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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秋笑道:“只要柳小姐开心,这一百万两黄金也是值班得的。何况这一百万两黄金,恐怕对方还无福消受呢。”
柳如烟怔问道:“公子此话何意?”
楚天秋道:“那一百万两黄金我竟能舍,也能收。”一面说,一面拍着腰间那宝囊,又道:“我的钱财用来扶困济贫,还是舍得的,若是他用却是不肯的。那一百万两黄金此时我早就暗中收回来了,那些人现在怕是在哭天喊地呢。”
柳如烟笑道:“公子果是神人!”
楚天秋一摆手,说道:“在下告辞了!”说完,迈步出了里间,见到窗棂上晨曦通亮,天已大明。
当柳如烟追出屋时,楚天秋已然出了闺房,下了小楼,冲着离去的楚天秋,柳如烟只挥了挥手,心里纵有千言万语,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楚天秋下了小楼,并未看见小兰,想必她兀自熟睡。径直穿过小院,出了大门,楚天秋才回身看了一眼,深吸一口冷冽的空气,然后转身大步走去。
就在楚天秋走后不一会儿,小巷里阴暗里走出两个人来,一男一女,正是沈香亭和苏舜。
沈香亭向苏舜轻瞥了一眼,含笑道:“如何?两人果是在这里吧!”
苏舜狠狠地瞪着那朱红大门,双目中如欲喷出火来,强按心头怒火,冷哼一声,转身竟先走了。
沈香亭怔了怔后,随后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的晨色之中。
楚天秋离开柳如烟的小院,径直出城回到客栈。虽是练功之人,但一夜未眠,也觉得有些乏累,遂坐在床上打坐运功过后,觉得乏累顿消,浑身轻松极了。
昨日的选美盛会,全城狂欢,便连住店的那些客人都是彻夜畅欢未眠。直到此时有的纷纷回来,有的睡得较晚刚刚起床。争相呼喝店小二打水净面,好一阵的喧闹。
楚天秋初来京城,除了昨日刚认识的沈香亭,还是柳如烟和苏舜外,真得也没其他的人,所谓人生地又不熟,也觉无处可去,索性便安心呆在店栈里,每日除了练功,便是看书,过得倒也自得。
一连在店栈里呆了三天,楚天秋便连店栈的大门都没出过。这其间住在同一客栈里,又是刚相识的沈香亭竟也没曾出现,好似突然一下子人间蒸发了。楚天秋虽觉纳闷,却也未再理会。
这一日,楚天秋正在屋里闭门练功,刚刚完毕,便听外面店小二一边敲门,一边说道:“楚公子,店外有人来访。”
楚天秋不由得一怔,暗道:“我在这里没向人熟人,又会有谁来访我?”心里想着,嘴里问道:“来者何人?”一面说,一面走到门前,伸手打开屋门,就见门口站着店小二,在他身后还有两人,定睛看去,却是柳如烟和苏舜。
楚天秋乍见两人又惊又喜,道:“怎会是你俩!”随即将店小二打发走了,忙将两人让过屋里,嘴里又道:“你俩怎会寻到这里的?”
苏舜笑道:“万没想到你会住在这里,却让我们好找!”言笑自如,竟似什么也未曾发生过。
楚天秋道:“你俩找我又有何事吗?”
苏舜笑道:“没事便不能找你吗?”随即佯装嗔怒道:“几日前,秋哥哥明明与我会面了,却似不曾看到我一般,也不理睬我,更不与我说一句话,你可知我有多生气吗?”
楚天秋连忙道:“是我错了,舜妹莫再生气才好。”一面说,一面向苏舜不住在哈腰赔理。
苏舜“噗哧”一笑,说道:“看你赔理的样子倒也真诚,我便愿谅你了。”
楚天秋笑道:“只要舜妹不生气,我便放心了。”随即转头向柳如烟看去,嘴里问道:“柳小姐近来一向可好?”
柳如烟先看两人说话,只是在旁掩嘴轻笑,冷不防听楚天秋问自己话,心里一阵乱跳,双颊绯红,忙不迭回道:“一切都好,让楚公子挂念了。”虽然数日前的夜里,两人彼此间都畅谈了心扉,表明了心迹。柳如烟固然对楚天秋死心了,不作他想,可是当见到他的面时,心里兀自不由自主地一阵慌乱。
楚天秋遂又问道:“你俩怎会找到这里的,我并未对你们说我住在这呀?”
苏舜笑道:“你虽没说,但我却有办法能找到你。” 左顾而言他,仍是未说怎会找到这的。
见苏舜不说,楚天秋遂将目光转向柳如烟,意示问询。
柳如烟见状,遂笑道:“公子莫要看我,我也是由舜姊姊带着才找到这里来的。”
楚天秋道:“你们既然不说,我便不理问就是了。那你们总该说找我究竟有何事罢?”
苏舜嗔道:“没事难道不能来找你了吗?”冷哼了一声,又道:“自上次在船上一别,便是两个多月。谁知几日前终于相见,你却是那么的冷淡,也不理我,所以我现在主动找你来和你说话了,难道也不成吗?”
楚天秋深知苏舜的脾性,喜怒无常,当下小心地说道:“你来找我说话,当然可以了,便是说上一天,我也奉陪到底。”
苏舜又哼道:“你现在想与我说话,我还不与你说了呢。”说完,果将头扭向一旁,不再理他。
楚天秋怔了一怔,又窘又迫,讪讪一笑,遂向柳如烟道:“让柳小姐见笑了。”
柳如烟笑道:“却是我有事来找公子的!”
楚天秋一怔,道:“不知柳小姐寻我何事?”
柳如烟见问,脸上竟不由得又红了,嗫嚅了一会儿,说道:“我只想告诉公子,我现在已将自己赎了身,脱出了青楼,再也不入这一行了。”
楚天秋喜道:“那我却要恭喜柳小烟了。”重新向柳如烟打量,果见她今日换了装束,一袭淡绿色的平罗衣裙,长及曳地,乳白丝绦束腰,垂一个小小的香袋并青玉连环佩,益发显得身姿如柳,大有飞燕临风的娇怯不胜。发式亦梳得清爽简洁,只是将刘海随意散得整齐,前额发丝貌似无意的斜斜分开,再用白玉八齿梳蓬松松挽于脑后,插上两枝碎珠发簪,一支金崐点珠桃花簪斜斜插在光滑扁平的低髻上,长长珠玉璎珞更添娇柔丽色,余一点点银子的流苏,臻首轻摆间带出一抹雨后新荷般的清沌之美。沌美中带着端雅,果没半分之前风尘之色,竟有另一种动人心魄的美艳,看得楚天秋不由得呆了。
第一一五章 醋海翻波()
柳如烟被楚天秋看得脸上一红,嘴里却苦笑道:“我现在也甚是后悔当初入了这行,现在只是迷途知返,又何喜之有!”
楚天秋正色道:“柳小姐当初必是因生计所迫,才入了青楼,现在能迷途知返,只此份心便是难能可贵的。”
柳如烟听后心里一阵感动,眼泛珠光,冲着楚天秋盈盈一拜,说道:“多谢公子吉言。”
一旁的苏舜见两人只顾说话,竟不理自己,心里妒火中烧,又气又怒,哼道:“秋哥哥,你却只管与烟姊姊说话,却为何不理我?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呢!”
楚天秋忙问道:“舜妹妹要说什么,尽管快说!”他心里明知苏舜对自己情痴爱重,可是自己喜欢的只有苏卿,对她并无儿女之情,只有兄妹之爱,故觉对她甚是愧疚,对于她的无理和蛮横,才处处迁就容让,
苏舜嘟嘴道:“我近闻长安西郊三十里外有处道观,名曰‘白龙观’。据说这道观里灵验无比,善男信女络绎不绝,香火鼎盛。再有十日便到科试之日,我便与柳姐姐商量一同到白龙观为秋哥哥祈福,祝秋哥哥此次科举能一举夺魁,高中状元。我与柳姐姐便定在明日便前往白龙观,此来便是寻秋哥哥能否与我们同去。”随即又佯装嗔怪道:“我本是一片好心,谁知秋哥哥却不领情。”
楚天秋听完,忙赔笑道:“舜妹妹也是一片好意,我怎能不领情呢?明日我同你们一起去便是了。”
苏舜笑道:“一言为定!那明天一早我与柳姐姐来接你。”说完,拉起柳如烟的手,说道:“柳姐姐,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一面说,一面拉着柳如烟往外走。
柳如烟见苏舜说走就走,甚觉突然,不由得怔了怔,心里虽觉不舍,却也无法,一边被苏舜拉着往走,一边回头道:“我与舜姊姊走了,楚公子保重!”
楚天秋见两人要走,只觉如释重负,不再挽留,将两人送出客栈大门外,互道珍重而别。
楚天秋送走苏柳二人,重新回到自己屋里,却是多日不见的沈香亭不知何时竟突然出现在自己屋里。看得他,楚天秋不由得一怔,问道:“沈兄多日不见,今日突然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沈香亭揖礼,笑道:“恭喜楚兄,贺喜楚兄!”
楚天秋怔道:“沈兄见笑了,不知我又何喜之有?”
沈香亭笑道:“数日前,楚兄在夺魁那夜豪甩百万黄金,一鸣惊人,一夜间你的大名便僻传遍了整个京城,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你,都把你传成神了。”
楚天秋想起那夜自己为助柳如烟,实是太过冲动,众目睽睽之下,显露神通,不免惊世骇俗,现下想起兀自懊悔不已。听完沈香亭的话后,苦笑道:“沈兄休要再嘲笑我了!”
沈香亭似笑非笑地道:“楚兄那夜一举夺魁,抱得美人归,可是羡煞我也!”
楚天秋脸上不由得一红,讪讪道:“沈兄莫要误会了,我与柳如烟小姐虽然相识,却只是情谊之交。何况那一夜我只是气不过李林桧那可恶的样子,顾再出手,灭灭他的气焰。那之后我只将柳小姐带回了住处,却是什么事也没有。”
沈香亭笑道:“男欢女爱,又是你情我愿,楚兄何必羞切呢?”
楚天秋急道:“沈兄莫要多想,我与柳如烟小姐清清白白,却是什么也没发生。你休要再说,以免污了柳小姐的清名。”
沈香亭见他说得认真,兀自不信地道:“你们真得什么事也没发生?”
楚天秋道:“千真万确!”
沈香亭嘻嘻一笑,道:“我便信了你!”随即又道:“以柳如烟小姐那般国色天香的容貌,你竟能不动心,真是不可思议。”一面说,一面大摇其头。
楚天秋笑了笑,不再多说。
沈香亭忽又道:“那日在游街夸美上,我乍见柳如烟小姐,便惊为天人,倾心已久。可见老天待我不薄,这下我的机会又来了。”随即又向楚天秋笑道:“楚兄不介意我追求柳如烟小姐吧?”
楚天秋怔了一怔,遂道:“沈兄与柳小姐倒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因与沈香亭相识日短,总觉他身份神秘,心里隐隐觉得不妥,故说得也含含糊糊。
沈香亭反叹气道:“恐怕是我对她有情,她却是对我无意呀!我也看得出,柳如烟小姐的一颗心都系在了楚兄的身上,我只怕会图劳无功。”
楚天秋一怔之后,正色道:“我与柳小姐只是朋友情谊,绝无儿女私情。况且我早就心有所属,其他的女子我是不会再放在心里的。”
沈香亭笑道:“楚兄既如此说,我便放心了。”随即顿了一顿,又问道:“我还有一事不明,要问楚兄?”
楚天秋怔道:“沈兄但讲无妨!”
沈香亭道:“那一夜在清风轩,楚兄豪甩百万两黄金,惊慑了全场,并一举夺魁。可是却在天亮之后,清风轩中那一百万两黄金竟不翼而飞。