻麻木了,他依旧没有来。
凤婧衣望着了无人迹的四周,疲惫地蹲在雪地里,埋着头止不住地哭起来,越哭越止不住,最后竟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
“你到底有完没完?”
她闻声这才看到不知何时一双黑色龙纹靴站在自己面前,她顺着脚往上看去,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如此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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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愁4()
雪落纷纷,一身黑羽大氅夏候彻站在雪地里,面目冷峻的俯视着蹲在雪地里缩成一团的人,泪痕斑驳的脸映入眼帘,让他眉头不由拧得更紧了。
明明是她念念不忘着旧*,辜负了他一直以来的情意,她却还在这里哭得活像是他欺负了她一般。
凤婧衣仰着头,冰凉的雪落在脸上,冻得她更眼泪止不住地流。
一个站着,一个蹲着。
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就那么一直僵持着过了许久。
孙平站在远处暗自笑了笑,还真当他心是石头做的呢,一听人在这里等了几个时辰还没有回去,不就坐不住了。
于是,伸手朝沁芳几个凌波殿的宫人招了招手,示意她们到园门口去等着。
沁芳担忧地望了望凤婧衣,还是带着几个宫人悄悄退下了,偌大的园子便只剩下雪地里的两个人。
“怎么,那天没杀了朕,又要重新计划了?”夏候彻眉目冷淡地问道。
凤婧衣咬了咬唇,垂下头去望着地上雪,沙哑着声音喃喃说道,“有些事,我无法否认也无法辩解,我是真的喜欢过他的,也真的曾经想过为他报仇,可是我又怎么料到人心如此脆弱,在感情面前那么不堪一击……”
夏候彻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薄唇紧紧紧抿着,低垂着眼帘望着蹲在雪地里哑声低语的人,又是痛恨又怜爱。
“我也想自己不是出身在南唐,出身在上官家,那样的话也许我可以遇上他之前遇到你,在你遇上靳兰轩之前遇到你,可是我做不到,我改变不了这一切,就像我阻止自己去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凤婧衣低着头说着,声音哽咽而沙哑,让人揪心不已。
“什么叫……不该爱的人?”夏候彻沉声问道。
“我想要平凡夫妻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却是君临天下六宫粉黛无数,我想要不需言语便懂的心有灵犀,你却给我不断的猜疑试探,我想要一个与天下为敌也会保护我的男人,那个人有,他却给了南唐长公主。”她低头说着,嘴角勾过一丝笑,眼泪却无声滚落,“可我偏偏遇上了你,完全不是我要的模样,却夺走了我的一切……”
她说着说着,再度放声大哭了起来……
夏候彻皱了皱眉,道,“起来。”
凤婧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再者脚已经麻得动也不能动了。
“人都给你了,心都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你还要我怎么样……”她哭得声音嘶哑,大约是太冷了,又若者太冷了,眼前开始阵阵发黑。
夏候彻伸手拉她起来,抓到的手却冰得吓人。
她紧紧抓住伸过来温暖的手,一站起来便踮着脚吻上他紧抿的薄唇,那样急切又充满温柔,似是似尽了所有的心意。
夏候彻震了震,她的唇冷凉如冰,带着泪水的咸涩,让人欢喜又心疼。
只是这一吻,轻得如同蜻蜓点水便离开了,凤婧衣脚一软便自己往雪地里倒,却又被他一把扶住搂进了怀中。
大约冷了太久了,当靠熟悉温暖的怀中,她竟觉得无比的安心。
“素素?”夏候彻低眉唤她。
凤婧衣抬眼望了望他,眼皮却越来越重,带病在雪里待了这么久,她能撑着把话说完已经不容易了。
夏候彻伸手拍了拍她的脸,才发现冰凉的一片,连忙冲着园外叫道,“孙平孙平”
孙平一听到响动,连忙带着人小跑着赶了过来,“皇上……”
“传太医”夏候彻说着,将人抱起快步朝着凌波殿去。
孙平小跑着跟在后面,回道,“奴才已经让人传了太医在凌波殿等着了。”
不管今晚丙人能不能重归于好,钰容华在雪里等了这么久,病情加重是肯定的,他刚才离开便差人传了太医过去等着了。
沁芳看着面上都没了血色的人,眼眶一酸便哭了。
这在南唐那么些年,也没有像在大夏这一年受了这么多罪啊。
凤婧衣歪着头靠在他的肩头,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侧脸在眼前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不由伸出冰凉的手摸了摸……
只是,眼角的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下,湿了他的肩膀。
她终于又一次成功地骗到了他,明明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有的,只有满心的害怕,害怕这样的谎话说得多了,会把自己都骗了进去。
夏候彻没有说话,只是薄唇抿紧了几分,若不是自己一直与她置气,早些见了她说个明白,也就不会害她病成这副模样了。
可是,每每将她拒之门外,她在冷风里受着苦,他又何尝有一刻安心过。
静寂的凌波殿,随着一行人的回来顿时嘈杂了起来,太医们一见皇帝抱着钰容华进来,连忙跪了下来,“微臣给皇上请安……”
“还不过来诊脉。”夏候彻将人放到*上,怒声喝道。
相较于夏候彻的着急上火,孙平在一旁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宫人做事,望了望里头面色沉沉的人,不由叹了叹气。
这时候着急了,也不知道钰容华病成这样赖谁了。
这要是早见了,哪里用得这大冷天的带着病来来回回地往皇极殿跑,非得闹到了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