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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彷徨的时候,钥匙再次跌落在地上。这一次 ,郑知越弯腰的同时终于发现了身后迷茫的乔茉。
他的身体僵住,然后他笑笑说,“你迷路了吗?怎么跟着我回来了?”
乔茉不回答他的问题,快步走上前,抓住他的右手,翻来翻去的看,没有伤痕,什么也没有,为什么,他好像不能灵活使用右手的样子?
郑知越用左手去开门,邀请她,“进来坐坐?”
“你的手怎么了?”她追问着。
她边问边走进去,一进屋,她就怔住了。屋里的墙面是深深浅浅的蓝色,渐变的波浪形的,墙面的最下层是深蓝,然后越来越浅,蔓延到天花时已经是白色。
乔茉震惊地看着这一屋子像海水一样包裹着她的蓝色。他在一旁说,“一直想叫你上来看的,你以前说想把墙面刷成这个样子,我试了试,效果好像还不错。”
那是什么时候?在他们最美的日子里,他终于等到她上了大学,他们的恋情终于可以昭告天下的时候吗?两个人拿着图纸给自己设计房子,乔茉说过,她想要一幢面朝大海的房子,就像希腊小岛上那种只有两种颜色的房子。蓝色和白色……
她停下思绪,收回目光看着他再问,“你的手怎么了?”
“啊,没什么,是去年出了一场车祸,有点后遗症,康复期比较漫长而已,不过会好的。”他端来两杯水,一杯递给她。乔茉怔怔地看着他,也不接。他直直举着好一会儿,然后笑着说,“好了,别考验我的手了,真的没什么问题,你看是不是?”
乔茉的鼻子微酸,环顾四周,他的房间很整洁,收拾的很干净,只是没什么生活气息。家具很少,茶几上没有书刊报纸,音响旁也没有CD。
“真的不严重吗?”她问,声音不由有点哽咽。
“不严重,现在已经恢复的很好了。”他将手伸开又握紧,来回比比,向她证明功能全面。
“你家真干净,”她感觉眼睛有点酸,重新找话题,“叔叔阿姨常上来帮你收拾?”
“他们现在常住在N市,我爷爷身体不好,需要他们照顾。”
“哦,”她走到厨房,“你今天……手不方便的话,我帮你做点吃的吧?”
厨房比客厅更干净,一看就是没有人使用的样子。只有一个崭新的电炖锅孤零零地摆在那里。
“你不是约了人吗?”他说,“会不会让人家等太久?”
“没事,很快的,”她拉开橱柜门,“有米吗?”
在他的厨房搜出小米,花生和红枣。乔茉抱怨,“你不吃饭的嘛?大米都没有?”
他倚在厨房门口对着她微笑,“一个人不愿意做啊。”
“……”乔茉想问你女朋友呢,到底还是唐突了。
她做好一切,最后将电炖锅设置好时间叮嘱他,“一会儿可以吃了,注意不要烫到。”
他送她出门,玄关处的鞋柜上有一幅粉色的手套。乔茉瞄了一眼,他拿起来递过去。乔茉摇摇头,“不是我的。”
他怔了一下,随手丢在一边,“今天辛苦你了,一会儿我多吃一点。”
乔茉点点头,想再说点什么,最后只是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那我走了。”
“乔茉……”他叫住她,她回首看他。
良久,将她垂在肩头的一缕头发拂到身后,“自己小心,我不送你了。”
下楼来,夜凉如水。长发随风扬起,绕过她的眉眼,幽幽花香似有若无的萦绕鼻尖。然而,风一过,又好像淡了。
那一晚,乔茉早早的将手机关机,拒接一切电话。
第二天乔茉走进美容会所的时候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意,发誓改变要从头开始,对象就是宋行楚异常宝贝的她的头发。
豪情万丈地招呼人过来帮她减个超短的短发。她的发质很好,乌黑油亮,顺滑服帖,垂在身后犹如洗发水广告的效果。从最长的到最短的,发挥空间那是大大的。好几个理发师朝她的头奔过来。
最后是一位头发火红,一丛一丛竖立的像草垛一样的年轻理发师胜出。乔茉对着镜子犹豫地看着身后像火云邪神一样的师傅,琢磨着这人的手艺可靠吗?
小师傅明晃晃的剪刀提起来,兴奋地往乔茉的耳朵处一比问,“短到这儿吗?”
乔茉一个激灵,比在头发位置的手,呼啦一下往下拉了好多,然后再下一点再下一点。
最后小师傅捏着她的一点发尾苦恼地说,“才修这么点儿啊?这也叫剪头?”
“嫂子等急了吧,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建斌一见到乔茉就急急解释。
乔茉不好意思地别过脸。都怪宋行楚,不是他把自己搞得心神不宁,她怎么会出门忘记带钱包。她懊恼地指指收银的柜台,“那边,麻烦你了,建斌,我先走了。”
建斌去付账,她不愿停留转身朝外走去,眼睛看着地面调转方向的结果是结结实实地撞在他怀里。
乔茉回头瞪了一眼建斌,叫你来就好你还要通知他。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在鄙视她,切,算了吧,你心里不就是这么想的嘛。
被人揭穿可耻,被自己揭穿更羞愧。乔茉闭着眼甩甩脑袋,要把那个小声音关起来。
“别甩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头发短了吗?”他的手附在她肩头,声音清凉,带着丝丝甜意沁入。
这都看出来了?!乔茉气短地不再接话。就修了那么一丁点,都发现了。
“走,我送你回去。”他揽着她朝外走去。
“我自己回去……”
“顺路。”
顺什么路,明明不是一个方向。“你不去上班?”
“下班了。”
“你不回老宅?”
宋行楚淡淡地看她一眼,“我回家。你回家吗?如果你回,我们就顺路。”
乔茉跟在他身后走到停车场,走到一辆颇为熟悉的车面前,她就停了下来,等着他按开车匙。宋行楚拉过她的手,无奈地说,“不是这一辆。”
乔茉怔怔地去看车牌号,好像真的不是这一辆。前几天明明是黑色的,现在她被他带到了一辆银色的车前。
她不知道他有些什么车,如同她也从不关心他生意上的事,生活上的事。作为一个妻子来说,关于宋行楚,她知道的真的不比那些八卦小报要多多少。
想到这里她也觉得有些惭愧,讪讪地说,“换车了?”
“不是,这辆开了几年了。”
乔茉的头于是埋的更低,假模假样地捏住一小撮头发在指尖揉捏。她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姿态随意,神情轻松,双手自然地放在方向盘上,悠然自在。而她,就像一只在暗处偷窥的小老鼠,惴惴不安,惶恐又紧张。
“容姨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嗯……你有空去看看她。”
乔茉不敢吭声。容姨待她再好也是拿她当媳妇看不是女儿,宋行楚才是她的儿子。她当然不是因为赌气不去看望容姨。而是老人家见到她,必然会关心一定会和她讨论的事情,她自己都没有主意,她怎么敢送上门去接受思想洗涤。
她小声喏喏,“呜,我是怕她看到我情绪激动……你这些天一直在医院吗?”
“是。”
她在心里轻叹。难怪刚刚看见他眼底似乎有些微的血丝,周身带着倦意。在医院守夜怎么会不辛苦,不知道睡在什么地方,他这个人那么挑剔,床硬一点都睡不着,在医院睡得着吗?一定睡得着才怪吧……她心思飘远,不再说话。
宋行楚瞥了她一眼,看见她发呆的模样,轻咳一声,没反应,再轻咳一声。
乔茉回神,“你咳嗽了?”
“……”
又是一件毛衣,连外套都不穿,还打电话叫她记得添衣服。乔茉皱眉,“你穿成这样不生病才怪。干嘛穿这么少?”
“……因为这样穿,比较英俊!”他面不改色地说,“虽然我本来就很英俊了。”
乔茉囧,用看幼儿园小朋友的眼神笑话他。
“好吧,”他说,“那我能说,我的衣服被人扔了吗。”
乔茉默念,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他想要什么衣服,只需要安排秘书处理就行啦。他才不是因为她才生病的,他是故意这么说让她没内疚的,对的,就是这样。
“我唯一的外套在家里,你上次死死地抓住我的衣服不让我走,我没办法才把外套脱给你了。一会儿,我能上去拿吗?”
乔茉大惊,她什么时候干过这么丢人的事啦?她又羞又恼,额头贴在车窗上,一手支着脸颊,那里滚烫一片,用膝盖猜,也知道一定绯红得不像样子了。她才不要让他看见她这幅狼狈的样子,调整呼吸,她平静地答,“你在楼下等着吧,我上去给你拿下来。”
她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上面腾腾地冒着热气,小小的耳郭,红彤彤的。
他轻笑,答,“好吧。”
那晚她靠在他肩头睡着,他把她抱回床上,手上感觉似乎又轻了些,灯光下猫咪一样的小脸,只往他怀里钻。他早已经过了单纯的年纪,虽然没有在女人身上花过太多心思,但商场历练,这些年在世故里面泡着,他也不是没有心计的人,只是这样的聪明用在她身上,用来俘获她,他从来不屑为之。
在最初的几年里,她对他客气平淡疏离,唯恐避之不及又战战兢兢的小心模样时不时地刺痛他。他想过让她走,但又在每一次见到她以后放任自己的犹豫。他没有自信只有目标,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于是不急在一时,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有些事情需要她知道,有些事情他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像她父亲一样爱护她,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爱的方式。
那一晚她绻在他怀里,睡得香甜。让他想起曾经她那么抗拒他的臂弯,总是将自己缩在床的一角,在梦中也要躲的远远的。
他的吻悄悄落下,居然被她拉住不依不饶地缠绵起来。
也许就在那一刻,他的心变成一块浸透蜜糖的松糕,绵软甜香。有一些片段在脑中连贯起来,他好像明白了,他们早已经不在当初。他对于她,早已经不是陌路。
他看着旁边还在热气升腾的人儿,心中柔软。他们有一个不太好的开始,他的确很内疚……时光不能倒流,那么,我们从头再来,可以吗?
他微笑着看她一眼,其实,你已经不再抗拒我的怀抱了,不是吗?
车停稳之后,宋行楚看着她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迅速逃远。几分钟之后,乔茉背着手走过来。宋行楚朝她身后望去,“衣服呢?”
“……”她客气地笑着邀请他,“要不要上去喝杯水?”
宋行楚看了她几秒,也笑了,“忘带钥匙了吧?”
乔茉泄气地耷拉下脑袋。
“你的手机响了。”宋行楚提示道。
是乔莉打来的,她直截了当地说,“姐,我搬出去住了,那什么,妈在家里……刚刚她不让我走来着,反正我和她吵了一架,你有空过去看看她,就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快乐,妞们。
常年潜水的出来冒个泡好不好,让俺看看俺都和谁囍相逢了。
42、等等(已修)
乔茉大急,“你去什么地方?和谁一起?去干什么?去多久?你不上班了吗?是不是周道?”
乔莉不耐烦,“我们没什么事,你别问了。一会儿有空你回去家里一趟就行了。”
没等乔茉再问,乔莉就把电话挂掉直接关机了。乔茉慌慌张张的往家里打电话没人接听,打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